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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够了,她一定要另找一个新的住处!
气愤不已的走在台北的街头,杜于优咬紧牙根发誓。
原本她以为经过这三年的时间,他会更成熟,谁知道他的大少爷脾气依然没有改变,仍是那么自以为是。
你是我老婆。
她想起他坚持的论调,不禁觉得可笑。
他没听说过“离婚”这个字眼吗?当初他们的离婚协议书是签假的吗?为何在平平静静度过了三年以后,才来重提往事,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
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彻底想不通。当初她要是知道他会无端发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把行李运送到他家,害得她现在还得找新的住处。
算了,别抱怨了,还是赶紧找房子才要紧。
收拾起埋怨的心情,杜于优走向位于三角窗边的便利商店,准备买一份报纸。
“薇安。”
在她踏入便利商店门口时,正好与一个男人错身,用法语叫住她。
“亚兰。”她吓了一跳。“这么巧,你来买东西!”
“买报纸。”他微笑。“你呢?”
“也是。”她干笑。“我打算另觅住处。”
“真的?”亚兰的表情有些诧异。“你不是决定住在你前夫那里,怎么突然想搬?”时间快得离谱。
“呃,说来话长”她不知如何解释。
“我看干脆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你看如何?”亚兰建议,杜于优点头。还是他体贴,懂得她的心思。
他们随便找了一间连锁咖啡厅坐下,没想到好死不死的闯错地方,跑到华逸杰的地盘来。
餐厅的墙壁上正挂着他的照片。照片中的他依然帅气,依然前卫,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盯着每一个被他迷惑的人。
“这是你前夫的照片。”顺着她的视线,亚兰也发觉到这一点。
“嗯。”她回过神。“这家餐厅是他开的,他专搞连锁企业。”
“原来如此。”亚兰恍然大悟。“难怪他有钱买下你所有作品,并且下了大量订单。”
“你说什么?”仕于优没听清楚。“你说他买下我所有作品?”
“你不知道吗?”亚兰有些惊讶。“昨天晚上发表会结束后,我们就收到他助理发出的订单。而且他委托的广告公司,把这次发表会搞得有声有色,甚至还上了新闻。”
他将手上的英文报纸递给她,杜于优接过一看,上面果然大幅报导。
昨天晚上台北的夜空特别灿烂,起因于服装界新秀杜于优小姐的一场时装发表会。杜于优小姐今年年初刚夺得法国当地一项服装大赛的首奖,并决定以她的出生地做为她新人生的舞台。
幸运的是,这位服装大赛的得主背后有个长腿叔叔,不但支持她在法国的生活所需,并且在她发表会后下了大量的订单,先行为她打开通路。
看来,杜于优小姐往后在台湾的时装界将会一帆风顺,有了l’a摸ur这支知名品牌护航,杜于优小姐
杜于优愣愣的放下报纸,表情茫然。
逸杰买下她所有的作品,并且下了大量订单?昨天晚上,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我也是听人说的,所以今天特别去买报纸来印证。”亚兰对着一脸茫然的杜于优解释。
“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跟他吵架。
“那你昨天都跟他聊了什么?”亚兰试探。“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订单的事。”
“不我不知道。”她茫然微笑。“我们忙着吵架,没空聊到未来的前途。”更不可能知道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吵架?”亚兰更惊讶了。“你们吵架了?”
“嗯。”她点头,表情十分无奈。
“为什么吵架?”亚兰不解。“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再见到他?”结果却吵起来。
她也不知道。回国前她每天都睡不着,一想到就要再见到他,每天都很兴奋,可等到真正见面,却又为无意义的事争吵,无聊又可笑。
“不谈昨天的事了,你有什么打算,就这么留在台湾?”挥掉令人不愉快的影像,杜于优和亚兰聊起前途的事。
“搞不好哦。”亚兰眨眨眼。“昨天发表会结束后,就有人到后台找我谈聘请我到他们公司打版的事,我正在考虑。”
“真的?”杜于优比他还兴奋。是哪家公司找你?”
