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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记忆可以消灭,向申宇希望不要认识左奕杰。
只因短暂的幸福,竟是痛苦的前兆。
曾经以为是美好的两人世界,却易碎得如玻璃一般,那般轻易地就崩塌毁坏,只留下些许碎片,让人还认清楚这是个事实。
没错!
这是个事实。
向申宇眼睁睁地看着昨夜还在他耳边轻柔唤著他的名、深情与他相拥的左奕杰,如今怀中所拥抱的却是上官霏。
十足火热的亲密场面,就这样在他眼前上演。
无法置信的向申宇只能一脸愕然地呆站在门边,不知该做何反应,又或者是向申宇已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反应。
“嗨!你起床了啊!”察觉到向申宇的注视,一抬头亦看见了向申宇惊讶的神情,左奕杰却仍是一派轻松自在,笑容满面地跟他打招呼,仿佛眼前的场面是如此平凡自然。
依然是笑容可掬到人畜无害的容颜,但此时此刻看在向申宁眼里,却廷如此刺目到令人无法承受的地步。
“哎呀!怎么有根电线杆杵在那儿?真是不知趣啊!”上官霏整个人趴在左奕杰的身上,炫耀似的用手勾著他的肩膀,宣示著她所拥有的地位。
她本以为左奕杰已迷上向申宇,这样的认知顿时让她气愤难消,毕竟她不承认她堂堂一个美女尤物竟会输给一个毫不起眼又乾扁的向申宇。
正当她内心怨恨难平时,在今天早晨左奕杰却又突然打电话给她,叫她马上过来。
一进门他二话不说就来个火辣的法式热吻,再来就是
一想到这儿,上宫霏嘴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笑得这般得意,左奕杰又适时亲密地紧搂著她,眼前的景象无疑地就如同一巴掌,狠狠地打醒了向申宇。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就像在控诉著左奕杰的绝情背叛,无声地滑落于向申宇的脸颊。
曾经以为自己没有泪,却在上次落泪时庆幸自己原来还有泪。
但此时向申宇却又憎恨自己为何有泪,如此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是在提醒自己是何等懦弱、何等愚笨!
一刻也留不住的他转身奔出了门外,留下上官霏与左奕杰这两个他再也不想看到的人。
等到向申宇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左奕杰马上站了起来,完全无视原本还黏在他身上的上官霏,使得上宫霏在毫无预警之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痛!左奕”
当上官霏忍不住想要抱怨时,左奕杰已沉著一张脸命令道
“滚!”
他低沉的嗓音,有著隐忍的怒意。
不知怎么的,方才见到向申宇伤心欲绝的神情及狼狈逃离的身影,他的心就像被紧紧束缚住,令他痛得无法呼吸。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滚!”
见上官霏没有反应,左奕杰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咆哮,一手扫落身边的东西,引起上官霏一声尖叫。
“你好!左奕杰,今天的事我会记住的”直到此刻,上官霏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且左奕杰非但没有感谢她,甚至还叫她滚。
上官霏话还没说完,左奕杰已不耐烦地拿起身边的花瓶往上官霏的方向砸过去,让上官霏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被打断。
“滚!滚!滚!啊”大声地咆哮,狂乱的怒吼,左奕杰只知道上官霏再不走,他很可能会失去控制,忍不住想要将她掐死。
左奕杰眼神中的凶光让上宫霏知道,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恐怕就不是一个花瓶砸过来就没事的。
她只能忍下所有的怨怒,先走人为妙。
上官霏走了,向申宇也走了,客厅内只剩下左奕杰自己一个人。他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熟悉的地方突然变得空旷,而且静得吓人。
他心中有著莫名的失落及罪恶感。
不!怎么可以有罪恶感!
