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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特赶到那偏僻的小木屋时,只发现屋子里躺了一个昏睡的男人。
“桑德先生,这个人摇不醒。”劳比对他说。
考特走到柴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别理他了,他大概是被下葯了。绑起来,带走。”
派克忧心忡忡的走到考特身旁。“依你看,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考特走到柴房里,拿起地上的断绳仔细的观察。“得等那个人醒来以后才晓得。不过,我看不能等了。我们继续追吧!”
“你看出什么了?”
“也许公爵夫人来过这里,而且,这些绳子很可能就是绑她用的。”
考特甚至能在那些绳子上嗅出她的味道来。
“你能确定?”派克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考特点点头,又走到屋子外头去。他们已经浪费了五、六个小时,他很担心此刻的若瑟琳也许已经落入长鼻子的手里了。
他看到地面上的轨迹,也许是一辆小马车吧?唯今之计,他只有继续沿那轨迹找下去。再不然,也只有等那个人醒了再问他了。
“桑德先生,我们在那个男人的枕头上发现一张纸条。”劳比在门口喊着他。
考特连忙走了进去,派克及时的把纸条交给他。纸条上简单的写着:金柯,亲爱的,等你睡饱了以后,麻烦你到镇上和彼得联络,叫伊利特先生准备五万块钱,我会派人到银城和他做进一步的约谈。再会了,爱人。
莫拉笔
“原来是那个婊子!”考特喝道。
那么,若瑟琳的性命是暂时无忧了。由这情况看来,是莫拉绑走若瑟琳,而想藉此对伊利特大敲一笔。
“伊利特是谁?”劳比不禁想问。
“就是你们所谓的长鼻子。”考特又往外走了。“快点走吧!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追上她们的马车。”
“马车?什么马车?”
“少废话了!爱走不走?”考特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别惹他,跟着他走就对了。”派克指挥着他的人把那个可能叫“金柯”的人绑走。
“派克爵士,我们还带着他走吗?”劳比问。
“嗯,看他醒来后能不能多说出一些资料。”派克手一挥。“走吧!”
那个叫金柯的人,一路上呼呼大睡,直到天亮了才打了个哆嗉醒来。而他们的人马也已走出山区了。
考特在叉路上等着他们,一条往南、一条往东,他皱着眉思索着。
派克在盘问了半天之后,才走到考特那里,两人秘密的会商。
“桑德,那个家伙所知有限,只知道他是长鼻子新找来的人。”
“他知道莫拉的去向吗?”考特问。
“不知道。现在,我们知道莫拉要在银城和长鼻子会面。所以,也许我们可以直接先到银城埋伏。”
“那谁去通知长鼻子来?那家伙?”考特反问。
派克也愣住了,他们当然不能信任这种人。“那么,你认为我们是否直接往南搜索莫拉的下落呢?反正,她也会带公爵夫人到银城去的。至于长鼻子那边就别管他了,我们把金柯控制好,长鼻子也无法知道夫人的下落。刚才,他也承认绑走夫人的事他们还没向长鼻子报告。”
“长鼻子那边是可以别管他。但,我们却不能往南走,我们往东走。”
“为什么?”
“因为,马车是往东走的。这山区很偏僻,所以马车的轨迹也很清楚,你自己看,她们是往东走的。”考特指着地上的轨迹。
“你确定?”
“嗯。”考特估算了很久。“而且,我相信她们离我们不远了。而这小马车能走的路大概也只有这一条了。往东去,她们也许是想进入亚利桑那区。”
派克忽然发现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血儿其实是个很可敬的人,勇敢、冷静、脑袋似乎也够精细的,有时候他甚至有点自叹不如。
“那这个金柯怎么处置?”派克问。
“你自己去设法。”考特头一转,骑上马去了。
派克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决定先带着金柯走,途中遇到适合的治安机关再将他囚禁起来。现在,他只担心他的公爵夫人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然而,不论天涯海角,他们这一队人马必将把他们美丽的公爵夫人救回,即使为她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派克看着考特奔驰而去,他虽然不清楚考特与夫人之间到底怎么了,不过,他相信他们之间必有着微妙的关系。否则,光是一名向导会对夫人的事如此在意吗?
考特远远的就看到那辆小马车了。
“是夫人!”劳比兴奋的指着那驾车的女人。
“不是。”考特指示。“先埋伏在两侧,等一下就知道了。”
“但那明明是夫人”
“是夫人的衣服。快埋伏在树后。”派克机警的下令。
是的,那只是个穿着若瑟琳的衣服的女人,因为那女人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而夫人的头发却像火一般。
考特思索着,那女人也许是莫拉,但,她为何走回头路?
