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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飙头疼欲裂的醒来,睁开的眸子一对上风云阴沉的俊脸,新仇旧恨重新跃上脑际,之前大闹风族营帐的画面飞快在脑中闪过,他呻吟一声,发出诅咒。
"天杀的,风云,你居然砍昏我!"
"被我砍昏总比被人乘篮冒桑?风云没好气地回道。
"谁敢砍我?"他嚣张地大吼。对力飙到了这种时候仍然死不认错,风云的愤怒不亚于初月。天杀的!这家伙破坏了他和初月美好的夜晚,害他得窝在这里想办法平息初月的怒气,居然还有脸在他面前大吼大叫?他心中的气愤,全然反应在凶恶的目光中。
鲜少看到风云动怒的力飙,被他的眼光吓了一跳。
"喂,被人砍昏的是我不是你,你干嘛那副想杀人的表情?"
"你还不认错?"风云恨不得冲上前掐死他,而他也采取行动了。若不是端餐进来的大熊和风强及时制止他,力飙的小命难保。
"冷静点,风云。"大熊出声安抚。"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
"听到没,风云,被人砍昏的是我,照理该是我找你算帐,怎么反而是你气得想杀了我?"力飙狐疑地嘀咕。
"呵,你现在会说风凉话了?刚才在凤族营帐时,为何不听我劝冲动行事?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
面对风云龇牙咧嘴的咆哮,力飙一头雾水。被害惨的人应该是他才对!要不回舞阳,他的魂儿也丢了一半。
"你才把我害惨了呢!"他哭丧着脸。"好不容易可以把舞阳要回来,谁晓得被你破坏了。"
"你还有脸提这事?"风云简直不敢相信:"舞阳是凤族人,你凭什么跑到人家族长那里要人,还大吵大闹?初月没将你大卸八块,追究你欺负舞阳的事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居然还指责我破坏你的事?老天爷,若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成了尸块!"
"我舞阳是我的!"力飙恼羞成怒地吼道。
"你就只会说这句,不会换别的词啊!舞阳既非你的女奴,也不是你的妻,我看不出她为何是你的!力飙,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像你了?以往你或许冲动,是讲理的,现在变得有理说不清,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风云语重心长的一番陈述,霍然震醒了力飙的理智。
他沮丧地发觉,从爱上舞阳那刻,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不曾有过的温柔占据他的心,不曾有过的狂热摧毁了他的理智,除了舞阳外,他再容不下其他的思绪。
他变得无理取闹,只要有人接近他的舞阳,就会全身戒备起来,不知不觉中发出敌意。明晓得大熊不可能抢他的舞阳,他仍然不放松,禁止他和舞阳见面。明知道舞阳痛恨他的霸道、独裁,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一意孤行。现在可好,舞阳逃离了他,回到她族长身边。
想到这个族长,力飙顿时哭笑不得。
没想到自己嫉妒了半天的假想情敌居然是个女的!每次只要舞阳提到她的族长,他总会气上半天,直到今晚才发现这个族长是个女人。他之前吃酯的对象是个女的,他竟然为了个女人嫉妒得发狂!
天哪!他是怎样的蠢蛋?若不是他小心眼,可能早从舞阳嘴里得知凤族族长是个女人的事。怪不得舞阳始终不明白他在气什么清楚这件事后,他登时能体会到舞阳忠心护主的心情,那跟男女之情完全无关,而是一名武士立誓保护主人的崇高情操,他也曾立下过类似的誓言。为何当时他不能明白?徒然惹得舞阳伤心,徒然让自己痛苦,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
看到力飙像是知道错了,风云的火气瞬间冷却。他温言安慰道:"力飙,我晓得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太爱舞阳的关系。只是凤族女人跟一般女人不同,你的方式让舞阳无法接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机会跟舞阳道歉,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风云,你说,她还肯原谅我吗?"力飙可怜兮兮地问,悲伤的眸子浮现一抹渴望。"我真的不晓得她的族长是女人,我还以为她是男的。舞阳每次提到她时,总让我好生气,我以为她们之间有暧昧,而且她还口口声声说要回到她身边保护她。我真的好害怕她会离开我,回到她的宝贝族长身边!只要一想到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我就受不了!"
