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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梦远抱着斐珞的身体,脸上尽是疯狂的泪痕。斐珞,他爱东方梦远将近二十年,没有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对她一见锺情了。没有人知道,廿年前他就对他的父亲说:“我要娶她!”
凌晨的海岸线一片昏蒙,不远处的小灯塔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海面上的波涛异常平静,原本凉爽的海风竟也感应到什么似的带着血腥的闷热。
他们无法循正常途径回香港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因为他们连这个小镇都出不去了,更何况是到达机场?
这种情况下,最简单、也最快速的方法自然是“偷渡”出去。
有点狼狈,没想到他们居然要用这种方法回香港,没想到以他们目前的身分地位,居然还会被困在一个小镇上而动弹不得!
四周的气氛有些僵硬,东方梦远、葛无忧、崇焕然三个人站在一块岩石的后面,等待着接应的船只。他们三人的神情虽坚定,却也有迷惘,因为谁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危险?
“船来了。”斐珞拿着手电筒低声说着:“小船在前面等我们。”
“不必游泳?”葛无忧轻轻地笑了起来。“不错嘛!至少不用自己游过去。”
“你的心情可真不错。”崇焕然咕哝着,扶了东方梦远一把;葛无忧最令人欣赏的地方就是,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失去他的幽默感。
斐珞将小船拉近一点,神情有些紧张。“快一点!我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加快脚步上了船,事实上,这种直觉是每个人都有的;在这样的深夜里,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究竟从何而来?
斐珞殿后,奋力地将小船往?锿譬?br>
突然一声致命的枪声划破长空
“斐珞!”东方梦远震了一下,却见斐珞一语不发地继续将小船往?锿啤?br>
“斐珞!”葛无忧握住了他的手。“上来!”
枪声再度响起,崇焕然马上反击;但是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开枪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斐珞,快上来!”
“停下来!”梦远尖声叫了起来。“停下来,斐珞!”
斐珞使劲一推,整个人却往?锏瓜漏?br>
“斐珞!”他们不顾一切地将他拉上来,小船在枪声中缓缓开出海岸线
“斐珞!”梦远轻轻地唤着;葛无忧则将斐珞的身体翻了过来
他的双目未阖,子弹穿过身体的伤口怵目惊心地呈现在他们的眼前,血如泉涌而出在他的额头上、在他的胸前、在他的大腿上
梦远尖锐的呼啸声,惊醒了平静的海面。
波涛震天翻搅起来!
梆无忧忍住了悲痛,轻轻地想阖上斐珞的双眼,却被梦远用力推开。“不要”
她抱着斐珞的身体,脸上尽是疯狂的泪痕。“斐珞”
斐珞却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没有痛苦,仔细看的话,或许还会看到他脸上那丝淡淡的笑意和满足
斐珞,他爱东方梦远将近二十年,没有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对她一见锺情了,而且,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更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候对他的父亲也就是当时东方会白虎堂的堂主说:他要娶她。
就这样,他一直深执挚情,陪了她二十年
“奶有毛病。”房俐华微眯着双眼打量她;这时凯罗正在替咚咚和丫丫梳头。“奶真的有很大的毛病!”
凯罗严格地审视自己觉得不怎么样的毛病,然后又奇怪着电视上的双胞胎怎么都可以梳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呢?
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做不到将两个小小的脑袋上的头发梳得一模一样,她有点泄气地看着丫丫。“为什么我怎么梳都会不一样?”
