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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何文甫一如往常的准备出门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该把握女儿出嫁前的宝贵时光,但是他要让女儿明白,他有一班好友,不会孤单寂寞的,免得她放心不下老是牵挂着他。
其实何文甫心中万般不舍这从小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出嫁,但是他怎么忍心让她为了照顾已入迟暮之年的老人,而葬送宝贵青春?况且等他百年之后,教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质女流如何生活?
因此在上个月又有媒婆上门提亲时,他特别实地去探查了这个名叫“秦少麒”的年轻人的身世背景,就咱媒婆为贪红包而所言不实。
一打听之下,众说纷纭,何文甫知道秦少麒有过一次的退婚风波,但是坊间对他的人品还是有相当不错的评价,而家中又只有一位老父,人口简单,想必以女儿纯真憨直的个性也不致吃亏。因此何文甫虽无亲眼见到他本人,可他还是很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以了一桩心事。
况且何文甫是个闲不住的人,能常与三五好友一起下棋、品茗,阔论高谈国家社稷之事,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只是今天子忆居然一反平常的作风,表示要一同前往,好出去透透气。
何文甫不禁有些诧异,但只道是他在这屋里闷坏了,不多想便欣然地连袂外出了。
此时,端坐在闺房里的何语梅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自从将亲手做的新衣送给了秦少麒后,她就觉得池似乎在躲着她,每当她远远地看到他,想趋前跟他兑说话时,他都是转身就走。何语梅不明白,是否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抑或是意他生气了,否则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子呢?好几次,她都想私下问他到底怎么了,可他就是不给她机会!
就说今天吧,他居然宁愿和父亲一同外出,也不和她独处!这让她充满了无力感与沮丧
何语梅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拿起桌上的针线,想借着刺绣来忘却烦忧,但是在几番努力下,不仅绣得糟透了,手指也都给刺破了,就在她皱眉忍痛吮着指头渗出的血滴时,忽然,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啊!是不是子亿哥哥回来了?!”何语梅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状况下,直觉反应是秦少麒返转家门了。
心中大喜的她像只蝴蝶般飞奔到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将门打了开来
待她看清眼前这个抬手还想再敲门的人,竟忍不住失望的轻喊出声:“喔是你啊!沈大哥”
原来是沈丁山,随即一阵呛鼻的酒味让何语梅皱了小脸,但是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她就被沈丁山粗鲁地推进了门内。
“沈大哥,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沈丁山一把抱住何语梅,一点也不顾她震惊的喊叫声。
他已经忍太久了!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这是今天沈丁山边灌着酒边回旋在脑中的想法,而且愈喝这种想法愈炽,长久以来的压抑在酒精的催化下,全一古脑儿地爆发出来,逼得他终于找上门来
“语梅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沈丁山喃喃自语地紧扣着何语梅娇小的身躯,一俯头就想亲吻她。
情急之下,何语梅本能地抬起脚,使尽气力的往上一顶,沈丁山似乎相当痛苦地跌倒在地,松开了双手。何语梅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是见他在痛苦中散发出如野兽般的声息,吓得连忙想往门外跑。
