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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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次和曼莎菲交手。

    她看起来就像个女战神,明艳动人的外表并没有使她缺乏智能;相反的,她的外表替她的智能找了一个最佳的掩蔽。就一个女人的立场来说,曼莎菲这样的对手最好是少惹为妙!

    她不但会在外表上给予别人可怕的打击,连在智能及自尊上都是个严重的威胁!

    “曼小姐对尊爵的服务似乎有所不满,我可以请问一下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若星保持着礼貌而殷勤的态度问道;尽管她实在不愿意和她打交道。

    “你肯回来了?”曼莎菲淡淡地笑着。“五百万美金的威力果然很大,你也知道若是尊爵和我对簿公堂,赔偿的五百万美金里也有你的一份吧?”

    “什么?”若星这下真的惊讶了。“我也有一份?为什么?”

    “因为合约上有你的印章,就这么简单。”

    “我的印章?”若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不可能!我当时根本不在场!

    曼莎菲故作讶异地看着她。“可是贵公司的负责人说你已经同意了,所以她可以代你签章,要不然你可以把合约调出来看看。”

    从她的表情,若星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江辛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的,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她认命地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想要什么?我猜你不会是为了那五百万吧?你坚持要我出面一定有什么理由,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是我,是孟齐需要你。”

    “孟齐?”

    “很意外?”曼莎菲的表情高深莫测地。“他是个很情绪化的画家,如果你不在他身边,他是无法专心作画的,我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

    “曼莎菲,你一定要这样侮辱我的智商吗?”若星冷冷一笑“你明明爱着孟齐,为什么还要把我往他的身上推?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你所想的是希望我会因此而憎恨孟齐,那你大可不必了;我对孟齐并不饥渴!”她耸耸肩“至少不像你这么饥渴。”

    曼莎菲显然被她所说的话震慑住了!黎若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可是她说了;说得轻轻松松的,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很意外?”她学着她的语气说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可是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摆布我,像摆布其它的人一样!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我“服侍”孟齐的话,我当然悉听尊便”她停了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我敢保证其结果绝对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曼沙菲淡淡地笑了笑,看着她。“我想我是低估了你,是吗?”

    若星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待人的方式一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注视着她“我不愿意与你为敌,可是你似乎不这么想。如果你坚持要玩下去,我当然奉陪到底!”

    “你很相信你自己所想的?”

    “也许。”

    曼莎菲微微一笑。“那么我想你也要失望了。”

    “你还是坚持合约上的条文?”

    “除非你们有五百万美金可以给我。”

    若星无所谓地摊摊手。“好吧!那我们只好继续下去了。”

    她有趣地点点头,第一次露出真正感兴趣的笑容。“我很期待。”

    曼莎菲出去之后,若星溃然跌坐在椅子上。

    对付这样的人简直是人生的苦刑!曼莎菲居然还说她很期待!那个女人一定是个噬血狂魔!这有什么好期待的?

    “若星?”江辛探头进来。“怎么样了?我看曼莎菲走出去的样子好像很满意。”

    黎若星狠狠地怒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走进来了!我是个珍惜性命的人!”

    江辛楞楞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若星气愤地低声咆哮:“合约上居然有我的印章!江辛,这件事结束之后提醒我到法院告你侵权!”

    江辛识趣地退了出去。若星瞪着那扇门,发觉自己几乎开始憎恨起这个地方了!

    爱情的发生是很莫名其妙的。在大部份的时候,它的存在就和空气、水一样,明明知道它的确存在,却无法真实地形容。

    这件事若要真的算起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当年的她是个逃家的少女,而阿碁是个街头的小混混。

    她和其它逃家的少男少女一样在在街头讨生活;美其名是讨生活,实际上也就是偷东西、混小帮派。

    或许是为了向自己及其它人证明她也能够在任何环境中生存,也或许只是好奇及一股不怕死的勇气;总之,当年的她相当剽悍、相当勇猛地生存在龙蛇杂处的街上,自然也就得罪了所谓的地头蛇。

    那天,她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他们“堵到”他们四个男人打算好好“修理”她一顿之后再将她卖掉。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完了,可是就像所有小说及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际,阿碁就像个勇猛的男主角一样突然出现。他不但轻易地打跑了他们,还狠狠地将她痛骂一顿!从那天之后,她知道她的心里就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阿碁押着她回家,可是没多久,她又跑上台北来找他,只不过那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着他。阿碁拿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她“改邪归正”和几个朋友组了合唱团。

    几年来,合唱团里的人分分合合、来来去去的,只有她和阿碁一直坚持着所谓的“理想”;也只有她不管如何艰难仍坚决留在他的身边。

    阿碁交过很多的女朋友。她知道他是那种不容易付出真情,身边却又少不了女人的男人,所以她从来都不在乎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她相信只要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阿碁会真正“看”到她。

    可是她从没想过阿碁会爱上黎若星!