当马车接近时,派克与他的人自树后窜出,控制住车前的马匹。
果然,驾车的人是莫拉莱登一个鼻青脸肿的金发美女。
“女人!你给我下来!”派克命令莫拉。
莫拉苦苦的指着她的脚、她的腰。
“她被绑在驾驶座上!”劳比走近一看。
莫拉又将身子一侧,驾驶座背后那个小窗口有把手枪对着她,而窗口里那位面带笑容的人正是公爵夫人。
“夫人!”
派克与他的手下都同时松了一口气比连忙跑过去为她开门。
若瑟琳一下马车立即注意到站在路旁的考特,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但是,他那眼底的火花只有她能感受得到。她分不清那是多么复杂的一种情绪,有怨气、有压抑、有惊喜,也有疑惑。
而她,她只想接近他。
就在她站在他面前那一刹那,他又跳上马掉头离去了。
“考特!”若瑟琳几乎想跺脚大骂了。
“夫人,你没事吧?”派克走到她背后低声的问。
若瑟琳收拾了脸上那股浓浓的失望,回过头对派克说:“我还好。”
她看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金柯一眼,便吩咐道:“把他关到马车里。我想骑马!”
此时,那连眼皮都快掀不起来的莫拉哀求道:“公爵夫人,阁下我我可以睡觉了吗?”
“把她也关到马车里。”若瑟琳找了一匹马便往上跳。“我先走了!”
她想追上考特,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喜欢看到她安全归来?
“等一下,夫人”派克叫不回扬长而去的公爵夫人“太危险了,劳比,这里交给你负责。我先去保护夫人。”
“是的!”
劳比押着那一男一女,将他们关到车子里。
这两个人一关到车子里便你来我往的骂了起来。
“你这个臭婊子,竟敢害我!”金柯似乎不白痴了。他手用力一挥,打得莫拉连牙齿都流出血了。
“金柯,亲爱的,我求求你,别吵了,让我睡吧!我一夜都没睡。”
“他妈的!你睡,你睡我打得你一睡不醒!”
于是,这一路上,劳比就让那一男一女在车子里打个够,骂个够。活该那个叫莫拉的女人,活该她一路尖叫怪骂。
考特知道若瑟琳又跟来了,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不过结果已知道了,他也就不想问了。
在经过了这次的危险之后,他更得快马加鞭的带她到她的目的地去。
若瑟琳跟在考特后面,她想问他,又怕激怒了他。同时,她背后还跟着派克爵士,她不能又在自己手下面前出糗。
此时,派克渐渐骑到她身旁。
“其实,”派克轻声的对她说。“这回都归功桑德先生的带路,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你的,夫人。”
“别忘了,是我自己押着莫拉回来的。”她面无表情的说。
“是的,夫人。”派克爵士爱慕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告诉你,桑德先生”
“我完全明白,他是个好向导,是不是?”
若瑟琳忖道,就是这样,考特在乎的只是他的工作,而不是她。是吗?
派克摇摇头,有些事情是第三者所帮不上忙的。
中午,他们一队人马在接近圣达费的郊区休息。那个时候,那辆囚车里的人已安安静静的了;也不知他们是吵累了休息,或是打昏了。没有人想去看看他们,大伙儿全假装在休息,却屏气凝神的在留意考特与夫人的行动。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一株大树下,一开始是静静的,很公式化的在交谈。后来,就愈说愈大声,有的话恐怕连睡在马车里的犯人都听得见。
“你他妈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考特一吼,又合上眼想压住怒气。
她就会惹他冒火,就会使他引爆!
“我说过了,我希望你能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否则,我们怎么能单独前往怀俄明?”若瑟琳冷静的说。
考特张开眼,凝视着她。
“你答应了?”他终于又冷静下来了。
“我昨天晚上和比利出去,就是为了找你,为了告诉你,我愿意。”她忽然红了脸,这“我愿意”三个字似乎代表了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抬起头,再度注视若他,再度迷失于那对深邃的眸子里。
“啊比利?”她忽然认为该说说话,冲淡一下这浓得化不开的感觉。“他没事吧?”
比利?考特这才想起比利。
“他应该没事。”考特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们最好赶紧回圣达费,然后,趁那英国人尚未注意,我们在晚上就动身前往夏安区去。”
“好。”她顺从的点点头。
“伊利特先生,那个叫莫拉的女人和那个叫金柯的都不晓得上什么地方去了?联络不到他们。”彼得叹道。
“他们能去哪里?奇怪?”伊利特思索着:“新的人就是不可靠。至于那女的,莫非胆怯溜了?”