“奶有在听我说话吗?”阿俐抗议地嚷道。
“有啊!可是奶说我有问题啊!难道我还要对奶说:对对对!我就是有毛病是不是?”凯罗挥挥手,终于放弃。“怎么搞的嘛?为什么就是梳不好!”“笨!”阿俐看不过去地将咚咚拉到身边。“别理她,凯罗对这个一点天分都没有,她很差劲。”
“差劲。”丫丫有样学样地取笑凯罗。
“奶这个小忘恩负义的家伙。”凯罗笑了起来,将丫丫抱进怀里。“阿俐阿姨才差劲!扁说不练,我们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二十分钟之后,阿俐高举白旗。“我认输了。”
“哈哈!”凯罗得意地看着阿俐将咚咚的头发几乎要打成死结的滑稽模样,笑得她直不起腰。“哈哈”
“我认输了啦!”阿俐欲哭无泪地瞪着咚咚头上那说不出是什么发型的头发。“哎呀!怎么办啦?黎若星”
“搬救兵了吧?”凯罗贼笑着抱着丫丫。“奶看,她也很差劲啊!”“差劲!”丫丫快乐地下评语。
黎若星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你们两个玩够了吧?”她看着两个小女孩头上不成样的发型,不由得摇摇头。“天哪!奶们两个还是女人吗?”
凯罗连忙将丫丫推进若星的怀里。“真女人!那就交给奶了,我去找崇宝。”
“喂!”阿俐叫了起来。“现在就逃跑?太逊了吧!”
“算了啦!奶拷问她一个早上了,还不放过她?”若星轻柔地替丫丫绑头发。“反正一问三不知,说不定她还跟你来个相应不理,气死奶!”
“真不好玩。”阿俐将咚咚抱了起来,将下巴靠在孩子的头上。“逃避有什么用?还不是要面对?”
“当年奶面对感情的时候,就没逃避过?”
阿俐耸耸肩。“当然有,不过情况不同啊!我没爱上那么令人伤脑筋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才值得同情。”若星忧心地叹口气。几天前港口边找到一具男尸,凯罗马上疯了似地跑去看,等到确定不是葛无忧和崇焕然的时候,她还差点没当场感谢天地。
是东方梦远身边的斐珞
那种感觉很恐怖!这几天,凯罗看起来虽然很平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她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阿俐无奈地抱着孩子。“他们都没打过电话来吗?”
“嗯”若星替丫丫绑好头发,温柔地亲亲孩子。“好啦!换咚咚。”
咚咚快乐地跳出阿俐的怀抱,乖乖地站在若星的面前。“换我了!”
丫丫则一副鬼灵精的模样,走到阿俐的面前,阿俐微微一笑。“漂亮小女生,要不要阿姨抱抱?”
丫丫点点头,脸上有粲然的笑。
阿俐轻轻地抱起孩子,她们总不由自主地疼爱着这三个孩子,不只是因为他们可爱值得宠爱,更因为或许他们再也得不到父亲的拥抱和宠爱
“这是什么玩艺儿?”凯罗瞪着崇宝所画的画,那上面五颜六色的很难看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学孟齐画抽象画吧?”
“当然不是!”崇宝听起来饱受侮辱。“这是奶那两只小海马!”
“海马?”凯罗讶异地睁大双眼,将那张画拿了起来左看右看。“海马?不会吧!有点像小狈倒是真的。”
“看错边了啦!”崇宝气急败坏地将画反个方向。“奶很笨耶!”
凯罗这才笑了起来,摸摸他的头,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啦!画得很好啊!有没有给孟齐叔叔看过?”
“有啊!我就是和他一起画的。”崇宝有点骄傲地挺起胸膛。“他说我很有画画的天分!”
“瞧你得意的样子。”凯罗笑着捶捶他。“说你好,你就
起来了!”
“我才没有,我说的是事实。”他得意地挑挑眉!
“你啊!”凯罗忍不住大笑,用力抓着崇宝的脚底搔痒。“不教训教训你,你越来越嚣张!”
“啊!救命啊!救命啊!”崇宝马上大叫:“孟叔叔、阿姨们!救命啊!”“叫谁都没用,还不快认错!”
“不认不认!就不认!”
“不认?”凯罗邪邪地笑着。“好啊!千万别认错啊!千万别认!”她说着,双手已伸向他的腋下
“哇!”崇宝大叫着满屋子乱跑。“虐待儿童啊!”“我就是要虐待你!”凯罗也满屋子追着他跑。
崇宝跑到门口,将门一拉开便愣住了
“抓到了吧?”凯罗一把抓住他,才发觉他正呆呆地站着;她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她抬起头,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动人的女子。“奶是”
“崇宝,不认得阿姨了?”
