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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现在马上帮我申请一张搜索票,地点是:xxx路x段x号地下室。负责人是xxx,对,没错以涉嫌协助他人湮灭证据在下班前可以拿到吗?嗯我知道,我回去会跟主任说明的。那就麻烦你了。”
简洁有力的交代完后,狄鹏结束了这通电话。
罢好安麒也在大楼内问完了话,穿越过马路,回到他身边说:“大消息,昨天晚上这间自称宇波新教的教会,以搬运许多祭典用具为由,派了相当多的人上下来回搬运一箱箱的东西,这是我由管理员那里问来的。”
“这么说来,假使他们就是洗劫徐家的犯人,只要没被人看见他们进出那间屋子,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经由电梯搬运大型家电也不会让人起疑。”狄鹏若有所思地说。
“正是。虽然他们租来当仓库的屋子不在徐家所在的十七楼,但十五楼和十七楼之间只隔两层楼,这种搬法比起搬下十七楼要来得轻松容易吧?俗话说内贼难防,像这种进出复杂的住商大楼,只要透过一点手法,就可以轻易地瞒天过海了。”
点点头,狄鹏说:“那么之前你们调查该教会,有查到什么吗?”
“他们行事满低调的,表面的教义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将世界三大宗教的教义融合为一的新兴宗教,教友目前大概有一万人左右,还算小辨模。但教主也就是他们所称的神的代理人那家伙的海外资产满惊人的,可是超过九位数字哟。”安麒吹了声口啃说著。
“非法敛财?”
“那还得再仔细调查吧。”凡事都不能预设立场嘛!
“那么在他们的教义当中,是否有什么会令人犯下连续杀人的动机?”
安麒哈哈大笑。“有那么危险的东西,哪能登记成合法的宗教团体呢?早就被人密告到内政部了吧!没有。他们印制的简介上,不外乎什么修身养性、等待神的召见、达到神的境界等等。不过他们的神只不是上帝、基督或佛祖,这倒是很可以确定的。”
“你何以能说得如此肯定?”
“喏,这是迪渥进入里面参拜时,趁没人注意,用手机所附的数位相机拍下并传送给我的画面。你看一看,不觉得他们所膜拜的东西近似西洋的上帝,却有点不一样?”
在小小的液晶萤幕中,勉强可以辨识出来的十字架在中心镂空的部分,还反常的挂上个逆十字。逆十字两端悬挂的圆珠却是黑白太极图案。
“我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十字架,你呢?”
狄鹏不予置评,但他也一样赞同安麒所使用的“诡异”两字,毕竟那十字架看久了还真教人不舒服。
“迪渥还在里头吗?叫他撤出吧,等搜索票一到,我们就会采取行动了。”
两手一摊,安麒吐吐舌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刚刚就打过一通电话给他,不知是否在地下室导致收讯不良,电话没有办法拨通。唉,这款手机就是这样,收讯时好时坏,刚刚还收得到,一下子又收不到了。”
“那用我的手机试一试吧。”
狄鹏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她,凑巧安麒的手机也哔哔的叫起来,告知她有电子邮件送达。她连忙打开画面。
主旨:急件。
寄件人:devil
内容:事情被拆穿了,找到目标,囚禁中。
“迪渥!”安麒一看到讯息,脸色大变地跳起来。
狄鹏迅速地拙住她的手臂。“慢著,你要去哪里?”
“废话,迪渥有危险了,我当然要去帮他。快放手啊!”安麒死命地甩开他。
“不行,再等一会儿,等搜索票”他不是不能了解她此刻的心情,然而越是想拯救亲人,越是需要冷静以对。
“等不了了,谁知道他们会对迪渥做什么?难不成要我等到迪渥和南宫悠一样,变成警方无能为力的失踪人口时,再哭哭啼啼的后侮吗?”安麒竖起凶悍的双眉说。“我绝不会那么笨的。”
“那你认为自己单枪匹马地闯进去,又能帮到迪渥什么忙呢?”
“不知道,不知道但我还是要去。”安麒毫无预警地踹他一脚,让狄鹏痛得放开她的手,接著就越过车阵,直冲向大楼的地下室。
懊死!
狄鹏衡量了一下情况,明知这么做很愚蠢,但他还是别无选择地跟上去了。
“教主,就是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两个彪形大汉将迪渥推倒在地板上,害他摔了个狗吃屎。
“啧,真是的,你们对待一个双手被绑住的人,就不能再温柔一点吗?”
