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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涯歆只要在府里,便令轻倩璇随侍在侧。好不容易他有事出巡,轻倩璇才有与虔雪蔷见面的机会。
两人待在虔雪蔷房内,心情还算轻快的轻倩璇见好友拉长着脸,撇了撇嘴,问:"难得见面,干什么愁眉苦脸?"
虔雪蔷终究咽不下哽在喉间的一根刺,覆住轻倩璇搁在桌上的柔夷,"倩璇,你老实告诉我,雍涯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倩璇料到她会问到这事,心理已有准备,"没有"回答时眼底微黯,神色还自若。
"真的?"虔雪蔷质疑地仔细观察她表情每一丝变化。
轻倩璇不得不躲避她的目光,"真的呀"声音蓦然飘浮走调。
"我不相信。"她扳正她的肩,"他一直强迫你待在他身边,怎么可能碰都不碰你一下?"
"我何必骗你?"她耸肩甩开她双手,起身到窗边背对她,"来到西雍时我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舒适吗?后来又因为着了凉,恶化成风寒,病了好几天。他怕被我传染,没有碰我。而得不到的他愈想得到,才会要我随时留在他身旁。"
虔雪蔷亦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现在你病好了,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跟他说我月事来了,他自然避得我远远的。"轻倩璇轻松自在地说着,彷佛应付雍涯歆是件简单事。
"男人嫌那种事秽气,我不相信他敢求证。"
"但是,你这种藉口又能用多久?"若是她和雍涯歆之间真如她所说。那就太好了。"我想过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
"我不走。"
"为什么?"她好惊讶她语中坚定的留意。
"我要杀雍涯歆"声音比平常低了几度,但坚决得不容怀疑。
"你还说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如果没有,她应当附和她提议离开的想法;如果没有,她的眼底怎会浮现欲将雍涯歆杀得粉身碎骨的神情?
虔雪蔷的一声大吼;连带使轻倩璇失控。"他没有!我没有让他得逞!你不要再逼问我了好不好?"她抚着头后退,好似虔雪蔷问的每个问题都在鞭打她早已破碎的思绪,令她头痛欲裂。
"倩璇"虔雪蔷怔住。她未曾见过轻倩璇这般激烈苦痛的模样
"对不起。"轻倩璇歉然地低着头,"雪蔷,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打从哥哥决定离开我们来到西雍执行任务,我们的世界就变了。既然回不到从前,我至少要做件有意义的事。"
她仰头看着虔雪蔷,瞳中闪烁的是姑娘家不该有的杀意!
雍涯歆暴虐淫纵、穷凶恶极;我亲眼见他害裘姑娘腹中的胎儿流产,裘姑娘声声提醒他那胎儿是他的,他眉头皱也不皱,不仅不让其他人扶起裘姑娘,还说反正那胎儿早晚要拿掉,现在就没了也好。"
虔雪蔷讶然地倒抽口气。她不晓得裘红染是这样失去胎儿的
"还有,我也亲眼见他令人把囚犯推入一蛇窝"
即使未回想当时画面,她的脸孔仍然发白,"他的狠心令人惊怔,但惊怔之外,我更恨他。因为哥哥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也是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处以私刑。你说,他该不该死?"
他该死。虔雪蔷何尝不愿为轻紧督报仇?"但是,你敌不过他呀,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雍涯歆纵然该死,还轮不到她们取下他项上人头。
"有可能。"轻倩璇却认为自己握有杀他的最好时机。
"他和你的想法一样,视我为弱女子,对我一点提防也没有。"
虔雪蔷无法赞同她,"上次你失手,他只把你关到牢里两天,但是下回未必还能这么幸运。倩璇,算了吧!你哥哥他一定也不愿意你如此冒险的。"
轻倩璇一意孤行,已听不下劝。"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准备牺牲自己身体以获取包好的刺杀他的机会,
你别再阻止我。"
"不可以!"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倩璇,你别拿自己的贞节开玩笑!"
"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支持我?他杀了紧督哥,杀了你的情郎啊!"
