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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真的是有够莫名其妙!明明见她可怜,邀请自己到家中作客,怎么才一会儿时间就赶她离开。就算是耍人也不是这种耍法,莫依依气呼呼地走回那栋“鬼屋。”
或许是在气头上,也或许是已熟悉屋内的环境,当她再度踏入屋中,已不似之前那般害怕,甚至当她看见客厅中乱窜的蟑螂和老鼠时,更有一脚踩死的冲动。
“气死人了!”
她恨得牙痒痒的。任无情那男人令人一肚子火,她自认方才并无任何无礼之处足以让他如此待她,除了他那该死的弟弟回家,和她撞个正着外
彼不着大门没锁好,她冲上二楼,马上进入浴室中准备大洗特洗。
懊死的是,这种寒冷的一月天竟然没有热水可洗?打着寒颤,她咬牙望着源源不绝的冷水,褪去衣物的身子冻得发抖。
“不回去,我绝不回去”她咬着牙,拿起莲蓬头,冰冷的水如酷刑般地洒下。
她赌气发誓,一定要住到令那个性情无常的男人甘拜下风为止。
天气出奇晴朗的冬日清晨,任家如往常般,展开一天的平凡生活。
“哥,我去上班喽!”任无恨穿著一式公司西装,手提公文包,坐在玄关上穿好鞋子正准备出门。
“要小心,喏,你又忘了便当。”无情依然穿著一身素色围裙,将刚做好的便当拿到他面前。
“哥,我说过了,以后都要和同事一起吃午饭,所以不用像个小学生一样带便当了啦。”他望着那用手帕布巾包着的便当盒,眉头皱得深紧。
无情“贤慧”到连便当布巾也是亲手缝制,亮丽的蓝染布巾上还绣有他的中文缩名,单“恨”一字。
“外面的东西哪有我做的好吃卫生,就别浪费午餐费了。”无情硬是将那便当盒塞进他的公文包中。
“每次都这样。”无恨拿他没办法,只好装作没事把便当收下,走到车库内。将车子倒出车库后,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他将便当盒丢到隔壁二楼阳台上。
“嘿,能吃到我三哥的精美特制便当,算你走运。”他贼笑一声,迅速将车驶离。
他的本意即是丢掉那可笑的便当盒,次意为勾起三哥和那女郎之间的战争。
昨晚那女人回去后,三哥的神情一直绷得紧紧的,以往就算无仇和他翻脸,他也不曾有过那种忧郁的心绪。
今天早上无情的表现虽然一如往常,却逃不过他这位弟弟的精明眼睛。
他一如往常在厨房准备早餐时,抬头望向窗外的次数却比平常多了许多。而厨房窗外除了隔壁一楼的厨房,就是二楼的阳台和主卧房。
无情不欲人知的心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他想瞒过生活近二十七年的亲兄弟,还早咧!无恨开车经过那栋鬼屋时,还不忘盯着后视镜冷笑一声。
今天一早他注意到,隔壁的车位空空如也,这表示那女人没开车子来。除非她不打算久留,不然这种交通不便的地方她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
要不,就算是她硬要住下,语言不通的她,想要解决生活上的任何问题,特别是人命关天的民生问题,他相信,不论她多好强,逼不得已,她也只能求助于三哥这位“好芳邻”喽。
无恨笑笑地望着落在二楼阳台的便当盒,驾车扬尘而去。
一个人在陌生房间中森冷的双人床上睡了一夜,一觉醒来,莫依依很庆幸自己依然活着。
昨晚辗转难眠,睡了又起,起了又睡,直到半夜两、三点才昏昏沉沉睡去。她的画稿就在她又睡又起的过程中,神奇地完成了五张草稿。
或许是那冰水澡带给她的刺激,让她的思绪灵活,灵感源源不断,下笔自然也就顺利许多。若能依照这种效率和速度,往后这七天只要她不眠不休,如期交稿就不是神话。
“大好了!”莫依依很开心有个好开始,这是她离家出走前始料未及的。当然,这是指工作领域而言。
疲惫却心情愉悦的她穿著粉红色的可爱kitty睡衣,随性打开房内落地窗步出阳台外。
当她的视线一触及隔壁那个在花园除草的男人时,满是笑意的表情随之垮下。
看见任无情,就让她想起昨晚的恼人事情。真讨厌,她醒来后原本已经忘得一乾二净,真不愿意一大早就被那些不愉快缠住思绪。
她复杂的视线远远地落在他的背影上。
或许是他的感觉太过敏锐,也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专注,触动他的第六感,他忽然转过身抬起头
于是两人四目相交,一瞬间,竟有些许的记忆空白。视线、脑海中除了彼此,再也装不下其它东西了。
首先感到尴尬的是莫依依,她匆匆收回出神的眼,狼狈地逃回房内。
她干么觉得脸红心跳?只不过两人视线交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昨晚他无礼地赶走她后,今早她更有理由狠狠回瞪他一眼,怎会被他的视线搞得心神大乱、芳心失措?