是张旖倌崇焕然的妻子的孪生妹妹。
回到香港之后,梦远整个人都变了。
她比以前更加安静沉默;她总是定是的看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可是她做起事来却丝毫都不留情!
饼去的东方梦远赏罚分明,现在的东方梦远却冷血无情。
斐珞的死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远比他们所能想象的。
甚至远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她连斐珞的尸体都不能好好的安葬,斐珞却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十年;这十年来,斐珞陪她念书,斐珞替她打架,斐珞替她挨打,斐珞
斐珞
“少主!”白虎堂的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找到我爸爸了吗?”
“还没有,不过找到阿基和阿龙了。”
“人呢?”
“一个在医院里,另一个我们带回来了。”手下打开门,门外站着伤得不成人样的阿基。
“少主”阿基跛着脚冲了进来。“少主,奶终于回来了!”
梦远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快坐下吧!慢慢告诉我所有的事。”
阿基兴奋地点点头。“少主回来,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我爸爸呢?”
“不知道”他惭愧地低下头。“那天,我们四个人护着老龙头躲到小麻将间里,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们,一直追着不放手;我们让阿林和华仔带龙头跳窗户走,我和阿龙冲出去挡住他们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马上派人去找华仔和阿林。”
“是!”梦远来到阿基的身边。“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可是阿龙”
“放心,我会让人照顾他的。”她静静地回答:“你们做得很好,我和我爸爸都不会忘记的。”
“少主”阿基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东方梦远的表现太镇定,几乎不像她以前的表现。
“阿基。”葛无忧和崇焕然突然自梦远的身后走了出来。“你看起来像个木乃伊。”葛无忧不改幽默本色地看着他。
“无忧?崇焕然?”阿基兴奋无比地跳了起来。“你们你们回来了”
梆无忧耸耸肩。“当然啦!不回来怎么行?不过这件事先别让其它的人知道。”他朝阿基眨眨眼。“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你们回来,那东方会就有救了。”阿基不停地点着头:“如果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可就完了!你们不知道,青龙堂和虎帮的人简直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看到你这个样子,大概也清楚了。”葛无忧打量阿某一身的伤。“唔连东方会第一打手都被打成这个样子,可见他们真的是目中无人。”
阿基连忙将身上的绷带扯下来。“我没事的,只不过一点小伤!你们要做什么,可不能叫我一个人留着,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不行。”梦远淡淡地开口。“你中了三枪,不能再让你做事了。你回医院去休息。”
“少主”他哀求地看着崇焕然“老大”
“你先回去,有事我们会去找你的。”崇焕然温和地说着:“反正也没什么人可用了,你真以为我们会让你休息多久?”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阿基这才兴高彩烈地点头退了出去。
“你们找到人了吗?”东方梦远语显焦躁地询问着崇焕然与葛无忧。
“没有,不过已经放话出去了,我想他们会尽快带老东方回来的。”崇焕然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睛,香港就这么点大,老东方还能躲在哪里?
他们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几乎所有老东方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已经找过了,却一点踪迹也没有。时间拖得越长,他们的心就越冷
如果再没有老东方的下落,那可能性只有一个他死了。
“我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东方梦远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栗。“东方会容不下叛徒,我要青龙堂堂主的命!”
“不行!”崇焕然抬起眼。“在没有找到老龙头之前,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万一老东方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那怎么办?我们会害死他的!”
“如果老爸真的落在他们的手里,那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要留着他的命?杀了他不是更好?”她坚决地说着:“斐珞是为我而死的,我不能让他白死!”
“没人喜欢为奶死。”葛无忧开口了。
“无忧”
梆无忧对崇焕然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斐珞爱奶这么多年,他当然不想为了奶死;如果可以选择,他会选择为了奶而活着;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要报仇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要再牺牲更多的人了?狭啡绻湓谒堑氖掷铮且欢ɑ够钭牛蛭崾撬乔v莆颐亲詈玫奈淦鳎窍衷谝欢t丫牢颐腔叵愀哿耍阋嗔锰弥鞯拿宜媸笨梢蕴婺棠没乩矗豢墒侨绻虼硕λ懒死狭罚淌遣皇且惨椅冶u?”