风云同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力飙的心情他能体会。
"别说是你了,尽管知道舞阳是女人,但每次初月惦记她时,我还是会感到嫉妒。现在可好了,为了舞阳,她连我都不谅解了,昔日的浓情蜜意,还比不上她们的姐妹情深,唉。不知道得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初月回心转意。"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力飙歉疚地低下头。
"算了,谁教我们是好兄弟,只得有难同当了。"风云幽默地道,说完却哀声叹气起来。
"你们两个别这么沮丧,总有法子可想的。"一直沉默的风强,提出了他的看法:"舞阳姑娘我是不了解啦,不过,凤族长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风云,只要你找机会跟她把话说清楚,相信她会谅解的。
"舞阳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大熊为舞阳辩护,脸上洋溢着乐观的笑容。"她是吃软不吃硬,力飙受伤时,她悉心服侍,任他撒娇说。是力飙变得不可理喻,舞阳才会生气不理他。"
没想到向来颇有硬汉本色的力飙,也会有撒娇说的时候。风云和风强皆感不可思议,还有点遗憾错过了那一幕。
力飙双颊涨得通红,狠狠瞪了大熊一眼,似在嗅怪他大嘴巴。大熊却嘻嘻一笑,这些日子他受够了力飙的不讲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奚落他。
"就这么决定,想办法将她们分开,各目进行说服工作。"风云心里已有腹案,眼光转向风强,"你去找小兔探口气,看初月是不是还在生气。"
"这时候去准会碰钉子。"风强摸摸鼻子。以他对小兔的了解,准有顿骂好挨。但为了两名朋友,这个钉子又不能不碰,他悲叹一声,不明白力飙和舞阳的事,怎会芹到他和风云。
真是好友难为啊!
像小时候一样,每每有心事,舞阳总是挨着初月躺在床上,于黑暗中低低诉说。
"我从来没想过会遇上力飙这种男人。我以为会像娘一样,爱上像父亲那样充满智慧又温文的祭司,或许不能相守;但是知道彼此的心意,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抚平心里的孤寂,我不排斥那种感觉,也以为自己会甘心那样过一生,直到遇上力飙后,才发现除了他以外,我不会再对第二个男人动心。"
"你爱上了他?"初月温柔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没有任何意外,早在舞阳和力飙四眼相视之时,她便看出了其中纠结的情愫。
"爱?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衍生出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反应。"舞阳有所感触地道,回忆起和力飙相遇后所发生的事,心中苦乐参半:"第一眼看看到他时,即使在敌对的情势下,我仍然被他所吸引,原以为他傲慢自大又惹人厌,没想到他一再叫我惊奇,他不计较我为了逃走对他做出的致命攻击,反而出手救我,一次又一次地包容我的愚蠢,尽管气得半死,却没有动手打过我。我想,最后是我把他逼急了,他才老实说,那时候我真的好恨他。从来没人告行过我,那件事会痛得要命!"
心跳错乱了半拍,初月气息混浊了起来。舞阳的该不是指那档事吧?
"你是说"她试探地问。
"嗯。"舞阳像全身着火似地红了脸,声音更加低微:"那真的很痛。我当场晕了过去,力飙也被我吓得半死,后来我发了高烧,全赖他照顾。"
"之前你没说这段。"初月指控道。
"这种事教我怎么启齿?"舞阳语气苦涩。
"可是虽然我是知道那会有点疼,可是没听说会让人发高烧啊!"初月极力回忆着她的第一次,当时她也是吓得半死,若不是风云谆谆善诱,安抚了她的不安,她可一能没勇气让他怕碰她,那时候好像有疼吧,但很快就过去了啊,舞阳为什么会痛昏过去。还发高烧?