“卫门公司。”他拿出对方给的名片。
“卫门!”她大叫。“这是全台湾最大的服装公司,经营好几条路线,其中一条路线专走欧洲风格,他们一定想请你过去为那条路线把关。”毕竟服装品牌的好坏不只在设计,还关系着打版及打样。一个好的打版师有着绝对的权威及身价,至少国外如此。
“我也是这么听说。”显然他也探听了不少消息。“他们的经理今天还亲自打电话给我,我们聊了不少。”比如未来流行的走向,和他若是到任后将做的改变等等,聊得很愉快。
“这么说,你决定留在台湾喽!”也好,寂寞的时候有个倾诉的对象。
“还不确定。”亚兰笑着摇手。“我还在考虑,你知道法国那边也有工作在邀请我,薪水还不错,职位也不低。”
想当然耳。亚兰是他们这个圈内数一数二的打版师,争取他的服装公司多如过江之鲫。今天要不是看在他们的交情,他根本用不着千里迢迢的从法国赶来帮她张罗发表会的事,天晓得他是多么够意思的一位朋友。
“谢谢你,亚兰。”她真心感谢。“谢谢你帮我筹划这次发表会的事,还有你无可挑剔的打版功夫。”
“不客气,薇安。”他拍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充分利用。”
“说到利用,你能不能再让我利用一下,陪我去找房子?”她乘机讹诈。
“陪是没有问题,但你真的决定搬出来吗?”亚兰要她再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
“这”若说杜于优心里没有犹豫,恐怕是骗人的。想当初她接到华逸杰寄来的明信片时,心脏跳得飞快,每天每夜都盼望能尽快回家。
你的房间还空着。
这句话对她来说,恍若是变相的表白。那意味着他从来没忘记过她,和她一样急着填补失去的空白。
话虽如此,一想起昨日华逸杰疯狂的表现,杜于优仍是心有余悸,没有把握下次还能推开他。
“我还是决定搬走。”几经犹豫,她还是选择远离华逸杰。
“好吧。”亚兰的表情中潜藏着一种微妙的复杂心思。“你先查看报纸,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我再陪你去找。”
两个人就在亚兰这个建议下,埋头研究了将近一个钟头,终于选定目标。
“先去看这间好了。”杜于优相中报上登的一篇租屋广告。“这间套房的地点离捷运站很近,附近又有市场,生活机能不错。”
“听起来是满方便的,你何不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屋主?”顺便试探一下对方的为人。
“嗯,我马上联络。”
杜于优马上拨手机与对方交谈,敲定看房子的时间。
“嗯,好的,我晓得了。非常谢谢你,我十分钟后到。”谈完后她愉快的收线。
“太好了,对方说现在他刚好有空,叫我们现在就过去。”
“这么巧?你的运气还真好。”亚兰笑道。
“可不是吗?”她做了个鬼脸。“我这个人没别的好处,就是狗屎运特旺,好事坏事都会被我碰到。”
“这倒是。”亚兰点头。“昨天你才高高兴兴的嚷着要拆行李,今天就准备搬家,果真是印证你的运气。”
闻言,她苦笑。她也不愿意这样,可老天偏偏要捉弄她,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快走吧,我们可是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哦!”亚兰眨眨眼,提醒她时间不多。
他们一起搭计程车到达约定地点,一下计程车,两人呆了,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会是宾馆?”而且是专门用来偷情的那种。
“地址对吗,要不要再确认一下?”亚兰也觉得不可思议。
“好。”她低头再看一次。“没错啊,就是这个地址,在八楼。”
“八楼?”亚兰仰头打量这栋大楼的外观。“依这栋大楼的结构来看,很有可能下面几层是宾馆,上面才是住家。”
他的表情明显不赞成。
“你还要进去吗,薇安!”亚兰皱眉。“这栋大楼看起来很老旧,出入份子恐怕也不会太单纯。”实在不宜居住。
“可是,我跟人家约好了。”她焦虑的咬住下唇,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我们还没进去看就说不适合,未免太过于主观”
“这和主客观扯不上任何关系,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它的安全问题。”亚兰反驳。
“可是房租很便宜!”
这恐怕才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为了某个不知名的理由,她必须省吃俭用,只好考虑搬进这么复杂的地方来。
亚兰叹气,很想告诉她: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但他知道她是个有骨气的女性,不会在没有理由之下,接受他的资助。
“那我们只好进去看看,不过我要先说明,我很不赞成。”虽然台湾的民情和法国不同,但针对居住份子复杂这点的看法倒是都差不多,更何况下面又是宾馆,情况更糟。
亚兰蹙着眉心,陪杜于优走进出入份子复杂的大楼,由于宾馆和大楼都用同一个出入口,因此看在外人眼里,很容易产生误会。
好一对淫男荡女,居然在大白天公然跑到宾馆来!
