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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偌大的别墅里寂静无声,除了古董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二楼的一间雅致卧房中,床上躺了个身穿粉红色长睡衣的女子,长长的秀发披散于洁白的枕头上,她有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庞,如扇的睫毛覆盖而下,白里透红的肌肤,樱桃似的小口,套一句她未婚夫说过的话,她是上帝所创造出最完美的人,连天使见着她都得自叹弗如。
拥有傲人的美貌与爱她至极的未婚夫,她这一生算是完美无缺,就算每夜所作的梦都是甜美的。
但今晚不!
她不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冷汗频流,秀眉紧蹙,不时痛苦的呻吟,梦中有道黑影压着她,令她透不过气,仿佛快窒息了,慌乱的双手无助地紧揪着棉被,企盼能寻得安全感。
春雷乍响,大雨瞬间倾泄而下,一道冷风吹进她的骨髓里“砰”一声,雷电在窗棂上,使得床上饱受梦魇缠身的人儿弹跳而起。
楚夜语双手抚住胸口,不断地急喘着气,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抬头往窗外看去,一道道的闪电划过天际,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不断地传送过来。好可怕的夜,如同十三年前那个夜晚。
待心跳渐趋于平稳,她才?手拭去额际的汗水,雷雨滴吵得她心烦意乱,多年前的梦魇袭上心头,冷风再度透过窗缝吹来,她又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一个人睡,咬了咬已无血色的樱唇,她赤足下床,决定去找能给予她安全感,使她不再受梦魇困扰的港湾。
楚夜语赤足来到未婚夫的房门口,轻轻地扭开喇叭锁推门进去,她的未婚夫──任天宇怕她在夜里会因梦魇而受到惊吓,为了预防自己熟睡不察,房内便没上锁,好让她可以随时进入、寻求安慰。
平时受到噩梦的侵扰,张开眼就看见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任天宇焦虑的脸庞,奇怪的是今夜他没出现,楚夜语着实感到纳闷,或许任天宇是忙于他们下个月的婚礼而累坏了,所以没听到,她释怀地笑了笑,走到任天宇的床边,期望任天宇能以他温暖的怀抱来为她驱逐梦魇。
床上没有人,楚夜语讶异的环视房内,她甚至到盥洗室去瞧瞧,仍没发现任天宇的踪影,这么晚了,他会上哪去?
楚夜语纳闷地走出卧房,来到书房查看,所面对的是满室的书籍,她轻轻地掩上门扉,又走了几步经过任天杰的房前,会不会任天宇很开心离家多年的大哥回来了,与他把酒言欢、彻夜畅谈?
她轻敲了敲任天杰的房门,里头没人应声,一道冷风又拂上心头,楚夜语惊得跳起来,这道风好像是从楼下吹上来的,不如她壮着胆子下楼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在楼下找到任天宇。
寂静的大宅中透露出沉寂,没半点人?,佣人们早下班回家去了。
彼不得自己此刻身穿单薄的睡衣,不合宜于见到大哥,她快速地奔下楼去,客厅中没有人,她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暖,只有一室的寒冷。
大门开敞,大雨藉着风势泼洒进来,楚夜语该做的是把大门关上,但她没有!不知是什么因素吸引着她的脚步,使她顾不得加件外套、套双鞋子与撑把伞便浑浑噩噩地走出去。
不到半分钟,全身已被大雨打湿,雷声似由她头顶打下,她惊恐地想尖叫出声,但为了遍寻不着的未婚夫,她强抑下心中的恐惧,一步步地往外头寻去。
冰冷的雨水淋湿了她全身,嘴唇已呈现黑紫,双腿已有些冻僵,她双臂环胸,不断地摩擦,希望能赶跑一丁点的寒冷。
“天宇!天宇!你在哪儿?”她牙齿打颤,在雨中呼喊着未婚夫。
叫喊许久,回答她的是阵阵的雷声与大雨滴落于黄土地的声音,她犹不死心,一遍遍的呼唤着未婚夫的名字。
楚夜语毫不在意此刻狼狈相,可以肯定的是在她见到任天宇时,他绝对会先把她搂进怀中,温暖她冰冷的身躯,然后不留情地咒为她的愚行,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回家,为她准备热水澡与干净的衣裳,待她梳洗完毕,他们会一起挤在他的床上,她可以尽情地告诉他,她?梦魇所苦,然后他会亲亲她的鼻头,对她说对不起,紧搂着她让她安然入睡此种情景令楚夜语轻扬娇靥,忽地,一道闪电划过断崖顶的天空,水汪汪的大眼马上清楚地看见崖上的人,她开心地往崖边跑去,没仔细去思考?何未婚夫这么晚了还跑上断崖。
