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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的心一落,又是一提。
景苍果然在这里,只是,如今他的情形又如何了?
她环顾左右,又看看面前神情委顿的宴逍,轻轻握住他的手,道:“宴逍,此处凶险,你又不懂武功,我先带你出去躲起来,待我找到景苍,我们三个一起离开。”
宴逍抬眸,缓缓摇头道:“你不要管我了,如今九弟也不知身在何处,是生是死,这次未能剿灭黑风王朝,若他也不能活着回去,我独自活着回去又有什么意思?秋儿,你快去找景苍吧,当时殿内几十个黑衣人围攻他一个,只怕他应付不了,只可恨我身无半点武功,不能帮他,说来救他,却反而连累了他。”
小影听他这般说,一时心急如焚,但也不能丢下他不管,遂道:“宴逍,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绯儿和孩子考虑。你若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却叫她们母子去依靠何人?宴泽牧不见踪影,但也未必就丢了性命,你且忍耐一时,一切待离开这里再说。”
宴逍似有所动,小影一把拉起他,道:“走,我先带你出去再说。”
循着刚刚小影进来的过道,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半晌,却怎么也不见那两扇巨大的门扉。
小影手心渐渐沁出薄汗,她被困在这里不要紧,但千万让宴逍出去啊,他还有妻子和孩子要照顾,他还有好长一段锦绣人生可以与家人共度,莫不要因为她而害了他。
如此想着,心中便分外焦躁起来,恨不能在墙上砸出一个洞来让他逃生。
又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在墙壁上映射出一道门的形状。
她心中一喜,拽着宴逍快走两步,来到那洞开的殿门处往里一看,登时怔住。
巨大的圆形大殿内,四周是层层通向底部的台阶,壁上燃着上百支巨大火把,亮如白昼的大殿内,到处是死尸,到处是泼洒的鲜血,刺鼻的腥臭呛人欲呕。
宴逍早已背过身去呕吐起来,小影却顾不得,因为她在遍地死尸中看到一个人,他拄着一柄刃口破损的剑,浑身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如纸,半靠半坐在一处没有死尸的台阶上,闭着双眸静默不动,不知生死。
“景苍!”她惊呼一声,顾不得脚下破碎的肢体粘腻的鲜血,冲进殿内向他跑去。
身后宴逍也捂着胸口跟了进来。
景苍突然睁开双眸,第一反应便是横剑而起,却在看到向他飞奔而来的女子时,石雕一般怔在原地。
小影见景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愣了一愣之后,猛然想起他失忆了,而自己还从未以真面目在他面前出现过,他可能不认得自己,遂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憔悴不堪的脸,道:“我是清歌。”
他布满血丝的眸中情绪复杂,有些僵硬地伸手,轻轻向她脸颊探来。
她没有躲,当他的手指切切实实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时,他紧绷的神情一松,直直地向后倒去。
她早已看出他精力透支,刚刚的精神是强打出来的,此刻他心情一放松,巨大的疲累和虚脱立刻侵袭了他,所以他浑身无力地瘫软了。
她一把扶住他,让他慢慢坐在台阶上,身后宴逍也小心翼翼地避着满地的尸体过来了,看着景苍极差的面色,问小影:“他要不要紧?”
小影抿唇不语,伸手欲切他的脉,景苍却将手一缩,也不看她,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神情却似有些遗憾。
小影看着他明显受了伤的面色,微微咬唇,道:“我们出去吧。”转身一看,四壁严丝合缝,哪里还有他们刚刚进来的石门?
宴逍轻轻“咦”了一声,不解地看向小影。
小影四顾一番,道:“宴逍,我们找找这墙上是否有机关。”
宴逍点头,和小影两人分开两边,沿着那厚重的大理石砌成的墙壁摸索起来。
正茫无头绪,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石壁相磨的声响,小影回身一看,大厅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道石门,大队的黑衣人行动迅速地涌了进来,神色冷冽地沿着门的两侧站成两排。
景苍突然站起,几步跨到小影身旁,护在她身前与她一起看着石门入口。
宴泽牧,一袭干净而华丽的浅金色牡丹纹锦袍,披着一袭如夜色般浓黑的披风,颈下两颗红宝石纽扣殷红如血。
他双目明亮如炬,嘴角噙着幽魅而神秘的微笑,带着君王般的高傲魔鬼般的气质,闲庭信步一般悠悠然地步下台阶,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看着这样的他,小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暗暗地心惊,却说不出究竟为何。
那边,宴逍却大喜过望,叫道:“九弟!”疾步迎了过去。
小影蓦然地想出声拦住他,却见宴泽牧脸上也浮现出一个亲切至极的笑容,伸出双臂道:“六哥。”
极短的时间,兄弟二人便双臂交握惊喜万分地重逢了。
小影看着宴泽牧满脸笑容地握着宴逍的胳膊,心中轻轻舒了口气,是她多疑了吧。
然而下一幕的情景却让她呆若木鸡,反应不及。
宴泽牧轻轻一松手,宴逍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尸堆中,大睁着双眸,唇角带血,无声无息。
她僵立了几秒,大叫一声:“宴逍!”几步飞窜到他身边,探手一搭他的脉搏,顿时浑身僵硬。
他的心脉已被震断。
他……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宴泽牧明明只是握住了他的胳膊而已。
她看着他无神的双眸,苍白的脸颊,只觉得难以接受。他刚刚还和她一起寻找墙壁上的机关,憧憬着一起离开这里回金煌去,他就快做父亲了,即将临盆的妻子还在宫里等着他,可如今……
胸口一阵剧烈绞痛,她机械地站起身,抬眸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宴泽牧那笑意不改的熟悉脸庞,艰难地,一字一字地问:“为什么?”
宴泽牧浅笑着,语音轻轻:“他自己要来送死,我只好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