“住口,在教主面前不许放肆。”
吧么,这是拍戏啊?那也来点新鲜的台词吧!迪渥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幕难以置信的宽大竹帘,他差点以为自己时空错乱,来到什么日本幕府时期,那时代的人不都流行用这种东西把自己遮起来吗?”
“说,你混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方手上虽然没有枪也没有刀,但是粗壮的手腕要勒死一个大男人似乎也不是件难事。想了想,迪渥决定采取最安全的说词。“我是仰慕贵教教义,特别进来参访的,除此之外,哪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说谎。他不但有目的而且还顺利达成了找到南宫悠被囚禁在何处。只不过要是说出去,谁晓得下一秒他会在天堂还是地狱?
“胡说八道,你是那个快递小弟的什么人?你认识他,对吧?”
“噢,你们说那个被关在房间里的家伙吗?我只是在找厕所,不小心打开那扇门看见了他。”谎话,就是要持续坚持到它是事实为止,才算上乘的谎话。
“你不是叫了他的名字,什么南宫的!”
迪渥一耸肩。“那是你听错了吧?”
“还敢狡辩,这死兔崽子!”彪形大汉一号,举起巨掌,眼看就要挥下
“慢著。”竹帘后传出一道清丽的嗓音。
哟,想不到这个教主是女人啊?迪渥好奇地张望着,可惜竹帘成功地阻断了视线,怎么样都无法看穿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再过几个小时,重要的祭典就要开始了,我不想在这之前看到任何的秽事发生。暂且先将他和那个快递小弟关在一起,等祭典结束后再说。”女人以一种不愠不火,让听者有一种不自主遵从的威严声音徐徐地说。
“是。”
彪形大汉二号,架起了在地上的迪渥,对他大吼著:“给我走。”
“另外,没收此人身上的通讯器材,不可让他有机会与外界联络。”
唉。被看穿了吗?虽然这也不稀奇啦,现在在台湾身上没带大哥大的,除了小学生和幼稚园小孩外,大概很难找得到。幸好自己方才已经先发出一封简讯,老姊应该会想办法怕就怕安麒老毛病又犯,没头没脑地一头撞进来。
这教会的门禁比想像中森严,而且还有不少负责戒备的“保镖”在失手被擒的情况下,想要扭转局势并不容易。况且
“进去吧!”
迪渥被推进那间四面白墙、无窗的小房间后,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宫悠八成是安眠藥的作用。也就是说,失去自由的他,加上一个昏睡的家伙,要想从这个房间离开,没有外力的帮助,可说是难如登天。
叹口气,迪渥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反正是出不去了,只好养精蓄锐等待机会的到来。
三十分钟后
“给我进去!”
小房间的门再度打开,被推进来的女子朝著彪形大汉一号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小心等我出去后,告你们非法拘禁,妨碍人身自由,可恶!”
“砰!”门无情地关上。
小小的屋内现在有四个人昏睡的南宫悠、被绑住双手的迪渥,以及最后进来的“姊不会吧?你还有桑大哥?你们也被关进来,那不是一点搞头都没有了吗?喂!”
安麒面对弟弟的哀嚎,不好意思的红著脸,困窘地说:“我哪想得到那么多,救人第一呀,所以我就闯进来了。”
“我,我真是输给你了!”
“她一路冲进了教会,嚷著要他们快点把你和南宫悠释放出来。唯一可庆幸的就是她没大喊著:我们是警察,请每个人都举双手投降。”狄鹏形容著当时的场面,还是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会以为正大光明地走进贼窟能够全身而退。
“行了,狄鹏哥,你不必再说,接下来的画面我都可以靠自己想像。”摇著头,迪渥忍不住朝安麒骂道:“姊,你自己说,做出这种蠢事,不但连累了自己,也拖桑大哥下水,该怎么跟我们大家道歉,你说?”
“喂,对姊姊说话可以用这种口气吗?”
迪渥狠狠地一瞪。“今天要是只有我一个人一条命,我什么话也没得说,反正是我倒楣,有个不知三思而行的姊姊。可是委托人也在,加上桑大哥,你说这么多条命都因你一时疏忽而陷入危急状态,我能不气吗?”
