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www.lewen.so,最快更新红尘魅影:绝色王妃最新章节!
小影抬头看着他诚挚的目光,心似被利爪挠过,她屏了一口气,问:“所以,以前你对我的好,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即墨晟被她问得一怔,是吗?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习惯将她放在脑中,他习惯为她着想,他习惯挂虑她好不好?都只是因为他在她父母坟前的一个誓言吗?他从不曾细想过,如今蓦然想来,竟发现想不清楚。
见他愣怔不语,小影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他凭什么带着这么多秘密就这样一脸坦诚地闯进她的生活,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他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她已然那般地依恋他,若是哪一天,她已再也离不开他,再得知这样的真相,她该怎么办?她又该如何的痛苦?
他曾让她那样感动,那样的期待,原来,一切都不是出自他的内心,不是出自他的本性,他只是在尝试着弥补,弥补他永远也弥补不了的伤害而已。
他根本,不是真心地喜欢她。
原来,身边的人都只是在尝试着弥补她,没有一个人是因为自己的真心而对她好,喜欢她。只有阿媛,可阿媛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没有真心在乎她的人了,她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天地之间,还不如路边的一棵野草。
突如其来的悲伤和孤独感化作潮涌般的泪水,想要决堤而出,却因为她的强行压抑而堆积在她的眼眶里。
“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我又为什么要成全你?我就是要你父亲以命偿命,我是生是死与你无关,你痛苦与否也与我无关。”她看着即墨晟,一字一句道,她的心已彻底死了,不再畏惧任何人的伤害,也不在乎伤害任何人。
即墨晟看着她,心中既冷且痛,他不知她的神情为何有了这般突然的变化,前一刻,他看出她还在考虑,还在犹豫,可此时,他看到的只剩冷冷的决裂了。她开始强烈地排斥他,同时,似也抱了必死的决心。
这让他心惊胆战,他不要她死,无论如何,他不要她死。他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朱峤的声音:“少主,夫人来了。”
书房中的两人齐齐一愣,即墨晟看了看小影,起身向房门口走去。
小影拿起托盘,站到墙边,只听门口即墨晟道:“娘,您怎么来了。”
中年妇人稍显娇媚的声音道:“晟儿,你怎么回府了也不来看望你娘,好几个月不见,娘都想死你了。”
即墨晟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道:“是孩儿的疏忽,请娘恕罪。”
“晚膳用过没有?如果还没用,就跟娘一起来吧,还有十日便是你二十岁生辰了,既然你现在有空,有些事情还要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妇人道。
即墨晟犹疑了一下,道:“娘,您先回去,我换身衣服就来找您。”
妇人不知又续续地叮嘱了些什么,小影已无暇再听。她只知,这是一个儿孝母慈、其乐融融的家庭,而她现在,正在筹谋着如何让他家破人亡。奇怪的是,她心中没有一丝的负罪感,因为她,早已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了。
即墨晟很快回来,见小影站在墙边,停下了脚步。
他这才发现,女孩真的很小,身高堪堪到他的胸,她垂着脸,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无声地告诉他此刻的她和以前的她是多么的不同,以前的她,在他面前,何曾有过这样安静沉默的一面?
他心中泛起怜惜,很想如以前那样轻轻拥住她,可思及之前她那冰冷的目光,他又抬不起双手来。
“我不会给你机会去冒险。”他说着,突然出手如电,一指点在她的腰间,这一招透玉指,快得无声无形,她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瘫软下去。
他毫不费力地抱起她,抬步向门外走去。
来到寝殿,他将她放在他宽大的床上,蹲在床边,轻轻褪下她的鞋袜,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小影全身酸麻,动弹不得,只能任他摆布。
做完一切,即墨晟直起身子,看着她宛若实质一般的冰冷目光,良久,低低叹了口气,放下厚重的床帏,转身走去。
随着一声关门的轻响,偌大的寝殿陷入一片静寂,小影开始竭尽全力地挣扎,可她的功力与即墨晟相差太远,根本挣不开他点的穴道,片刻之后,她细汗直冒,筋疲力尽。
她大睁着眼睛,寝殿内太静了,静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如不是因为她听见自己微微的喘息声,她几乎要认为自己丧失了听觉。
这张床很大,她躺在上面,只占了小小的一块面积,她忽然又想起了阿媛,她和阿媛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床,每年的冬天,这样的寒夜,她和阿媛总是挤在一起,互相抱着睡觉,阿媛身上好暖,就像是一个大暖炉,和她在一起时,她从来不会被冻醒。可自从她死了之后,每天夜里,她都会被冻醒,再暖的床,也无法取代她的温暖,可是这温暖却随着她一起埋进了那冰冷而黑暗的土里,再不可得。
阿媛说,不要为她一直难过,可是她真的办不到,只因这世上,再没有人如她一般真心待她了,她从没有像此刻一般的孤单绝望过,黑暗和寂静幻做了一张孤独的大网,而她,正被困在网中央,避不开逃不脱,只能慢慢地煎熬至死。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下她的眼角,顺着那冰冷的面具缓缓渗进她的双鬓,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蘅皋殿东厢房,景苍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关注即墨晟的一举一动没有错,可是,为什么眼见他抱着一个人去他的寝殿会让他这样的心焦难耐呢?即便那是小影,也必是她愿意的,否则,即墨晟又如何能这般轻易地找到她?
可一想到小影在即墨晟的寝殿里,他的心中便似有一只手不停地在挠,让他烦闷焦躁得直想去找即墨晟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