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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恩消失了好几天,在他消失的这段期间,皆由轻鸿照顾露的需要,两人常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时又无言以对。透过轻鸿的叙述,露得知席恩的离开是为了接回亚克斯心爱的女人。
她不明白为何亚克斯心爱的女人必须由席恩去接回,难道亚克斯不能亲自去搜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宫吗?席恩太多事了吧!
强自抑下心中的不快,她没再向轻鸿询问有关席恩、亚克斯以及亚克斯心爱的女人三人的事,那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可不像席恩那么好管闲事。
席恩返回神殿时,神情充满喜悦之色。
露也马上知道他回来了,因为她察觉到他的气息,不过她连抬头都嫌懒,看也不看他一眼,静静地躺着假寐。
“我已经找出你的内应了。”席恩对她宣布。
要找出玛姬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露失踪没几天,玛姬便焦急地四处打探有关露的下落,身分自然曝光。
等他找出玛姬后,他命人看住她,不让她有机会在宫内作乱,当然,玛姬身上的邪魔法亦让他一并除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赶到雷瓦家去将亚克斯的心上人带回,眼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当然为好友高兴不已。回到神殿后,露身上的邪魔法已全解除,他更是开心,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得使用邪魔法害人。
听闻玛姬的遭遇,露并不讶异,眼儿没睁,迳自休养。
“你身上的邪魔法已除,你可以离开了。”席恩右掌轻触水晶镜,镜面立即开启。镜面一开放,露才缓缓睁开眼,她静静地看着外头,身心及肉体皆不再受水晶镜中的正气折磨,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描述内心的畅快。
她舒服地吁一口气,连日来的折磨早将她全身的气力耗尽,她根本无力起身,仅能痴望着镜外的自由世界。
“我以为你打算将我关在这里头一辈子!”她发出心中不满。
“让你待在水晶镜里头为的是除去你身上的邪魔法以及净化你的心灵,我不可能永远把你关着。”席恩淡淡地解释他的动机。
“可惜你的愿望似乎没有达成,我的心灵没有被净化,怨恨仍旧盘据心头,我的思想依然邪恶歹毒。”她冷冷一笑,笑他白费心机,除了解除了她一身的邪魔法外,其余的他全没办到。
“如果没有怨恨缠绕,你可以过得更快乐。”他很遗憾地说,衷心期望她能变成好人,而不是坏事做尽的恶人。
“唯有怨恨才能让我快乐,我不需要其他的情绪。”她轻合上眼,坚持多年来的信念。
“看来我跟你说得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席恩感叹地摇首。没想到她会固执如斯看来是没人能感化她了。也许将她留下可以改变她的观念,可是他没有留下她的意愿,只想赶紧将她送走。
“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他以为她不想走吗?如果她能起身的话,早就走了,何必像烂泥般赖在镜内。
“小姐!”玛姬被人领进席恩的房内,见到憔悴的主人,她吃惊得大叫,眼泪几乎快要流下来。
她曾想到小姐落在席恩手中不会有好日子过,但她万万想不到小姐会被折磨得如此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惨白得好似一抹幽魂,令她伤心不已。
玛姬推开带她前来的人,赶忙奔进镜内扶起主子。
“小姐,你没事吧?”她焦急地问道。
席恩见玛姬慌忙的动作,银眸略闪,却没教旁人发现。
“没事,还死不了。”露靠在玛姬身上,微喘着气道。
“亏你还是人人称扬的祭司,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女人,我真为那群崇拜你的愚民感到悲哀。”怀抱着露,更感觉出她的虚弱,玛姬马上朝席恩开炮,诅咒他空有圣名。
她身上的邪魔法同样遭到解除,可是受到的痛苦根本不及小姐的万分之一,光看小姐现在的模样,便让她难过得想代小姐试凄。她微不足道,可以承受万般折磨,却不愿小姐有一丝丝不快。
席恩站在原地静静地任玛姬叫嚣,他的确没想过水晶镜对露的残害会如此大,竟让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莫怪水晶镜能将她骨子里的邪气一一解除,未有残留。
“你们走吧!”好不容易,席恩终于下定决心放她们走。
早先他是有意放她们走,可是在玛姬与露见面后,他竟迟疑了,心底涌现出一抹怪异感,为了不让那情绪掌控他的决定,他速速下令,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玛姬愤恨地瞪着席恩,再看看怀中的小姐,若非失去了邪魔法,她肯定与席恩硬拼,非替小姐报仇不可。
“玛姬,我们走。”露虚软地唤着她,催促她带她离开。
“是的,小姐。”玛姬轻而易举地抢起露,如同从前一样,将露当成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
眼看着玛姬抱起露,一块巨石猛然撞击席恩的心房,令他浑身不舒服,一口气似乎快喘不过来般,直盯着她们两人瞧。
玛姬再次瞪向席恩,眼瞳中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事情到此已写下句点,她警告席恩莫再来招惹她的小姐,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
席恩猛然上前,有股想拦下玛姬的冲动,假如他愿意,他可以找上千百个理由让露留下,但他不能!