被他严厉的言词一刺,安麒宛如消了气的气球,低垂下头说:“我道歉就是了。非常抱歉,是我笨,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
小房间里安静片刻后,狄鹏才说:“我可以谅解她,毕竟是宝贝的弟弟,会为此而失去冷静在所难免。这也是安麒的本性,不懂得拐弯,只懂往前冲。”
“桑大哥,你这么说只会让她越来越嚣张喔。”迪渥啧啧地摇头说。“为了你未来的前途好,最好是一开始时就建立好严格的规矩,确立主从地位,要不等事后想要调教,往往反而会变成你被人调敦了。”
“多谢你的意见。”狄鹏以虚心受教的一抹微笑回道。
“什么嘛!你们两人在说些什么调教不调教的?喂,是在谈论我什么,不要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行不行?你们两个男人少搞什么联合阵线喔,我警告你们。”安麒发出不平之声。
“不好意思,她很迟钝。”迪渥朝狄鹏歉意的一笑。
“哪里。”狄鹏礼貌的一点头。
“啊,气死我了,居然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好嘛,那我也不稀罕你们理我,我宁可对著墙壁,也不要对著你们两个臭男人。哼!”说著,安麒移动著自己的屁股,当真像宣言一样的,面壁不思过,开始叨叨念起迪渥从小到大所犯过的错。
瞟了姊姊一眼,对于那不成熟的表现,迪渥也只能叹气,小声地对狄鹏说:“真的好吗?喜欢上这种人。”
“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优点?再说我以为你会反对。”
“反对?我?有必要吗?”
狄鹏笑了笑。“以我工作的性质而言,我不是什么好情人、好丈夫的人选。工作时间长又忙碌,加上食古不化的顽固脑袋这是根据她的形容。”
“嗯我倒认为这是给姊的一帖良方,她个性中缺乏谨慎,而你恰好有用不完的谨慎可以分给她。反正,爱或不爱是你和姊姊的事,不用顾忌我,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让我姊对你投降吧!”
迪渥一眨眼,话锋一转。“恕我得泼盆冷水,咱们最大的问题是要如何从这里出去。没有留著一条小命,谈什么爱情呢?”
“这个嘛”狄鹏看看自己的裤脚说。“你可以帮我把它卷起来吗?”
好奇著他想干什么,迪渥依言行动,出现在他的中长袜里的,是一把美工刀。
“你天天带著这东西走路?”迪渥吃惊的问,以自己反绑的手,捉住刀柄,抽出来。
“再怎么古怪的检察官,也不会有这种特殊的兴趣。”狄鹏挑起一眉。“我只是赌一下而已。我猜进去之后一定会被捉,这时候手边要是有把工具的话,不是方便多了吗?就在杂货店里抓了把美工刀走。”
“佩服、佩服。”仗著自己手骨绝佳的柔软度,轻易地割断了绑住自己的绳子,迪渥说:“但也代表咱们运气挺好的,幸亏他们不是用手铐铐住我们。”
“要庆幸也还太早,我们并不算完全脱困。”也在迪渥的帮助下,解开了双手的狄鹏,站起身走到门前说。“还有这玩意儿在呢!”
“那就等会儿再想办法吧!顺道一提”迪渥指著躺在地上的男孩说:“有没有办法把他叫醒呢?神奇的检察官大人。”
“打他一顿如何?”狄鹏无情地说。
“当然不行。”霍地回过头来,安麒瞪著他们俩说。“趁这时候报私仇,桑狄鹏你也太卑鄙了吧?还有,为什么你们的绳子都解开了,还不帮我解开,你们当我是隐形人啊?”
“欢迎回来,老姊。我以为你一辈子不跟我们说话了。”遵命替她解开绳子的迪渥,笑嘻嘻地说。
“我才不想听你们嘀嘀咕咕地说我什么坏话,哼。”松开手后,安麒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说。“好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你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迪渥狐疑的拱起眉,毕竟安麒的点子是五五波,一半是绝妙好点子,也会有一半是可怕的馊主意。就不知道这次是属于哪一半?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一点联络都没有啊!”负责留守在车子内的狄鸿咬著指甲,看着车上闪烁的电子钟渐渐地增加数字,可是从下午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安麒姊或是迪渥哥的消息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一下子就会回来的?结果天色都暗了啊!
也许该去报警,他们两人说过,万一情况不对的时候,要他马上去找警察还是打个电话给哥?鹏哥在警界也会有一、两个熟人才对。
“您所拨的电话,现在收不到讯号。”
冰冷制式的电话留言打破了狄鸿的希望,他忿忿地关上电话,推开车门,朝著隔三条街的教会跑去。不能考虑那么多了,只要他到了那里看不到安麒姊的人影,他马上就拨一一九报警。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来到教会前的转角处,狄鸿大吃一惊地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街上停放著三、四辆的警车,和两辆黑色侦防车,数名员警围起了封锁线,禁止媒体与围观的群众再靠近半步。
“喂,后退、后退,不要靠近!”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是在干什么?”狄鸿拉住最靠近的一名警员问道。
“你有眼睛不会看啊?我们正在办案,没事的人快点离开,不要在这儿逗留。”对方不耐烦地推开他。
狄鸿岂会乖乖后退,直觉告诉他,安麒姊和迪渥哥在里面一定出事了。“请让我过去,我有朋友在那间教会里头,拜托!”