    所有阿碁身边的女人们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黎若星?一个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会喜欢的女人!

    黎若星总是微微地笑着,那表情充满了理解和善意,彷佛她真的可以明白世界上所有的悲伤和挫折。可是当他们需要一个可以一起疯狂的朋友时,她却又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最能配合的朋友。

    黎若星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却也从来不会失去理智。这样一个女人,她要如何才能赶得上她?

    如果黎若星也喜欢阿碁,那么她这一辈子休想阿碁会“看”到她这个小可怜!

    “小蜜?”阿碁打开门,讶异地看到她坐在他的门口。“你怎么坐在这里?钥匙又弄丢了吗?”

    “没有啊。”小蜜有气无力地回答。天知道她为了这件事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再这样下去,她还没等到这件事有结果就已经变成一只大熊猫了!

    “我想这个时间你一定还在睡觉,所以没进去。”

    “你神经病。”阿碁咕哝着将门打开,放她进去,自己却往对面走去。

    “做什么?”

    “找若星啊!她这几天没工作,一个人在家一定很无聊。”他说着,伸手去按门铃。

    “若星不在家,刚刚我本来想先到她家去找她聊聊天等你醒来的,可是没人出来应门;她一定是出去了。”

    阿碁等了一下,果然没人出来应门。“奇怪,她怎么会不在?跑到哪里去了?”

    小蜜有些不满地:“你不觉得你管得大多了吗?若星是个成年人了,她总有她的事要做啊!你现在满脑子里只有若星!”

    “我耽误了什么事了吗?”阿碁莫名其妙地走了回去,并且径自回到客厅,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没有。”

    “那就好了啊!”“你不觉得你这样对芳芳很不公平吗?昨天我看到她一个人在pub的小房间里哭!”她说得愤愤不平地:“芳芳对你不错的!”

    阿碁看了她一眼。“是吗?是她先说要分手的,又不是我!而且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的吗?说她做作啦、骄傲啦,现在我不和她在一起了,你又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他无奈地挥挥手“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她犹豫地开口,却又说不出来,只好改口:“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无情了!”

    “拜托!”阿碁翻翻白眼。“你有病啊!我无情?到底是我无情还是她无情?有了新男朋友就说要和我分手,现在新男朋友不要她了,又在那边哭哭啼啼作弃妇状!我又没有对不起她!”

    “你当然这样说!”小蜜涩涩地笑了起来。“每次你对哪个女人厌倦了之后,就销声匿迹让人家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到你,女孩子爱面子当然会提出分手,要不然等你开口说分手啊?”她耸耸肩。“这样,所有的责任自然怎么也落不到你的身上,你当然会说不是你的错喽!”

    “喂!”阿碁抗议地跳了起来。“我是你大哥耶!别把我说得像是什么摧花狂魔行不行?那些女人你全都认识的,我有没有对不起她们,你最清楚了!连你都说这种话,那我岂不是要被全天下的女人所唾弃了?”

    小蜜无奈地笑着“我没这么说。”

    “你到底怎么了嘛!”阿碁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很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是也很喜欢若星的吗?”

    “是啊!”小蜜苦涩地笑了笑;就是因为她太喜欢她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她承认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她没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因为她害怕一旦说了,她和阿暮之间会连现在这种情形地无法维持。

    因为她害怕阿碁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她,更怕阿碁会露出那种同情怜悯的衷情。

    “我回去了。”

    “回去?”阿碁莫名其妙地说:“你来这里就为了和我讨论芳芳的事?不会吧!”

    “我”小蜜看着他,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住难受,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所以才会过来的;没什么事。”说着,人已经往门口走去。

    “小蜜!”阿碁叫了起来,小蜜却迅速地冲了出去。“搞什么!被鬼追吗?”他讶异地跑向阳台,正好看到她冲出他的门口;看那样子似乎是哭了!

    小蜜哭了?

    阿碁楞楞地看着她的背影。“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哭?”他想了很久,突然跳了起来。“一定是那个小子欺负她!”他匆匆忙忙地跑回屋里随便套上一件衣服;小蜜一定是怕他会一气之下去找那个小子算帐,所以不敢说。

    开玩笑!他的小妹怎么可以任人欺负!如果真是那小子欺负了小蜜,看他怎么对付他!

    看他的画总有种感觉彷佛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悲观的、没有希望的!尽管他的画里充满着瑰丽炫目的色彩,但让人感觉到的却仍是一片悲怅!所以画评家说孟齐的画是末世纪最后的声音,是末世纪色彩的呻吟。

    那幅画里有个面目扭曲的女子,她的眼里汨汨的流着血丝,唇角却有着温柔的笑意。血红色的背景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嘴;张着的、闭着的、形形色色的嘴巴!