孰料她还是晚了一步,身后的沈丁山大手一伸就捉住了她的脚踝,让她硬生生的跌倒在地,接着硬将她拖回他的控制之下。粗糙尖锐的地面划破了她的衣裳,顾不得背上所传来的阵阵灼热刺痛,她惊恐地尖叫、死命的挣扎,眼泪更似决堤般的落下。她绝望地想着,谁来救救她啊?!而她的脑中竟不断出现秦少麒的身影
就在何语梅拼命闪躲着沈丁山的嘴唇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啊!是他!真的是他!何语梅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老天爷居然听到了她的祈求
在极度惊恐中乍见秦少麒的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她爱他!她早已经深深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子忆哥哥救救我!”何语梅用尽残存的一丝气力,发出令人心碎的求救话语。
“放开她!”秦少麒豫不可遏地吼着.抓起正压在何语梅身上的沈丁山,重重的一拳就落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沈丁山招架不住的摔倒在地,旋即一个转身便扶起脱离魔掌而正挣扎着起身的何语梅。
秦少麒抱着伤痕累累且颤抖不已的何语梅,心中一恸,冲动得直想杀了沈丁山,但是何语梅在惊恐之余看到他脸上的暴戾之气,深怕事态扩大,便不顾虚弱地用着破碎沙哑的声音制止“子忆哥哥不要!我想他只是一时酒后乱性”可是话还没说完,何语梅霎时脑中一黯、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小梅!小梅!”秦少麒忧心如焚的接住差点瘫软倒地的何语梅,心系佳人安危,只能从齿缝中进出愤恨不已的话语“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永远都别再让我看到你!还有!今天的事你若泄漏半句,天涯海角,我绝不会饶了你!”为何何语梅的名节,秦少麒出言恫喝,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此时的沈丁山已经酒醒了一大半,他两眼无神地忍着痛楚挣扎起身,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缓步走出了何家大门。
秦少麒赶紧抱起何语梅,飞奔到她的闺房,温柔而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仔细地检视她的伤势。
她的身上有着多处的擦伤和淤青,较严重的伤口正、汨泊地流着血,令人怵目惊心!
秦少麒不忍卒睹,一转身用手重重地捶着桌子,想将全身的怒气发泄出来。他不禁心想,若他晚来一步,那后果他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自从他发现自己无法自拔的爱上她时,心中便一直矛盾不已!他好想表达满腔的爱意,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人,就算他已娶妻生子,他也不会放弃她,他会给她全部的爱;但他是个身份、来历皆不明的人,如何给她一个安稳的保障?况且她还有婚约在身,此时若要她为他悔婚,岂不是陷她于不贞且不孝的困境?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爱他吗?
他知道她对他很好,但这是否只是出于兄妹之情,抑或是她对他的同情罢了?!
种种的情况困扰着他,让他痛苦不已,所以他选择了逃避,心想或许少跟她接近、等她一出嫁,这份情意便能随着时间和空间而流逝
于是他打定主意不再单独与她相处,无法避免时就尽量不去理会她,就怕自己望着她纯净澄澈的双眼,会泄漏了心意。也因为这样,他今天才会宁愿跟着何文甫出门。
但是他人是出了门,一颗心却像遗落了似的,总是心不在焉;怕何文甫察觉他的异样,出门没多久,他就借故与何文甫分开了。
远山含笑、流水潺潺,秦少麒看着眼前那一片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心想若能在此与心爱女子终老一生,那人生夫复何求?可惜这心愿大概只能在梦中求了!
而也不知怎么地,秦少麒一双脚竟然不由自主的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他总是这样,明知该保持距离,却又时时刻刻的想看到她,或许自己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他一路上就这样不断地天人交战着。
他的脚步时而轻快、时而沉重,转眼间何家已近在眼前,但是那半掩的大门却教他心中起了一丝疑惑,接着一声声女子惊恐的叫喊让他暗叫了声“不好”心中一紧便拔腿狂奔,冲进门内,而他所看到的景象至今让他余悸犹存!