“你只能在外头等,现在谁也不许进去。”警员坚守岗位,不让他跨越雷池半步。“喂,叫你在外面等听不懂啊!你想干什么?你再继续胡来,我就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将你逮捕喔!”
“我要过去,让我过去!”
就在狄鸿与警员拉拉扯扯、僵持不下的瞬间,轰地由地下室内传出巨大声响,浓烟迅速地由教会的入口窜出,当场令所有围观的人们惊叫起来,四处逃窜,深恐有第二波的爆炸,而在场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员们也大规模的动作起来,纷纷往教会入口处聚集。
就是现在。狄鸿越过了黄色警戒线,趁著一团混乱之际,冲进大楼的正门,由另一侧没有受到看管的玻璃门进入,他记得那里有通往地下室的台阶。
“咳!”、“咳咳咳!”
好浓好呛的烟,这样子下去别说是进去,光是想要站在门边就已经很吃力了。狄鸿脱下身上的衬衫,拿来当作掩住口鼻的替代口罩,强忍著刺痛双眼的熏烟,不死心地往混乱的入口处挤去。
狭窄的楼梯挤着急忙往外逃生的人们,逆向而行的狄鸿好几次被人挤得连站立都很困难,在双脚不知有没有著地的情况下,他攀著阶梯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才看到那扇早被破坏的教会大门
换成平常的话,这是段不到一分钟就能走完的台阶,然而现在他却觉得好像走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咳咳咳咳!”不行了,越往下空气越稀!爆而且里头不知烧了什么,空气中弥漫著各式有毒物品似的,呛得人连呼吸都不能,仿佛连体内都要跟著燃烧起来,每呼吸一次就痛苦一次。
好痛苦,好难过,已经走不下去了
我会死在这个地方吗?就这样找不到安麒姊、迪渥哥
还有,我还没有找到你,悠
你还活著吧我相信你还活著悠,你在哪里好想见你最后想见到你
身体没有力气了,狄鸿双膝一软,眼看着就要倒地之际
“鸿!振作一点!鸿!”
为什么会听到悠的声音?这是他在作梦?
“是我啊,鸿!张开眼睛,看看我!”更激动的,南宫悠的声音叫唤著他。
“咳”、“咳咳”狄鸿从乾涩的喉咙挤出了:“你来接我了吗?悠太好了能见你最后一面”
“笨蛋!现在不是演滥情连续剧的时候,快点握住我的手,快走!”
用力抓住他手臂的大掌,传来具生命力的热度和坚定的力量,那不是一个幽灵能拥有的力道,牢牢地拉起了他,并且环住他的腋下,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这是真的是他?活生生的悠就在他身边!
“悠?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脸上虽然沾满了黑炭,但南宫悠朝他咧嘴一笑说。“快走吧,要不在我们后头的几个人,也会被我们挡在这里。”
泪水夺眶而出,狄鸿哽咽的一转头,还看到了同样狼狈却也算平安无事的安麒、迪渥和鹏哥
“哟,快点往上走吧!这烟快呛死我了!”
