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简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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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四点的空气,清朗而冰凉。

    心采穿着带来尼泊尔的唯一一件大衣,还是觉得冷到发抖,感觉比京都下雪时还来得寒意迫人,可能是地域属性不同的关系吧。

    “穿上这个。”陆磊把一件厚厚的外套扔给在副驾驶座里抖成一团的她,帅气的跃上驾驶座,潇洒男儿的吉普之旅要展开喽。

    心采感激的套上厚外套,乾乾净净的阳光味儿,好像还有一点他的气息,就像他环抱着她似的她的眉瞬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裴心采,她问着自己,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不由自主的,偷觑的鬼祟眸光转到了旁边那位稳健操控着方向盘的他身上。

    窗户敞开着,他凌乱却又富有层次的半长发在风中翻扬,好像西部牛仔电影里男主角出场的画面,他的肩膀又宽又乎,胸膛厚实昂藏,嘴唇有着漂亮的唇线。

    她的视线由他的嘴唇往上移,定在他猎豹般的完美黑瞳,她在心里叹息一声,他比布莱德彼特还帅!

    潇洒从容、倜傥恣意、乱人心湖呃,后面那句不是形容陆磊的,是她此刻的感想。

    瞬间,昨夜费娃说的话又浮上她的脑海。

    他令首富之女主动表明想嫁给他,又令皇室公主倾心,还有一大堆爱慕他的女医生、女护士,族繁不及备载。

    这么说来,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心亮觉得他有魅力吗?他们几乎朝夕相处,心亮从没有被他的眼神打动过、从没有被他电到的感觉吗?

    心亮说陆磊出生于新加坡,来自杰出不凡的企业世家,五名兄长都在陆氏集团里工作,只有离经叛道的他,走上了医学的不归路据说是陆磊父亲盛怒之下用的不当形容词。

    他异常优秀,从小就绽露医学天份,十七岁进入医学院,各种深奥的医理都难不倒他,二十岁从医学院毕业,是史上加入国际医疗组织最年轻的一员。

    陆磊与她们的父亲裴恩州教授在国际医疗组织相识,两人结为忘年之交,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亦父,陆磊与他固执的父亲不对盘,和裴恩州教授却无话不谈,经常一讨论起医学问题就没完没了,不到深更不罢休。

    两年前,陆磊来探访裴教授,一来就对尼泊尔着了迷。

    他自愿申请跑来尼泊尔从事医学研究,并且在市立医院接受看诊。

    就这样,他一头栽进了这座山中小柄的世界,优游自在,成为首都加德满都的新新风云人物。

    他,真的跟普通人很不一样。

    没有人会放弃优渥的生活甘心窝在这里的,这里物资缺乏,只脑瓶观光来获得收入,不管他是留在新加坡或国际医疗组织,肯定都比现在好“你在看什么?”陆磊突然踩了煞车,转头看着发愣的她,唇角似笑非笑,还有几分调侃意味。

    “嗯?”

    心采润了润乾燥的嘴唇,分不清楚是气候令她嘴唇乾燥,还是有人令她嘴唇乾燥。

    陆磊唇角的笑意更深浓,声音里也有着笑意。“你在看我,对吧?”

    他直截了当的问话叫心采不知如何回答,她傻傻地怔然,无话可应,心开始狂跳不已,脸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

    陆磊笑凝她迷蒙的双眼,风吹动她乌亮的长发,飘起曼妙的幅度。

    “裴心亮小姐,你一定是因为肚子饿了才猛看我,想找点东西吃,对吗?”

    他懒洋洋的嗓音再度扬起,磁厚地扩散在她耳际,心采咽咽口水,忙不迭重重点头。

    “我想也是这样,不然你还会有什么原因盯着我看不放呢?”

    陆磊笑了笑,那抹慵懒自信的微笑差点害她的心跳到喉头。

    她笨拙的看着他以俐落的手法取出保温瓶和两只马克杯,他倒了杯热咖啡给她,拿出面饼递给她。

    她的双颊因为他的话而一直难以控制的延烧,她感觉到他好像话中有话,又好像没有,是她想太多了。

    她啜了一口咖啡,从来不沾此等刺激性饮料的她,居然觉得咖啡香醇,味道真好。

    “把领子拉高点,这样就比较不会冷了。”

    他自然的伸手把她的衣领翻立起来,可是他的手没有立即离开她的颈边,黑眸彷佛带有某种深意,深睇着她。

    她也着魔般的回凝着他,四目交投,她迷失在这份美好的凝视里,觉得意乱情迷。

    然后,她的睑越来越红,一双杏眼迷迷蒙蒙的,脸红到她觉得脸颊好像快起火了,她的身体也好像要融化了

    汪汪汪!