"之前我淋了雨,大概是爱凉了吧。"舞阳还没蠢到以为发烧是因为力飙强迫她的关系。当时她见不着初月,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心情沮丧到极点,又遭到力飙错待,简直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才让病魔有可乘之机。
舞阳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初月还是从她不经意泄漏出的苦涩里,体会到当时情况的危急,舞阳差点死掉!她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像怕失去舞阳般,紧紧搂住她温暖的身躯。
"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她颤抖地道。
"是我不好,不应该任性地逃走。"舞阳反抱住她安慰。
"我知道你是为了要救大家才逃的。你不晓得风云对我们的企图,以为他们会伤害我们,才那么做的吧。"
"是的,我那时好害怕,一方面急着痹篇力飙的追赶,一方面又得想办法追上你们,好伺机解救你。结果我还是被力飙赶上,他把我从豹子的爪下救出,带我去山洞。当我在那里找不到你时,我失去了理智,力飙也失去了理智,后来"
真是一团混乱啊!舞阳纳闷着如果她没有逃走,跟着初月等人安分地被掳走,还会和力飙有这一段纠缠吗?
他黝亮、专注的凝视,不期然地跃上脑中,她闭起眼,心里窜过一道躁热的情绪,她似乎晓得答案,不管如何。她都注定要和力飙有这样的纠缠。或许不会产生这么深刻的爱恨,或许情感发展会顺利多了,但仍逃不开他掠夺的情感追缉。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还恨他吗?"
"我想,我大概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他。"舞阳对好友承认。"也许,一开始有点恨吧。那时候我非常地绝望、生气,除了恨他之外,找不到方法宣泄心里的愤怒,我总不能向自己承认,爱上了这个强暴我的男子吧!而且当时我也没对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感情,发现爱上他,是后来的事。"
"后来的事?"
"嗯。我终究是血肉之躯,他那几日的温柔服侍,多少软化了我恨他的意念。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出他的懊悔,不管我怎样刁难,他都默默忍受。后来他为了救我而负伤,他昏迷前看我的那一眼,即使是在许久之后的现在,仍教我荡气迴肠。他的眼光里充满强烈的情感,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想要诉说、想要解释、想要道歉、想要乞求我原谅,却碍于虚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当他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恨意了,如果还有的话,也随着他最后的昏迷化入尘烟消失。"
"尽管他之后那样对你,也不恨吗?"初月知道舞阳的脾气很倔强,别人待她好,她会加回报,若是惹恼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舞阳沉默了,像要理清楚心里纷乱的情绪。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地道:"我承认我气他。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限制了,力飙却犯了这个大忌,一再要我承诺,要我放弃身为凤族侍卫队长的职责。我气他的不可理喻,更气自己仍然喜欢他。你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晓得怎样做才是最好,就是办不到。我对力飙便是如此。"
舞阳声音里的无可奈何,震动了初月,她对风云何尝不是如此?明晓得两人之间有着许多难以跨越的障碍,仍然一头栽了进去。
就因为尝过爱的苦,她更不忍心让舞阳受到同样的磨难。这一路来,舞阳所遭受的苦痛已够多了,不能让她再承受一辈子的相思之苦。她不要舞阳承受这些,她要舞阳幸福,而她可以办到的。
"舞阳。"初月轻声唤着这个衷心疼爱呵护的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和力飙在一起?如果他不再那么霸道、不讲理,你是否想过和他一起过日子?"
她的问题令舞阳轻颤起来。不知多少次,她情不自禁地憧憬未来,却马上以理智压下,然而命运早将她和力飙连结在一块儿,不管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开在最初相遇时,暗生的情愫,那株爱苗,随着他们每次的争锋相对,悄悄地茁壮起来,不管他怎样伤害她,她都不曾真正恨过他,只是自身的责任和怯懦让她没勇气面对这份感情,才一再逃开。
直到力飙为救她而受到重伤,她才猛然领悟到心里原来一直有他。她的恶言恶语,冷漠对待,不过是种伪装。他们相遇的不是时候,他不是她梦想中想要的爱人,他的强悍是她掌握不了的,这一切都是她无法接受他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是,接受了力飙,代表着得面对是否要离开凤族的难题。
力飙肯随她回凤族吗?如果他不愿意,她又舍得下家乡的一切跟他走吗?初月便是她第一个舍不下的啊!