才在担心他们的举动容易引起误会,宾馆的对面果然就有一个人怒火中烧,忿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华逸杰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此刻的他只想砸烂方向盘,或是干脆让自己的双眼从此瞎掉,都好过面对这一刻。
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华逸杰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彻头彻尾无力。
昨晚,本该是他和她重聚的夜晚,可是那个法国人的出现破坏了一切,将他打回原形。
一个思念情人许久的男人面对情敌时,该有什么反应?他不知道。只是直觉的认为,他应该悍然的宣示他的主权,却因而失去大片疆土,将她逼向情敌的怀抱。
或者;他们早有不正常的关系?
被强烈的猜忌填满了心房,华逸杰的双眼燃起嫉妒的火焰,脑中浮现起一年多以前那个圣诞夜,所听见的名字。
亚兰。
当时他就出现在她的宴会上,打断他和她的对话。莫非,他们那个时候就是情侣?就已经在床上滚得火热?
一想起昨天自己有多悔恨,他就想笑。昨天晚上他整夜没睡,一直在想今天该怎么跟她道歉。
你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互相打闹,畅谈心事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破坏这一切?
这是昨夜她临行前丢下的话,每一句都是控诉,每一次哭喊都痛刺他的心扉。
他真的好想像她渴望的那样,坐下来好好谈,聊这三年来彼此的成长,聊这三年来双方的成就。
但在另一方面,他更想将她拥入怀中,耳鬓厮磨的告诉她:他好想念她,经过了这三年的分离,他终于了解自己的感情,了解他对她的爱。
这当然是爱。
曾经,他不懂自己的想法,以为自己可以和她当一辈子的哥儿们。直到他们假结婚,发生了种种事之后,他才发现,她是他的谁。
“我是你的谁?”
他想起以前,她总喜欢在他们聊得正尽兴的当头,突然插上一句。那时候,他必定拿拳头敲她的头,挑眉回说:“你是我的哥儿们,还有别的吗?”
他突然想大笑。
还有别的吗?
在他心中,她可以是很多很多,可是当时他不知道,以为自己只需要她的友谊。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他才发现,他需要的是她的爱情。
如今她的爱情已经给了别人,你不过是一个一味付出的傻子罢了!
潜藏于心中的恶魔,挥动着三叉戟,随着他对爱情的渴望一次又一次戳进他的肌肤,提醒他承受的疼痛。
他忆起自己是如何地像傻瓜一样守在饭店的门口,等着跟她道歉。又如何地在看见她和亚兰一起走进他开设的餐厅,忍住不当场冲进去,当众兴师问罪的欲望。直至他们一道坐上计程车,他才克制不了冲动跟踪他们,没想到却看见令人身心俱疲的景象。
她背叛了他。
华逸杰霍然抬头,双眼燃烧。
他给她一切,怕她饿到,怕她冻着,甚至在她还没正式登场前,就帮她铺好往后的路,而她居然只用“背叛”两个字来回报他?
他要报复。
冷冷地扯下嘴角,华逸杰当下做了一个最坏的决定。
“啊,都不行,这个年头房子真难找。”
无力地趴在桌面上,杜于优整个人像是一颗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哀嚎,差点长眠不起。
“不要急,找房子这种事原本就要慢慢来,急不来的。”亚兰拍拍她搁在桌子上的手,安慰她。
“你真是个好人,亚兰。”她感激涕零。“可是我必须尽快找到房子,赶紧搬出去。”
即使亚兰很想顺势问明原因,但还是聪明的保持沉默,让她自己决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你的手机响了。”对面传来铃铃铃的声音,声音很小,小到亚兰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连忙拿起行动电话,按下绿色的按钮。原本还算愉快的神情,在听完来电后倏地转成和按钮一样绿,表情凝重到随时会垮下。
“发生了什么事?”杜于优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亚兰默默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见才缓缓回道。
“华逸杰取消所有的订单。”真糟。
“你的意思是”她的脸色骤然转白。
“唉。”他重叹一口气。“刚刚的电话是伊莲打的,她说她刚接到‘华服饰开发公司’的传真,取消昨晚所有订单。换句话说,我们这次举办的服装发表会等于白忙一场,一切又回归原点。”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不会这么担心。但由于薇安是新人,第一次发表会就办得声势浩大,搞得人尽皆知。如果能因此一举成名,自然是最好。但如果中途发生意外,比如说;临时取消订单,那么她的声势便会呈直线下滑,很难再爬起来。
华逸杰即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出此狠招。尤其他在台湾的服装界又是重量级的人物,他这么一出手,别的公司必定会跟进,薇安完全没有希望。
亚兰一脸同情的看着杜于优,都是同一个圈子人,她自然也了解华逸杰此举的杀伤力。这等同是将她驱离台湾时装界,除非她还有别的办法翻身,否则
“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做。”不可思议的摇晃着空白的脑袋,杜于优喃喃自语道。
“我也是,但这是事实。”亚兰也无法理解华逸杰的做法,由他种种表现推断,他应该是很爱她才对,为何还要伤她?