    后座的公主年聊地吠了两声,心采蓦然回神,她羞赧难当地回身坐好,眼眸直盯着手里的马克杯,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专心得连眼珠子都快掉进杯里去了。

    陆磊粗厚修长的手掌滑过她美丽的脸庞回到方向盘上,他好笑的看着她羞愧交集的模样,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妍秀姣好的侧脸,每一个精致优柔的轻颦浅笑都跟心亮过去的灵动有神截然不同。

    欣赏过后,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天色渐渐亮了,清晨的阳光洒落而下,山野的美景出现在眼前,山风徐徐地吹,心采迷醉的心情还未平复。

    她一想再想刚刚怦然心动的感觉,越想越觉得回味无穷。

    红晕漫天铺地的盖上她的面颊,她因为自己刚刚居然会用“回味无穷”这个没有女性矜持的形容词来形容她对陆磊的感觉而涨红了颊颜。

    可是,她真的回味无穷,这是骗不了人的。

    “陆医师!”

    迸纳一家兴奋的从屋里跑出来迎接炫亮的吉普车,孩子们笑嘻嘻地围着车身拍手呼叫陆磊,只有一名瘦弱的小女孩带着羞怯而见腆的微笑站在屋子的一角,用仰慕的眸光看着驾驶座里那名高大威武的男子。

    这里是“那加寇”加德满都知名度最高的山区,充满了清新自然的景致,无论晨昏都有不同的美景。

    “真美!”心采眺望着远处的峰峦美景,山色无限,令人着迷。

    景色令她有着意外之喜,不过,那些居民对陆磊的热情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和这些人很熟吗?

    “下车吧。”陆磊对她说。

    “好。”心采轻快地跳下了车,训练了几次,她现在已经可以很纯熟的上下吉普车了。

    但奇怪的是,她下了车,他却还留在车里,车子没有熄火,而且还有另一个男人补上了她的位置,很友善的咧开了一嘴白牙对她笑。

    心采不解的看着陆磊。

    陆磊对她笑了笑,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从容的弧度。“我要到镇里去,有事要办,你留在这里等我,那里不方便让你跟去。”

    心采瞪大了明眸。“我留在这里”

    她最不会跟陌生人相处,她的世界很小,来来去去就只有柳姨、由子和那一大群保镖。

    学生时代,每天一结束课程她就必须回家,从来没有机会跟同学相处,也没参加过同学们课余的联谊活动,她没有受到排斥,却和别人格格不入,这点她有自知之明,没有人会想亲近一个总是跟大家没有话题的人。

    由子说她是养在温室的一品娇贵幽兰,唉,她自己倒是觉得自己像只井底之蛙,而且还是就算爬出深井也不知道要向西跳还是向东跳的那一只。

    “有问题吗?你不是最喜欢待在这里的吗?”陆磊轻松的看着她愣然的美丽脸庞,金色的阳光映照在她白皙的水嫩肌肤上,连上帝也会心动。

    她需要跟人群接触,尤其是平民,贴近平凡的生活才会有踏实感,也才会像自己。

    “我最喜欢”心采一脸问号的眨了眨眼。

    既然这又是“她最喜欢”的事,她当然不能免俗地要按照往例了。

    她愁眉苦脸的目送着陆磊的吉普车绝尘而去,而且他居然把公主也给带走了,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个连狗都可以带着去的地方,她居然不方便去?这太奇怪了,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你们知道陆医师要去哪里吗?”她舔舔圆润小巧的唇,忍下住问村民。

    “知道啊!”大人、小孩笑咪咪,异口同声地回答她。

    “哪里?”她更好奇了。

    “镇里的医院!”有个黑黑的男人代表回答道:“今天陆医师义诊,很多人一早就去排队了,刚刚那个是我哥哥,这里痛”他指指胃部,笑笑地说:“他搭陆医师的便车去,还可以插队的啦!”