不愿承认自己的感觉的左奕杰,突然像发狂似的将身边所有的东西一一砸碎、破坏,直至整个人气喘如牛,而客厅内所有的东西部无一幸免时,左奕杰才无力地倒在地上。
也唯有这样,左奕杰才知道原来他的心没有停止跳动。
他的心,还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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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猎人享受著拧猎过程的快乐时,总以为结果也会如此。
但当结果到来时,他才知道现实永远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甚至有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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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事实就像一把有著锐利刀锋的小刀,以无情的力道横划割落向申宇心头上的肉,一片一片,血淋淋地
向申宇原就受伤的伤口,再度淌血不止。
“痛!好痛”
抱著一颗受伤的心,向申宇以狠狈不堪的模样奔出左奕杰的家,甚至连鞋都没穿,一心只想赶紧逃离令他伤痛的地方。
但离开了,向申字却比上次被外公赶出家门更加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至少那次他还能想到左奕杰,而这次他又有谁可想呢?
所以,向申宇只能漫目无地在街上乱跑。
“啊痛!”直至被街道上的石子绊倒在地,甚至被细碎的石子划破了膝盖,向申宇也不管,任凭那鲜红的血液流了满脚。
受了伤的他仍旧不停歇,像个游魂般在街头游荡。
如此漫无目的地行走,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向申宇除了膝盖的伤口外,双脚脚底也被割得满是伤痕。
只是纵使脚痛,却怎么也比不上心痛!
曾经以为破碎的一颗心因左奕杰的出现而完整,没想到到头来,他的心反而因为左奕杰而更加支离破碎。
“哈哈”无奈地苦笑,向申宇笑自己的傻。
或许这一切就是因为他自己太过于妄想,妄想自己能获得幸福,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
如果他早在八岁那年就死去,或是他根本没有出生,这样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他的母亲不会死,父亲不会离去,外公不会恨他,左奕杰更加不会如此对待他,所有一切的一切,只要他消失,这世界便会更美好!
对!消失!只要他消失!
抱著一颗淌著血的心,向申宇呆站在不知如何走到的河水边,凝望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
因为河水流动引起的波动,向申宇整个人的影像有点扭曲、模糊不清。
任眼角泪水不停滑落,向申宇已无心拭去。
“好累”
此时此刻他已是身心俱疲,只想放松自己全身的力气。
于是他双眼一闭,投入河水中
如果有来世,他有个小小的要求
他是不是可以转世变成一只小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只有自己?
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到自己。
**
当沉睡的意志渐渐苏醒,现实就这样再度呈现眼前。
“呃”一睁开眼,白色无垢的天花板就这样渐渐清晰起来,迫使不愿清醒的向申宇面对事实。
他没有死,
一心想藉由死来解脱的向申宇在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去的刹那,心头所涌上的失落、失望,瞬间充满胸口。
不愿承受这样的事实,向申宇再度闭上双眼,不愿面对。
“学长!学长”
一旁的何名芸在看见向申宇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再度闭上时,便紧张地呼唤著,生怕他继续昏迷不醒。
那日她正要回家而经过河边时,远远就看见一人站在那儿,因为天色昏暗,所以她看得不是很清楚那人是谁,只是当她正想走近时,那人就已跳入河中。
还好那时还有一个人正在河边散步,不然何名芸还真不知有谁可以与她一起将人救上来,送到医院。
只是何名芸万万也没想到,跳河自杀的人是向申宇。
还好在医生诊断后得知向申宇没什么大碍,只是喝了点水,只要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谁知向申宇却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一直提心吊胆,以为向申宇就此不会清醒。
“学长!学长申宇学长”怎么又闭上眼睛了,该不会
原本想要逃避现实的向申宇,在听到耳边有人急切地呼唤他时,才硬是睁开眼想看清楚这时还会有谁在他的身边。
何名芸很高兴向申宇终于再度睁开眼睛,只是当她看见他那空洞的眼神时,她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早以为自己已忘了他,没想到只是将自己的爱恋深埋内心而已。
“学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情感,何名芸担心地询问道。
只是何名芸更想知道的是,到底发生什么事?