就在秦少麒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喊,让他转身飞奔至床边。
“不!不要!走开!你走开”床上的人儿不断发出恐惧的呓语,秦少麒赶紧握住在空中挥舞、像要赶走什么似的小手,心疼地叫唤着想将她唤醒。
“不要碰我!”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何语梅倏地坐了起来,双眼无神地直瞪着前方,口中还喃喃不已。
“小梅,你还好吧?你不要怕!”秦少麒连忙抱住脸惊恐的她,但是何语梅却拼命想挣脱他的怀抱,口中不断发出哀求的话语
“沈大哥,我求求你,你放开我!我求求你”细听之下,秦少麒明白了她还是陷在差点被强暴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小梅,你醒醒,是我啊!是子忆哥哥啊!”秦少麒满脸不舍与心痛的摇晃着何语梅,希望帮她从梦魇的折磨中脱逃出来。
“子忆哥哥?是你?子忆哥哥!”何语梅原本失神的双瞳顿时聚焦,不敢置信地望着、抚触着眼前这个脸上满是忧心与关怀的人。“哇”乍见心爱的人,心情一松,她不禁放声大哭。
“别哭了!都是子忆哥哥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才让你”秦少麒已经心痛得无法言语,赶忙双手紧抱着依然哭得抖动不已的娇小身躯,好像如此就能让她的伤痛减轻一些。
“子忆哥哥,我好害怕喔!我不明白他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就这样冲进来我我”惊魂未定的何语梅回想起那一幕幕恐怖的画面,不禁埋首在秦少麒的怀中,声泪俱下,无法自制。
秦少麒闻言又是一阵抚慰,这才稍稍解了何语梅心中的恐惧感,可是她一想到连日来秦少麒若即若离的态度,压抑在心中的愤怒与不解让她又忍不住地将多日来的委屈渲泄而出
“子忆哥哥,是不是小梅惹你生气了?你不高兴所以你都不理小梅了”无法控制的泪水不断地流出,只因为她好怕他会讨厌她、离开她啊!
秦少麒被何语梅哀怨的神情震慑住了,他没想到他躲避她的言行竟然伤到了她!
“不是的,子忆哥哥没生气,小梅这么乖巧、这么可爱,子忆哥哥怎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吗?你没骗我?”何语梅抬起头,泪涟涟的搜寻着他的黝黑双眸,想证实他的话不假。而秦少麒眼中流露的真诚让她安心了!
时间就在两人的轻声细语和泪水中一点一滴的流逝,谁也不想离开对方的拥抱,良久良久秦少麒叹了一口气,镇定了心神,慢慢放开怀中渐渐止住泪水的伊人,好处理她的伤势。而何语梅虽不舍,但也柔顺地任他检视自己的伤口。
一看之下,秦少麒手足无措了。
除了心灵受到重创外,她多半是淤青与小擦伤,应无大碍,但是让他蹙起眉心的是她背上的伤势。
一阵沉重袭来,秦少麒决定据实以告,因为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何语梅正在质疑他的沉默不语时,秦少麒开口了“小梅,你背上的伤不轻啊!”其实这又何须秦少麒开口,何语梅早就觉得背部似火般的灼痛,只是她隐忍着不说,就怕心痛不已的秦少麒更加担忧。
此时,秦少麒接着说道:“这伤口要尽快处理,免得恶化了,可是我犹豫的是请来大夫诊治,一旦张扬出去,恐怕会启人疑窦,届时你的名声将受损而且我怕惊动了义父,那只会徒增他老人家的烦恼罢了!”秦少麒道出了他心中的疑虑,俊脸上满是左右为唯的神情。“另外”针对最后这一点顾虑,秦少麒有些难以启口。
“子忆哥哥,你有话直说无妨!”何语梅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犹疑。
“这伤你自己是无法处理的,而这事若要保密,势必要由我来替你疗伤,虽说我是你义兄,但是这这恐怕还是于礼不合啊”秦少麒说完了他的顾虑,紧盯着何语梅,静静地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喔原来这就是你的顾虑啊!”何语梅吁了一口气,她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让他这么为难!“子忆哥哥,这你就不必担心了,首先我要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恐怕我只有死路一条,这会儿也不能这样与你说话了!”何语梅苍白着脸郑重地说,一阵心酸涌起,泪水差点又要滑了下来,但她强忍着,坚强的继续说了下去:“一个差点死去之人,又有何顾忌?更何况你会私下为我疗伤,是为了保我名节,只要我们问心无愧,那又何必拘泥于俗世礼仪呢?”
经过这场劫难,何语梅已然察觉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爱意,早认定了秦少麒是她最爱的人,但她明白,她是个有婚约之人,甚至婚期都只剩下没几天了,她不知应该怎么办,或许只能把握这最后时光,留下美好的回忆以供日后凭吊了!