“莫名其妙”她轻轻地打了自己一掌,全身虚脱地在落地窗边倚坐下来。
身旁的白纱窗帘被窜入的寒风吹起,飘飘然地像个起舞的白衣幽魂。
完了,她一定是饿过头了,所以才头昏眼花,开始产生种种幻觉和异常反应。
肚子扁扁的她早已吃完带来的零嘴,现在再不去买些食物来喂饱肚子,未来这几天她休想好好工作。
问题是,她实在饿得走不上这么一大段路补粮。至少,也要吃些东西补充基本体力才行。最好有热腾腾的台式稀饭小菜,要不烧饼油条也行再不,包子馒头三明治都可以觅食的念头才起,她的眼角余光忽然瞄到阳台角落的一个异物。
昨天晚上视线不清楚,她并没注意到阳台上有这样物品,莫依依小心翼翼地起身,以爬行的方式来到阳台一隅,随手捡起那布包。打开一看,她几乎要傻眼了,竟然是个还温温的三明治便当
真是不可思议。她吞了口口水,直盯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拿着和风便当盒的手是颤抖的,心更是激动。
老天爷实在是人厚爱她了,一定是见她可怜,又看在她可爱的分上,才会“天降便当”救她一命。
二话不说,也不多想便当来源,她马上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儿,便当便见底了。
“呼好饱。”坐在阳台上解决完双人份的三明治便当,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准备回房奋斗去。没想到,一时的口腹满足竟让她忘了任无情的存在,她才一站起,那家伙的身影便再度映入眼帘。
懊死的是,他刚好捕捉到她站起后一脸后悔的懊恼神情。
“早啊!”他终究还是先开口道早,且神情自若。对于昨晚的事情,他好似全不记得了。
“是很早”她轻回一声,喉间还梗着一块刚咽下去约三明治。她得找水喝,不然准会噎死。不理会他未完的招呼,她径自走回房内,冲到浴室。
还好日本的水可以生饮,不然她要不饿死,也会先渴死。
又吃又喝的解决完民生问题后,她的精神状况大为好转,决定乖乖回到化妆台上开始工作,至于补粮的事情等她完成男女主角接吻的分镜镜头后再说吧。
眼见莫依依对自己的招呼视而不见,只简单应了一声便转身入屋,站在花园边的任无情,似乎颇受打击。恰巧,头顶上飘过一片大乌云,云的阴影正好投射在他阴睛不定的脸上。
莫非她还在意昨天他对她的举止?
其实,他也是为了她好啊!原本是打算让她洗完澡后就请她回隔壁去,为什么他会忽然赶走她?
两位弟弟是最主要的原因。
之前他单纯的想法,仅是可怜她,因而请她来家中吃饭、梳洗,别无他想。无恨回家见到她后的大惊态度,让他深感压力,于是临时改变主意,请她回去。
他没有想到,任家或许是太久没有访客了,所以才造成弟弟的大惊小敝。性情较敦厚的无恨都这种吃惊反应了,更别提无仇那张坏嘴巴会吐出什么烂词?到时消息传到爷爷耳中,不知会演变成何种状况?