亚兰不懂个中是非,但杜于优懂,他根本是在报复。
“我去找他。”杜于优火大的站起来。“我去找华逸杰,当面问个清楚。”她不相信他真这么不讲理,斩断她的后路。
“也好。”有些事只脑瓶自己解决,旁人不宜插手。“等你谈完之后,记得打电话给我,让我知道如何处理后续问题。”
所谓后续,其实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包括该调走多少人、撤掉多少机具。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回来,还有许多法国好朋友特地前来帮她,伊莲就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这么辛苦,却一事无成。”她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别这么说,你也尽力了。”问题出在华逸杰身上。“不管你们商谈的结果为何,都记得打电话给我,好吗?”轻拍她的肩膀,亚兰给她鼓励。
杜于优万分感激的点头,答应他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一定马上打电话给他。
才和亚兰分手,杜于优即搭上计程车,火速赶去找华逸杰算帐。
她不在乎能不能继续留在台湾发展,但她发誓一定要讨回公道,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她的朋友。
当她排除所有阻碍,来到华逸杰的办公室时,早已怒火中烧。
“华逸杰,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第二次闯入他的办公室,前一次是在三年前,他提议要结婚的那个下午。
华逸杰垂眼看着她气呼呼的闯入,时光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个午后,只是这回他没有问候的心情。
事实上,他跟她一样生气。
“我记得我的行事历上,好像没有你的名字?”沉下脸回应杜于优无礼的闯入,华逸杰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抱歉没有事先预约,华董事长。”杜于优语带讽刺的提起他的新头衔。“但我有急事,非临时插队不可。”
“你有什么事?”双手交握在小肮之上,华逸杰的眼神摆明了瞧不起人。
杜于优心中的怒气霎时全被挑起。
“我听亚兰说,你取消全部订单,有没有这回事?”她直接挑明来意。
“啊,我早该想到,又是伟大的亚兰。”华逸杰冷笑。“好像是有这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她气到发抖。“只是想讨回公道而已。”
“讨回公道?”他睨看她。“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必须来这儿向我讨回公道。”反倒是她欠他的情、他付出的一切。
“当然有。”她迅速反驳。“你突然取消订单,让我们空欢快一场,就欠我一个公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不能取消订单这种事。”华逸杰的眼神转为轻藐。“你之所以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我,是因为你的亚兰生气了?还是因为你从此无法在服装界立足,才会脸色这么难看?”
“不,我会跑来找你是因为我对你很失望,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幼稚。”她双拳握得老紧,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崩溃,却发现很难做到。
“我幼稚?”华逸杰原先交握的手倏然松开,脸色大变。“你凭什么说我幼稚?”
“凭你此刻的行为。”她豁出去的反击。“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禁不起我昨日的小小拒绝,就做出这样的事。”
她还以为经过这三年,彼此都有成长,没想到却是错得离谱。
“如果我会出尔反尔那也是你逼的!”被她的话一激,他恼羞成怒的大吼。“而且我也不是因为禁不起昨日的拒绝才取消订单,而是因为”
突然间,他说不下去,无法勉强自己再一次回想今天看见的影像。
“因为什么?”不明究理的杜于优,只想知道答案。“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因为我看见你和亚兰上宾馆!”他砰一声跌坐椅子上,双手掩面颓废呢喃。“我可以接受你的拒绝,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绝对无法接受”那太残忍,也太痛苦,他没坚强到足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华逸杰终于把他之所以取消订单的理由全盘托出,杜于优除了呆愣之外,就只剩气愤。
他取消订单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看见她和亚兰在一起?他对她就这么没有信心?