望着伊人坦然的态度,秦少麒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好!小梅,你要记着,今天之事你尽快将它忘了,就当作是噩梦一场,别让它再伤害到你,明白吗?”秦少麒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心里明白,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我明白!”何语梅不想让他多操心,柔顺地回答,只要她的身边有他陪伴,就是再大的折磨,她也会咬牙忍过!
“那你先休息一下,子忆哥哥去烧水,好让你沐浴包衣,再帮你擦葯,好吗?”
何语梅闻言不禁为之鼻酸,为什么他会这么温柔体贴?知道她现在是多么的想洗去自身的污秽、洗去如此骇人的经验!
“子忆哥哥,谢谢你,就偏劳你了!”何语梅眼眶含泪的用那我见犹怜的神情轻柔地说着。
四目交缠,似乎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爱。
两人在瞬间心中震,皆无法置信,那彼此眼中所呈现的是爱的感觉吗?
何语梅苍白的小脸上泛着一片红晕,呆望着仓促离开的秦少麒,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秦少麒站在何语梅房门外,出神地望着院落中的朵朵残梅。
他已将热水准备妥当,让何语梅在房中清洗,并吩咐需要他帮忙时,他在房外等候,尽管唤他就是。
此刻的他想着两人之间暖昧不明的情愫,不知是该欣喜或伤悲?满腔的柔情蜜意直逼得他想尽情的倾诉,但是他不愿也不能,若是让何文甫察觉他们两人日渐滋生的情嗉,一定会大为震怒,这或许会毁了他们两个仅存的相聚时光啊!
不!他现在不能离开她!他一定要忍耐,把握两人所剩不多的时日。
“子忆哥哥”房里传来佳人的轻唤声,声音虽小,但秦少麒还是听到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推开了旁门
看到何语梅坐在浴盆里而裸露出雪白香肩,秦少麒霎时明白她此刻是身无寸褛的,这个念头让他一时之间产生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理智虽然很快地镇住心神,但是俊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他强忍着,不敢让她察觉他的异样,就怕吓到了她。但是当他一看到何语梅脸上痛苦的表情时,他马上将一切欲念抛诸脑后,飞奔到浴盆边。
“小梅,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的。”秦少麒微愠地说,心中溢满不舍。
“可是我觉得自己好脏,所以我想洗净全身呀!怎知伤口一碰水就就好痛啊!”何语梅黛眉紧蹙地逸出一声痛呼,也是这痛楚让她不由自主地唤着秦少麒,只要看看他,再大的痛楚她也会一笑置之。
此刻她还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任由热腾腾的清水洗涤全身,只为了洗净身上污秽的回忆,但是疼痛的感觉也让她忘了自己正赤裸裸的面对着秦少麒。
奔至浴盆边的秦少麒一望见眼前春色旖旎的画面,似电击般的目瞪口呆,刚刚才压抑下的欲火又开始蠢蠢欲动。
何语梅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察觉到他的脸色、眼神有异,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光裸的身子竟毫无掩饰地暴露在他面前。
“啊!”她惊呼一声,双手倏地遮住胸前的青光,整个人也迅速地往水里躲藏。
水声、惊叫声让秦少麒为之一震,这才回神过来。
回过神的秦少麒看到何语梅久久不从水里探出头来,心中一急、大声呼叫:“小梅,你在做什么啊?!”
