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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父女谈心（二）
慕禹舒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面色紧张的开口：“你那丹药，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要瞒住，死死的瞒住，一丁点消息都不能透露，知道了吗？”
慕染柒笑盈盈的道：“我知道，爹您不用紧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女儿心里明白的。”
慕禹舒闻言怔了怔，旋即略微低落的道：“是啊，你长大了。”
慕染柒从小在慕禹舒的身边长大，他又当爹，又当娘，早已经习惯了将慕染柒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插手，都安排好了。
然而眼下慕染柒已经长大了，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拿主意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了，慕禹舒这个做父亲的，效用也就大打折扣了。
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和自豪，但是同样也有深深的恐慌和挫败感。
想到慕染柒眼下已经和君临月互许终身，只等着他点头同意，便要嫁过去战王府，他的心情就更加微妙，不好了。
他倒是不想让慕染柒出嫁，想永远将她给留在身边，可是情况不允许啊。
他愿意留她，慕染柒愿意留下，可是女子长大嫁人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他不让慕染柒嫁，慕染柒才真的会成为旁人眼中的怪胎，承受旁人的流言蜚语。
他虽舍不得慕染柒出嫁，但更不想慕染柒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别看他眼下坚决反对慕染柒和君临月在一起，但是实际上他已经在计划着什么时候答应君临月的提亲，让两人定下来了。
慕染柒看到慕禹舒的神色，明白他是老父亲的心情发作了，忙挽着他的手，靠着他道：“爹您在想什么呢？我再怎么长大了，再怎么有主意，可是在您的面前，我还是您的宝贝女儿啊，我还是要您捧在手心上疼着宠着的啊。”
说着，慕染柒一脸忧伤的看着慕禹舒，“爹，您不会觉得我长大了，往后就不理我了吧？那我就太伤心了，您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长小的，我倒回去做个孩子好不好？”
慕禹舒闻言顿时轻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轻声道：“你这个丫头，怎么竟是这般胡言乱语？人只有长大变老的，如何还能够变小？”
“你要是再变小，爹都老了。爹老了，可怎么护着你？”
慕染柒笑盈盈的道：“那爹爹你也变年轻啊，这样咱们一起长，我长大，你变老，嘿嘿。”
“都说女儿是当爹的前世的情人，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你这丫头啊，嘴真的是越发的甜了，哄得爹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慕禹舒无奈的笑道。
“哈哈哈，就要爹分不清才好，只要爹记得我就行，我分得清，嘿嘿。”
慕禹舒看着慕染柒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拍了拍慕染柒的肩膀，轻声道：“丫头，你已经跨足修炼，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与爹爹的不一样的，爹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尽量不拖你后腿了。你若有什么事情要爹帮你做的，只管开口，爹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我知道，爹对我最好了，我最爱你了。”慕染柒笑盈盈的往慕禹舒的身上一靠，一副依恋的模样。
事实上，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贵族世家的千金小姐和家中的父亲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哪怕再怎么宠溺，面上也是疏离的，根本不会有什么亲近之意。
要像慕禹舒和慕染柒这样亲近的，恐怕就是幼年时都是不可能的。
慕禹舒一直觉得，小言走后，他能有慕染柒的陪伴，是上天降下的福报。
收敛思绪，慕禹舒道：“今日时辰已经晚了，你明日早起，记得去给你祖母请安，她老人家也很挂念你。”
“放心吧爹，我知道的。”慕染柒乖巧的应了。
虽然她并不见得有多喜欢和老夫人相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慕老夫人的恭敬。
该有的礼数，她一点也不会少。
老人家夜里睡得早，她这会儿过去，慕老夫人估计也睡了，与其去吵她，还不如明早去。
“时辰不早了，你快些洗漱歇息吧。”慕禹舒交代慕染柒说。
“好，那爹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我这就去收拾。”慕染柒乖巧的说。
慕禹舒微微颔首，这才起身离开了慕染柒的染柒阁。
等慕禹舒走了之后，慕染柒便由轻盈服侍着洗漱，然后将自己裹进薄被之中，睡了。
虽然这些日子，她在车上也是除了吃就是谁，但是马车布置得再好再豪华，行走时也是会颠簸的，她睡在车上也是不舒服的，所以眼下给她一张床，她也是能够睡成死猪的。
另一边，慕禹舒回去之后却并没有听慕染柒的话去睡觉，他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慕禹舒的书房很干净，也很简单，除了简单的摆设之外，便是两个大书架，还有各种字画，一张书桌。
他来到其中一个书架前，从中抽出一本书来。
随着他的动作，书架缓缓向着旁边移开。
距离不打，刚巧露出一张画卷的距离。
慕禹舒松开拿着书的手，缓缓走到书架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前面。
里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
慕禹舒看着画，神色怔忪。
画卷上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她容色倾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些许淡淡的笑意，一双眼像是会说话，带着笑意和千言万语。
最重要的是，她看着很鲜活，似乎随时能从画卷中走出来似的。
慕禹舒看着画卷，整个人都痴了。
他喃喃低语：“小言。”
声音很轻，却是刻骨的温柔。
然而书房里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应他。
慕禹舒呆滞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开口。
他看着画卷，低声道：“小言，我是来告诉你染柒的近况的。”
“之前暑热，染柒跟着皇上去了一趟避暑山庄，在山庄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慕禹舒将慕染柒告诉他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对着一张画卷诉说着。
如果旁人听到，恐怕会觉得他疯了。
毕竟对着一张画卷也能说的这么入神，也是没谁了。
然而慕禹舒却觉得很习以为常。
说完慕染柒的近况之后，慕禹舒面色怅然的叹息了一声。
“小言，原来你当初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