见他冲上前,玛姬挑衅地睨着他,料准他不敢再有冲动的行为出现。
看着玛姬嘲弄的神情,席恩咬着牙硬生生退后几步,任玛姬抱着露正大光明离开。
远远地,他敏锐地听到露对玛姬说,她的身边只剩玛姬一人;玛姬则承诺会永远照顾她。
瞬间,席思的心防溃决一角,热辣的疼痛蔓延,他的眼眸阵阵刺痛,双唇紧抿成一直线,一股酸味直冒上喉间,令他难受得眉头紧蹙,此时的他不复平日的稳重、平静,完完全全像个平凡的男人,有情、有欲、有悲、有妒!
夕阳西沉,明月当空,席恩仿佛被定住般,直立着沉默不话。
回想这一生,他不曾出现过于狂放的情绪,他很高兴拥有亚克斯和迈尔的友谊,会因他们的所作所为启唇而笑,为他们两人献上赤胆之心。在面对弟子们时,他秉持为人师者的威严,倾囊相授,只希望他们能造福更多的人。而面对有求于他的人民时,他尽心尽力为人民服务,务求为每个人分忧解劳。
他尽心于君王,国家、人民、朋友以及弟子,这一生本该就此无愧地走下去,但邪魔女露却让他铸下大错!这一步错,让他已无法回头。
是老天爷存心考验他吗?倘若他能通过考验,不受邪魔女露影响,是否他就会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祭司?
他想当祭司!这一直是他此生最热切的渴望,自他出生,上天便已决定了他的命运,安排他到师父身边学习,他也不曾令师父失望过,他的学习能力极强,凡是师父教导过的,他皆能加以运用,师父常说,他天生注定要当祭司。
他也一直如此以为,从未怀疑过他的人生,直到活了二十五年后的今天,才晓得他将世事看得过简单。
与邪魔女露正式交手后,他的人生和心境皆有很大的改变,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改变是不对的,他若是够聪明,就该与邪魔女露保持距离,且视她为一般人,不应为她动怒。
为了贯彻自小到大的心愿,他选择无情地对待她,明知将她封入水晶镜中会让她痛苦不堪,会消耗她的生命力,解除她身上邪魔法的同时更是变相的伤害她,他仍狠下心肠,日复一日地冷眼看她尖叫呻吟。
在她痛苦挣扎的同时,他喃喃念着师父生前教导他的静心语录,他刻意不闻不问,欲将心中的杂念摒除。
和她相处愈久,他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让她走?抑或是留下她?留下她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放她走,心中又有说不出的苦涩。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奇怪,他只能暗暗将苦涩咽下,深深地理藏在心底。
亚克斯与丝芮高莫的事正好让他有借口离开,好好想清楚。这些日子,他整理过心绪,确定邪魔女露的出现是老天爷跟他开的小玩笑后,他便下定决心让她走,走得愈远愈好,最好此生两人都不会再见面。
所以他一回到神殿,马上要玛姬带走她。
只是只是她走了,他本该高兴自己能继续修炼,可是他没有!她的离去让他空虚,他甚至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理智告诉他,应该一如往日的生活,但知易行难啊!
他轻轻地扯动唇角,曾几何时他竟有空虚、苦涩的感觉,这本不是他该有的情绪。
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他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他是亚罗斯王国的祭司,到死都会是。
他一定能通过老天爷的考验,绝不会再踏错第二步,错误一次就够了,够了!