双臂一伸,便将水里的她给抓起,而浮出水面时何语梅也被水呛到,咳嗽声四起
“你还好吧?!”看着咳嗽不已的何语梅,秦少麒想要轻拍她的背,让她好过一些,但是他又不敢碰触她,面对这混乱的情况,一时之间竟充满了无力感。
“我咳咳我我没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的何语梅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羞赧,满脸涨得通红,而串串水珠映照着杏脸桃腮,宛如出水芙蓉一般。
看得出神的秦少麒轻叹出声“小梅,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责怪着自己。刚刚不该如此毫无忌惮地看着她雪白无瑕的娇躯,尽管那惊鸿一瞥让他惊艳不已、深深刻印在他的脑猴。
听到他自责的声音,何语梅用那因水气而迷蒙的美眸直瞅着他“不!这都是我造成的,不能怪你所以呃我”望着一脸歉意的秦少麒,脑中又闪过他凝视着自己裸体的着迷样子,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也让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水凉了,你赶紧起身穿上衣裳,免得冻着了。”视线只敢停留在她脸上的秦少麒赶紧转移话题,话一说完便背对着何语梅,示意她可以起身了。
何语梅闻言,止住心中激荡不已的情怀连忙拭干身子,穿上她置于一旁的单衣。
“呃子忆哥哥,那上葯的事就麻烦你了”此时何语梅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拘泥于世俗礼仪,该表现得落落大方,若再忸怩作态,只会让秦少麒为难,让两人都尴尬。
秦少麒缓缓地转身,望着满脸坦然的何语梅,也恢复了冷静。他故作轻松地走到她身旁,让她坐在一旁的圆椅上,拿起桌上的伤葯。而何语梅也心领神会地背对着他,缓缓地褪下身上的单衣至腰间
在肌肤赛雪的美背上,充斥着一道道的伤痕,这情景让秦少麒百感交集,有怜借、有愤恨,更有不忍,她遭遇的是多么令人发指的事啊!深吸了一口气,将整个思绪集中在她背上的伤口,而不去留意她细致的背部线条。
何语梅紧闭着双眼,只知道秦少麒用着异常轻柔的力道将伤葯涂在自己的背上。
就算背对着自己所爱的人,从小到大的道德束缚还是让何语梅又羞又怯,从未在男人面前裸裎以对的她,只感觉到脸上一阵阵的火热,心中如小鹿乱撞般的狂跳不已、忐忑不安。
秦少麒极力忍住自己的手指去抚触她滑嫩肌肤的冲动,终于,将她的伤口都上完葯、包扎好,再将她的衣服拉回到她的肩上,秦少麒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不禁吁了一口气。
“好了,子忆哥哥已经帮你的背上好葯,其余的你自己来,好不好?”秦少麒急于离开,因为这态势再发展下去,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甚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何语梅顺从地点点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痛了,原本紧绷的身心也迅速地放松下来,一阵阵的疲惫席卷而来,让她不禁呵欠连连。
秦少麒注意到了。
“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待会儿义父回来,我就跟他说你受了点风寒,你安心睡一会儿吧。”语罢,秦少麒轻柔地扶着她到床上,深怕碰到她的伤口弄痛了她。
他让她侧身躺下,并体贴地拉起锦被盖在她仅着轻薄单衣的娇躯上,温暖了她受创的心灵,这一切何语梅看在眼底、感动在心里,却为之语塞,不知说些什么?
她只能柔顺地闭上双眸,她真的好累,毫无反抗余地的任由睡意征服了她
何语梅和秦少麒以善意的谎言成功地瞒过了何文甫,让他相信女儿只是感染了风寒,但是也在何文甫的坚持下,何语梅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因为婚期已近,何文甫希望女儿能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嫁人夫家。
这三天,每晚秦少麒便等何文甫睡着后,再帮何语梅换葯,而她的伤势也在他细心的呵护下,很快的便痊愈了,甚至不留一丝疤痕。但是每次换葯却让秦少麒饱受情欲煎熬,几乎夜夜失眠。
此时的何语梅倚在窗前,眼眸里映照着院落中的白梅,心头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绪。
突然,房门“咿呀”地被推了开来。
“小梅,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呢?”耳边回荡着秦少麒微愠实则关心的话语,让何语梅明了了她为何总是心头烦忧、挥之不去。
“子忆哥哥,我已经好了,你们不要再把我当成病人了,好不好?”何语梅大眼盈盈地望着秦少麒俊逸的身形,不依的撒娇抗议。
“真的吗?你真的痊愈了吗?”秦少麒意有所指的说,只怕她外表完好,心病难愈啊!