终于让我找着了!尖锐的石子磨破细嫩的脚掌都浑然不觉,睡衣下摆沾满泥浆绊住双腿,迟缓了奔跑的速度,但她不在意,唯一想的是快点见到任天宇。
她惊喜地发现任天宇也发现了她,由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加上大雨及不时传来的雷声,使她只能望见他张嘴朝她大喊,却无法听见他说的内容。
然后所有的事瞬间发生了,崖上除了任天宇之外,还有两名男子背对着她,她清楚地看见其中一名男人举枪射中任天宇的胸膛,任天宇由于中枪的力道,整个人往后栽坠下崖,所有的动作她都清楚的看见,甚至可以一再的在脑海中重播。
“啊──”她不敢置信地放声尖叫,睁睁睁看着未婚夫被杀坠落崖下,那崖底是一片汪洋大海,今夜风浪又大,他掉了下去焉有命可活?更何况他受了枪伤啊!凄厉的尖叫声不断的由她口中逸出,脚步丝毫不敢放慢,心中唯一所想的是她要救任天宇,她不会任由他死去。
她的尖叫声引来枪杀任天宇的男子的注意力,他快速地回身,朝奔过来的楚夜语开枪,楚夜语应声而倒,陷入黑暗前她看见了另一名男子跟着回身,眼眸不禁吃惊的大睁,作梦都没想到竟会是他竟会是他?
外头仍旧是风雨交加,医院的一隅,有人正气急败坏地低声吼叫着。
“你疯啦?她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你竟阻止我杀她!
还送她到医院急救!你要知道我们杀的人可是她心爱的未婚夫,她不会任事情船过水无痕,就算明天警方上门来抓我们,我也毫不感到意外。”尚文龙快气疯,他正是持枪杀害任天宇与楚夜语的人。
任天宇此刻大概已成了龙王的女婿,但楚夜语不!原先他打中了楚夜语的胸口,确定她不过是因伤而昏迷,为了避免随之而来的麻烦,预备在她的额际补上致命的一枪时,竟遭人阻挠,而那个人正是策划这一切的主使者。
任天杰好整以暇地跷着脚坐在手术房外的塑胶椅上,面对尚文龙的怒焰与冒犯,他并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一派优闲地道:“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可爱的小弟妹,见到我也称我一声任大哥,在这场斗争中她是最无辜的,杀了她有失厚道,做人要有良知啊!”基本上任天杰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更遑论他脸上始终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他的行为如同英国绅士,但是他的热情比起浪漫的法国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商场上又是不可一世的霸主,这样的男人,女人们哪里抗拒得了?所以在他身边永远不乏女人前仆后继,随时高唱着我永远等着你,等待他偶尔能够想起她们的存在,施舍她们一记潇洒的笑容,甚或一夜温存。
相对的,任天宇在女人堆中的身价不如任天杰来得高,并非长相不堪,其实他同样长得十分英俊,缺点在于他对未婚妻十分忠心,他的眼底只容得下未婚妻的倩影,其他女人皆不入他心,只要未婚妻轻轻一咳,他马上会延请家庭医师过门问诊;若她紧蹙着眉,他的心便跟着难受,像他这样拥有绝佳条件的男人,女人见了是爱,可是抢不过他的未婚妻啊!而且他的一举一动清楚的标志“我心属于楚夜语”再倒追他恐怕会被拒绝得很难看。
“哼!良知?在血缘上楚夜语跟任家没有半点关系,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任天宇,对于任天宇你都可以眼不眨的要杀了他,?何面对楚夜语时,你反而下不了手,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尚文龙戒慎地盯着任天杰,楚夜语的美是有目共睹的,他不得不揣测向来爱好美女的任天杰被楚夜语吸引。
“你说呢?”任天杰轻笑。警方的动作可真慢,他们到医院已快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他们出现,看来警方的办事效率有待加强。
“她可是你的弟妹啊!”尚文龙快抓狂了,对于任天杰每次遇到大事时,脸上犹挂着笑容百思莫解,他怀疑世上有何事能使任天杰撤下笑脸,换上忧容。
“弟妹又如何?杨贵妃不也是唐玄宗的媳妇。”任天杰的俊容浮现一抹邪笑,眼瞳中闪过一丝光彩,摆明了就算他真抢了弟妹,世人又能奈他何?
