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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扬起一丝笑纹,他举步,继续向蘸花厅而去。
离蘸花厅的门只有几步之遥了,他的脚步却迟疑起来。说实话,此刻他有些紧张,脑海泛起紧张二字时,他却自嘲地笑了。
自十岁开始,他有了这座属于自己的宫殿之后,这两三年来,在这蘸花厅中,他接见过不少来拜见他的官僚阁臣,他们之中,不乏位高权重、心机深沉、奸诈狡狯者,他从未紧张过,每每总是以清澈的目光和无害的笑容令对方无所适从。所以,多年来,在姬平之下,他能和皇后所出的姬傲齐头并坐,并不是单靠蕊贵妃身后的势力就能做到的。
眼下,在蘸花厅等着他的,是这些年来他接见的唯一一个年龄没有他大的客人,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地紧张,其中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身为贵妃之子,身份尊贵,内外兼修,虽不是父皇最宠,却有着不容人小觑的实力,无疑,他也是骄傲的,只是,他的骄傲,一直藏在心底最深处。
人往往就是这样奇怪,男子骄傲在外面,他会觉得厌恶,觉得他们狂妄自大,可是,当看到一个女子骄傲不输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时,他却觉得喜欢,觉得她与众不同。这十几年来,他只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子,事实上,她还称不上女子,她只有十岁,她只是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景嫣。
他心里对她的喜欢,其实很纯洁,就像他喜欢一件上好的青瓷,喜欢一首隽秀的诗,喜欢一丝清新的风一般。虽然身为皇室子弟,心智比起一般孩子成熟的更早,然而感情却没有随着心智一起成熟,这不能怪他,皇宫中,最稀缺的,不是旷世珍宝,而是感情。因而,他对她的喜欢,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喜欢,却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也许有一天,会衍变成为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但此刻不是。
他喜欢她,放下皇子之尊,两次主动对她示好,却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这是他从未遇过,也从未想过的事情,如今,她又在这里了,想起那被拒的尴尬,他不由得不紧张。
然而,他从不是那种因为消极情绪就轻易退却的人,所以,当他迈进蘸花厅大门的那一刹,他的身姿,还是无与伦比的优雅从容,他的脸上,还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白皙如玉的人儿从窗边回过身来,外面的绿荫红花衬着她雪般的衣裙,莹白的光芒模糊了那些花叶的边缘,身边的一切都淡去了,唯有她,静静的,瞩目的站在那里。
没有行礼,没有微笑,她只是拿清清淡淡的眸光看着他,那悠远却又清澈的目光,让他觉得他和她之间似乎从未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这次,是他们的初遇。
事实上,这的确是景嫣第一次正眼看他。她在房里闷的要发疯,想找个人宣泄一下,不知为何,她没有想到父亲和两个哥哥,却想起了他。就在刚刚,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才会来找这个被自己得罪了两次的天之骄子。然而看到他的一刹那,她却释然了,她不讨厌他,这就给了她此行足够的理由了。
“我想骑马,你可以教我吗?”她的声音如她的目光一般,清淡中透着纯净,静静的传入姬申的耳朵。
姬申一怔,不是为她这荒谬的建议,而是为她那与众不同的语气,有生以来,不曾有人用这样平等得几乎淡漠的语气和他说过话,这样的语气,让他联想起一个还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的字眼:朋友。
景澹只觉得头痛欲裂。
小影已经失踪一个月零三天了,可是派出去的人还是毫无线索。
姬琨想发动战争,父亲虽然装病暂避风头,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景嫣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刚刚贴身侍女却来禀报,说景嫣差她们去庭院摘花,回来屋中已不见她身影。
景苍昨日回来了,一脸的疲惫挫败和不甘,一语不发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子,可是如今,却又生龙活虎地在院中和夜灵打得天翻地覆。
父亲到盛泱的当日,他就知道了那个数次想从他手中将小影接走的黑衣少年的身份,夜灵,原来是小影爷爷收养的孙儿。他很冷漠,对他和他的父亲,向来都是一张冰块脸。他也不与他们住在一起,每隔几天,需要交换寻找小影的消息时,他才过来洲南院一次。
刚才,他忙着去查清景嫣的去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到来,等他回到洲南院时,这对曾在重威广场交过手,却未分胜负的冤家已经缠斗在一起了。
父亲来盛泱之后,并不和他们一起住在这安平宫洲南院,而是住在世交韩威远的将军府里,所以,在他到来之前,没有人阻止他们。
他之所会头痛欲裂,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到来之后,也没能阻止他们。景苍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拿夜灵当撒气桶,对景澹关于夜灵身份的解释充耳不闻。夜灵似乎也是怒意勃发,景苍出招狠绝凌厉,他比他还要狠绝凌厉。
两人俱是武功不弱,重拳厉掌,内力相拼,劲气四荡,直弄得一片雅致的院中飞沙走石,叶落花飞。
此种情况下,就是景澹,也不敢贸贸然上前将两人强行分开,因为一旦拼起内力,外人介入,不但伤己,更会伤了他们两个。一时心急如焚。
紧张观战,心焦思索对策之时,缠斗的两人又已过了二十余招,夜灵突发狠劲,一掌向景苍当胸袭去,这一掌,名为碧海生潮,掌力雄浑,掌式凌厉而又诡谲多变,正是当日在龙栖园将那棵巨柳劈成光杆的那一掌。
景澹隐隐听见风啸声,抬头看时,大惊失色,却已来不及上前阻止。景苍也是反应奇快,知自己接不住这一掌,身子一倾至地,单手一撑地面,已如巨蟒一般翻滚着从那掌风之下堪堪避过,却已是避得万分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