再度提起轻紧督,虔雪蔷不似从前――听到他的名字,脸庞便漾出无限爱慕之意。她颓然坐在桌前,未语。
轻倩璇察觉她的异样,"你怎么了?我们不在一起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虔雪蔷抬头看着眼前的她:"倩璇,你觉得你哥哥他,是不是真的很爱我?"
轻倩璇楞了一下,确定她问的真是那有点怪的问题后,粲然一笑,"他当然爱你呀!他对你用情之深,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嫉妒呢!"
"那他有没有可能变心?"虔雪蔷泪光凄楚地又问。
轻倩璇骤然失笑,"原来你烦恼这个。你是不是太无助了?才会胡思乱想。"她坐在她身旁,推得她的头偏了一下,小惩她竟敢怀疑哥哥对她的感情。"你想想,哥哥连取化名都取成易虔,易虔,易虔。别人每念他的名字一次,他就思念你一次。你自己说,他有没有可能变心?"
来到裘红染房前,祈大将军特别注意周围有没有人。确定不会被发现,他闪身迅速入房,房内裘红染正端坐在桌前等他。
"不是说好明晚见面,怎么今天就找我来?"祈大将军压低嗓音问。
裘红染低头拂弄水袖,丽容浮现奸诈,分明想将眼前这名人前雄姿英发、豪迈矫健的大将军玩弄于手掌中。
她以甜腻腻的声音嘲弄他,"我轻轻招手,你就摇着尾巴、涎着口水跑过来,你是条狗啊?"
祈大将军面无表情地接受她的讥讽。"我还有勤务,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声明自己并无意久留。
"慢著。"裘红染唤住他,轻巧移步到他眼前,以诱人的瞳眸瞅着他,"你爱不爱我?"
祈大将军别开头,"你心里明白。"
她抬手抚正他脸庞,"我要听你说。"
祈大将军的呼吸因她的碰触霎时沉重起来,"红染,你别折腾我了"他皱起英眉,后退一步,"我宁可你恨我、不理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盼她回应他的爱,反而宁愿她恨他、不理他?
祈大将军的灵魂被她天真无知的神态困住,一时说不出所以然。"别再用这种不知情的纯真表情诱惑我,我无力抗拒"
裘红染展开媚笑,侧头靠入他怀中:"我在人前对你冷淡,是不得已的呀!你何必因为我的忽冷忽热而这样?"
"我可以不顾一切为你做任何事,但是我承受不住背叛统帅的愧疚感。"祈大将军抚着她双肩,无力扳开她。
"你何必对他有愧疚感?"裘红染的脸变了颜色,"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做了些什么、是不是背着他偷腥。"她恨雍涯歆,连带憎恶对他忠心不二的每一个人。
"你难道不认为,统帅不要你腹中的孩子,是因为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裘红染昂高下巴,不驯地反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她怎能问得如此轻松坦然!祈大将军懊悔地转身:"他很可能已经晓得,你和我你和我唉!"随着叹气,莫可奈何地捶打了门一下。
"你好焦躁,"她从身后抱住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解开她缠在他腰间的双手,"我已经有数不清的日子睡得不安稳了。往旁跨了两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易虔死的那一晚?"裘红染问话的表情,有些兴味盎然。
祈大将军顿时傻眼,不相信她提起易虔的语调竟会如此轻松。
"喂,"裘红染唤他回神,"你是不是爱我爱得好苦、却又无法毫无愧疚地面对你的统帅大人?"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还有,没有办法安葬易虔的尸骨、为他上柱香、害你于心不安,活得不安稳、不踏实,对不对?"
祈大将军无法否认她说的每字每句,缓缓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死?"一点燃引子,她马上把炸葯丢到他心口!"你去死好不好?去地底下陪你视为手足的易虔,去陪我俩早夭的孩儿"
祈大将军僵硬得像具死尸。假如让他选择,他一定选择。
她扔到他眼前的是真正的火葯。这是他心爱的女人,呵心爱的女人问他为什么不去死
"我开开玩笑,堂堂大将军竟也吓成这样!"裘红染毫不保留地鄙视他的胆怯。伸出手,"拿来!我要你准备的东西。"
"红染,你要那样的东西做什么?"