“总不会两个人看对眼儿了,就一起私奔去了。哈!”迪瓦一笑,被那英国老板冷眼一瞧,又止住了。“对对不起。彼得,我看你在城里待着等消息好了。”
“顺便暗中观察公爵夫人他们的动静。”伊利特补充道。
“又是我!”彼得叫道。“老大!你找个别的人行不行?我再去,早晚会教那混血儿给逮到的。”
“彼得!”迪瓦怒斥。
“我不去!”
伊利特掏出一小包银子,交给彼得;然而,他的眼光却无一丝利诱的味道,那冷冷的眼光教彼得浑身不自在。“去吧!桑得司先生。”
“走走就走!”彼得气呼呼的出去。
“天哪!若瑟琳,你到底要教我老几岁?我一天为你老十岁,没几天我就再也”
“找不到情人了?”公爵夫人莞尔一笑。
“若瑟琳!”伯爵夫人一怒。“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一回来就连睡了五个小时,睡饱了是不是?”
“对不起,温妮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担忧。”她两手一摊。“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连莫拉都让我逮到了。”
“那婊子!”
“啧!啧!伯爵夫人合下,你怎么也口出脏话了?”
“哎!真是的,我都气昏了。把她关在这小镇,算是一种报应吧?”温妮莎又问:“她会被判什么刑?”
“我也不晓得,这里的法律是我们所不了解的。不过,我要求这里的治安人员先秘密的关着她,等我们的车队离开之后,才审判她。”
“他们答应你了?”
若瑟琳点点头。
“多么有人情味的治安人员!”温妮莎叹道。
“那是我花了一些钱才买来的人情味。”
“哦!”温妮莎又问。“天一黑,你真的要和桑德先生走?”
“别再唱反调了,温妮莎,别惹我不高兴。”
“不,亲爱的,我仔细思过了。只要我这里伪装得好,他这方法倒是挺安全的。我只担心”
“我不想听,反正,我决定了。”
彼得在下午到那饭店附近看了一看,公爵夫人的人几乎都在饭店里活动,没有一点想出发的样子。看来,他们是想在这镇上多待一会儿了。
他往那热闹的地方走去,想探一探莫拉的消息,也顺便找个乐子解解闷,反正又不花自己的钱。
他在半夜来接若瑟琳的时候,她已穿好了骑马发,身上带着一把来福枪,腰上还系了一把短枪。
考特只摘掉她头上那顶时髦的帽子,而以另一页窄边帽代替。
她没反对,她不敢反对他的任何决定。
看来,她似乎最好学会听命于这个男人。
虽然他没开口说话,不过,她明显地感受到,他似乎不再对她产生一股无名人了。而且,他的态度似乎还满轻松的。
他带着她自饭店后面下楼,然后又过了几条街,来到一条幽暗的小径。
比利就在那里等着。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考特问比利。
“连个鬼都没有。”
比利往后站,让考特扶若瑟琳上马。若瑟琳温柔的安抚着焦躁的乔治先生。
“小表,别忘了我交代你的话。”考特说。“继续领着车队往左边的山区走,把那些人引入夏安区。之后,我希望你自己回到石村牧场去。如果你敢再溜掉,我还是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我会去的。”比利回答。只要不逼他回东部他妈妈那里,他什么地方都肯去。
原来,在商议一阵之后,考特决定让车队继续由比利带领,以免引起伊利特那英国佬的疑心。
“但是,我不回学校去。”比利说。
“那得等你回芝加哥再找你妈讨论去,一开始,你就不该逃家,你该和她沟通的。”
此时,比利露个一笑。“她不相信,我是真的想管理牧场,而不想当律师。现在,我逃家了,她终于相信我是认真的了。”
“你是证明了自己的决心。只是,你这决心是否正确,还尚待考虑呢!”
然后,考特拥抱了比利一下,不只比利给他吓了一跳,连在旁观看的若瑟琳也吃了一惊。
她原以为考特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如今一看,也许他心中仍藏有一点感情吧?