“别在这个时候跟我要嘴皮子!”东方梦远气愤地瞪着他。“你希望我怎么做?你希望我坐在这里干等消息?还是等下一具尸体”
“我希望奶冷静!”葛无忧咆哮着打断她。“奶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拖累我们,奶什么事地做不好!”冷静
东方梦远深呼吸三秒钟,却仍然无法停止内心翻搅的痛楚!
如何冷静?
斐珞死了!
如何冷静?她乌黑的眸子里没有冷静,只有混乱痛苦的神情。
梆无忧大步迈向她
“无忧!”崇焕然挡在东方梦远的前面。“你不要再逼她了!”
“你闪开!”葛无忧用力推开崇焕然,一个箭步便走到她的面前,猛力握住她的双肩。“奶醒一醒!”
“无忧!”崇焕然强拉着他,试图将梦远和他分开。“你疯了!”
“疯的是她!为了一个斐珞,她连老子的命都不要了!”葛无忧突然一巴掌打在东方梦远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同时令他们愣住了!
崇焕然怔怔地看着东方梦远她好像突然醒了,她好像是大梦初醒,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茫然的眼里缓缓地流下了两滴泪水,火辣辣的五指印正清晰地浮显在她苍白的脸上。
梆无忧站在她的面前,用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眼神看着她,用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口吻低低地对她说着:“我在这里!”
梦远傻傻地看着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揽上了他的肩,一声悲鸣终于倾泻出她所有的悲伤痛楚。
崇焕然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几乎忘记江湖儿女生离死别
“我知道他一定会去的!”旖倌淡淡地叹口气,黯然的笑声像是讽刺般地传了出来。“可是我就是无法忍受这一点。”她看着无涯的海洋,不由得停了下来。“每次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心痛。”
凯罗无言地跟在旖倌的身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是不能说些什么的;她不过是个外人,只是不能明白旖倌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从知道我姐夫到香港去了之后,就一直想来看看孩子们如果奶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带回台北去。”
“带他们去台北?”凯罗讶异地。“为什么?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而且我也答应过崇先生在他回来之前,会好好地照顾他们的。”
“奶跟我姐夫认识很久了吗?”
凯罗笑了笑。“认真说起来的话,还不到一个月。”
“他放心把孩子交给奶,你们一定已经很熟了吧!”旖倌黯然地。“我知道他是有资格替孩子们再找一个母亲的,毕竟孩子们都还小,而且他也还年轻,没理由叫他当一辈子的鳏夫”
“张小姐!”凯罗连忙挥挥手。“奶误会了!我和崇先生只不过是是”是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面对张旖倌,她怔怔地思考着,她和崇焕然只不过是什么?在其它人的眼里,她和崇焕然又是什么?
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旖倌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奶不必解释些什么;我已经说过了,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我只希望孩子们能过得好就可以了。”
孟齐说张旖倌是个性格暴烈的女子,但现在的她却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暴烈的倾向。
张旖倌看起来有点寂寞,或许她的保护色强烈了一点;但是每个活在都会里的人,不都是如此的吗?
“旖倌我可以这样称呼奶吗?”凯罗有些不知所措地。“我大概太久没回到都市了,连话都不太会说了。”
“当然可以,我不是也叫奶凯罗吗?”她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融化了她脸上那浓郁的萧索。
凯罗带着她坐在海边的一截枯木上。“我听孩子们说,奶和他们的母亲是双胞胎?”
“嗯,我家有双生子的遗传,我父亲也是双生子。”
“奶和奶姐姐的感情一定很好。”
“非常好。”旖倌望着大海,轻轻地说着:“旖欢和我虽然在性格上完全不同,可是我总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她微微地叹口气。
沉默了许久,她继续说:“我和旖欢一定是同一个人!”她笑了笑。“这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我们小时候,旖欢和我总会一个说一句话的上半部,另一个说下半部,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错误!她过世之后,我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半了”
凯罗毫无知觉地握住了她的手。“真好!我是独生女,我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虽然旖欢死了,可是她还可以藉由奶而活着。”她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奶不会有那种感觉吗?旖欢藉由奶而活在这个世界上?”
