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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有故事有隐私
是夜，慕染柒坐在自己的屋顶上，边上摆着一壶酒，一碟花生。
她手中捏着一个酒杯，轻轻晃动着里头的酒水，看着很是闲适慵懒。
沐浴在月华之下，慕染柒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做鬼的时候，那时什么感知都没有，白天不敢出来，晚上却又要面对长夜的那种孤寂。
无数次的煎熬之中，她都感觉被折磨得崩溃了。
当时老鬼劝她，说：“丫头啊，人活一世是活，鬼活一世也是活，你既然能变成鬼活下来，那就好好的活着，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鬼不也挺好的吗？干嘛非要做人啊是不？”
她当时回他，“可我怨恨难消，只要想到我悲惨的一辈子我就恨，不单单恨那些害我的人，更恨我自己。”
她上辈子之所以会落得那步田地，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蠢，她完全可以说是被自己给蠢死的，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忍直视。
她和老鬼说过她的一生，所以老鬼倒也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时老鬼问她：“真的那么想报仇？想得死不瞑目？”
“当然是真的。”她用力点头。
“好，我帮你。”老鬼格外认真的说。
当时她满怀希望的问他：“你当真能帮我？你要怎么帮我？”
老鬼说：“没法子啊。我只知道人变鬼的，还没见过鬼变人的。我这不看你这么的想报仇，给你加油打气呢。至于帮你……我还没活腻歪呢，等我活腻歪了，我就帮你。”
她被老鬼这话噎得好几天都没搭理老鬼。
望着苍凉的月色，慕染柒忽然有些想老鬼了。
她悠然轻叹，“老鬼，我如今真的已经由鬼变人了，你现在可还好？是不是还是无所事事的做着你的鬼啊？”
当初老鬼还是挺照顾她的，而且还教了她不少东西，只是如今他们却是天人永隔，再不能见了。
“老鬼，你馋酒，这杯酒算我敬你的。”慕染柒说着，坐起身子，将杯中的酒倒在瓦片上，低低道：“如今上一世欠过我的人已经一一的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报仇也变得指日可待，老鬼，你若在将来还活得好好的，记得替我开心！”
慕染柒接连倒了三杯酒才压下了心中那丝因为想起老鬼而感觉难受的情绪，随后，她替自己倒上第四杯酒，这杯酒是她准备自己喝的。
正要举杯，却猛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黑影一起一落，朝着慕府某个院子而去。
她目光一凝，手中的杯子顿时灌满内力，被她直接丢了出去。
随后，她自己也跟着飘飞而上，在对方刚刚将酒杯打飞的时候，直接朝着对方攻去。
对方似乎因为她的忽然出现而感觉诧异，但他虽惊不乱，很快的便抬手架住了她的攻击。
慕染柒和那人过了几招，可那人却只是闪躲，并不攻击。
这样的态度惹了慕染柒的怀疑。
仔细的看着那人的身形和黑色面巾下露出来的眼睛，微微皱眉，旋即停下了攻势。
果然，那人也跟着停下了攻击，就站在慕染柒的不远处。
“司涯？”慕染柒低低的开口叫了一声。
对面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对慕染柒认出他这事儿感到诧异，随后他缓缓的伸手取下了面上黑色的蒙面面巾。
果然，那人就是司涯。
“你这么晚不睡，又这幅打扮，是出去了？”慕染柒又问。
司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了慕染柒的说法。
慕染柒挑眉：“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做采花大盗去了？”
“不是。”司涯回了，见慕染柒依旧看着他，不由得轻轻皱眉，好一会儿才道：“私事。”
“所以不方便说？”慕染柒还算默契的接口。
“嗯。”司涯微微颔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只要对方不侵害到自己的利益，其实慕染柒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而且司涯自己就大方才承认了是私事，这让慕染柒更加无话可说。
所以慕染柒也没再追问，而是应了一声，“嗯，那你回去歇着吧。”
方才丢过来的酒杯早已经碎成了不知多少片，所以慕染柒也没管，直接转身去了房里另外又取了一个杯子。
出门的重新回到屋顶的时候，才发现，司涯就安静的站在她之前摆放酒菜位置的旁边。
“不是让你回去睡吗？怎么还在这儿？”慕染柒看到司涯，有些惊讶的问。
司涯没吭声，只是默默的站着。
面对司涯这种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性子，慕染柒其实挺服气的。
毕竟像是她这种经历了无数血海深仇的重生之人，都做不到对人对事冷冰冰的，相反，或许是因为做鬼的时候太冷了，所以重生之后，她的性子比上一世还要开朗活泼了几分。
而如今，现实的事儿和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轨迹发生了改变也让她感觉很是兴奋，所以行事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张扬的喜悦。
司涯不肯说话，慕染柒也就不理他，直接重新在屋顶上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美美的喝了一口，这才啧的叹息了一声，似乎很是怀念酒的美味。
司涯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依旧寂静无声。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的身边没有司涯这个人似的。
慕染柒抬眸看向司涯，道：“司涯，你守着我，是怕我追究刚刚的事儿？”
司涯没吭声。
慕染柒又道：“本来按理来说，做手下的，都是要忠心耿耿的。像是这种半夜溜出去做自己的事儿的人，多半是要被乱棍打死或者赶走的。”
“但是我这人你也知道，不喜欢拘着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当初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把你带回了府上。”
“这其中固然有你救了轻盈的缘故。但是也不乏我是因为相信你不是个包藏祸心的人的原因在。”
“所以，我既然没有多问于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秋后算账。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照顾燕巧呢。”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慕染柒的声音带着几分微醺，不过温柔的嗓音却依旧让人觉得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