等比利回饭店,而考特登上了马之后,她才察觉他们的装备有点不够周全。
“我们没有载货品的马?”她说。
“夫人,你是与一个印第安同行。”他友善的说,而且不再说“臭印第安。”“如果我在这片土地上无法生存,那么我的毛病就大了。”
他们同时想到那法国厨子菲力浦。一想到那法式料理,考特很高兴终于可以不必吃那种烂东西了。
而若瑟琳则愁眉苦脸的想着她的美酒佳肴。
“我已经够瘦了,”她说。“等我们到达怀俄明之后,我看我连皮都没了。”
他终于有了一点幽默感,也笑了几声。
稍后,她想了一想,与他同行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安全、饮食无虑,又有求必应。
应该是一趟很棒的旅程才是。
“芭贝,你都准备好了吗?”
温妮莎看着盛装的芭贝,一顶时髦的阔边帽低低的遮去大半边脸,那顶红色的假发几可乱真。
“哦!伯爵夫人,太棒了!太棒了!”芭贝兴奋的看着镜中的影子。“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今天的心情。”
温妮莎微笑的看着快乐的芭贝,她的身材虽比公爵夫人丰满,不过穿上夫人的服装之后,倒也可掩人耳目。即使那长鼻子再精明,恐怕也无法发现他们这一招的。
“伯爵夫人,我”
“别忘了,叫我温妮莎。”
“但”芭贝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动着。“但是,我不习惯。再说,我们的人都知道这个计画,所以我也不必直呼你的名字,不是吗?夫人?”
“错了。我们这场戏本来就是要演给远远跟着我们的人看的,包括队里其它的人都得配合演出。为了求逼真,你必须先忘了自己原来的身分。”
“我太兴奋了!也很紧张。”
“傻丫头,忘了你自己,把这一段旅程当成一场梦,把自己投入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即使是短短的几天,不也很好?”
“夫人,我很感激你的安排。真的,这比我所有的美梦更美。公爵夫人哩!嘿!”
温妮莎莞尔一笑。
“好了,芭贝,把你的帽子再拉低一点,我们慢慢的走出饭店。记住,一出大门就走进马车。到了马车里,窗帘一拉,就可以自在的说话了。”
“是的,夫人。”
“是温妮莎。还有,别忘了你走路的姿势。”
芭贝夸张的走了几步。
“对了,就是这样,芭贝。”
“温妮莎,别忘了,我现在叫若瑟琳。”芭贝挤眉弄眼。
温妮莎哈哈大笑的拍了她一下。“死丫头,真跩起来了?”
彼得在对街的酒馆里注意着对面的动静。终于,时髦的夫人走出门了。
那辆大马车挡住他不少的视线,不过夫人那美丽的衣服与特殊的发色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鲍爵夫人很快的就登上马车,另外那个夫人也一起坐上去了。看来,他们今天似乎有点匆忙。
彼得放下酒杯,他的动作也得快一点,否则回去又要挨骂了。
“出发了?”伊利特连忙又问:“你跟上他们了没?往哪儿去?”
“废话!我当”伊利特的眼光使彼得又收敛了一些。“我当然跟上了。不然,我到镇上干嘛?”
“玩女人呀!”克莱德哈哈大笑。
伊利特的眼睛都快跳出来了。这一群饭桶,永远不知得体应对。有的时候,他的耐心几乎都要被这一伙兄弟给磨光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桑得司先生。”伊利特冷冷地又问。
彼得收拾了笑容,正经的回答“往山区左边的大马路走。”
有的时候,彼得真的很怀疑,英国人是不是都成天板着脸?他们难道都不开玩笑吗?
“好。他们出发的时间?”
“中午左右。”彼得答。
“正确的时间?”
彼得叹了一口气,心想,说“中午左右”不代表一个正确的时问吗?他身上可没戴着怀表。
“正午吧。”彼得含糊的又说。
这会儿,轮到伊利特叹息了。
“还有!”彼得像想起什么似的。
“嗯?”那英国人又直直的盯住他。
“我我”
“彼得!有屁快放。”迪瓦沉不住气了。
“我没找到金柯和莫拉。”
其实,彼得根本没找他们,他昨天下午我到一个很甜的墨西哥女郎以后,就一直待在那家酒店楼上的房间里。今天中午,还是那女孩叫他起床,看对街那一列马车队,他才晓得公爵夫人他们要出发的事呢!唉!要是他们能够多停留几天,那就更好了。
“金柯、莫拉”伊利特思索着。
“要留下来找他们吗?”迪瓦问。
“不用了。”伊利特说。“我们直接跟踪车队,以后要是再碰到他们,再分派新的任务。目前,我们先跟下去,一路上再找新的人马。”
“是的,老板。”迪瓦手一扬。“好了,兄弟们!准备出发吧!”