    心采颓然地皱起眉头,他要去医院,而她不方便去,她会比狗脏吗?

    “漂亮小姐,你是陆医师的女人吗?你很漂亮哦!”有个中围突出游泳圈的女人笑盈盈的问她。

    “对啊!衣服也很漂亮!”

    “头发好亮啊!”心采听的有点头昏,这些女人把她当展示品一样的品头论足?那表示

    “停”她忍不住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很困惑的问:“请问,我以前没来过吗?”

    “没有啊。”全部的人又是异口同声,答案一致。

    心采一呆。

    她没来过?她没来过哦!不!应该说是心亮没有来!

    那陆磊为什么说她喜欢待在这里?是谁在要她?陆磊还是村民?

    就在她想破头还是无解之际,两名妇女快乐的勾住了她左边和右边的臂膀,彷佛天籁般的宣布

    “漂亮小姐,我们要去希米,你一起来吧,陆医师要我们好好照顾你,所以,你要跟我们在一起!”

    “八个月前,我们才四岁的小女儿发现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几乎活不下来,幸好陆医师救活了她,帮她心脏开了刀,她就一直活到现在,喏,就是她,她叫尹雅。”

    名叫娜荷的女人把女儿举到心采面前,双颊红通通的小女娃害羞的看了心采一眼,又见腆地垂下头去,她就是一开始在墙角用仰慕眼光看着陆磊的小女生。

    “别说尹雅了。”一名男人兴匆匆的插话“我一年前都已经快被死神带到身边去住了,陆医师还不是让我又回到了人间,陆医师的医术啊,真是没话说!”

    “说说我吧,我两个月前那场大车祸差点也是陆医师”

    从那加寇到希米,这一路上,心采听着同车男的、女的村民滔滔不绝的讲述陆磊的丰功伟业,从他们发光热切的眼神看来,他们都很崇拜陆磊,把他当神一样的赞咏着,不敢稍有轻蔑。

    “祝你们早日结婚!”

    突然有人来上这么一句,心采一回神就看到好几双眼睛都笑睇着她,他们笑的很友善,她也跟他们笑了笑,可是笑的很尴尬。

    他们的话题何时从陆磊流传千古的医术换到了婚事而且还是“他们的婚事?”她真的没注意。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祝贺声中,名叫希米的小镇到了。

    据说这里是个陶瓷小镇,而且还是一座很古老的城镇,只要一走进这个镇,就可以看到许多居民在制陶或晒陶。

    “来吧!心亮小姐,你也学学。”一路上他们问出了她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这么唤她。心采柔柔的笑了笑,想着要怎么婉拒才不会失礼,因为她真的不敢乱碰那些陶具。

    “坐下吧!”她还没想好,有个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压到了石凳上坐好,她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动作好快!

    “很好玩哦!你一定会喜欢啦!”又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飘。

    盛情难却之下,她只好撩落去了。

    双手一接触到陶土,她的脑中马上联想到黛咪摩尔演的那部经典爱情片,耳旁还自动飘扬起“奔放的旋律”那首动人的歌,一向只有乏味规律细胞的她,今天却有点浪漫的感觉。

    她觉得愉快,心情倏然从紧张到放松,脑中浑然忘却这里是哪里,专心一意的只有捏陶这回事。

    回想到过去,每回她正襟危坐地在和老师学插花,画画、茶道等等的时候,总恨不得时间脑旗转过去,让她早点脱离苦海,此时此刻学习捏陶却完全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她一舒展懒腰,夜幕已经降临了大地,她好像玩了很久。

    “心亮小姐,跟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吧!”

    斑大的娜荷把她拉起来,清洗了她的双手,带着她走出陶室。

    心采一怔,外面的街道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人潮,刚才她太专心捏陶了,居然都没听到吵杂声。

    一座古老的庙前,有人高举火把、有人吹奏乐器,年轻女孩们泼洒着装饰用的黄色蒂卡粉,他们正疯狂的扭动着跳舞,舞姿怪异但场面壮观。

    “娜荷”她拉拉旁边的人,没有反应。

    一抬眸,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对着她笑,而她白嫩纤细的小手就拉在人家的衣摆上。

    “对、对不起!”她羞红了脸,连忙放开。

    她的视线梭巡着,娜荷跑到哪里去了?