“我和亚兰不是去上宾馆,而是去找房子。”
杜于优冷然的声音,使得他放开手迅速抬头。
“你说什么?”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个呆子。
“你听见了。”从现在起,换她瞧不起他。“因为我想搬家,才请亚兰一起陪我去找房子。只是我找的房子地点正好在宾馆的上面,才会引起误会。”白痴。
“可是我分明看见你和他一起走进宾馆。”难道是他看错?
“那是因为那间宾馆和那栋大楼都用同一个出入口,我们不得已只好从那里进去,并不是上宾馆。”她口气极差的解释,表情冷得像冰。
“这”他还是迟疑。
“你亲眼看见我们上床了吗?”她反问。
“没有,但是”
“还是看见我们接吻?”
“也没有,不过”
“很好,我解释完了。”她悍然截断他所有支吾,不让他说话。“既然我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那么我想我该走了,很抱歉打搅你宝贵的时间。”
她转身就要离去。
“于优”华逸杰连忙起身拉住她,眼底尽是痛苦。
“啪!”杜于优当场傍他一巴掌,一点都不同情华逸杰。
“这一掌是为我的朋友打的。”她这巴掌打得又脆又响。“你或许以为资助我、帮忙我,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但我现在告诉你,你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
“我的确很感激你的帮忙,但那是在得知你把自己当成神以前。我和亚兰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对待我的方式,甚至比你还纯洁,也比你成熟,再见。”
简短的一句再见,随着杜于优的夺门而出,将两人分隔成两个世界。
华逸杰当场愣在原地,既无法反应,也无法动弹,只能就这么凝视正前方,脑中塞满她刚才说过的话。
我和亚兰不是去上宾馆,而是去找房子。
因为我想搬家,才请亚兰一起陪我去找房子,只是我找的房子地点正好在宾馆的上面。
你或许以为资助我、帮忙我,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
他对待我的方式,甚至比你还纯洁,也比你成熟。
再见。
他颓然倒下。
他不是想主宰她,也不是要她的感激,他只是想
只是想爱她而已。
火冒三丈的冲出华逸杰的办公室后,杜于优马上拨手机给亚兰,跟他说明华逸杰取消订单的原因。
电话那头的亚兰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跟她约好一个地点,告诉她见面再谈。
二十分钟后,他在她面前坐下,听她抱怨一切,帮她点了好几杯咖啡,最后才通知她,他另有打算。
她即刻愣住,她不过离开几个钟头,他就想好撤退计划了?
“其实这样也好,本来我就在考虑要不要留在台湾,现在就用不着伤脑筋了。”亚兰轻松表示。
“你还是可以留下。”杜于优苦笑。“逸杰要对付的人只有我,和你没有关系。”
“不,我不会留在台湾,我已经决定回法国工作。”亚兰摇头,没打算留在异地。
“也对。”想想也有道理。“法国毕竟是你的故乡,而且那里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在等你,没必要留在这里受气。”
“你也有相同的机会,薇安。”亚兰的眼睛倏地射出光芒。
“我?”他在说什么。
“还记得发表会上,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吗?”
她记得,那人戴墨镜,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他就是法国那边派来观察的探子。”亚兰解释。“博尔公司对你这次展出的作品很有兴趣,一直打电话给我试探合作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马上就能得到一张聘书,成为博尔公司的新进设计师。”
亚兰突然释放出的消息,对杜于优来说,不啻是福音。博尔公司是法国最大的服装公司之一,以风格多变着名,是每个设计师的梦想。
“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她不敢置信。
“因为你一直坚持一定要回台湾举行发表会,所以我才忍住不敢对你提起。”亚兰莞尔。
“我真的没想到”她万分惊喜。“你之前说,有家公司要请你过去,就是在说博尔?”
亚兰点头,乐见她欣喜的样子。
“太好了,我真为你高兴!”她已经快乐到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博尔公司在他们这个圈子名声嫌冢当,不是每个人都能挤得进去。
“你呢,薇安?”亚兰反问杜于优。“之前因为你决定留在台湾,我才没告诉你。现在情况变成这样,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法国?”
“这让我考虑一下”杜于优十分犹豫,一时之间难以决定。
“在你思考的时候,还有一件事,也请你一并考虑在内。”亚兰忽又提出请求。
“哪一件事?”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顺便考虑我的求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