"你少多事!你到底有没有带来?"裘红染做状搜他的身。
祈大将军拿出一个以布包着、约两个手掌长的细长物体,"你要沾了毒液的刀子做什么?"
"你凭什么管我?把东西给我!"
"小心!"短刃被裘红染抢去,祈大将军无法拒绝她每个要求,但他不希望她又做出伤人的事。"红染,你别乱来,你已经害死了易"
裘红染嘶吼阻止他把话说完!"易虔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我要说几次!"她频频后退,撞到桌椅,失意缩坐在地面,"你要我说几次他不是我害死"
见她仍然为易虔的死去这般伤心,还有谁忍心责备?
即使如祈大将军这样的铁铮男子,也会为她对易虔的执着红了眼眶。
唉,一个易虔单单一个易虔,便把多少人的人生,缠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虔雪蔷和裘红染的房间同在南侧厢房,常有相遇的机会。
这日,午膳过后,虔雪蔷来到中庭林荫下走了一会儿,缓步进入花园。
入夏正午,内陆易聚集热气。园内阳光充足,闪耀得必须眯着眼前行。虔雪蔷举袖拭汗,手掌挡在眉前,走入廊下。"
廊檐底下阴凉,她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瞧见裘红染立在她房前,她无法移开,微微点个头,掠过她进房。
裘红染却扬起衣袖阻挡,"聊聊天?"她举袖的模样像展翅的蝶,一双过于艳丽的蝶。
"抱歉,我想回房午休。"
她想推开房门;裘红染拉住她手腕:"说聊天是客气了些。我想,正式的说法应该是――摊牌。"
她使劲扭转她的身,挑了挑眉,趾高气扬说,"慕皑告诉过你,我和易虔,也就是你的轻郎,有段情。怎
么,你不想把事实真相搞清楚?"
虔雪蔷摇头,"易虔已死,有关于他的是非恩怨也随风而逝吧,我们又何必追根究底?"
"哼,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实,你是怕吧?"她甩放开她的手,"怕知道当你在东青对他日思夜想,他却己经在西雍变了心,拥抱另一个女人。"
虔雪蔷深吸口气,"我不怕。"经过那日倩璇的谈话,已经没有人可以动摇她对轻紧督的信任。"易虔钟情于我,他不可能变心。"
裘红染以美丽弧度轻扬的双唇马上下垮;"从何见得?"她从未想到,她居然这么自信!
雪蔷看了对方慌乱一下,相对的,自己会有的不安;又往下沉淀了一层。
"他的化名,化名包含着他对我浓郁的思念;你们每唤他一次,相当于帮他思忆我一回"
"你说谎你"裘红染骇然退步,脸色忽青忽紫。怎怎么办?日夜盘旋心中的全是易虔二字,天哪
她帮他思忆她千万回不!她说谎!"说谎,你在自己骗自己!"
虞雪蔷冷静地看着她,自己骗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相信彼此心里清楚。
"那那又怎样?就算他的化名里包含有对你的情又怎样?他取化名时,还没认识我。"裘红染镇定心神,方才的无措只是低估了敌人!"相见恨晚,这四个字,是他见到我时,脑?锘喂牡谝桓龃示洹?
"抱歉,请你离开,我要回房。"虔雪蔷不想听,即使知道那是谎言,她也不想听。
"然后,他不可救葯地爱上我,拼命追求我、勾引我。"
裘红染挡住房门,要她不得不听。"他主动向我坦白一切,否则,凭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查出他的真实身分,他的任务?"虔雪蔷抿着唇,无表情地看着地上。
裘红染欣喜自己又占了上风,提高嗓音刺着雪蔷的耳膜。
"他没有隐瞒家乡有你这位小情人的存在,并且不只一次向我发誓,他已忘了你,抛弃了你。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情郎千方百计勾引我,而我又是什么反应对不对?"成功地勾起对方求知的渴盼,她停顿了一下,
加强自己说话的张力。
"我啊,我的身、心,早已属于统帅大人的,怎么可能接受他?"