见向申宇这副模样,她真是不忍心,也不知应不应该问。
“嗯!我没事。”
知道自己除了脚伤外没什么大碍,但向申宇却觉得非常疲累,累到他说起话来都显得有气无力。
不过他仍是很感谢何名芸救他,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活。
感觉到向申宇纵使醒来,身子也处于非常疲倦的状态,何名芸担心地问:“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向申宇不想说话,直接闭上眼。
见向申宇闭上眼,何名芸便体贴地将薄被盖到向申宇的肩膀,然后关掉电灯,离开房间。
等何名芸离开后,向申宇又睁开眼,凝望着眼前一片黑。
凝视著黑暗,向申宇的眼光由涣散、哀痛转变为冷漠,只因他早已在跳入河中的那刻便心如止水。
既不能如愿地死去,那就只有忘了他。
只是能否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独自拭去最后一滴眼泪
**
当黑夜转为黎明,左奕杰怎么也感觉不出黎明破晓的喜悦。
昨夜逼走向申宇、赶跑上官霏,并发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后,左奕杰就—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睁著眼看天花板,一直到天明。
脑海中残留的影像,是向申字伤心欲绝的容颜。
心中所余留的是不知名的苦闷。
导演这场游戏的是他,结束这场骗局的是他,以为自己从头到尾都能掌控一切的人,也是他。
可是到头来他却一点也不快乐!
为什么他会如此难过呢?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向申宇?
“不!不可能!”
不可能!他与向申宇的一切都只是虚幻的假象,自始至终都只有向申宇一厢隋愿,自己一直是虚情假意,一直是
眼前又再度浮现向申宇的脸庞,左奕杰的心中只有无限的困惑,脸上则有著无意识中显露出来的悔意。
但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认知及事实的左奕杰,迅速地站起身来,完全没有理会四周的一片杂乱,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理乾净,穿上一身帅气的衣眼,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让他思绪纷乱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左奕杰这样的行为是笃定自己不可能爱上向申宇,还足只是逃避而已。
**
深夜的pub,如往常一般挤满人潮,饮酒作乐、跳舞狂欢,所有人无不陶醉、沉迷、流连于这五光十色中。
如果是平常,左奕杰虽不至于沉沦堕落,但也不免乐于享受。
只是今夜,左奕杰却感觉不出音乐的动听,狂欢的喜悦,只有无穷的烦躁充斥在脑海中,唯有藉由酒精来减少心中的不舒服。
只是酒越暍越多,愁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奕杰,你喝太多了吧?”
从方才左奕杰一进来,约翰就敏感地感觉出左奕杰整个人怪怪的,虽然他与左奕杰通常都只有在pub,才会聊上两三句,但他却可以清楚的知道,左奕杰不是容易失控、放任自己买醉的人。
“别废话!拿酒来!”
原就心情不佳的左奕杰,在几杯酒精浓度强烈的酒下肚后,说起话来就有些不客气。
“奕杰,你是怎么了?你从来不会这样子的!”皱著眉头,约翰真的觉得不对劲,至少以前左奕杰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你放心,没事的,我只是突然很想喝酒!”察觉自己说话的口气不佳,左奕杰脸上露出了歉意,说话的口气也转变为比较正常,只是左奕杰一点也没有想要说出发生何事的意愿。
“好吧!”
知道左奕杰不愿多谈,约翰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酒喝多会伤身,而且左奕杰还只是个高中生,喝太多不好。
虽然约翰这样想,左奕杰却未必有想那么多,此时的他只想藉由这浓烈呛鼻的火辣,将所有的恼人烦事都给忘记。
在浓烈的酒精作用下,左奕杰的神智渐渐混乱。
就在这时,两位身材姣好、面容美艳动人的美女,分别坐上左奕杰身旁的位子,以极度妩媚挑逗的目光凝视著左奕杰。
“帅哥,你长得真是好看啊!”挑眼往右看了一下,左奕杰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继续喝著酒。
明显地被轻视,这位美女被挑起了好胜心,不甘放弃的她使出女人天生的魅力,整个人黏在左奕杰身上,嘴唇凑近了左奕杰的耳边说:“帅哥,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姊妹俩玩玩?”