若因此而唤来爷爷他老人家的关爱,那真是吃不完兜着走,所以他才在情急之下,唐突地请她回去。
她会因此而怪他吗?他抬起视线,落在那不再有动静的窗台上,心底感到闷闷的。如果她是个大而化之、不计小节的女孩子就好了,他暗忖道。
他向来承受不起别人的怨恨和伤害,而他也无意伤害她,若伤害已造成,他该如何才能让她宽解,求得心安呢?他低叹一声,深为自己昨天无心的态度感到后悔。虽然两人只是初次见面,心底总是过意不去。
最糟的是,他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小小的误会。他的个性较为内敛,刚刚那一声早安,已是他的最大极限。不料,这善意的示好却碰了个软钉子。
草坪上,一颗微乱的温柔心扉,竟如骤下的冬雨般让人感到无奈。
莫依依相当专注地埋头作画,时间在全神买注中一分一秒过去。
偌大的独处空间中,除了腕上的手表滴答声,便是她画稿时微小的笔触声。
不大不小的化妆台上,散落着满桌的作画用具。小巧的手提透写台、画稿纸框线用的基准板、各式网点、笔尖、笔杆;黑墨水、白颜料、画尺、描图纸、参考资料及实景照片林林总总作画工具,如狂风扫过般地散落在桌面上,这种乱象是她工作时的常见情景。
莫依依从事漫画家这门行业已经四年了,大学毕业后,兴趣及因缘际会,让她一头栽进漫画创作这个世界,成为她踏出校门的第一份工作。
就因为这份形同失业的不稳定工作,不知引爆多少次她和家中的争执。
家境富裕的莫家其实不缺她这份薪水的,过度封闭的工作环境以及听来可笑的头衔,才是父母不赞同的主要因素。
想想莫氏企业在台湾也是颇有名气,莫家上下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论她的父亲或是两位优秀的兄姐,哪一个不是读完硕士或博士后回国接掌家族企业,或是自行开创另一番商业天地。
唯独她,仅因从小对漫画的热爱及些许的艺术天分,放弃申请好的国外mba不念,一头热地投身台湾漫画界这──无人看好的冷门行业。
当然,在争取案母认同的过程中,她费尽所有苦心,或许是身为么女,也或许父母已年长到没有多余的精力约束她,经过一年的努力抗战,她终于赢得家人的默许。
她猜,父母是放弃对她的期望了,才任由她自生自灭,任性地选择勉强称为“漫画家”的这门行业。
四年努力耕耘下来,她虽没有大红大紫,倒也在漫画界挣得一小小席位。每个月在漫画月刊上的连载,是她经济与发挥创作力的来源和动力。
为了应付每月四十页以上的漫画连载,她得花上十天的时间编剧本,二十天时间完稿,有时还有单页或跨页的封面彩稿,一部新作品连载多久,她就有多长的时间无法休长假。
就拿这次连载的绿海天使来说,她预定连载两年,共五本单行本的稿量。
这对交稿不稳定的她来说,简直是一项令人哀怨的酷刑。
下笔快的作者,或许还可以多累积一些稿子,勉强挤出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好好犒赏自己,而她呢?若能不拖稿、不让月刊开天窗,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奢求什么连续假期!
连载近一年半来,她交稿的速度还可以,但在母亲这半年的连续相亲压力下,让她这六个月的稿子也跟着一团混乱。平均每两个星期一次的相亲饭局,让她心情大乱,创作灵感混乱不清,还差点造成最近一期的连载大开天窗。
所以,她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闭关一番。
追究起来,造成她严重拖稿的罪魁祸首除了母亲,就属陈建国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要不是自从三星期前的相亲饭局后,他对她积极展开爱情攻势,她也不需要逃难似地卷铺盖离家。
可以出国透气她求之不得,但这种骯脏的陌生环境可不在她的计划中,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整理这屋子。她决定等画完这期连载,要马上离开这里,另觅一个可以住上半年的舒适小窝。
不过能够如此逍遥自在的离家出走,还得感谢陈建国这个挡箭牌,要不是他的黏人攻势,她也没有足够的借口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家。但这一趟出走,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也是事实。
长期处于疾笔画图的静默之中,使她练出敏锐的直觉能力,当腕表时针指于中午时分,她分秒不差的停下画笔,深深呼一口气。
吃饭时间到了。
饭呢?
当她抬起头来,视线拉到眼前房景中,这才猛然回到现实来。
唉,不必奢望母亲敲门喊吃饭了,方才一瞬间,她浑然忘记自己身在日本,离家几百里远的异国环境中。
“糟了,得先补粮!”深知不补粮的严重性,她从椅上跳了起来,脱下身上的粉红睡衣,随便抓了件棕色牛仔裤和白色套头毛衣套上,便冲出房门。
依照她的作画进度,她只有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也就是她必须利用这半个小时完成采食任务,不然一直拖延下来,她也休想如期交稿了。
一跑出房子,她白皙的脸蛋马上黑了大半,天空正下着小雨,远方天空灰沉沉的,有大雨欲来的不祥味道。
就在她皱眉望着黑压压天空发呆的同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花园矮栏前骤然响起。