席恩的银瞳黯沉,右掌无情地一挥,水晶镜面马上合上,他将所有的思绪关在镜内,乔装无事,继续过他平静无波的生活。
春风得意的亚克斯为了感谢席恩帮他带回爱人,特地到神殿感谢好友。
“席恩,你这里依然清净得教人感觉好舒服。”亚克斯深吸一口气,一股祥和之气直达心肺,令他舒畅不已,展开笑颜。
“很高兴能让您喜爱,王。”席恩扬起微笑,他当然已清出好友的来意。
早在亚克斯尚未遇到丝芮高莫前,他已算出他会历经的爱恨纠葛,同时也算出丝芮高莫会是最适合亚克斯的女人,唯有她方能让亚克斯幸福,而为了亚克斯的幸福,就算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在所不辞。
“席恩,我一直没能好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亚克斯一脸容光焕发。
“那是我应该做的。”席恩笑着再次申明他的立场。
“不!我知道你是以好友的身分去为我做这件事,若不是你将丝芮接来,我想我会继续逃避下去,而丝芮吃的苦也会更多,于公于私,我都要谢谢你。”亚克斯摇首,要席恩莫再谦虚。
席恩见他坚持,就由着他,笑着接受好友最真诚的谢意。
亚克斯眼瞳带笑地望着陈设简单的室内,在接触到水晶镜时,目光便停下来。他当然晓得在他出宫期间神殿内所发生的大小事务,毋需席恩亲自报告,自然有人会告诉他。
“席恩,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你变了。”盯着水晶镜中的人影,亚克斯有感而发。
“人都会改变。”席恩并不觉得自己有所改变,如果真要说变,大概是他的能力又增强了不少。
“人会改变没错,但你却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以为你今生今世都将以同一个模样面对世人,没想到”亚克斯笑了笑,没把话讲完。
“没想到什么?”席恩明知亚克斯是故意要他追问,假如他够聪明,就该转移话题,但他却开口询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对我的话只会一笑置之,不予理会,可是今日的你竟学会了追问。”亚克斯转身看着席恩,刻意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如他所料,席恩狼狈地逃避他的凝视,不再正大光明地面对他。
席恩抿着唇,苦恼于自己的失控,假如可以,他会把之前所说的话收回。
“你的表情已泄漏出你的情绪,席恩,你不再是冷眼看世事的祭司了。”亚克斯指着他的脸,明白地让他知道。
表情?有吗?他向来面无表情,怎可能会泄漏出情绪?难这是亚克斯在捉弄他吗?不!不可能,亚克斯从不打诳语,但他不愿去相信。
“为何你会让邪魔女露离开?为何不杀了她?”突然,亚克斯改变话题,质问他的动机。
“我已经解除了她身上的邪魔法,她不能再伤人了。”席恩僵硬地答道。
“所以你就放了她?你如何断言她失去了邪魔法后就无法为非作歹?做坏事的方法很多,不一定需要拥有邪魔法,你敢保证她不会再暗中生事吗?”亚克斯没有见过邪魔女露本人,很自然的以外界的描述来猜测她的个性。
事实上,席恩不得不认同亚克斯的话,正如亚克斯所言,他无法保证邪魔女露是否会改邪归正,也无从保证。会放了她,全是他一相情愿的认为她会改过,她并没有向他保证。
“你应该杀了她!如今放了她无疑是纵虎归山,想再捉到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亚克斯严厉地看着他。
“倘若她日后真犯了错,我绝对会抓出她,杀了她的。”席恩咬牙许下承诺,要他安心。
“假如我命你现在找出她,杀了她呢?”亚克斯挑衅地看着他。
席恩看着亚克斯,良久不语,空气仿佛凝结,无形的火花在空中产生。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绝对遵照您的指示。”席恩沉着脸,选择不背叛君主。
“如果我是以朋友的身分希望你亲手杀了她呢?”亚克斯再问。
席恩这回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作答。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亚克斯叹了口气,摇摇头。席恩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了,他怎会不懂。
“她说她没有与阿烈联络,如果她真有心为恶,会针对我一人,应该不会殃及无辜,请您放心。”席恩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再笃定会杀露,他不愿再探究原因,转而要亚克斯安心。
“她要杀你?”亚克斯讶异地扬扬眉。
“是的!我与她是两个极端,只能永不见面,一旦见了面就唯有杀死对方一途。”他与露如同黑与白,永远不会有交集,一碰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为她和你一样,不会杀了对方。”亚克斯不期然回想起席恩与邪魔女露发生过关系,撇开双方的敌对不谈,严格说来,露可算是席恩的女人!他俩本该如席恩所言,离得远远的,永不靠近对方,但命运却将他们硬生生地扯在一块儿。
“恐怕她已恨我入骨。”毕竟他夺走了她视之如命的邪魔法。
“席恩,还记得你对我和迈尔说过的话吗?”亚克斯忽然提起往事。
“哪些话?”此刻的席恩早不复以往,已无法轻易猜出他人心思。
“你对我们说,在战争爆发时,每个人的命运之轮都转动了。当时迈尔质问你的命运之轮是否转动,你可还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话?”他提醒席恩。
“我说我看得见所有人的未来,就是看不清我自己的。”席恩陷入回忆。
“没错!你看不清自己的命运,也许你的命运之轮也随着战争转动了!”
“我的命运之轮再怎么转动,都改变不了我当祭司的事实。”席恩说服自己的意味较大。
“最近你可曾照镜子?可曾仔细地看过自己?”面对他的固执,亚克斯唯有摇头叹气。
“照镜子?”席恩不懂他的命运和照镜子有何关联。
“是的,你现在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亚克斯指着水晶镜。
“不!不用了!”席恩突然退却了,拒绝照上一照。
“你究竟在怕什么?你不敢面对现实吗?”亚克斯强迫他面对。
“我仍与平常一样,没有照镜子的必要。”席恩坚决不上当,免得中亚克斯的激将法。
“是吗?我倒觉得你必须仔细地看清楚镜中的你。”连他都看出不同了,究竟席恩还想逃避到何时?