尚文龙明了他话中的含意,烦躁的双手不断地耙着黑发。
真是有理说不清,留下楚夜语有如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平时的楚夜语温柔婉约,像个沉醉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可是她的幸福被他们所破坏,古语说最毒妇人心,谁晓得为了替未婚夫报仇,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是啊!如果你真钓她上你的床,恐怕你再也见不到隔日的太阳。”他饱含讥讽道。
“挺有趣的不是吗?或许我该接受你的建议,钓她上我的床,到时我们再看看隔日我是否能安然无恙,通体舒畅地哼着小调。”任天杰的嘴角仍噙着笑容,眼眸闪烁。
凭良心说,诱楚夜语上床是场刺激又狂烈的游戏,教他这喜好冒险的人蠢蠢欲动。
“先别高兴得太早,救不救得活还是个未知数。”子弹偏离她的心脏不到两寸,再加上她大量失血,想救活她可是得费一番工夫,尚文龙很有自信的认为楚夜语活不了。
“我说她会活便会活。”任天杰笑了笑,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总算是出现了。”眼角瞄到姗姗来迟的警员,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改而换上满面忧愁。
尚文龙听了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难不成老板以为自个儿掌握着生死薄,随便写是几笔,楚夜语便能长命百岁?
随着任天杰的变脸,尚文龙也换上肃穆的神色,静待警方盘问案情。
“任先生,我们据报后已派人到悬崖边寻找任天宇先生的下落,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形?”警察局长亲处出马,可见得对此案的重视。
“当然。”任天杰一副好市民模样,详细道出“案情。”
“嗯你的意思是,当你和尚先生由梦中惊醒赶到崖边时,已见楚小姐中枪倒地,而任天宇先生失去了踪影?”警察局长谨慎地再重复一遍任天杰的说辞。
“是的,我甚至来不及找天宇的下落,见夜语尚存一息,便要文龙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他难过的低下头,双手掩面,企图增添他的哀伤。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呢?”警察局长追问,这是个大案件,若查不出凶嫌,铁定又会受到民意代表、媒体与民?的抨击。
“当时雷雨交加,我又一心惦记着夜语的伤势,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么多,但在闪电之间,似乎看到两个人影朝树林奔去,是吧?文龙。”任天杰拧着眉述说,语毕抬头询问尚文龙。
“好像是有两道黑影匆忙逃跑。”尚文龙跟著作戏般地蹙着眉,像在回想当时的情况。
“任先生,令弟平时是否曾经与人结怨?”
“应该是没有。于宇众人厚道,不会得罪他人,而且我也没听他提起过。”是啊!任天宇唯一得罪的人便是他,任天杰。
正所谓先下手?强,后下手遭殃。今日若不是他先声夺人,眼前生死不明的人恐怕是他与尚文龙,他没上任天宇的当,早知道任天宇已买通了杀手欲除掉他,严格说来,他算是任天宇的心腹大患。
“没关系,我们会详加调查。至于楚小姐,等她清醒后,我们是否可以问她案发当时的情况?”警察局长好声好气的询问,完全一副准备讨好任天杰的模样。
“她伤得很重,手术的结果仍是未知数,纵使度过危险期,也不知能否清楚的记起当时的情况,我想病人的健康?重,到时再问问主治医师是否可行吧。”他哪会傻到让楚夜语泄他的底,当然会事先布好局,让众人跟着他的计划走。
“当然!当然!”警察局长马上点头同意,他哪敢反驳。
“对了,可否先请尚先生随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没问题!他先去,我守在这儿,等手术结束、夜语脱离险境后,我会到警局再详细说明。”文龙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不怕文龙会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是!”警察局长连连称是,向任天杰道别后便与尚文龙回警局做笔录。
待警方与尚文龙后,走廊上只剩任天杰一人,如鹰般锐利的眼仍眼瞅着手术房前的红灯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灯仍亮着,外头大概尘嚣喧天,不过他知道警方已派员守在医院门口,不让媒体记者进入采访,正好让他图个清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泛白,手术灯终于熄灭了。任天杰拍拍西装裤,站起身等待着。
手术房门打开,医生们鱼贯走出,由他们的表情可看出这是项艰难的手术。
“医生,请问她的情况如何?”任天杰如同心急的家属一样上前追问,焦急的面容下究竟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则无人得知。
“我们已取出子弹,病人暂时还算稳定,但是病人在发烧,如果今晚不退烧,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的。”医生以专业的口吻道。
“请问我现在可以看看她吗?”
