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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日,她不曾来找我。我很担心她,想将此事告知娘,让娘去劝她,但我又想,或许她如今已然想通了也不一定,若是叫娘知道,免不了让她又遭一顿数落,于是,我便想去浣衣坊见了她再说。刚出了这个院子,便听说浣衣坊有个婢女犯了事,被抓走了。我担心是她,急匆匆向浣衣坊跑去,没几步,便见娘一脸惊惶地奔了过来,看见我,一把抓住我哭道:‘完了完了,静莲那孩子,此番可出了大事了……’
原来,静莲自我这回去之后,竟日的精神恍惚,常常丢下自己的工作到莲池边转悠,晚上睡觉也不安分,常说些莫名其妙的梦话。有一日,和她同屋的婢女被她闹得睡不着,起身想去推她,谁知竟从她嘴里听到了小王爷的名讳,那婢女当夜便去坊主那告发了她,坊主见事情涉及小王爷,不敢等闲视之,当夜便带人来盘问她,却从她的枕下搜出一方绣着小王爷画像的手绢来。
因此,坊主将她和手绢一起交到府中张管事手中,张管事又去请示了王妃,听说,王妃很是恼怒,令张管事将静莲重杖二十,当夜便赶出了王府。十五岁弱女,如何禁得起二十杖,次日一早,我娘便得到了消息,说静莲还未到家,在路上便伤重而亡。我三姨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幸好膝下还有一子,才未随着我那可怜的表姐一同西去。”青苗说到此处,忍不住又拭起泪来。
小影听完,忍不住浑身紧绷,心中想着:好一个规矩森严的王府,好一帮身份金贵的主人啊。有钱有势便可主宰一切,地位低下的女孩念叨两声名字,绣一副肖像便是死罪,凭什么?除了那一堆烂钱几条忠狗,你们究竟高贵在何处?
爹爹,爷爷,阿媛。那样善良的人都死了,而这些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的人却住着这样豪华的府第,享受着仆从环拥锦衣玉食的优渥条件自在地活着,为什么?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可是它究竟公平在哪?
青苗拭完眼泪,抬头一看,却见小影垂着小脸,双拳紧握,目光如刀,心内似被泼了盆冰水般一惊一凉,迟疑唤道:“佳茗,你怎么了?”
小影蓦然回过神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头,目光忧伤道:“青苗姐姐,你不要太伤心了,或许,是你表姐命中有此一劫。”
看着小影稍显稚气的表情,青苗定下心来,心道:刚刚定然是错觉吧。她微微一笑,道:“或许吧,不提那些往事了,我去我娘屋里看看,我记得有一件我以前穿过的小棉袄,或许能合你身。”
刚刚站起,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青苗正疑惑这时候谁会来,门一开,却是她娘进来了。
“娘,你不会又专门回来抓我的吧?”青苗苦着脸道。
“你这死丫头,又躲在这偷懒,我待会再跟你算账。”张嫂横她一眼,冲床边的小影招招手,道:“丫头,你跟我走。”
“哎,娘,你要带她去哪?你不是又要将她赶出府吧?”青苗忙几步窜过去扯住她娘的袖子道。
“我说她都没你这么着急,你兀自在那紧张个什么?这丫头走了运了,张管事刚吩咐下来,说前院要招几个短工,这丫头的条件正好符合。”张嫂边说边冲小影道:“你快来呀。”
“果真?”青苗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道:“短工?那小王爷寿辰过后,她们都会被辞退吗?”说着,有些不舍地看看小影。
张嫂道:“这你娘我就管不着了,她若真是有福之人,几天内得了张管事的赏识,能留下来也不一定。”低头又对来到她身侧的小影道:“届时,你可不要忘了这后院还有救了你命的母女。”
小影仰首道:“大娘放心,佳茗定不敢忘。”
张嫂道:“倒是个明事理的。”当下扯了她便走。
小影回身,冲门内的青苗挥挥手,算是作别。
蘅皋殿书房,池莲棹面有难色道:“少主,属下与那位姑娘素未蒙面,对她的容貌体态一无所知,只怕会认错了人。少主,您何不让朱峤来办此事,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呢?”
即墨晟站在灯烛旁,温暖的烛光映在他玉白的脸上,池莲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镀金一般的半个侧面。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此事还是由你来办较好,她若来了,也未必用真面目示人。你记住两点,第一,看她腕上有无一串紫色琉璃手链,第二,”他抬起右手,指着自己虎口处,“她这里有一粒黑痣,不大,你需仔细看。”
池莲棹看着即墨晟刚劲白皙的手,微微一怔,俯首道:“是。”
即墨晟伸手轻轻贴在灯罩上,感觉手心那些微的暖意,突然低低叹了口气,转身道:“若是发现了她,你让张中将她安排到我的书房来,但不能让她察觉是故意为之。另外,办完这件事,你就不用去烈城的老宅了,我会将你的人马调来这里,你负责蘅皋殿和乾安殿外的警戒,在我回来之前,她若有所行动,你不必阻她,暗中保护她即可。”
池莲棹领命,即墨晟走到门旁,刚欲推门,却又停住。池莲棹站在他身侧,问:“少主还有何吩咐?”
“你吩咐下去,自今日起,无论我在不在,蘅皋殿的地暖就不必关了。”即墨晟说完,推门出去。
次日一早,雪停了,太阳还未升起,小影跟在那个被人称作张管事的中年男子身后,一边走一边向两侧张望,她需要观察一下这府中的路线和守卫情况,她的软甲和毒针丸还藏在府外,若能留下来,她要悄悄潜出府去将它们拿回来。
这王府果真如青苗所讲一般,大得没边没沿,小影放眼看去,但见这里一座宫殿,那里一座宫苑,外加廊桥曲折,花木葱郁,直教人不辨南北,而且每一处院门每一条走廊甬道都有侍卫把守,防守如此严密,只怕就算是一只老鼠,也难悄然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