“依依,你果真在这里。”陈建国开着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莫依依现身后,他马上打开车门,撑着雨伞冲出来,显然他已待在车里好一会儿的时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整个人呆掉,一方面对他的出现愕然不已,另一方面又欣然终于有了免费的交通工具。这下,她可不需要担心叫不到出租车了。
“是伯母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循着地址就自己找上门了。”他有些傻里傻气地笑道。
“一定是朵拉出卖我,这骗钱又骗人的损友,就不要活着等我回去修理。”她低咒一声。
她知道自己一旦失踪,母亲一定会质问她的日本好友朵拉,而朵拉在母亲的逼问下,一定会和盘托出她的下落。原本打算画完手中的稿子后马上换地方,没想到陈建国的动作这么快,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找上门来了。
“伯母还有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才派我马上过来的。”他不敢对她直言,其实是他自己担心得要命,才放下所有工作前来。
“正好,送我到这附近超级市场,我很赶!”废话不多说,她马上走到车旁。
“超级市场?这边的环境我不熟,根本不晓得在哪里。”他很意外她竟然没有对他的不请自来感到生气,他原本以为她一定会马上赶他回去的。
“你一路上难道没有看到半家超市或商店街?”她微愠地怒视他。这家伙够机灵,个性又太死板,这是他最讨人厌的地方。
“我一直注意沿路的门牌号码,没有丝毫分心。”他的意思是她的指责太过强人所难。
“算了,我去问隔壁的人。”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他的无聊对话上,于是打算放下身段到隔壁向任无情问路。
来到门口前,她按了按门铃,响了半天不见人来开门。
她真气恼急了。
为何他偏偏这时候不在家?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依依,不如你马上收拾行李跟我回台湾,也就不用急着找超市了。”陈建国撑着伞来到她身边,柔声劝道。
“你如果是来带我回去的,就请你死了这条心。”她冷冷地斜睨他一眼,态度相当坚决。
“我知道劝不动你,但我还是得把话说出口,不然我很难对莫伯父莫伯母交代。”他实在有些怕她,怕她讨厌他。
“原来你来找我是为了对上面有个好交代,既然如此,你的话已带到、人也来过了,你可以请了。”莫依依的嘴巴一坏起来可毫不留情。
“依依,别这样”他当然不会走,好不容易才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台湾,他通常是利用和她家人一起吃饭的时机才能见到她,他想单独约她出门,简直难如登天,硬钉子他不知碰了多少回,勇气和信心早被她轰得伤痕累累。
在任家门囗站了五分钟,莫依依仍然不死心,又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按铃的手才终于放下来。
也就在她放弃的同时,任无情的身影终于慢条斯理地在屋子门口出现。
只见他穿著一件白色浴袍,全身湿淋淋地走出门口,穿过花园石道,来到爬满绿藤的矮栏前。
“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有些冷淡,漠然地盯着她和一旁的陈建国。
“对不起喔,打搅你了。”这是她和他碰面以来,最有礼貌的一次对话。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他正在洗澡,他的头发还湿湿地滴着水呢。
“想跟我告别,乖乖回家了?”他直觉以为她身边的陌生男人是来接她回家的。有关他的身分他不想去猜测,没有意义。
“才不,我是想问你,最近的超级市场在哪里?从这边到那里需要多久的时间?”莫依依的姿态不高不低,语气虽不温柔,却是难得的温和。这令一旁的陈建国,莫名地吃起醋来。
这个留长发的男人是谁?为何和他的依依有着相当熟稔的亲密模样?
“超市就在依势丹百货公司地下街,从这里开车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画个地图给你。你身上有纸笔吗?”他这话冲着陈建国问。见他一身西装笔挺的都会贵族模样,想必身上一定带有cross金笔及白金名片盒。
“有的。”基于修养和礼仪,陈建国不便态度恶劣。他动作熟稔地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枝名贵金笔,之后从名片盒中掏出一张名片。
完全如无情所料。
“我建议你最好接近打烊的前十分钟再去采购,那时候各种生鲜食品会有半价折扣,可以替你的荷包省不少钱。”他接过名片和金笔,在空白的背面写下详细地址和简单地图。名片上的头衔和名字,他瞧都没瞧一眼。
“我哪那么多时间还可以挑时段上超巿,可以买得到东西就偷笑了。”她接过名片,顺便送他一个白眼。
“谢谢你对依依的照顾,这是我的名片。不知先生如何称呼?”陈建国涸仆套地搬出商场话。他再度从盒中递出自己的名片,请他收下。
“任无情。”他面无表情地报上名,收下烫金名片。
“不要每次见到人就送名片,真受不了。”她摇头,手中拿著书有地图的名片冒雨走回奔驰车旁。
“依依,你一直淋雨会感冒的。”陈建国没理会任无情,他快步追上前去,替她撑伞送入车内。
一旁的任无情看见这样情景,终于了解两人是怎样的状况。
让她远离台湾的主要原因非她口头所说的闭关创作,他猜,八成是因为这个全身铜臭雅痞味、不知进退的八卦男人。
站在飘雨的花园中,他目送着两人开车离去。
“依依”意外得知她的名字,他轻喃一声,心底莫名地涌起如获至宝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