“等会儿我们会将病人送进病房,你可以见见病人,但别待太久。”
“我不会待太久。”任天杰微微颔首。?躺在病床上的楚夜语,脸上呈现着不自然的红潮,眉头紧蹙,嘴巴不断地呓语着,但气息很微弱,让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由她的表情可知她正被梦魇所困扰。
任天杰抿着唇,不自觉地轻握着楚夜语冰冷的小手,他由她的唇形读出了所说的话,没有别的,她始终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人已下阴曹地府去了,任天杰的表情随着她的呓语愈显深沉,握住小手的力道逐渐加重。
直到楚夜语痛得呻吟出声,才令他回过神,继而松开她的小手,可是当他的手一离开,她原本渐趋平静的小脸又开始慌乱,虚软无力的小手轻轻地动了动,似想抓住什么,突然她低泣一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唇瓣吃力地开合著,以着干涩沙哑的嗓子道:“不要走不要走”
任天杰见状,再度握住她的小手,腾出一手来拭去她脸上的泪,她因此而不再落泪,眉头舒展,安然平稳地躺要病床上,不过的嘴仍旧不停地喃念着。
楚夜语虽已陷入昏迷中,可是她心中挂意的始终都是任天宇,由此可见任天宇在她心中占了极重的份量。
任天杰修长的手指描绘着楚夜语优美的唇形,这唇早被任天宇品尝多遍,他冷冷一笑,俯身强吻住她的樱唇,恣意品尝、探索,以他的唇舌洗刷过往任天宇在她唇上留下的痕?,索吻许久,直到他认定楚夜语的唇舌充满他的气息才满意的放开。
打小到大,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既然是坏人,便有他的行事准则,杀弟一事不过是让所有的事就此画下句点。
他十分痛恨那栋古老华丽的任家别墅,那里头存有太多的罪恶,所有在任家别墅住饼的人皆黑心,可以说是罪大恶极,但楚夜语除外,或许因她的心过于纯净良善,使她出淤泥而不染,罪恶侵袭不了她的身心,莫怪任天宇会爱她至深。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十七岁的那年夏天,他被父亲急召回家,他本来不想回去的,但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让他重新踏进任家大门,尚未见到父亲,倒先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冲了出来,紧紧的抱着他唤他天宇。
他因讶异任由搂抱,怀中的小女孩见他毫无反应,抬头一目的地才知认错人了,当他接触到小女孩娇嫩的脸庞时,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小女孩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仍没松开搂抱他的双手,嘴巴直嚷着不要进屋去,里头有会吃人的怪兽,要他带她走。当时佣人跑出来要拉开她,她仍紧抓着他不放,他在那时才知道她是谁,她正是那个失去父母、被父亲收养的可怜小甭女楚夜语。
听人说她因父母的死亡而患了严重的自闭症,既然如此,?