"舞阳,经过力飙这么一闹,我倒看清了他对你的情感有多深。他很爱你,就因为这样,他才会失去理智,不惜一切地想抢回你。而你,同样是个对感情执着的人,失去他后,怕是这一生都快活不起来。既然如此,你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初月,你在说什么?"舞阳震惊地道。
"我爱你,舞阳。"初月温柔地抚摩她光滑的脸蛋:"你就像我妹妹一样,事实上,你就是我的妹妹。如果能让你快乐,我不惜一切。"
"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再怎样友爱,仍有自己的路要走,像这次的分开,不就代表着在人生路上,我们各有各的路吗?就算我们一辈子都在一块儿,最终还得而对死亡,到时候不也一样要分手?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但你该知道我够强悍到不需人保护。去追寻自己的梦吧,错过了,可能要后悔一辈子。"
"你要赶我走?"泪水模糊了舞阳的眼,她不停地摇着头,无法接受初月的话。
"不,当然不是。"初月怜惜地搂她入怀:"我只是要你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凤族永远是你的家,力飙要是敢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我爱你,舞阳,我实在不忍心要你像我母亲那样,饱受相思之苦到死。听我的话,跟力飙好好谈一谈,不要轻易放弃这份感情。"
"可是"舞阳吸了吸鼻子,一部分的她认同初月的话,渴望着力飙;另一部分的她,放不下她的责任。
"别担心我,这是族长我的命令哦。"
"那你怎么办?"舞阳还是忧虑地问出。
"我?"初月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快:"我是天下共主黄帝的女儿,没人敢欺负我的。小傻瓜,要我想要任何东西,我的父亲都会替我办到,不用你操心。"
除了风云以外,她在心里悄悄说。她不会利用任何权势得到他的,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也只能让这段感情随风而逝。只是,感情真的能随风而逝吗?如果可以,母亲为何直到死前都眷恋着父亲,而父亲因何事过多年,仍挂意母亲?
她找不到答案。在黑暗中,两个女孩不断问着自己,爱情究竟是怎样一个谜,为何让人牵肠挂肚,仍找不到答案。
能将黑夜照亮如白昼的营火,在舞阳面前燃烧着。
她无心欣赏眼前欢跃的舞蹈,眼光穿过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地和一双始终热烈凝视她的黝亮眼睛遇个正着。
他又用那种眼光看她了,那种把所有的情感都写在眼瞳里的眼光,那种仿佛要将她燃烧起来的眼光。舞阳的心情乱七八糟的.初月昨夜说的那番话,重新跃上脑际。
她纳闷着如果力飙走到她面前,她是否拒绝得了他。
她想了一夜,初月的话自是有道理.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能连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好歹得跟力飙谈过,给自己一个机会。
主意打定,就等力飙上门。但她等呀等的,一直未见力飙走过来,她不禁沮丧起来。
苞着以头疼为借口退席的初月离开欢庆气氛浓烈的宴席,舞阳一路上哀声叹气,不明白口口声声说不放她走的力飙,今晚怎会那样乖。是因为黄帝在场,不敢妄动吗?可他分明不是这种人,桀骛不驯的性格,不会甩那些繁文缛节的。
正在猜疑时,她腰腹间被股力量欺近,红滟的小嘴接着被一只黝黑的巨掌掩住。舞阳黑白分明的眼眸捕捉到力飙烧着灼烈情感、充满乞求的眼睛,心一软,不做任何挣扎,驯服在他怀里。
被力飙抱着走向林中时,舞阳发现走在她身后的小兔不知跑哪去了,只有初月仍垂着头傻傻地朝前走,没发现她的跟班被人拐跑。
等到力飙觉得走得够远,在一处月色明亮的空地将她放下来,舞阳劈头就问:'小兔呢?'
'她被风强带走了。'力飙搓搓手回答,热情的眸光里带着小心翼冀的察言观色。'你答应跟我走,是不是表示不再生我的气了?'