“会,可是我不敢有那种想法。”旖倌的表情复杂。“那种感觉好可怕!就是因为那样,所以我不敢太接近姐夫。”旖倌抱着头轻轻地说着,语气里有深深的恐惧。“我怕我会活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凯罗怔怔地看着她,她的脸上充满了复杂的表情
“很好笑吧?”旖倌黯然地垂下眼。“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有时候我恨希望旖欢真的是藉由我而存在着;可是有时候却又感到恐惧、害怕”她突然顿了一下。“我怎么会跟奶说这些?”
凯罗拍拍她的手。“或许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有时候,有些话只能对陌生的人说。”
旖倌看着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一起的手,似乎有些了解了
魏凯罗看似不拘小节,却容易让人真心
凯罗深吸一口海风的清新。“我有时候也会的。我心里藏了很多话,却不知到从何说起、对谁说起”她微微一笑,居然对旖倌眨眨眼。“奶一定想不到,其实我已经决定不结婚的。”
“不结婚?”
“意外吗?”凯罗耸耸肩,站了起来。“很多年以前,我就已经决定了的。”
“为什么?”
“为什么?”凯罗淡淡地笑笑。“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幸福的婚姻,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结了婚却仍然幸福的女人,甚至连我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他们结了婚却又彼此仇视、彼此憎恨”海涛汹涌,彷佛是她当年躲在墙角时的心情
“但是奶的朋友们不都是很幸福吗?”旖倌摇摇头。“旖欢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却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并不是每个婚姻都是奶所看到的那么槽的。”
“或许吧!”她耸耸肩。“或许我的家族特别不受到婚姻之神的眷顾吧!至少我没见过我的家族中有那对婚姻是幸福的。”
“所以奶决定不结婚?”
“该不会连奶也打算劝我改变主意吧!”
旖倌无言,只静静陪着她看海。
镑人头上一片天,她该说什么呢?
每个人心中都有痛谁能帮谁?谁又能劝得了谁?
这两双看着大海的眸子,各有着不同的悲喜,谁又真能
解谁?
“只要你同意把东方会交给我们,那你还是我们的老大,我们会像过去一样尊敬你,绝对不会伤害小东方,或任何东方会里的人。”
老东方悠闲地抬眼。“你不嫌烦哪?从早到晚要说几次?我都已经回答得烦了!”
“你这么固执做什么?”青龙堂的堂主不厌其烦地坐在老东方的面前。“反正你也不要东方会和我们这些兄弟了,那么,由谁来掌管不是一样吗?”他笑着,端了杯水放在老东方的面前。“老大啊!我们兄弟几十年了,我的为人你也知道,何必弄得大家翻脸,这么难看呢?”
“难看?”老东方一脸讶异地。“难看吗?哪里难看?我不觉得难看啊!我倒觉得现在这样不错啊!”他挥挥手,指指四周乱七八槽的环境。“这种地方,我平常想住都还求不到,现在你给我这个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东方胜!”
“别吼我,我耳朵没坏,听得很清楚,有什么话,你可以慢慢说。”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青着脸冷冽地说着:“别以为小东方带了人回来就有什么用。我告诉你,现在整个香港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要他们几条小命简单得很!如果你还想活着看你的女儿,那么,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枪!”
几十年的兄弟老东方涩涩地微笑。“随便你,你要东方会的心,我是早就知道了,如果要给你也早就给你了,不必等到现在。”
老东方冷冷地看着他。
“兄弟,你心狠手辣!东方会若给你,你只会害人,我宁顶毁掉它”
青龙堂堂主猛力一掌,挥在老东方的脸上!
老东方居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你是给脸不要脸!”他冷冷地看着他。“无所谓,你不给,我一样拿得到!不过这可就要你付出比较大的代价了”
“代价是人说的。”门后传出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谁!”青龙堂堂主紧张地四下张望。
梆无忧和崇焕然的身影一左一右地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