    看得再仔细一点,会发觉那个女人是没有耳朵的一个没有耳朵的女人!

    孟齐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表情变化,当她终于会心一笑的时候,他讶异地无以复加。“你笑什么?”

    “我笑他们总说你的画里没有希望;可是我却在你的画里看到人间荒谬的未来,和对世界的一点点希冀。”若星笑着回答:“我可不觉得你的画没希望,我觉得你的画里充满了被伪装的憧憬。”

    孟齐愣愣地看着她。“你真的这么觉得?”

    若星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她的身边,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一个艺术掮客而已。”

    “你在开玩笑?”他几乎是狂喜地、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从来没人能看到我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我一直觉得他们之所以会买我的画,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名气而已!事实上也是那样。没想到你真的看得懂!”他猛然一把抱住她,

    “你真的看得懂!天!”

    若星没头没脑地被他抱个满怀,她惊讶地叫了起来:“你疯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放开我啊!”孟齐高兴得抱着她满屋子乱跑。“我真的找到知心人了!天哪!我没看错!我真的没看错!”

    若星被他的兴奋感染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是个神经病!神经病!”

    孟齐快乐地跳着,终于停了下来却仍没放开手。他细细地看着她那红红的脸,温柔地笑着说:“我就算疯了,也是为了你!”

    黎若星怔怔地望进他的眼里;这样一个男人的眼里会写些什么?是爱情的疯狂?还是暂时的迷恋?

    “若星,我”

    “咳!”

    若星吓了一大跳,连忙挣脱他的怀抱。

    曼莎菲冷着脸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你已经进来了。”孟齐的眼角仍明白的写着笑意。“有什么事吗?”他对莎菲说话,眼光却停留在若星身上。

    “我来通知你,明天的画展你必须亲自到场。”

    他耸耸肩。“若星,你会去吗?”

    若星勉强笑了笑;曼莎菲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当然,这是尊爵第一次办你的个展,我一定会到场的。”

    “黎小姐是尊爵的艺术经理,她当然会在场。”曼莎菲走了进来,看着那幅画。她微微蹙起了眉“你不觉得你最近的画不像过去那么好了吗?”

    孟齐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上次你画的是“拥有男人的一个女人”和这幅画相当类似,我不希望人家说你已经江郎才尽了。”

    孟齐脸色大变;她所说的是任何一个创作者最忌讳的话,也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不能忍受的话!

    气氛一下子跌至冰点。

    曼莎菲冷峻地从画前转过身来,几乎是残忍地对着若星开口:“黎小姐,我想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必须为孟齐在台湾的所作所为负责。我在合约上注明那个条款为的也就是让孟齐能专心作画,可是你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两个人。“如果孟齐的画展不成功,对大家都是严重的伤害不是吗?”

    若星还没回答,孟齐已经挡在她们之间。“你究竟想说什么?”

    曼莎菲冷冷地笑着。“我想说的你一定不想听。”

    “曼小姐。”若星向来自己打自己的仗,她推开孟齐。“你的意思是说,我并没有完成我的任务,反而使孟齐无法专心作画是吗?”

    “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没错。”

    “莎菲”

    若星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保持沈默。“曼小姐,要求我一定要过来的是你,如今有所不满的也是你,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究竟打算怎么样?”

    曼莎菲的表情像个刻薄的雇主一样。“有许多人请佣人,但是没人规定不能对佣人不满,不是吗?”

    “莎菲!”孟齐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若星不是佣人!”

    “我也没说她是,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黎小姐明白我的意思的,不是吗?”

    若星深吸一口气;曼莎菲的话很具杀伤力,她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人了!她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她忍住怒气微微一笑。“当然!每个人都是佣人,下过是高级点、低级点罢了;我明白曼小姐的意思。”她冷静地看着她“曼小姐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对?”

    白雪公主问后母应该怎么做才对所有的男人都会为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丽公主疯狂!

    曼莎菲硬生生地将所有的不满吞回肚子里去“我只是希望你多督促孟齐专心作画,而不是陪着他疯疯癫癫的玩。”

    “若星她没有”

    若星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我恐怕做不到。艺术家不是某种工具,他们只在自己希望画画的时候作画,如果我强迫他画,恐怕所得到的效果更糟!”

    曼莎菲瞪着她“是吗?”

    “够了没有!”孟齐气愤地咆哮着“你们两个当我是隐形人还是聋子?我要怎么做任何人都管不着!”

    黎若星拿起自己的外套和皮包,头也不回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

    “若星!”孟齐叫了起来,马上追出去。“若星!”