依据她的说法,似乎是轻紧督寡廉鲜耻缠着她不放。他不会做出这种事,虔雪蔷相信,他不会的
"我不只一次斩钉截铁拒绝他求爱的告白,没想到他不死心,有一次,还用暴力强迫我就范,他的暴行被统帅大人发现,当然处以私刑,尸骨堆放在蛇窟里,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脑瓶近。倩璇她亲眼见过统帅大人的狠心,你当知他绝不会轻饶侵犯我的易"
"你的说词有很多疑点。而且而且雍公子说过,轻郎他他失踪了"。明白轻郎凶多吉少,甚至所得到的共同说法都是他已遭刑,心底还是祈望有奇迹。
"你别傻了,慕皑心软,没有告诉你实情。请你稍微用点脑筋想想,轻紧督若不是遭到雍涯歆的私刑,其他下属怎会不敢追寻他的行踪,反而当没这个人存在过?现在,你总该相信,易轻紧督爱的人是我。"
"这全是你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听信。"当她再一次提起轻紧督全名,虔雪蔷马上推翻她所有说词。
"你少逞强了!"裘红染用力摇撼她双肩,非得摇乱她脸上的泰然自若才肯罢休。
"嫉妒我,对不对?你嫉妒我!"
"虔雪蔷在头晕之前反定住对方双手,"我何须嫉妒你?"
"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说的全是真的!雍涯歆还因为怀疑我腹中的孩子是轻紧督的种,才会强迫我把孩子拿掉!全是你们害的!"她追打她,因哀伤而力道不大。"你们害得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虔雪蔷收回手,有些同情她。或许她真心爱上轻郎?"我相信紧督。就算他真的曾经对你表示好感,也是为了任务。"
"任务?"裘红染拨开颊上乱发,神态巳然有些失常,"你别傻了!他才不是为了任务!他爱我!"
裘姑娘,你说什么都打击不了我的。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开始露出马脚吗?当你知道轻郎凭借着化名思忆
我,你便绝口不再唤他的化名"
"谁说我不敢唤他的化名了?我马上唤给你听!易易易我唤不出口",她掩脸坐到地上,"我唤不出口"
撇见雍慕皑出现在前方回廊,虔雪蔷招手,希望他能帮忙平缓裘红染的心情。"裘姑娘,我不知道你和轻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她蹲下身。轻抚她的脸,"一切都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你凭什么对我说教?"裘红染气愤地推倒她,掏出藏在袖底的刀刃,丢下刀鞘,银色刀锋马上与日光辉映,散发阴森光芒!"都是你害的!全是你害的!贱人!你该死!该死的是你!是你!'猛然朝虔雪蔷挥刀!
'你'虔雪蔷楞了一下,反射性地翻身躲过她第一波攻击。
'红染!住'雍慕皑快步过来!
'啊',虔雪蔷起身时,被乱挥刀刃的裘红染划破左手前臂。
'虔姑娘!'雍慕皑抱住失去重心的虔雪蔷,同时推开还想伤她的裘红染!惊见染湿衣袖的血液竟为黑紫色有毒!雍慕皑赶紧点住雪蔷的臂穴,制止毒液流遍全身,危及她的生念!
横抱起已昏厥的她,竟心慌地不知何去何从,破口催促裘红染帮忙,'你还楞在那做什么?快找大夫来!快!'
'我是要她死的人耶!为什么要帮她找大夫?'裘红染以夸张疯癫的语气回话。
'你'他第一次察觉,裘红染的心病严重得几乎
'怎么了?'难得午后有个空档,轻倩璇可以来找虔雪蔷。远远见到雍慕皑抱着她熟悉的身影,她跑过来,'雪蔷!'天!她受伤了,'卞大夫现在在葯室,我们快'
一听到卞大夫在统帅府里,雍慕皑抱着虔雪蔷腾空飞去求医。
将虔雪蔷交由卞大夫医治后,雍慕皑回头找裘红染,想要问清原因。
裘红染仍留在原处,呆滞地坐在地上,伤人的毒刃则躺在边旁。她似乎也被自己刚才的凶残骇着。
雍慕拾起毒刃,收回鞘中。裘红染抬睫看他,双眸空洞无神。
'幸好卞大夫今天有事来这,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听见虔雪蔷可能没事,裘红染心胸又缩紧,'你别放心得太早。就算卞大夫是华佗再世,也不敢保证能救活她。'
'红染,你闹够了没?'雍慕皑拉起她,气恼不知如何唤回她的善良!