“等一下。”伊利特阻止他。“等天色暗了,我们才出发,别跟得太近,引起他们的疑心。目前,我们还没有正面冲突的实力。”
他阴沉的思考着,不过,等他人手够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们可以停一下,睡一觉吗?”
若瑟琳很少熬夜赶路的,这一晚上下来,她都快累死了。还好,她中午在饭店里睡了一觉。
考特看着前方,简单的回答:“不行。得等明天晚上才能休息睡觉。”
“明天?”她心想,这也许是考特故意的,他想使她欺,累得抱怨、累得服输。
才走了一晚上的路,她就想回饭店去找温妮莎了。温妮莎他们明天中午出发,谁不会有问题吧?
想一想,她还是忍一忍,别抱怨了。
天亮的时候,他们只让马休息一会儿,而且考特也只拿出一些干牛肉条。
“吃吧!夫人。”他说。
她看着那咬不动的东西,心里惶恐的想着:这一路上,她都得啃这种东西吗?
她努力的与那牛肉干奋战了好一阵子,西部的人牙齿一定都很锐。后来,她只好把那东西当成棒棒糖,一路上含着、舔着,可能的话才咬上几口。
到了第二天中午,她脱下身上的外套。天气并不是很热,但长途的骑马使她想吹吹风、提提神。
后来,他们又让马休息了一会儿。其实,乔治先生的状况可比她好太多了。
她的背家着了火似的,全身的肌肉销得紧紧的,她的腿也发麻了。
她累得几乎在马背上睡着了,还好,乔治先生至少不会乱跑乱跳。要不然,她早跌下马了。
而他则一点也不像一夜没睡的人,他的精神很好,体能状况似乎也不坏。而他的肚子好象没她的肚子叫得厉害。
中午之后,她只吃了几个小面包,喝了一点水。但是,她已不在乎了,她只想睡一觉。
接着,她被一串咒骂声叫醒,而她的腰也缠上了像铁条一般的东西。
“天!女人!你想自杀不成?”
原来,缠住她的腰的,是他的手,而她的背则只着他的胸膛。
她马上往他怀里一缩,也不想计较她是如何骑到他这匹马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伸了个懒腰。
“你差点掉下马了。”
所以,他抱她过去,两人同骑一匹马?
“抱歉,我一定是打瞌睡了。”
“抱歉?你怎么不放聪明一点?如果你一定要打瞌睡,也得先说一声。”
她不知道他这么凶干什么。
“很好。先生,我困了,我非打个瞌睡不可。”
“老顽固,就是这副德行。”他近乎自言自语的不知对谁说话。“真是太倔强了。”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她反正不在乎了。
考特放松了她的腰,并将她的脚拨开,让她跨坐着偎在他怀里。
她现在的姿势很舒服,因此,她甚至不晓得他已脱下她的帽子,松开她的长发了。很快的,她就舒适的睡着了。
不过,她没睡熟。忽然,她又迷迷糊糊的醒了。
“我们不停下来吗?”她梦呓般的说。
“干嘛?”
“当然是睡觉了。”
“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我是说,我们两个。昨天晚上,你也没睡。不是吗?”
“我不需要,但是我忘了,你需要睡一觉。继续睡吧!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若瑟琳不需要他催,便又合上眼了。他这温暖的怀里,当然是比睡地上舒服罗!
她一睡熟了,考特马上松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可以抚摩她了。但是,他还不能碰她。
他知道在地答应同行之时,也同时给予了他另一项特权。在这几天,甚至一个星期之内,她是属于他的。
他挣扎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他仍然排斥白种女人,但他也仍然需要苦瑟琳。因此,她这个白色的女人只好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例外。
他仍然气她利用他,以做为再嫁的一项工具;不过,她将会补偿这项错误的。
他也仍然怪她在几天内便对那叫莱登的男人投怀送抱,不过,他相信在这七天之后,她将甚至记不起那个家伙姓什么叫什么了。
她在高潮中惊醒,颤抖的张开眼,不明白自己到底作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呻吟着然后,这才记起自己是坐在一匹马的上面。
太阳已西下,马儿的速度也只是在走步,连缰绳都没人握着而任其摆在马鞍上。
她的上衣已被打开,里头的蕾丝内衣被拉下,露出一抹粉红色的玫瑰花沐浴在夕阳馀晖之中。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她的长裙被掀得高高的,露出一对修长的腿不雅的跨在马背上,而在她双腿之中
“考特桑德!”
“也该醒来了。”
“把你的手拿开!”