    曼莎菲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如果她不是太了解自己,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有自虐狂的女人!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为什么还要引狼入室?

    明明知道在孟齐看到黎若星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经全盘皆输了,为什么还是不死心的希望自己可以做些努力?

    愚蠢!

    她苦涩地笑了起来。“天哪!我真的好愚蠢!”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关尔峰闲闲地把玩着手上的笔,神闲气定地说着:“你明明知道签了那个合约后若星一定会跟你翻脸的,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签了!既然签了约,却又明知故犯地违反合约,现在再来求我想办法解除那个合约,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要不然尊爵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江辛耸耸肩。“马有失蹄,人有错手!我只能说是一时胡涂,我没想到若星真的会为了这件事和我翻脸。现在事情已经弄到这个地步了,你总不忍让我和若星一起为了这张台约而吃上官司吧?”

    “若星和这件事没关系。”关尔峰笑了笑“如果她否认曾在合约上签字,那么我还可以让她从你身上捞一票。”

    江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似的垂下了眼。“我知道。”

    “江辛,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兴味十足地打量着她“我真的很好奇!”

    “我说过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那好,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我也说过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江辛抬起眼,令他意外的是那双眼里居然含着泪水。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你。你以为我真的高兴看若星每天闷闷不乐的吗?曼莎菲那个女人像巫婆一样!若星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比去的时候更难过,如果我再不想办法,那我还算人吗?”她自责地说着,声音里隐隐约约有一丝抽泣。“我知道你喜欢若星,既然你喜欢她,当然也不愿意看她成天和孟齐那个家伙在一起吧?”

    必尔蜂抽了张面纸给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别哭行不行?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平常的我?”她涩涩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在你们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我小气、吝啬,一点也不温柔可爱,更没有若星的魅力。在你的眼里,我就像个守财奴一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关尔峰大惊;她居然真的哭了起来。“天哪!你别哭啊!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呢!”他手忙脚乱地抽出面纸交给她,笨拙地拍着她。“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没说不帮你想办法啊!”“真的吗?”江辛抬起已经哭红的眼睛。“你刚刚还说你无能为力”

    尔峰翻翻白眼。“想办法不代表我一定有必胜的把握。我说过曼莎菲在这方面是高手,她根本不需要律师,她已经比一般的律师还高杆了。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他无奈地看着她。“这样可以吗?”

    她喜出望外地用力点头。“可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叹口气;怎么也想不到江辛居然还有这一招!原来江辛也会哭,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不过说真的,江平哭起来还真有点楚楚可怜的女人味。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令人讶异的新发现。

    “若星!”孟齐在街角赶上她,并拉住她“你是怎么回事?这样跑来跑去的很好玩吗?体力差一点的人根本别想追到你!”

    “我没叫你追过来!”若星赌气地说着,径自往前走开。“要是不喜欢我的作法,可以叫曼莎菲和尊爵解约,那就没这种痛苦了!”

    “我是要叫她和尊爵解约。”

    她一楞,随即用力地点个头。“那很好!”“黎若星!”孟齐抓着她,简直有点生气了。“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

    “我正在听。”若星脚步不停地回答。

    他坚决地抓住她的手臂,使她不得不面对他。“看着我!”

    若星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面对他。“好,你要说什么?”

    “别这样。”孟齐叹口气。“我会要莎菲去尊爵把那个该死的合约取消,然后从重再签一个。我不否认我很喜欢这几大和你一起工作的感觉,可是我知道那对你并不公平。”他轻轻抚着她的脸“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是因为某个该死的合约!你明白吗?”

    若星轻轻抽出她的手。她有些悲哀地垂下眼,慢慢地在安静的街上走着。

    “若星?”孟齐走在她的身畔,强忍着揽住她肩头的冲动。“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悲哀?”

    “没什么”若星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莎菲,我会怎么样而已。”

    “为什么这么想?”

    若星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这么迟钝?你真的看不出来莎菲对你的感情吗?男人,”她涩涩地摇摇头。“真是一种迟钝的动物!”

    “你这么说不公平。”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爱情是双方面的事,你不能因为有某个我不爱的人爱着我,便判定了我是个没感情的混帐。”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她叹口气。“只是只是希望你多想一想;人总是很难注意到身边的东西,尤其是已经得到的!或许你对莎菲的感情并没有消失,就像她对你的感情仍然存在一样。”若星淡淡地挥挥手。“就像空气一样,你很难真正察觉到它的存在。”

    孟齐看着她。“若星,不要为了你不敢付出,而随便给我加个罪名,好安慰你自己。”

    “你”孟齐轻轻地摇摇头“若星,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我没有要你承认或否认,我的要求和你对我的要求是一样的。我只是希望你想一想;仔细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