迪渥这一句话,点醒了狄鸿,他点点头,紧紧地攀住南宫悠的手,一夥人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火场。
“呼!累死我了,给我啤酒,我要冲掉喉咙里头的炭味,而且发誓我这三个月绝不吃什么烤肉了。”清洗掉一身的烟熏味和脏污,感觉重生的美好滋味,安麒头顶著毛巾走进客厅,大声嚷著。
“姊,这里有四个大男人,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起码把头擦乾再出来吧?”迪渥也一样,乎里拿著罐啤酒,身上是那套没换的脏衣。
“轮到你去洗了。”指指浴室的门,安麒哼了一声。“也不想我是为了谁,才洗得这么快,当然没时间慢慢吹头发喽。不知感激的小表。”
“好,算我对不起你,别用你的碎碎念来处罚我。”迪渥丢下这句话后,闪过安麒扔过来的一只抱枕,迅速地躲进浴室避难。
“呿,逃得真快。”
安麒埋怨著,回头一瞧小客厅里面的气氛也让人想拔腿就跑。状况:弟弟和弟弟的情人vs.愤怒的哥哥。场景:客厅沙发,各据一端。起火点:显然就是那对不知天高地厚,十指紧紧交握的小情人。
“无论你们要做什么,我先声明,我可不想把事务所变成凶案现场,请你们双方克制一点吧!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们就不能先让我的神经放松一点吗?”安麒只得打圆场说。
没错。真是好不容易。
想她安麒一百年也难得想出那么一条妙计(也不过就是装打架引起騒动,好让看守的人前来开门说明by迪渥),让所有的人能逃出生天(假设不提差一点就被火烧死在里面说明by南宫悠),到现在这些人还有机会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吗?(谁在瞪眼,我只是在“看”说明by狄鹏)
“既然证实这家伙没事了,狄鸿,你给我回家去。”以不容商量的口吻,狄鹏冷冷地说道。
“不要。我要和悠在安麒姊这边叨扰一天,等悠对警方交代完事情,就要回南部去。”闻言,狄鸿更是紧握著情人的手不放。
安麒暗想:这不是反过来更刺激你哥哥吗?小笨蛋。
“这种人到底有哪一点好?”指著南宫悠的鼻子,狄鹏怒道。
完了。和她所猜想的没错,狄鹏和狄鸿的沟通已经搁浅、触礁了,没有二十、三十吨的拖船,是无法挽救这种局面的。
“哥哥又凭什么这么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悠!你也从来不肯去了解我交往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吧?”狄鸿也怒竖起眉毛说。“和他交往的人是我,我知道他哪里好就够了。”
“鸿,不要为了我的事和你哥吵架。”南宫悠坐立难安地提醒著恋人说。
“悠,你不要管,要是我不跟哥说个清楚,他是不会放弃带我回家的。我哥就是这种人,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就连自己的弟弟也要按照他的心意去过活,他才会满意。”狄鸿凶悍地回道。
狄鹏也挑起一眉说:“我掌握了你什么?我提醒你,你现在还未成年,翅膀都没硬,别跟人家学飞。”
“哥哥才是。你就算活到七老八十也不会改变,永远都是那么固执、那么自我中心!永远也不会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谤本没资格傲慢地教训我!”气得口不择言的狄鸿,大声地说。“反正你打从心底就认定我是个变态,那你大可不要这个变态的弟弟,不要管我啊!”脸色变得铁青,狄鹏身后升起一道隐形的青火熊熊燃烧中。
安麒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站在两人之间说:“stop,你们今天都累了,再吵也不过是炒冷饭,我建议你们改天再谈。狄鹏,你今天就先回去,至于阿鸿和南宫悠暂时会住在我这边,你们不会没有时间谈的,o.k.?”
“”狄鹏绷著脸,一语不发地起身。
不忍见他形单影只就这样离去的安麒,想也不想地就追上前去,在门外的楼梯间拦下了狄鹏。
“喂,今天的事,谢谢你。要是没有你陪我闯进去,一定会因为我的鲁莽而害了大家,经过这次教训,我真的、真的会好好反省的。”
总之,先说点其他的事,想办法让他将焦点从和弟弟的吵架上转移,应该能挽救一点他低落的心情吧?她是很简单地这么想着。哪知,他站在两格阶梯底下,抬起深黝的眸子凝视著她,表情揭露了复杂的思绪。
“不要光看着我不说话嘛,你的眼睛还真的挺让人紧张的。”安麒掩饰心头乱撞的小鹿说。
“你也和狄鸿一样这么想吗?”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让安麒不知从何答起。
“你也认为像我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懂得真心的爱是什么吧?”
得不到她的答覆,狄鹏扭过头去继续走下阶梯说:“或许就像阿鸿所说的吧,我没资格教训他。”
等一等。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脑海中的警铃突然大作,望着他的背影所浮现的是他正要走出她的生命,她不知道哪来这种想法,可是她就是知道这一刻让他走出这道大门,她和他之间原本会有的“什么”将永远不会有机会发生了。
行动快了脑袋一步,当安麒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赤脚地跑出了事务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阶梯,同时由他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背。
“你不是!你不是不懂真爱的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满满的爱,只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将它传达给对方而已,因为你太笨拙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爱,真的!”
狄鹏低下头,看着那双环住自己的双臂,接著解开它们,转身面对她。
安麒也拾起头,望着他。
他的眼眸中,只有她的影子。
一如她的双瞳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