“我的手高兴摆在哪儿就摆在哪儿。”
“我才不管你”“别龇牙咧嘴的,公爵夫人;否则,我们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再大叫大吼的,我们的晚餐都给你吓跑了。”
她都快气疯了,而他还在谈“晚餐?”
“见鬼的晚餐!你不能”
他又打断她的话了。
“我已经做了。而且也打开你夹克里面的上衣了,很难缠的玩意儿,不过我还是打开了。我喜欢它开敞着的样子。”
她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却引得他的手更温柔的抚摩着她柔软的肌肤。
她微弱的呻吟着,不知是抗议,或只是沉醉于那股热切的需求之中。他也不晓得,她究竟是愿不愿意。然而,她的手终于放弃了她的衣服,而软弱的摆在他大腿上。
“这样子好多了。”他低头在她耳畔低语。“还要我把手拿开吗?”
她默不作声,脑子里一片迷茫。
“你喜欢这样,对不对?”
她还是没有回答,但,她已弓着背,她的头往后仰起,两手不自觉的拍着他的腿。
他的唇在她光滑的脖子上噬咬着,激起一阵阵昏眩的感觉,一股暖流遂自波动的心底涌上。他的手痴迷的在她胸间游走,使她虚软的喘息,使她热血沸腾
“公爵夫人,我很抱歉我不能等了,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不是?”他那热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刺激着她。
“我不认为会被偷袭尤其是当我睡着的时候。”
他轻声的笑着。
“那又有什么差别。反正,是你无法作主的。当你答应与我同行之时,你就失去自主权了。事实上,你在更早的时候,就失去自主权了。只是你自己不明白罢了。”
“你说什么?”
“如果一个夏安族的女孩允许一名战士抚摩她的身体,此后,不管他如何对待她,他都不会受到批评的。因为,在那女孩允许之后,她便成为那名战士的所有品了。而你,公爵夫人,你允许我的可不只是抚摩而已,是不是?”
所有品?她对这名词为何没什么反感?而她对他的“偷袭”似乎也没什么愤怒,只有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是夏安族的女人。”
“是的但,我是。”
“只是一半。”
“只可惜,我那另一半的白人部分在挣扎了二十二个年头之后,终于完全放弃了。现在,转过身来。”
“什么?”
“转身。我要你面对着我。”
“但但是为什么?”
“你想是为了什么?”
她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只是很难相信他的企图而已。
“你为什么不停马呢?”
“那还得浪费时间铺毯子。我不想松开你,公爵夫人。再说,我听着你一路的呼声,很性感的呼声,所以,我也渴望了一路了。我现在就要与你共享奔驰之乐。”
他话还没说完,他就抬起她,让她靠着马脖子坐着了。
那真是她一辈子做过最荒唐的事了,她扣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膝上,然后就任这奇特的男人将她带至云霄处凌风飞腾。
他们拥抱着,在风中奔驰、在山间翻覆,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经历了几次的狂喜。
直到马儿停了脚步,直到他柔情万缕的吻着她,她才悠悠的清醒。
“你还好吗?”
“我不想昏倒。”
他又是轻笑不止。
天!她红着脸,庆幸着天色已暗。
他抬起她的脸,又亲了她一下。
“公爵夫人,你会习惯的。我会让你习惯这一切的。”
习惯他做ài的方式?或是他对她的新态度?
她已经习惯他的沉默、他的排斥、他的掉头离去了。但,自从他们离开圣达费之后,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这一时之间,她还真不习惯这新的考特呢!
他并没刻意的讨她欢心,也谈不上追求她。她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所有品。”也许,他真的把她视为他的所有品呢!是不是?
“啊你是不是提过今天的晚餐?我好象开始觉得饿了。”
他又哈哈大笑了。忽然,他变成一个爱笑的人了,是不是?
“我看,我得把握这一点点天色。”他扶着地下了马。“我在这附近看看。你可以清洗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顺便生个火。我的马鞍那里有火柴。”
他顺手把马鞍扔在地上,又解下一床毯子。然后,他又把她的帽子摆在她头上。
“公爵夫人,你最好快点裹好,以免着凉了。”
她默默的看着他骑走,又看着他在前方的一处小湖停了马。乔治先生也跑到湖边去喝水了。
她整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把外套也穿上了。现在,她更清醒了。在这山野之中,他们没有帐篷,没有软软胖胖的枕头可睡,没有厕
她这才想起,该把握这单独的一刻,做好她个人的“私事。”这些天,她恐怕很难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了。
着凉?天哪!她早晚会着凉的。
考特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山雉与两只小鹌鹑,还有一些很大的鸟蛋,看起来像是别的星球来的鸟蛋。另外,他还提着一袋的青菜与一些野洋葱。
此外,还有一袋子的草莓、蓝莓。他的口袋里还装着满满的一堆核果。
考特一坐到她旁边,马上把核果掏出来撒在她的裙子上。
她惊讶的看着他所搜集的各式核果,各式野味。
然而,她原以为他会带回一头山珍,她以为他将当场剥皮宰杀的。同时,他去了那么久,光是等他就等得教人火冒三丈了。
她看了一地的土产。“什么,没有鹿?”