何语梅哪里不明白他话中带话,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当然!”但是她没有说出的是其实她夜夜噩梦缠身、辗转难眠,只因为她不想再让所爱的人担心难过。
秦少麒看得俊脸忧郁,心中明白她只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
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呵护她,让她远离伤痛,重展纯真笑颜,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让她独自疗伤。
气氛在瞬间凝结,何语梅见状,只能强颜欢笑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子忆哥哥,我有事相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事啊?是否值得你求我?”秦少麒也很有默契地配合着,故作轻松的问。
何语梅神情一松,暂时将忧伤置于脑后,嫣然一笑“我们居住的地方叫作梅镇,是因为离此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着一大片的梅树林,平时我一得空便会去那儿坐坐,但是我已经好久没去了,而你来这儿也有一段时日,却没看过那片美景,实在是可惜,所以今天我想请你陪我去那片梅树林走走,好吗?”何语梅一口气说出了她的请求,满眼希冀地望着秦少麒。
秦少麒不忍泼她冷水,心想出去走走也好,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这不行!你伤病初愈,应该在家好好休养才是啊!”果然不出所料,只见何语梅眼神一黯,失望得似乎就要哭出来了,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转。“所以,今天你再好好养精蓄锐,我们明天才去。”这一句话让何语梅破涕为笑,既而看到秦少麒促狭的眼神,这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你好坏啊!子忆哥哥!”何语梅娣睨地娇嗔道,抡起了粉拳想要捶他一记,纤纤小手却落入他的大掌中。
“杀人了”秦少麒也故作惊恐的喊叫,两人不禁相视而笑,气氛正融洽时,何文甫笑着走了进来。
“小梅,你又孩子气了!”何文甫见他们“兄妹情深”也被两人的笑声感染,但是他总觉得女孩子家应该庄重些,所以忍不住出声轻斥。
“爹,是子忆哥哥欺负我耶!”何语梅快步走至何文甫身旁,撒娇告状。
“好好别闹了!精神这么好,你的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样爹就放心了。”何文甫边说边轻拍着爱女的手臂,不用再操心她的病情,他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爹,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都这么大了,还让老父操心,何语梅愧疚不已。
“没关系,再过三天你出嫁了,爹可就‘无事一身轻’了!”何文甫带着戏谑的口吻说着,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却苦涩不已,往后少了这个贴心可人的女儿作伴,那会是什么情景啊?
秦少麒和何语梅两人闻言,不禁浑身一震
是吗?!这么快,只剩三天了
两人面面相觑,表情、眼神中隐藏着太多太多彼此都难以启口的思绪
一旁的何文甫并未发觉两人间的波涛汹涌,继续说道:“小梅,你的病已好,那待会儿陪爹上街走走,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该买、该准备妥当的。”
何语梅心思混乱,她并不想出门,此刻她只想待在秦少麒的身边就好,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理由搪塞,只得无言的点了点头。
苞着父亲走到大门口,她突然心念一转,便向何文甫说了声:“爹,您等会儿,我忘了拿钱袋,我回房拿,马上过来。”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语梅一往回走,便在闺房前的回廊上碰见了秦少麒,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有些讶异于她的折返。
何语梅满脸柔情的望着秦少麒,犹疑了一会儿,不等他开口,她便轻声细语地说:“子忆哥哥,不管你对我的感觉如何,我一定要让你明白我我只想嫁给你,因为我爱的人是你!”话一说完,她脸上满了红云,转身就走。
而临走前何语梅还是回了头,意味深长的望了秦少麒一眼,仿佛想要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秦少麒一脸错愕、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秦启川真的病了!
爱子下落不明、生死成谜,使得年迈的秦启川病倒床榻,所幸他只是忧虑过度以致气血阻塞,经大夫诊治后,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养即可。但是结婚之期只剩三天,秦少麒却失踪,这教秦启川如何安心休养啊?
