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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小影喝完最后一滴金沙醇,放下酒壶,微微一笑道:“听起来很诱人,却也很麻烦。我宁愿过得清苦,也不愿招惹麻烦。燕公子,多谢你的款待,告辞。”说着,推开车门飞身下车,外面天色已暗,她站在道边,对着渐渐远去的华丽马车挥挥手,徒步前行。
几日后,小影来到了翼城,甫进城,便听闻了景繇的死讯,当下心中又惊又悲。想想从前,景繇夫妇和景澹景苍对她委实是极好的,只可惜当日她被仇恨蒙住了双目,只知怨恨而不知感恩。
出了幽篁门之后,她已得知三年前爆发的那场战争,细究原因,追根溯源,一切竟都是为了她。她若不去平楚寻仇,义父景繇就不会带人去救她,五皇子姬傲也不会去,景苍也不会死。怒江之侧不发生那样的混战,义父和姬傲就不会被平楚朝廷所制,两国之间也就不会因此而引发战争。
都是她一念之差,造成了永不可挽回的大错。
义父景繇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短短几年就病死了呢?想起那年冬季,他为了保护她而拼尽全力与即墨襄内力相抗的样子,她不禁悲从心来,想来,义父如此早逝,必也和她有关吧。
日间,她去过了自兹湖畔的青湖药堂,在那里为她和阿媛的过往哭了一番,又来到洲南王府的院墙外,徘徊半晌,终是无颜进去。
日暮时分,她来到城外的景氏祖坟,找到了义父景繇的坟茔,跪倒在碑前痛哭失声,直到第二天黎明,才双目红肿地离开。
一回到城中,便见城中官兵甚多,城门巷口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警卫森严,盘查甚密。街头百姓议论纷纷,说洲南王府昨夜被匪人袭击,丢失家财无数,新任洲南王遇刺受伤云云。
小影在洲南王府门前徘徊不前,犹豫着是不是进去探望一下义父的家人。新任的洲南王,应该是说澹哥哥吧,澹哥哥受伤了,不知伤得严不严重。
正犹豫不决,府门前突然出来一个少女,对门前两个将领模样的男子吩咐几句,两名男子便领命而去。
小影抬眸,那少女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相遇的一刹,小影听见了自己的心剧烈跳动的声音。
是景嫣。
那年发生在星津河畔的血腥往事,因阿媛的逝去而格外痛苦格外清晰的记忆,在这一刻,随着那张脸的出现,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让她瞬间心痛欲裂。
她不怪她迫自己毁容,可她不该杀了阿媛,不该杀了阿媛啊!她恨的是她,阿媛何辜?
她看着那转身向府内走去的婀娜背影,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她知道,自己此刻要杀她,易如反掌。
可是,想起景苍,想起义父,想起阿媛那句“不要为我报仇”……
她默默地转过身,近乎僵硬地挪步走开。
心中的苦闷悲伤融合着淡淡的怨恨无奈,混成一股极难受的情绪,闷闷地梗在她的心间,无法排解。
耳边却传来一声极为耳熟的低哑醇厚男音:“巧啊。”
她抬头,车窗后,燕九琥珀色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二话不说走过去,打开门,跳上车,在他对面坐下,有些无力道:“我答应你。给我金沙醇吧。”
这一次,他给了她整整一坛,她只喝了一半便不省人事。
醒来时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地抚着额头想要起身,头皮上却传来一丝细痛。
她回头,看到床榻里侧单手支着脸颊侧卧,长指缠着她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表情邪魅如狐的男子时,她有片刻的愣怔。
少顷,她回过神,一把抢过他指间的发丝,怒道:“你做什么?”
燕九毫不以为意,看着她媚笑道:“你忘了么?一坛金沙醇,换你做了我的情人。”说着,又伸手来撩她的发丝。
小影一闪避开,道:“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啧啧,果真如金沙醇一般,暴烈如火啊。”他神情慵懒地坐起身子,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滑下床,道:“放心,今夜我有人陪,不会来动你这个醉鬼。”
小影不理他,站在桌边喝水。
一条手臂突然蛇一般缠上了她的细腰,炙热的呼吸吹得她耳根微微发痒:“但愿你热情起来,也能如火一般。”
未等小影发作,他已大笑着出了门。
未几,隔壁便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女人吟叫声,小影细听半晌,只觉着声音十分奇特,似痛苦似愉悦,诡异的很。
甩甩犹自昏沉沉的脑袋,她爬上床,拉过锦被捂住耳朵,闭眼睡去。
次日一早,出发时,燕九的马车前多了大约三里多长的商队,小影心中奇怪,也不去多想。
爬上马车时,只见燕九正拥着一个身材丰满容貌艳丽的少女在那调情,少女偎在他怀中,衣衫不整,两颊酡红,星眼朦胧。见突然有人进来,忙不迭地扯着滑落下来几乎露出整个胸部的纱裙。
燕九却阻住她,柔声哄道:“不要慌,她也是我的情人。”声音沙哑得暧昧。又抬眸笑嘻嘻地对有些愣怔的小影道:“她味道很好,令我有些欲罢不能呢。你不介意吧?”
小影耸耸肩,无所谓道:“当然。”拿过小几上的金壶翻身攀上马车顶。
情人之间就是这样吗?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就会这样吗?数年的颠沛流离,让她根本无暇也无从去了解男女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此时她委实想念玉霄寒。她想,玉霄寒果真是不喜欢她的,因为若非迫不得已,他几乎连她的手都不碰。
身下车厢内传出的女子极力压抑的“嗯嗯啊啊”声很快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喝了一口金沙醇,抬眸四顾,道旁青草迤逦,杨柳如烟。
曾记得,九年前,她离开父亲随着义父一行来洲南时,一路风景,便是如此。想不到,九年的岁月蹉跎,这洲南的春光半分未改,人间却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