'奇怪了,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
雍慕皑不让她赖入他怀里,撑着她双肩,告诫她:'你别再任性,别再闹出人命了!'
'我若真想闹出人命,不会还在随时有人来往的走廊上对她出手。虔雪蔷到底有什么好?所有人都向着她、为她说活!笑死人了;我为什么要她死?这辈子她已经比我早认识他,我怎么可能又让她先到地底下见他?她想都别想!'
'红染,你清醒清醒,易虔已经死了,你该从迷恋他的漩涡里跳出来了!'
'不要再唤他易虔!我不要帮他思念她我不要!我不要!'她挣脱雍慕皑双臂,捂着耳后退,背脊尚未撞到房门,便重心不稳坐倒在地,喃喃吟道:'他是她害死的,我要她尝尝他死前所受的痛苦。'
'易虔不是她害死的。'
'我说是就是!还有,不准再唤他易虔!不准再唤!你听到没有!'失声痛泣,不自觉说着:'他是为了捡她送给他的指环才纵身跳入蛇窟死掉的,他明知道我只是想激他、气他明知道我丢入蛇窟的是假的指环,他竟然还是为了那个破烂东西跳下去竟为那破东西:连命也不要'
易虔真的丧生蛇窟!但不是遭雍涯歆处死,而是为了一只定情指环而自行跳入那么,易虔从未背叛虔雪蔷,甚至超乎任何人想像地爱着她
如此一来,便能理解裘红染对虔雪蔷的嫉妒因何而来了。
'爱情足以使人失去理智。'易虔如此、红染也如此。何苦呢?'你总该明白他有多爱虔姑娘。'
'胡说八道!他爱的是我,他跳入蛇窟,是气我不信任他对我的感情。'
'红染,你病了。'为了一个情字,她变得反覆无常,丧失心志。
'雍慕皑,不许你欺负我。'转眼间,她又换上娇媚姿态,想要依赖他。'你只能看我一个人!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嗯?'
雍慕皑抚起她,'你要我说几次?我对你的关怀,早已不是男女之情。'
裘红染踮脚尖吻他的唇,'你别闹脾气了。媚眼望见走近他们的轻倩璇,遂刻意加大音量道,'不要忘了,你也是共犯,脱不了罪。你呀,若对我没了感情,怎么会跑去告诉虔雪蔷,我肚里的孩子是她情郎的呢?'
满意地迎向因听到她的谈话而面露谅诧的轻倩璇,暗自赞赏自己,三言两语即能造就一场争执。
她优雅地甩甩头,离开战场。
'她刚刚说了什么?'轻倩璇指着裘红染离去的背影,质问雍慕皑,'我没听错吧?她说你告诉雪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紧督哥的?'
雍慕皑为自己多事,歉疚地垂睫,'虔姑娘还好吧?'
'请你把话说清楚!'轻倩璇揪住他衣袖,'你跟雪蔷说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会受伤?'
'雍慕皑反握住她肩膀。才不致被她推倒,'易虔似乎对红染稍稍动过心,我告诉虔姑娘这个,只是希望她别太挂念易'
'你太残忍了!'轻倩璇打他一个耳光。怪不得,那天雪蔷情绪那么消沉她暗自承受着一个多么残酷的谣言哪!'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不管我哥跟裘红染的情事是真或假,你都不该告诉她!敝不得雪蔷急于离开这个伤心地,你们用指环把我和雪蔷引来这,是何居心?'
不该来的,真的不该任性地拉着雪蔷来的到这里。有些事实不该知道、有些人不该相识。
她虚弱地后退,雍慕皑发觉她身子摇摇欲坠,及时拦住她的腰,支撑住她。'轻姑娘,事实上我并不'
'你还想解释些什么?'轻倩璇抓起他衣襟,'我哥哥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雪蔷又受了重伤,接下来呢?你们还想怎么样?'