舞阳瞪他一眼,哼了一声。
'原谅我,舞阳,我不是故意的。'他抱住她,灼热的体温瞬间燃起封闭在她体内深处的欲望:'我好想你,好想你'他将脸埋在她颈肩,贪婪地吸吮,
'一夜没抱你,心里好空虚。风云那家伙重得像头猪、还抱着我喊你族长的名字,恶心死了!好不容易摆脱他,在营帐外坐到天明,心里想的都是你。看看我的眼睛,满布着血丝呢!'他可怜兮兮地呶呶抱怨,听得舞阳直想笑。
她扳过他生满胡碴的俊脸,眯眼审视他的眼睛,在褶痕深邃的眼睑下,她发现了一圈欺的黑色素,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确泛着血丝。知道他没说谎,她笑了起来,
'你会原谅我吧,舞阳?'见到她灿笑如花,力飙把握机会解释这些日子来的莫名暴躁。'我真的不晓得凤族长是女的。我一直以为她是男的,才会那样莫名其妙地吃着醋。若不是太喜欢你了,我不会去计较你心里有别人。如果早知道她是女的,就不会'
'你以为族长是男的?'舞阳不可思议地嚷道。见力飙脸红红地点头,她恍然明白每次只要她一提起族长,力飙便会胡乱生气的原因。
'这不能怪我啊。'他委屈地替自己辩白。'第一次见到凤族长时,她是男装打扮,我又是远远地看过去,怎会晓得她是女的?后来你也役说清楚,只嚷着要找族长,还说你们形影不离,可以躺在床上说心事,我自然会以为你们之间非比寻常嘛!'
舞阳知道不能全然怪他,之前她的确没告诉他族长是女儿身的事,难怪他会误会。
'所以你就自个儿在那里生闷气,不找我问个清楚?'她抿唇取笑他。
'我有问啊!'提起这事,力飙觉得自己好可怜,'我一再要求你承诺不要离开我,可是'
'你明晓得身为凤族侍卫队长,我有责任保护族长,你却连让我跟族长见面都不肯,要我怎么答应你?力飙,你不公平。今天换作是你处在我的立场.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吗?就像我不会要求你放弃效忠你的长上一样,你也不能要我背弃族长!'
舞阳愤慨的陈述,听得力飙蹙眉嘟唇。他又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凤初月是女的,他嫉妒个屁啊。
'我没有要你背弃你的族长嘛,我只是'他抓着头发,绞尽脑想将心里的意思说出来。'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想到你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一再拒绝我,不肯许承诺,我才会一时失去理智。现在我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舞阳,你原谅我吧。'
'你是说,你现在肯讲道理,不会霸道的限制住我,随便乱发脾气?'她狐疑地眯着眼。
'我一直都肯讲道理,若不是以为'力飙讪然地笑了笑。知道在舞阳心里占有重要地位的族长是个女人后,他便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不再害怕会失去她。
'舞阳,不要再跟我生气了好吗?你晓得这几天我过得有多凄惨?心里被嫉妒的情绪凌迟,害怕你会弃我而去,你又对我那么冷淡,都不理睬我。我真的过得好苦哦。'他不断在她身上磨蹭,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强烈的男性体味弥漫在她的鼻间,加上在颈肩交际处啄下的热吻,渐渐使得舞阳的神智昏沉起来,意乱情迷。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想独占住你的芳香、美丽。如果要怪,只能怪我太爱你了。舞阳,请你原谅我的莽撞、粗鲁好吗?你看过我温柔的一面,晓得我不是一无是处的。请你让我爱你,不要拒绝我好吗?'他温柔的请求,字字句句打动她的心。舞阳软弱地吐出叹息,修长的四肢娇柔地缠住他,放纵自己投入他坚实的怀抱。
'舞阳'他快乐地唤着她的名字,正待吻上她诱人的芳唇,她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挪移了一手来堵住他的嘴,他只能舔吮着她的掌心,聊慰几日来的寂寞心情。
'力飙,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柔、清澈的水眸却堆满严肃的情绪。力飙在心里叹气,知道他和舞阳之间还有难题等待解决。风云就提醒过他,女人总是会用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来考验男人。
'你想问我什么?'