于是这天一大早,秦启川便不顾生病之躯,在刘管家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亲自登门拜访程天字。
在程府大厅上
“秦伯父,您怎么亲向自来了?您该躺在床上好生休养啊!有什么事就差人前来说一声,或者我过去一趟也可以,您应该多多保重,我对少麒兄才有个交代啊!”程天宇心中不忍秦启川拖着病体还亲自上门来。
“程公子,你为了少麒这个不肖子,放下己事而奔波忙碌,我心中已经很过意不去,如今老夫又有一事相求,再怎么说,我也要亲自走这一趟啊!”秦启川微喘着气将话说完,言谈之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秦伯父,快别这么说,所谓‘君子相交,惟义而已’,少麒兄与我乃至交好友,这点小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惭愧的是,我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他。”程天宇对于自己未能找到秦少麒也颇感愧疚。自责中他又接着说:“秦伯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快别客气了。”他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秦启川亲自自来访。
“事情是这样的,离少麒大喜之日只剩三天,但是这会儿少麒行踪成谜,真教我左右为难!”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我思前想后,若就此退婚,失信事小,就怕坏了对方小姐的名声。如今之计,只能找个借口先延后婚期,争取些时日再作打算。只不过兹事体大,我有意亲自前往,以表谨慎,免得落人口实,但是我如今的状况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公子的谈吐、反应都好,所以我想请程公子代我前去致意,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秦启川说到重点时不禁有些吞吞吐吐,毕竟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他也仔细地观察着程天宇的反应。
“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没问题,这跑腿的事,尽管交给我就是了!”程天宇语快的应允了。
秦启川见状,不禁吁了一口气,心中对程天宇的感恩之情又多了几分。
“只是秦伯父,以您所见,该用什么借口呢?而少麒未来的媳妇家居何处?姓名、背景又为何?您说清楚些,这样我才好处理啊!”程天宇对秦少麒那未过门的妻子产生了好奇心。
“这我看就说少麒临时有重要大事上京城去了,一时片刻无法回来,因此是否另选黄道吉日完婚,就看对方的意思再作打算了。”秦启川说出他的办法“另外,这小姐姓何闺名语梅,就居住在邻县梅镇上,父亲何文甫以教书维生,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很好打探的。这样好了,我派刘管家与你一同前往,省得你多费气力寻找。”
程天宇一听到“梅镇”心中惊讶不已“啊!梅镇!真是巧得很,我今天原本就打算上梅镇去探听少麒兄下落的,如此一来,可说是一举两得啊!不过,照伯父所言,这何家应该不难找,为了方便,我还是一人前往好了。”程天宇心想多一个人只会碍手碍脚的,万一在何家面前露出马脚那如何是好?
秦启川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切就照程天宇所言就是。
程天宇看着秦启川忧愁的神色,不禁想要安慰安慰忧心成疾的老人家“秦伯父,您还是安心养病,别再操烦了,‘吉人自有天相’,少麒兄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在秦少麒未失踪前,程天宇与秦启川见没几次面,而且都仅仅点头寒喧而已,如今几番相处下来,程天宇觉得这长辈其实相当通情达理,并不难亲近。就说这次他来请他去何家谈延婚之事,也是诸多维护何家,一点也不会仗着财大势大而随意毁婚,置人名节于不顾,这一点让程天宇心生佩服,不禁觉得秦少麒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不禁有一丝的感慨,望着秦启?一时之间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因此他发自内心真诚的希望秦启川能尽快恢复健康,另一方面,也责怪起秦少麒不该意气用事,造成这种几乎无法收拾的局面。
“真让你费心了!”秦启川可以感受到程天宇真心的祝福,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似的。“那老夫就此告辞了。”
送走了秦启川,程天宇心中想着秦少麒、何语梅这两个名字嗯!今天这个巧合会不会是个好预兆呢?他苦笑一声不再多想,只希望这件事尽快落幕,他能落个清闲。振了振心神,交代了下人备马,没多久,他便出了大门,策马直奔梅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