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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抬眸看看玉霄漓,道:“我听说,再生谷中有一株旷世奇花,叫七星出云,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用,今年正是开花之期,你能不能帮我走动走动,让我把它买下来。”
玉霄漓淡淡看着他,道:“我第一次见你肯为了一个人花如此大的代价。”
宴泽牧幽幽一笑,道:“百万金,千万金,万万金,只要能买到的,终还是便宜货。”
玉霄漓不语。
宴泽牧继续道:“当然,若是你不肯帮我走动,我也只好请你弟弟亲手将花送到我手中了。”
玉霄漓眸光一冷。
宴泽牧笑道:“别紧张,我宴泽牧答应过的事,何尝赖过?不过,他若自愿来找我,你总不能怨我吧。”
二月,小影在马不停蹄地跑了一个半月后,终是进了殷罗的国境。
她实是疲惫极了,准备在金汤朝夕楼休息一晚。
自从离开平楚进入百州,一路听到的消息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听说,月前景苍在殷罗粹宝杀了一名黑风王朝的护法,自己也失去了踪迹。
她十分担心他,除夕之夜,幽篁门的人将他和她迷倒之后,将她弄走,难道却没有告诉他?莫非他果真去了黑风王朝?他会不会遭了黑风王朝的毒手?
即使疲惫万分,但在如此忧心如焚的情况下,她还是没有休息好,次日起床时,面白如纸双目浮肿。
顾不得那许多,她买了一些水粮继续上路。
二月的殷罗,迎面而来的已是春风。一路如茵嫩草如星繁花让她灰暗的心情好了许多。
中午时分,她看到道旁有一棵刚刚冒出嫩芽的大杨树,便勒住缰绳下了马,在树下席地而坐,打开包袱取出饼来,啃了几口,抬头看看满目灿烂的春色,却觉得难以下咽起来。
景苍现在也不知情况怎样,是生是死。虽听说黑风王朝从不为被人杀死的部下报仇,但他杀死的毕竟是一个护法,其余的七大护法四大隐侍甚至焰帝未必就会袖手旁观。
若是,若是他真有不测……
她突然后悔除夕那夜没有好好待他,他必定伤了心,否则,不可能吹笛还吹裂了音。
想着想着,眸中便沁出泪来,正伤怀,耳畔却隐隐传来车架的辚辚声。
她抹干泪光,抬眸看去,熟悉的四驾马车正从那一片嫩绿的春光中缓缓驶近。
车辕上依旧坐着追月和那名英俊男子,到了近前,追月看着她浅笑不语,那边金丝银缕的车帘却卷了起来,探出一张比春光更为灿烂的笑脸来,道:“嘿,清歌,好久不见。”
小影盯着宴泽牧那狭长如狐狸一般的眸子,想起即墨晟,想起宴逍,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杀机来。
她想杀他。
她自己也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自非墨以后,还没有人能这样引起她的杀机,即便除夕之夜在宛月遇到的那两个女子,也没有引起她这样强烈的杀机。
为什么?
因为她本能地意识到,他非善类,他若活着,将来必是祸害。
“喂,兀自看着我发呆作甚?想看就上车吧,看得更为仔细一些。”他脸上又出现那种她熟悉的邪邪的笑意。
以往,她看到他这样笑,总会觉得他是故意在逗她,可今天再看到这样的笑,却觉得心中一阵发寒。
权衡有顷,她拎着包袱爬上马车,在他对面坐定,看着依然锦衣华服,一脸漫不经心的他,淡淡问:“如今,我是该叫你燕九呢,还是宴泽牧?”
“随你,你怎么叫我都喜欢。”几个月不见,他的肤色浅了一些,眸子却更亮。
小影别过脸,扫了眼小桌上的珍馐佳肴,打了个哈欠,往宽大柔软的座椅上一蜷,道:“到底是你会享受。”
“今天怎么没有戴面具,风尘仆仆地要去见谁啊?”他看着她,笑眯眯地问。
小影趴在抱枕上,懒懒道:“你若请我上车就为了问东问西,那我只好马上下去。”
宴泽牧笑道:“好,我不问,你爱怎样便怎样。”
小影换个姿势,背对着他抱着抱枕闭上眼睛,她身量娇小,这不长的座椅竟也可做得她的一张小床。
车内顿时静默下来。
春日午后的风柔柔地吹进来,像是幼时母亲在身边轻哼的摇篮曲,很快便让人醺然欲睡。
小影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等到他的呼吸均匀而悠长时,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回身,果然,他斜倚在座椅上,一手撑着额头,闭着双眸表情恬静。
小影看着他沉睡的脸,右手不自觉地向腰间匕首摸去,刚刚碰到刀把,却又停住。
真的要杀他吗?
她仔细地看他的脸,这张脸极为年轻,线条坚毅却又柔和,远山一般冷眉下,睫毛不长,却极密极黑,即便睡着,唇角的弧度却仍微微上扬,似正在做着何种美梦,这是一张俊逸而又充满朝气的脸。
她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龙栖园中那段岁月,那是段特别的记忆,不快乐,却也不难过,而组成这部分记忆的,是那总是光怪陆离的场景以及从不生气的他。
她忆起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笑容蓦然打断她的忧伤,忆起他那不正经却总是微带宠溺的眼神,忆起她离开时,他用低醇却悠扬的语调唱“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她垂下眼睫,犹豫不决。
矛盾中,她想起了九年多以前,她在盛泱第一次看见他,那时,他和他的兄长那般情深义厚,回朝后却遭逢巨变,如今兄长又去世了,不知这几年他是如何过来的,想来这一路走来必也不平坦吧。
唉!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岂能因为心中对他有所怀疑有所忌惮就害他性命?也许,他不过也是在挣扎着想走出一条求生之道而已。
如此想着,她渐渐放松了因蓄势待发而紧绷的身体,抬眸向窗外望去。
青色的山峦起起伏伏曲线温柔,偶尔几丛艳得耀眼的鲜花从眼前一闪而过,立马被疾行的马车远远的抛在后面,远处传来的鸟鸣声空灵而婉转,勾起她深藏记忆深处的童年的美好,只是,如今想来,只觉得辛酸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