她太过专注于分担虔雪蔷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投有发现和雍慕皑的姿势太过亲密,没有发现二道骇人的眼光。
'大哥'雍慕皑叫着。
雍涯歆将声音压得极低,才没有失控咆哮。他不过离开统帅府片刻;她就背着他在阳光底下和别的男人亲热!'跟我走!'
'放开我,我要他跟我把话说清楚!'
'在他跟你把话说清楚之前,你先跟我解释清楚!'
他紧扣住轻倩璇手腕,拖着她穿过花园,来到她的房里。甩上门,他粗鲁地将她推向床边。
'你和慕皑几时认识的?为什么走得那么近'可恶!她在他怀里未曾有过那么楚楚可拎的摸样!怎么?她在向雍慕皑诉苦,告诉他她有多不愿意被绑在他身边!
轻倩璇咬住下唇不语,雍涯歆大吼'老实回答我。'跨上床把她压在身下,气愤地吻她。
轻倩璇踢动着脚挣扎,'你这禽兽,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这世上有什么事瞒得了你?你何必问是这么急?'
她咬破他的唇,雍涯歆抹去伤口渗出的血丝。'该死。'粗暴地撕开她衣衫,惩罚地将柔莹的凝肌揉捏出青紫的瘀痕,'我以为你够聪明,毋需我来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少去招惹其他男人。没想到你聪明归聪明,却只晓得如何激怒我!'
'你如果还是人的话,就别老是用这种方法压制我!'
'你以为呢?'他掐住她下颚,'我还是人吗?'俯首吻住她的唇。
'住'惊慌地闪躲他舌尖的纠缠,'住手'反抗言语却悉数被他吻去。
她嘴里总有甘甜如玉液的蜜汁,轻易浇醉他的神魂。他随即放缓了吻劲,濡湿她红唇,到她耳畔呢喃未成的情语
轻倩璇趴卧在雍涯歆身旁,姿态柔媚,神色却黯然,毫无受情爱包围的喜悦。
她轻探雍涯歆的呼息,规肆而平稳,应巳沉睡,悄悄摸索床角被他撕碎的衣衫,从中找出短刃。
抬起利刃对准他胸口,'忽然迟疑颤抖。
是他给她机会的。他早该没收她随身携带的利刃,但他没有。
她闭上眼,狠心咬牙使劲
'这种幼稚的举止,你还戒不掉?'雍涯歆在刀锋触及他赤裸的前胸时握住她手臂,夺下刀,扔到床底下。
再一次失败轻倩璇抽回手,轻抚着自己胸口。不会吧为何伤不了他,心中却有丝欣喜?不她是真的恨他、真的要杀他
'你要搞清楚,我已经是你最最亲密的人。'粗糙的手指滑过她脸颊,继续向下抚摩,停在她小肮,'为什
么还想谋杀我的呢?你难道不知道,说不定你的肚子里己经有我的小孩了'喉头发出一声性感的低吟,弯身吻她的腰肢。
'不'轻倩璇忽然腹部向后退缩,'不会有'
'已经有了。就算还没有,我也会让它很快就有。'雍涯歆搂着她平躺,轻啮她的耳,'乖乖的躺下来,小
憩片刻,等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吃晚饭了。'双脚摩挲她发凉的双腿。
'我担心雪蔷的伤,我要去看她'
'除非过我这关,你才能比我先下床。怎么样,你是要闯关,还是要睡午觉?'捧着她的脸细瞧,'想哭?摆明想用眼泪挑逗我吗?'眼底马上又有欲望交错闪烁。哎!他怎么总要不够她
轻倩璇被动退去忍不住的清泪,安静躺下,面对墙壁背对着他。'床就这么大,你想缩躲到哪儿去?'雍涯歆圈抱住她的腰,亲吻她后肩。
轻倩璇无声地啜泣不断涌出的泪水。
沉沦了
所有人都沉沦了
雪蔷,还有她自已,全都沉沦了
沉沦在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