“我很清楚我自己。”面对亚克斯的逼迫,席恩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愿受影响。
“席恩,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坦白告诉我。”亚克斯由着他去,不再强迫他。“王请问。”只要不逼他照镜子,他可以回答任何问题。
“当祭司一事是否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是的!”没有迟疑,席恩肯定回答,他再也想不出人生中有比当祭司更重要的事。
“我了解了,谢谢你。”亚克斯点点头,同时明白了席恩逃避的原因。
“不客气。”席恩知道亚克斯不会再逼迫他,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睁开眼。
“我先走了,再见。”亚克斯轻声向他道别。
“我送您。”席恩将他送出神殿。
在亚克斯踏出神殿前的一刻,他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席恩,但话梗在喉咙并未说出口。
送走亚克斯后,席恩的大脑不试曝制地回想起亚克斯所说过的每句话,昔日他或许可以猜出亚克斯话中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究竟亚克斯在暗示他什么?
他是有好一段时间不曾照镜子了,但他却对亚克斯所说的话产生了好奇。镜中的他应该没有改变才对,他何必如此害怕?
但站在水晶镜前,他会不由自主想起之前被他封在里头的人儿,这令他裹足不前。自邪魔女露离开后,他刻意避免自己去注意水晶镜,他甚至曾有将水晶镜送人的念头。
在内心难以割舍的情况下,他依然让水晶镜摆放在原地,然后日日夜夜逃避它。
恍惚之际,席恩已然立于水晶镜前,迷茫的银瞳猛然接触到镜中的自己,他惊骇地凝望着镜中人,右手颤抖地抚向镜面。
颤抖的手碰触着冰凉的镜面,轻抚过镜中人的眉眼,那人陌生得教他害怕!
这是他吗?是他看了近二十五年的自己吗?为何在短暂的时间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完全不再熟悉。
镜中人的眼眸中隐藏了太多的情感和痛苦,眉宇间净是说不出的愁绪,甚至染上了一抹情愁。
这不是他!席恩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是无情无欲的祭司啊!怎能沾染上情愫?
是邪魔女露!是她使他再也认不得自己,是她让素来不动情欲的他打破了禁忌,令他再也囚不住禁锢二十五年的情欲之兽。是她!全都是她!
但是也不该如此啊!就算他再怎么渴望女人,渴望情爱的滋润,那个女人也不该是邪魔女露,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论价值观或是生活态度,皆无相似之处,他怎会让邪魔女露扰乱了他的生活。
怎么办?当祭司是他令生的愿望,而他却
不!他不能让邪魔女露扰乱他平静的生活,他要忘了她!反正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他的生命。
但他真的没再想起她吗?真的不曾再梦见过她吗?
他害怕说出答案。
不过他的眼却泄漏了心事,每每他骗自己已忘了她的模样,可是他的眼中早已失去昔日沉静的光彩,自从她出现宫中后,他便再也寻不回平静。
莫非他逃不过老天爷的考验?
如今,他对邪魔女露产生了感情,而她呢?她可曾有过与他一般的感情?
不!她没有!席恩可以十分肯定。
他解除了她身上的邪魔法,她恨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对他动情,况且她天性阴邪、狠毒,又冷血无情,这样的她怎会喜欢一个素来与她敌对的男人。
她连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都没有什么感情了,由此可知,她只关心她自己。
既知她的个性如此,他就不该把感情寄托在她身上,他要是够聪明便赶紧回头才是,以免届时收不回感情,徒增伤悲。
是的!他得阻止遗憾发生,及早除去祸源,他要专心修炼,以期达到更高的境界。邪魔女露只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他要禁得起考验,千万不能败在她手上。
他是亚罗斯王国的祭司,不能因一个恶女而抛弃师父、君王、弟子及人民对他的期望。
她不值得他牺牲一切。
师父曾对他说过,如果他能一生一世不染情愁,将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祭司;倘若他沾惹情缘,那么他的祭司生涯将会尽毁,而且会落得无亲无友的下场,连弟子都不会随侍在侧。
师父的警告言犹在耳,但一切还来得及吗?他怀疑。
真的会像师父所说,一旦沉沦于情,他将会落得无亲无友的下场,最后遭到流亡的命运?
不!不会的!他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种悲剧的结局,他定要将邪魔女露彻底逐出心房,永远不再想起!
幸好亚克斯及时提醒了他,让他及早发现,否则他可能会一错再错,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有信心,过了今日,他又会变回祭司应有的模样,不再受情愫所扰。
只是感情真能如他所言,说抛便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