他不理会她,反而很平静的说:“你的叫声把大一点的动物都吓跑了。刚才,我就警告过你了。”
“但,那是好几哩以外的事了。”
“我是指,在你”“别说了!”她吸了一口气。
若瑟琳低着头,想起刚才那一段热情之旅,也许真是她把晚餐吓跑的。
“我很抱歉,我不该骂你的。我原以为你一去不回了。”
他碰了她的头一下,抽出一支发针,使她的一络发丝坠落胸前。
“我看,你买了太多这类的东西了。我得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你的阳光才能自由。”
“我的阳光?”她狐疑的盯着他。
“公爵夫人,我指的就是你的头发。我的族人一定会说,你把阳光藏在发内了。”
“真诗情画意。”她说。
他又抽出一支发针,于是,她的头发又飘了一些到胸前。他对她头发那种着迷的样子,很令她开心。
“我把动物都吓跑了,你不生气?”
“不是你吓跑的。”他看着她,坦承这“我不想浪费粮食。要是杀了一只大动物,我们既吃不完又没时间保存,那么就是浪费了。”
她被他唬住了!
考特看她脸红脖子粗的,不禁乐得大笑。他看得出来,她是敢怒不敢言。
“公爵夫人,你还怕我辞职不干吗?”他问。
“不,你不会辞职的,这是你自己说的。关于你说的什么动物被我吓跑的话,我想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该在你辛苦找到吃的之后,还批评你的成果。”
“但,你担忧了。”他眉头一挤。“我是不会走太远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会听得到的。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而且,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回来找你了呢?”
她又垂下了眼。“我记得,你不喜欢白种女人。”
“而你却是白种女人中的白女人,对不对?”他情不自禁的去抚摩她的脸颊。
“你一向不掩饰你的感觉的。”
“我明白了。那么,我今天是非常不喜欢你了,是不是?”
她抬起头盯着他。
“你是又失去控制了,像上一次一样。这是可以了解的。像我那样子的坐在你身上睡”
她红着脸,很困顿的解释。
然而,考特摇摇头,同时,他似乎有了一点怒意了。她不知道,她好意的为他找台阶下,而他竟不领情。
“女人,我今天唯一失去控制的,是我的耐心。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就热不起来了。如果我讨厌你,你的行为就不会使我血脉贲张。”
“我的行为?”
“少装胡涂了。”
他的口气教她不舒服。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的行为,是不是?”
“也许,你没注意到,我已经不再挣扎了。”他倾身,以唇贴着她的唇,想证明他的话。“如果,你还是没想通,我就让你放心好了。直到夏安区,你每天都将与我共享一床毛毯。因此,你不必天天担心我一去不回,没有什么能使我一去不回的。”
她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他把这几天的安排如此沙哑的说了出来。而她,只感到脑中一片茫然,心底满满的甜蜜。
她应该对他说:太过分了!但,她很高兴,她完全接受他这种安排。她甚至不在乎成为他的所有品或附属品,她不在乎这一路上他们将以情侣的姿态前进。
考特仿佛理解了她的想法,他对她深情地微笑,那是个教她心动的微笑。
他不等她说什么就直接去处理他们的伙食了。
然而,她的确也不想表示什么。如果她反对他的安排,那也只是一种口是心非的论调而已。
现在,她知道,她仍然需要他的。
她的视线专注的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在她生火处的旁边地面挖了一个小洞。
她曾经听说过,有人在地里烤东西,因此,她相信考特挖那个洞就是为了处理他找到的那些鸟。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她还没见过真正赤裸的考特。继而一想,她认为今晚她也许就可以大开眼界了。光是有这念头,她的胃就不禁抽搐了一下。
看来,她最好别胡思乱想。
“你不打算问我会不会煮饭吗?”