摇摇手上的酒杯,再看了一眼旁边的酒瓶,其实左奕杰压根儿没注意听身旁的美女在说什么,只知道酒已经喝完,但厌人的烦躁还在脑中盘旋不去,因此左奕杰想,也许他该换种方法。
这时,左奕杰才真正注意到在他左右两旁坐著的美女,于是便与她们两人一同离去。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约翰张大眼睛,直瞪著前一秒还坐著左奕杰,后一秒就空著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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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总以为自己是猎物的主宰。
却不知曾几何时,自己早已被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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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生来就是为了赎罪,那他是否已赎了罪?
望着外面的晴空万里,向申宇心中有著无限的愁?
这些日子来,因为他无处可去,因此何名芸的家人也就将他接回家住,且未曾询问他寻短的原因,并对他非常好,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向申宇由衷地感谢他们,甚至可以说非常羡慕他们一家和乐的情景。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看到过也没感受到这样的温情,只是可惜的是虽然感谢、虽然接受这样的温情,但向申宇明白自己终究是个外人,他并不属于这儿。
因此这样的温暖,治愈不了向申宇受伤的心。
所以纵使向申宇表面上已恢复正常,不过私底下一个人独处时,他总克制不住对自己身体产生强烈的排斥感。
尤其当他一想到那夜自己在左奕杰身下所呈现的模样是如此的恬不知耻,他更感到厌恶。
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向申宇赶紧跑到浴室内,趴在洗手台上。
“呕”无法抑制地拼命呕吐,让向申宇甚至到吐完胃酸仍不停地乾呕。
好不容抑制住,向申宇赶紧转开水龙头将洗手台清洗乾净,直至洗手台恢复原来的清洁后,他才拖著有点虚脱的自己回到床上。
呕吐之后的结果,整个胃就像被火焚烧般,让向申宇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唉”轻叹一声,他紧皱的眉头仍是无法舒坦。
其实向申宇非常清楚,他的心伤无法痊愈,他的情感无法消失,导致身体与思绪无法平衡,身体产生强烈的抗拒,才使得呕吐的情形发生。
“呵!”他冷笑一声,嘲讽自己是如此地脆弱可欺。
简直是愚蠢!
太过的渴望原就是奢求,才有今日如此狼狈的自己。
呵呵呵真是太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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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男人在清晨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棵女的身边,可能会兴奋地告诉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可是当左奕杰一睁开眼发觉自己身处于这样的情况下时,他却没有半点高兴,甚至有点厌恶!
他厌恶自己在多日的糜烂下,身边的女人一个换过一个,以致现在躺在他身边沉睡的女人,他都记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
但向申宇的脸庞,却自始至终从未消失在他脑海中。
是愧疚吗?
或者是他失踪已久的良心又回到他的身体里?
不管怎样,既然他已经这么做,那还有什么好想呢?
“算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伤痕也已经造成,因此被他伤得太深的向申宇绝对不可能会回来,而他更不能违背自己的初衷,破坏游戏的规则。
所以一切就到此为止。
况且这一个礼拜来,他不论身边有著谁,却总忘不了向申宇,这也算是对向申宇表达的一点歉意。
这样就已足够,他不想再想起他,也不想让向申宇扰乱他自由的步调,影响他的生活,一切都该恢复原状。
他该回到原来的生活。
“呼就这样吧!”
将脑中的问题完全解决后,左奕杰大大的吸一口气,随即起了身,完全无视还躺在床上熟睡的美女,走进浴室将自己冲洗乾净。
当他从浴室定出来时,躺在床上的人仍未醒。
嘴角微扬,他毫不迟疑地打开房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