何她肯搂抱一名陌生人?着实令他百思莫解。最后他抱起楚楚可怜的小女孩进屋,佣人们见着他都噤声不语,好歹他也算是任家的大少爷,他们不敢以下犯上。他照顾小女孩,直到她安睡后才去见父亲。说实话,他从未预期父亲与那女人会给他好脸色看,父亲召他回家的意思很简单,给他一张一百万元支票,自此断了父子之情,不再负担他的生活费与学杂费,任他自生自灭。当时他狂笑了几声,将那张一百万元支票撕个粉碎,他任天杰不必靠人施舍,没了那一百万,他依然可以活得好好地,就算到工地去挑砖、打墙,三餐不继,他也绝不会回家求助。从那时候起,任家人的死活皆与他无关,他曾在任家大门口立誓,他要亲手讨回属于他的一切,阻碍者一律该死。
为何他们兄弟间有如此大的差异?原因在于他们是同父异母兄弟。当年他父亲看上了年轻貌美的母亲,不顾母亲意愿,仗着家中财大势大强娶母亲过门,人是娶到了,可是父亲并未好好地加以珍惜,婚后依然花心常,使得母亲终日郁郁寡欢,听说母亲生他时难?,但父亲并没有赶到医院,而是待在温柔乡中,好不容易母亲拼了命生下他,然而身子变得大不如前,父亲的夜不归营,让母亲原先美丽的大眼变得空洞,父亲毫无察觉不说,竟变本加厉地带了任天宇的母亲回家过夜,夜夜春宵,让住在隔壁房的母亲伤心欲绝,几乎被父亲的行为逼疯,最后终于跳楼自杀,结束了她悲苦的一生。草草的埋葬了母亲,父亲很快便娶任天宇的母亲进门,从此他这个大少爷就被打入冷宫,冷了、饿了、哭了,都没人来理会。任天宇出生后,他被送往寄宿学校,刚开始过年过节时他会想念父亲,想回家看看那女人与小弟弟,但回家后的情景不如他所预期的好,父亲当他是瘟疫般厌恶,那女人则当他是隐形人,佣人们也不理会他,吃团圆饭时,他不能与家人同桌,只能待在房里吃着佣人们送来的饭菜,由佣人口中得知母亲的死因后,他对任家的恨意与日俱增,他不愿再回家看那群人的嘴脸,没想到父亲又绝情地断了父子之情,因此他把自己训练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不愿再当个任人欺陵的烂好人。
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与善于揣测他人的心理,他专业化一手空拳地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逍遥自在的在国外生活,没想到竟会接到任天宇寄来的喜帖。哼!当初父亲不是说很明白吗?不许他再踏入任家大门一步,怎么他亲爱的小弟会寄喜帖给他?哈!未免太好笑了,当初父亲去世时可没人想到要通知他,怎么今日结婚就非要他出席参加不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既然对方摆好了阵式等他,他总不脑普手到不是吗?所以他准备好了大礼送过来,而任天宇也已收到了他送的大礼。
看了眼病床上高烧不退的楚夜语,他嘲讽地掀起嘴角道:“楚夜语啊楚夜语,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死了父母就算了,还倒霉的让任堂收养,认识了心思歹毒的任家人,这一生想碱鱼翻身是难上加难。”
“天天”昏迷中的楚夜语双颊酡红地低喊道,似感受到不安地气氛。
“天杰,任天杰!”他低头附在她耳边道。
“啊!”昏迷中的楚夜语因他的名字而吓得倒抽一口气,巨大的黑影再度袭来,她开始不安的摇着头。
望着她的不安,任天杰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名字挺有震撼力的,竟能让她吓得浑身泛着冷汗。
“要死要活你可以自由选择,若你死了,我会?你举行个隆重的葬礼,可惜的是你不能与任天宇合葬,他的尸体大概被大海中的鱼虾啃食光了吧。”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他向来笃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别人的命运呢?任天杰冷冷一笑,当然也是掌握在他手中,其中包括了楚夜语的命运。
事情全照着任天杰的剧本走,楚夜语退了烧,脱离险境,目前虽仍在昏迷中,观察几天后,楚夜语出了院,回到任家别墅,发生已无大碍,就等她清醒了。
不过尚文龙很不满,真是麻烦,楚夜语没死代表日后将有无穷的麻烦蜂拥而至,只要楚夜语随便到外头放话人是他们杀的,警察不上门查问才怪,他实在搞不懂任天杰?何要救任天宇的女人?照理说任天杰对楚夜语的了解并不深,而楚夜语老早与任天宇订婚,据闻他们经常同床共枕,恐怕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以任天杰的条件实在是毋需捡任天宇的破鞋穿,那太糟蹋任天杰了。
“任先生,我们打捞许久,一直找不到令弟的尸首,但是经过这些天,他存活的可能性不大。”警方向任天杰报告他们的搜寻结果。