他摇摇头,没看着她。
“万一,你说会煮,那么我只好让你试试身手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或假,我认为我还是亲自动手比较保险。”
若瑟琳一笑,他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宁可有东西吃。还好,我们两个人之中还有一个可以做吃的菜肴。我一直没机会到厨房你可能知道,那是属于仆人的地方。再说,我长大之后,也没什么欲望学做菜。事实上,我比较偏好马房。然而,即使是我的妈妈,据说也会做个派。因此,我想我也必须学做一道料理,至少一道。每个女人至少都该有一项专长的,你说是不是?”
“夫人,其实你也不差就某方面而言。”
他那瞬间的停顿激起她脸上的红云。
“我指的是厨房里的事。”她解释。
“我指的是你和马的事。”
她不禁咧嘴一笑。“考特桑德,你真会取笑人。”
他回以一笑。
“你的来福枪也打得不错。”
“嗯,说到这方面的专长,我倒真是不错。此外,我也擅长于航海、弓箭、网球,还有脚踏车。”
“还有什么?”
“脚踏车。你知道,就是那种很妙的机器,有两个轮子和”
“我知道那是什么。一种该死的两只脚的马。我在芝加哥的街上看过很多,在大街小巷到处追逐的玩意儿。而你竟擅长那种东西?”
“我可以骑上那东西来来去去的,而不至于跌倒。不过在学习之初,我可是因此受了不少伤哩。在都市里,骑那种东西是有点危险。但,在这片山林之间,骑脚踏车是十分好玩的。你真该试试那种乐趣。”
“不!谢啦!我宁可骑真的动物。”
她想家着考特骑在脚踏车上,那种情况真是太好玩了。不!他应该不会喜欢那种难以控制的机器的。
他们那一顿晚餐吃得很愉快,食物也美味极了。
那些鸟的模样也许有些可怕,因为他没有把鸟找好毛就烤了;然而,那里头的肉却十分香醇可口。
她甚至取笑考特,说他可以当一个好老婆,只可惜他似乎不觉得好笑。
他的幽默感是没有维持多久,那天晚上,她先把她的毯子放在另一边。没多久,考特就把他的毯子挪到地毯子旁边并在一起。
她坐在她那床毯子中间,衣服里得紧紧的,羞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一次,她也有同样的困扰。
而现在,除了困扰,她还有更多的紧张与不安。在考特脱了他的夹克之后,她忽然开口了。
“你不穿着因为天冷,不是吗?”
“我不需要穿夹克。”
“哦!”不,她得先平静下来。
但,他为何如此的若无其事,好象在她面前脱衣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在他解下腰上的枪带时,她忽然想到一个安全的话题人物安奇。
“谈谈你的朋友安奇。”
他终于停止他的动作,微微皱眉。
“他怎么样?”他问。
“我是好奇,他为什么愿意帮你,而使自己与一帮匪徒混在一起。他为你做的这件事可是很不寻常的,一般人恐怕是不愿意的居多。”
考特深深的注视着她,怀疑她真正的好奇焦点可能不是安奇这个人。
“我想,他是认为自己欠我的。”
“为什么?”
“几年前,我在他有困难时帮了他。那个时候,他才到我姐夫的牧场去做了一个星期的工,当时,来了一批偷牛贼。他以为只有四个人,于是,他一人对付那四个贼。他成功了,只可惜他没注意到第五个贼躲在他背后,对他开了枪。”
“就是你提过,你姐姐为他取出的那颗子弹?”
“是的。”
“这么说,是你找到受了伤的他,然后带他回去疗伤的,对吧?”
“不止。我抵达时,那把枪已扣下扳机就要置他于死地了。”
“那么,是你救了他的命。”她说。“嗯,这样一来,他的确欠你的情。那些偷牛贼呢?”
“被吊死了。”
“你哦,呃,你不必说得太详细了。”
“我也不想说。”他一笑。
其实,他早发现她一直盯着他的手的动作了。
“现在,你还不脱吗?”
“很冷”
“不会的,夫人,不会冷的。”
“但”
“嗯?”
“这样子太太突兀了,”她终于说了。“你甚至还没亲我或什么的。”
“因为,我们只是要睡觉而已。你忘了,我们昨天可是一夜没睡?如果我现在亲你,那我们今晚又甭睡了。”
她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
“难怪你那么若无其事。”
“如果,你想做点别的”
“不,不,睡觉很好。”她连忙站起。“我换件睡衣就来。”
“如果我们都不穿衣服,我们会更暖和的。”他说。
她走到树丛后。“那样子的话,我们可能只是睡觉吗?”
“去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