'力飙,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未来?'他傻傻地重复实说,他没想到这么远去。光是烦恼舞阳肯不肯原谅他,答不答应跟他在一起,就够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对,未来。我们的以后会怎样,你想过吗?'舞阳盘算着该如何说服他。大熊说力飙不愿再回到力族,这就表示无家可归的他有可能同意追随她到天涯海角。
'舞阳,我承认我没有好好想过。对于未来,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等到天下太平,你我可以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厮守一生,你觉得这样好吗?'他顺口道出浮现脑海的第一个想法。
'我正有此意。'一抹满足的笑意浮上她湿软柔润的唇边,使得月色下美艳的秀容更加迷人,看得力飙心醉神迷。'你知道凤族的所在地有多美丽吗?青山环绕的谷地,充满宁静安详。我在想,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到家乡,家父和家母定然会欢迎你。飙,你晓得凤族对我的意义,这样我也不用离开初月了。'
又是初月,这杀风景的名宇还真是令人讨厌。可她是个女的,他吃这种醋没道理啊。力飙翻来覆去地告诉自己,但还是不是滋味起来。
'舞阳,在你心里,究竟是你的族长重要,还是我重要?'他忍不住探问。
她瞪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问题不合逻辑。
'族长是我最亲爱的姐妹,你是我喜欢的人,做这种比较没有意义。力飙,你不要老毛病又犯了。我就不会问你是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这种问题。'
对呵,听起来好像是他小家子气。再说初月有风云理着,不可能妨碍到他和舞阳。
'舞阳,算我说错话。'力飙在她粉颊上啄着,轻声细语地道歉,眼光温剩以水。'既然你离不开家乡,那我跟你回去好了,不过,得等到打完仗再说。'
'这是自然的,你有身为战士的责任,我会耐心等到那一天。'解决了这个难题,舞阳格外开心。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初月要是知道力飙愿意随她回凤族,定然会很高兴。
看到舞阳甜甜的笑容,力飙的心情跟着飞扬起来,要是知道答应跟她回凤族能取悦她,他早就点一百次头了。
低头覆住她喜悦的唇,幸福像甜美多汁的果实滋味,充盈在两人胸房。他们忘情地吻着,静谧的环境,让他们松懈了警戒心,直到阴冷的笑声突兀地闯进两人之间,力飙还来不及反应,脑门上被人一击,敲得他眼冒金星,沉重的身躯向下软倒。
'力飙!'舞阳险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跌倒,她扶住力飙,惊惶地发现原属于两人的天地多了五名彪形大汉。其中两人她不陌生,是几天前见过的力射和他的随从。
'你们想干嘛?'
力射阴沉一笑,将被敲得神智昏沉的力飙从舞阳怀里揪起去给属下抓住,邪气的眼光淫猥地瞅住舞阳。
'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跑来这里谈情说爱。'他伸手想攫住她,舞阳机警地跳开,眼光担忧地投向力飙。
'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伤害力飙?'
被人拒绝的力射恼羞成怒,一拳向后击向力飙腹部。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舞阳气得咬牙切齿,力射则是一副得意嘴脸。
'这才叫伤害,懂吗?刚才那一击,不算什么。'
'力射,你有毛病啊!力飙是你的弟弟,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我弟弟?'力射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刺耳阴沉。他伸手抓住力飙的头发,将他整个头往后拉起,力飙吃痛叫了起来。
'我的好弟弟啊。'他用力拍打力飙的脸颊。
'舞阳,快逃!'力飙忍住在体内肆虐的疼痛,发出警告。他完全清楚力射想干什么。他想当着他的面伤害舞阳。
'力飙!'舞阳想救他,但凭她一人之力是对付不了五名彪形大汉的。她只能咬牙撤退。
'你要是撇下力飙,我可不保证能还给你一个完整的爱人喔。'力射从绑腿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划向力飙,在他颈部留下一道血痕。
'你'舞阳脸色苍白,定在原处。
'别管我,舞阳!'
'下次我要划的可是他这张俊脸罗。'力射邪笑,向两名手下示意,舞阳马上被人包围。
'你到底想于嘛?'
'我想干嘛?'他淫荡的眼光直向她婀娜的娇躯招呼,几个跨步来到她身前。
力飙在力射的两名随从牵制下无法动弹,只能哑声警告舞阳快点离开。
力射邪笑地勾住舞阳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我想干嘛?'他抵住她的额,将带着臭昧的灼热呼吸吐在她脸上,舞阳马上屏住呼吸。'你装傻啊!连力飙都知道我想干嘛,不然不会叫你逃走。我呢,不过是想知道力飙为何把你留在他营里那么久,还不准任何人去看你。想必你有过人之处,而我就是想尝尝你的过人之处。'他淫笑地摸向她高耸的乳房,舞阳眼明手快地拍开,很快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一脚踢向他。
力射迅速闪开,眼中射出凶恶的光芒。
'上次被你打了一巴掌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咱们今晚就算个清楚。本少爷要操死你,让力飙体会心爱的女人死在别的男人胯下的感觉!'