    她有点害怕,半个她认识的人都没有,白天载她来的那些人都失踪了,她该不会被丢在这里回不去了吧?

    “漂亮小妞,一起跳舞!”有个人强拉住她,要她“下海”

    “不要!”她惊恐的躲过陌生人善意的强迫,可是不管闪到哪里,在你推我挤之下,都有一只黑摸摸的手伸过来要拉她一起跳。

    “坐下吧!”她还没想好,有个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压到了石凳上坐好,她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动作好快!

    “很好玩哦!你一定会喜欢啦!”又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飘。

    “我头都昏了”心采拧着眉心浑身无力,闪躲的好累,而且她饿了,再下吃点东西恐怕她会昏倒。

    不过昏倒也好,到时候就不必再闪了,没有人会硬要把一个昏倒的人拉起来狂欢吧?

    “哇!”她又吓的尖叫,有只臂膀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肩,愤怒的感觉已经胜过了恐惧,这已经不是强迫她跳舞,而是对她毛手毛脚了。

    “你们不要太过份了!”她不会过肩摔,可是她的绣花腿可以踹那个登徒子一脚,她准备要踹

    “是我。”

    陆磊的声音霎时安定了她绷到极点的神经,她的腿硬生生的收回,她颤着软弱的身子抬起眼,一看到他的人,是很戏剧性啦,可是她真的立即就泪眼迷蒙了。

    “我好想你!”

    她哽咽地说,冲进他怀里,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心,那些拉她跳舞的怪人像是被他坚实的臂膀隔绝在外,不能再威胁到她。

    “别哭了。”他粗糙厚实的大掌将她的小手牢牢包覆住,一手极有节奏的顺着她柔柔的发,他口里柔声安慰着她,眸光莫测如讳。

    “呜呜”她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抽噎不停,像有莫大委屈,但天知道她只是只是不习惯这里的人太热情而已啦。

    回到那加寇已经很晚了,心采用完餐且梳洗过后,回到娜荷替她准备的房间,准备就寝睡觉。

    晚上她在陆磊的怀里哭的好丢脸,明天希望他假装忘了她乱哭一通的那回事,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她为何哭,而且她还哭着说想他哩想到这里,她的脸蛋蓦然一红,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推开房门,心采清澈的美眸霍地怔住。

    “你你”她傻眼的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陆磊,他看起来泰然自若的,好像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你不回你的房间吗?”心采局促地看着狭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扇窗户,几乎没有别的家具。

    “房间不够,我们一起睡。”他笑着丢下书,自然地拍拍旁边的床位,示意她上床。

    心采的手指无意识的在陆磊与自己之间指来指去,结结巴巴地问:“我们一起睡?”

    陆磊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们像哥儿们一样,常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上来吧,熄灯,我累了。”

    “好”心采讷讷地说,在他催促的注视中,硬着头皮爬上床。

    她一上了床,他就啪地关了灯,室内除了窗外的星光闪烁,没有别的光线。

    心采盖着被子,她紧紧闭着眼,身子僵直、僵直、再僵直,她真的紧张得心快跳出胸口了。

    她从来没有跟异性同床共枕过,心亮真的那么开放吗?心亮跟陆磊的哥儿们交情真的好到可以同睡一张床?她真得难以理解哪。

    如果早知道心亮在这里的作风那么大胆,她或许就不会同意这个交换身份的冒险游戏了。

    “把眼睛睁开。”陆磊的声音在黑暗中柔和的传入她耳中。

    “为为什么?”她的气息急促而不稳,颊畔瞬间烧红熟热。

    电影里,如果男主角要吻女主角的时候,都会叫女主角将眼睛闭上,那么他叫她睁开,就应该不是要吻她嗯,没错,他应该不是要吻她。

    蓦然,她的眼皮陡然不对劲的一跳。

    她在乱想些什么?跟心亮情如姐妹的陆磊怎么会想要吻“心亮?”她真是没救了她。

    “先睁开再说。”他的声音像有魔力,徐缓的诱勾,不经意的渗透她的思维。

    他的声音和身处的情境令她脑袋一片空白,或许说她真的被他渗透了吧,总之,她听话的睁开了眼。

    眼皮撑开后,眼前一片漆黑。

    渐渐地,她习惯了黑暗,也可以看见陆磊的脸。

    她脸红心跳的意识到他靠的她好近,他与她并肩躺着,身体的侧缘靠在一块儿,此时他微微侧身,唇边带着一个好整以暇的笑容,黝黑的眸色莫名的鼓动着她的心跳,他闲适地等待她完全将他看清楚。

