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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在梦境中的意识回到现实。
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庞,让白念依的睡意消失全无。
“君临哥哥!”白念依连忙坐起来,紧张地小脸刷白。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解释,大脑里乱得像撒了一地的玻璃珠,只有乒乓的声响。
一下一下,跳得她心里发怵。
“丫头……”夜君临眉宇紧皱,抬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房里没有别人,安煜辰也不知又躲去什么地方。
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他通知的夜君临!
白念依没有怪他。
只是……
还没想到怎么告诉夜君临这一切。
活着见到他,让白念依坚强忍住的后怕汹涌而出,她的眼睛通红,一下盛满泪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夜君临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吓得丢了魂,“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煜辰没有细说,只是告诉他白念依出了事,让他来游艇。
“我……”白念依多么想解释,却感觉舌头被什么压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难道要说,你父亲想杀我吗?
如果告诉夜君临她经历的,恐怕又会将他吓坏。
“依丫头,你应该告诉他,”安煜辰从门外走入,双手抱怀,神色凝重,“你们就要结婚了,互相坦诚,是婚姻中很重要的一条守则。”
没有可以隐瞒一世的秘密,更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念依看向他,眼神似求救般,嘴唇不自然地颤动。
安煜辰恍惚懂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夜君临和她来说,这都是件非常沉重的事。
“让我来帮依丫头说吧,”安煜辰知道他不该插手,可又不放心他们的情况,“是你父亲扔她下海的!他想杀了她!”
夜君临不可思议地皱眉,像是怕自己听错了。
他反复在心里重读着安煜辰的话,许久后才轻声问:“为什么?他……”
“君临哥哥,”下面的话,白念依想亲自告诉他,她不该让安煜辰来代替自己解释,“我前几天胃不舒服,以为……以为自己有了,所以我去检查了身体。”
“有了?!”夜君临眼底划过一抹惊喜,一下握住她的手掌,“后来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白念依不敢相信他刚才的愉悦。
尤其是在听到她“有了”,夜君临的反应尤为激动。
“但我没有怀孕,只是胃炎,”白念依抿了抿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过,这个检查……查出我排卵异常,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听到这个消息,夜君临的反应没有白念依想象的大。
他只是沉默了几秒,继续追问:“这和你落海有什么关系?”
“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被安雅雯发现了,她偷录了我和芯芯的谈话,还去夜家放给了夜叔叔听!夜叔叔怕我以后不能生,坚决反对我们结婚。”白念依说着,声音又哽咽了。
期待已久的幸福,因为这个检查、以及安雅雯的录音,从天堂掉进地狱。
直接摔成了粉末,再也拼凑不了。
她的心好疼,每想一次,就会被撕开一道口子,怎么也不能结疤。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夜君临还有些事想不明白,“你确定是我父亲做的?”“我本来在夜家,喝了莫姨给我的咖啡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在小船上……”白念依陷入回忆中,身上冷冰冰地疼,怎么也捂不暖,“他们绑着我的手和脚,把我推进水里。脚上还系着石头,不断往下降啊
降……”
“丫头,别想了,别想了……”夜君临的心被狠狠一刺,疼得抽搐不止。
他抱着她,温柔的轻吻在她的耳廓,声音喃喃。
“君临,依丫头真的很厉害,”安煜辰看出这对小情侣的氛围压抑,突然笑着将话题的温度抬高,“她不但隔断了绳子,还一个人游了很远,以她的本领,我觉得她能去参加国家队。”
在茫茫大海里坚持游下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有人被体力打败,有人被绝望打败。
但白念依把这两个难题都克服了!
白念依被他说得笑了,牵了牵嘴角答道:“我哪有那么厉害!”
“在我看来,这是真的厉害。”
“你这个傻丫头!”夜君临的心情起伏不止,眸底转为微怒,一下掐住她的脸颊,“既然没事了,为什么不马上联系我?还要过那么久?就不怕我担心?”
“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白念依不敢问,她怕夜君临给不了他答案,“对不起,君临哥哥。”
“别道歉……”他有什么资格接受她的道歉?
害这丫头差点出事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吗?
“君临,你打算怎么办?”安煜辰看出白念依的彷徨,知道她的心现在一定悬在深渊之上,彷徨无措。
她需要的,是夜君临的态度。
“君临哥哥,万一我真的一直不能怀孕,你会不会……”白念依抹了下眼泪,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你说不喜欢小孩子,可是,我我……还是想能有个我们的孩子啊!”
“丫头,你还小,”夜君临搂过她的小脑瓜贴在心口,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孩子不是我们婚姻的必需品!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可以给我生个孩子。”
“但……”
“没有但是,”夜君临强势打断,眼神严肃地让她不敢插嘴,“丫头,难道你还要怀疑我吗?”
“……”白念依从未怀疑过他的感情。
她只是……怀疑自己。
她好怕多年之后,别人膝下儿女成群,夜君临却不能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你原原本本再告诉我一遍。”夜君临捧着她的脸颊,眼睛专注的牵引着彷徨的目光。
“医生说生育率低于百分之八。”
“傻瓜,”夜君临突然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低,不是不能!你怎么能这么悲观?”
望着眼前的笑脸,白念依的心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她设想过夜君临听到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沉默、犹豫……
但她就是没想到过他会笑。“这个概率告诉我们什么?尝试100次,就可能有8次的机会成功,”夜君临说得轻描淡写,压根不将这件重要的事放在心上,“100次,还不够我们1年的量。所以,丫头,你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