“我了解。”任天杰悲伤的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没见到尸首,他不会判定任天宇已死,有些人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小心驶得万年船,防着点准没错。
“对了,楚小姐醒了吗?”楚夜语可能是唯一看到歹徒真面目的人,警方急着由她口中探知案情,以便逮人。
任天杰摇头叹道:“唉!医生说她虽已脱离险境,但人尚未转醒,我想她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而未婚夫又死在她眼前,恐怕她会承受不了打击而精神错乱。就我所知,她小时候家中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因此得了自闭症而不敢接近陌生人。”他故意误导警方的判断。“是有这个可能。”警察局长点头同意,他曾看过楚夜语,像她那样柔弱的女子,岂能承受生离死别这样大的打击?唉!想到要由她口中方能得到真相便让他头痛,希望届时楚夜语不会语无伦次,能够帮忙理清真相。
“任先生,外头聚集了许多记者,急着抢得第一手的消息。”尚文龙岔开话题。
“你去请他们离开。唉!真凶尚未抓到,我哪有心思去应付他们。”任天杰再次重重地叹气,尚文龙了解地出去执行他的命令。
“任先生,警方会再进行打捞,我们会尽可能找到”
警察局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突然,楼上传来看护的叫嚷声,警察局长、任天杰与其他在场的警察皆把目光移向楼梯口,就见一个一个长发女郎穿着睡衣,拖着虚软的身体跪坐在楼梯口,双手捂面,气弱游丝地哭叫道:“天宇!天宇!你在哪里?”
看护这时追了出来,伸手要扶起坐在地板上的楚夜语,却被打掉,甚至不让看护靠近。
任天杰步上楼梯,伸出大手扶住楚夜语。听看护喊了声“任先生”后,楚夜语呜咽一声便投入他的怀抱低泣“天宇!你果真没丢下我,我好怕”
她的话让背对着众人的任天杰眼角闪过一丝光芒,顺着楚夜语的意,他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别怕!”
大厅里的警察局长与属下们交换眼神,唉!可怜哪!谁会想到清醒过来的楚夜语竟分不清谁是任天宇,误把任天杰当作自己的未婚夫,看来她的精神状况堪虑,这下子很难找出真相了。
“天宇天宇别走”楚夜语哭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刚醒过来的她头脑并未跟着清醒,也没仔细去看清楚自己搂抱着谁,一心认定未婚夫没死,她不过是作了场恶梦。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任天杰故意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脸膛中,没让她看见他,以眼神询问看护?何没能照顾好楚夜语,让她拖着羸弱的身子乱跑。
“楚小姐一醒来就拔掉点滴,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跑出来,她嘴里还直嚷着找”看护说到最后噤口不语,眼前的情况众人很清楚,楚夜语搞错了人若她说出来,难保楚夜语不会像个疯婆子似地又吼又叫。
众人了解的点点头,警察局长心想再留下来也问不到什么,向任天杰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下属离开。
天助他也!任天杰嘴角噙着笑意,抱楚夜语回房,这一抱使两人四目相接,楚夜语泛着泪水的大眼在看到他时,马上惊声尖叫,手脚并用地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他不是任天宇!是任天杰,杀害任天宇的凶手!她无法忘怀那可怕的一幕,他好坏!她一直当他是任天宇的大哥看待,心想他是个好人,作梦都没想到他回任家是有目的的,可怜的任天宇,他是否也后悔当初引狼入室。
看护被楚夜语吓了一跳,杏眼圆睁地看着她狂怒的挣扎着。
“杀人凶手!放开我!放开我”楚夜语狂乱的呼喊着,喊到力气用尽,虚软的昏倒在任天杰怀中。
她的尖叫声使得走出大门的警宗局长再度奔回屋内,听完她所说的话,面色更加凝重。
“任先生,楚小姐的情况不太对劲,最好快请精神科医生?
她做详细的检查。”警察局长忧心地建议着。“谢谢你的关心,陈局长。”任天杰向对方点头道谢,抱着楚夜语回房。
幸运之神是眷顾他的,这下不消他再做安排,楚夜语已发疯的事很快就会成为耳语四处流传。
楚夜语啊楚夜语,这回是你自掘坟墓,怨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