'你不要碰舞阳!'力飙声嘶力竭地大吼,积聚体内的力气想要从对方的箝制中挣脱。
'力射,水娘的死是你自己造成,这件事怪不得力飙。'舞阳试着和他讲道理。
'你懂什么?'力射双目尽赤,神态有几分疯狂。'是力飙害死她的!'
'你明晓得水娘怀了你的孩子,还教她引诱力飙,最后不但害死水娘,还让力飙替你背过。'
'分明是力飙太过粗鲁,你不用替他辩解了!他不但害死水娘,还害得我在父亲面前失宠。'
'你有什么失宠的?'舞阳嗤之以鼻:'力族长又没罚你,还让你到处耀武扬威。'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案亲表面上虽然没怪我,心里却对我感到失望。他一再在我面对说力飙有多勇猛,责怪我什么事都办不好。这都是力飙的错!是他让我失去父亲的宠爱!等一下我就让你尝尝水娘的痛苦,让力飙知道失去心爱女人的滋味!水娘是被力飙活活操死的,你也会跟她一样!'力射凶恶地扑向舞阳,舞阳虽然机伶地闪开,却被包围的两名大汉乘机抓住。力射扳住她的下颚,凶暴地吻住她的唇,空出的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
看到舞阳受人凌辱,力飙有如万箭穿心般难过,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他猛地挣开两人的箝制,紧握拳头,打得两人落花流水,冲向舞阳想解救她。
挨打的其中一人凶性大发,抽出插在腰间的斧头想砍向力飙,冷不防手腕处一麻,斧头掉下地,差点砸中自己的脚。
'住手!'大熊一边喊,一边和风强冲过来帮忙力飙。小兔举着弓,弹丸射得敌人抱头鼠窜。
原来大熊放心不下力飙,跟过来想帮他说服舞阳,没想到会先在树林里遇到小兔和风强,破坏了两人的好事。加上小兔也担心舞阳,三人于是结伴寻来,结果竟遇上力射率人逞凶。
'放开舞阳!'力飙在三人相助下,有如猛虎添翼。负责抓住舞阳双臂的两名大汉忙着应付突如其来的攻击,没空再帮忙力射。
力飙冲向力射,拳头还没打到人呢,力射捂着血流不止的唇痛苦地咒骂,手上握着匕首,想对舞阳逞凶。
'舞阳小心!'力飙的警告才刚发出,舞阳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迹,闪身痹篇力射的攻击,快速后退,顺势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射向回身想要刺杀力飙的力射。
'啊'力射发出一声惨号,被舞阳射中右肩,手中的匕首掉下地。力飙很快地将他制伏,痛饱老拳。
'好了啦,飙,把他交给族长处理吧。'大熊出声阻止。
力飙不情愿地放开奄奄一息的力射,起身从小兔怀中接过微微颤抖的舞阳。
'舞阳,是我不好,害了你。'他歉疚地拥住她,
'不'舞阳虚弱地摇着头,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生气力射的作为,她双手不断在自己的身上搓揉,想要搓去力射的淫秽抚触。'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力射的所作所为,该由他自己负责。'
'舞阳'力飙明白她的意恩,多年来的罪恶感因为她的话而完全释然。他抱紧怀里差点失去的宝贝,感谢上苍没让舞阳受到伤害。
'我爱你。'她轻柔地在他耳畔吐出爱语,拭去他眼眶里涌出的泪水,紧紧拥住他,两人的眼光纠缠,都有劫后余生的心悸,像要确定对方都完好般,忙着检视彼此,暂时遗忘了身边的朋友和敌人。
直到持续的唉哼声响起,他们才如梦初醒;帮忙大熊等人将一干罪犯押向力族族长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