    “那个睁开眼做做什么?”感受到他传来的魔魅吸引力,她期期艾艾、慌乱的找话讲。

    “你看窗外的星星。”他说,语调轻松,

    心采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叫她看星星,她真是想太多了。

    她把下颚抬高,看到天际有数不清的美丽星子在一闪一闪,她还来不及赞叹,居然有一片乌云飘了过来,恰恰挡住了她要看的星月。

    她的脸蛋瞬时垮下来,怎么那么倒楣?连星星月亮也不让她看?

    陆磊逸出愉快的笑声,看着她懊恼的小脸,她扇贝般的透明耳垂近在他耳边,美的叫人想咬一口。

    他的笑声引得她转头看他,霎时,两颗头颅在黑暗中靠的好近,她柔软的胸脯轻触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男子气息以及她身上的柔柔馨香交混在空气之中,形成一种暖暖的,属于男人跟女人的交融气息。

    她的心急速的跳动,暧昧的气氛包围着她,她脸孔燥热,因为他的眼神异常的宠溺,看得她快融化了。

    他温热的唇缓缓接近她,她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跳的更快,他男性的气息吹拂到她脸上,她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要做什

    还没想完她便无力地发出一声轻嘤,他的唇已经贴堵住了她的唇。

    两唇瞬间胶合纠缠在一块儿,她的牙关突然被他轻闯,舌尖触电般的吸吮阵阵騒动着她纯纯的心,她的胸口怦然跳动,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办法思考。

    一切都乱了,她感到炫乱而晕眩,脸颊整个烧烫起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吮吻她的唇瓣,勾诱着她的感官,让她不知不觉的反应起他绵绵不断的吮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子也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当陆磊的唇离开了她的唇之后,她的双眸迷迷蒙蒙的,俏脸也胡乱的绯红着,她无法稳住急乱的心跳,但又怕他听到她擂鼓般的心跳,为他而跳的律动,一声又一声,好像在轻敲着她浑沌未明的情窦快开、情窦快开

    她紧张的可爱模样令陆磊古铜色的俊脸逸出一抹笑。

    “心亮,吻都吻过了,你想,我们好哥儿们的情谊,有没有可能发展为男女之情?”

    深邃黝亮的黑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采羞窘的快死掉。“我我不知道。”

    语不成调的回答完,她这下才有剩余的智商想到一些比较严重的事,比如

    完蛋了!她闯了大祸了,她居然和陆磊热吻!

    她跟他吻的那么热烈、吻的那么投入,她该如何向心亮交代哦,不不,她该如何向紫堂夏交代?

    她怎么可以把初吻给未婚夫以外的男人,还打破了心亮跟陆磊之间的正常情谊,她要怎么跟心亮说她跟陆磊认识不到几天就接吻了,心亮一定会看不起她这个没有操守的姐姐的!

    可是接吻的感觉好好,好像作梦一样,她一生中都没有如此甜美的经验,她从来没有幻想过紫堂夏吻她的情况,她也不想要紫堂夏吻她,那一定很冰冷、很恐怖,而她和陆磊是在自然而然之下发生的,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会不知道?你刚刚不是也很享受那个吻吗?”陆磊看着她霞红的脸蛋逗弄她,有股笑意匿藏在他的眼眸中。

    “我我我要睡了,晚安!”她鸵鸟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决定暂时逃避现实。

    黑暗的被窝里,一股浓浓的犯罪感涌上心采的心头。

    自小,她的家教就非常严格,她母亲一定没想到她会离开了京都就变得如此离经叛道,她是有未婚夫的人,她却出轨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心好乱。

    她该知道这是换来的假期,她与心亮约定交换身份的时间只有一个月,时间一到,她就必须回京都去,她不能对陆磊动心,绝对不能,这件事一旦发生,后果会非常、非常的严重。

    但现在,就如同陆磊所说,吻都吻了,她要怎么再跟他保持哥儿们的情谊呢?

    难道心动这回事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