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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痒!仍在睡梦中的于含璇皱起一张小脸,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轻轻碰触她好像是故意挑弄的痒。
于含璇翻了个身想闪躲,但过了一会儿,它又一点一点地落下来,从脸颊、颈子到肩头、胸前。
真的很痒!于含璇胡乱挥手想赶走它,却总是过了一会儿又继续,惹得她轻笑不已。
“别闹!”于含璇困倦地低喃,希望它赶紧停止。果然,还真的就停止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身凉凉的感觉。
真的很奇怪!她不是盖着凉被吗?
接着,开始有什么东西抚摩着她,而那之前的痒又开始落下,但力道却加重了。很奇异的感觉,立即引起她全身一阵轻颤。不但如此,还有些莫名的燥热
再怎么样想睡的人也该醒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于含璇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一张放大的、耿濬的脸孔倏地映在她眼前,她略受惊吓地轻喘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做什么?”于含璇以还没完全清醒的声音问道。
雹濬深情款款地望进于含璇眼底,充满情欲的喑哑声音坚定地回道:“我想你,我想要你。”
于含璇脑袋倏地空白。“你你在胡说什么!”她瞪大眼睛惊恐地回望,想伸手推开他时,却更诧异地发现他和她之间已没有任何阻隔的东西包括贴身衣物。
于含璇霎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呆呆地盯着耿濬和自己已差不多贴在一起的赤裸躯体。现在现在是什么状况?
雹濬见状,又急又怜惜地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哄着:“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无法压抑我的情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那”那干嘛脱她衣服?于含璇赤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两人之问几乎没有缝隙,但为何他的体温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真实
“你放心,我不会弄痛你的,我会尽量让你很舒服。”耿濬边轻声低喃边吸吮她的耳垂,又再次引起她全身一阵战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于含璇被耿濬逗弄得全身无力,连推开他的力气也完全消失。
“放轻松会很舒服的”耿濬的吻有如着火般一直往下延伸,所到之处都令于含璇燥热得无法言喻。
嗯的确是于含璇有些迷迷糊糊地照着耿濬的话放轻松,毕竟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可是,就要这样子跟他
不不,还是不行啦!他们两个,目前还不能发展到那种关系啦!
于含璇这样想之后,便用足吃奶的力气将耿濬推开
碰!随着一声巨响,紧接而来的是额上的痛楚。于含璇狼狈地爬起来,慌慌张张地环顾四周。
咦?刚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她呆呆地望向沙发,再望向未关电源的电视机,又低头看向自己嗯,衣服还在;那耿濬是不存在的喽?
于含璇呆呆地思考着:既然她衣服还在,耿濬也没出现在这里,那她刚才该不会是在作作春梦吧?
作春梦!不会吧!?于含璇马上感到一股热流冲上脑袋。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会作春梦!而且还是在二十六岁这种年纪!
惨的是对象还是耿濬!有没有搞错?
于含璇开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做绕圈散步运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作这该死的梦!
于含璇十分懊恼地直叹气。前几天才在发春,今天就作春梦了。再过几天,她该不会就失身了吧?啊!呸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为什么梦里的人会是耿濬呢?
对呀!为什么会是他呢?于含璇自问,可却想不到任何原因。
或许啊!八成是不,一定是前天晚上的事!就是耿濬被误以为是她男友,还被迫跟他跳了一支舞的关系,而她从那时起就一直懊恼到现在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一定是这样!一定!她才不是喜欢他呢
呃喜欢?她为什么会用到这词儿?于含璇停下脚步,喃喃自语地道:“难不成我真的喜欢耿濬?”一说完,便发现自己心跳加速,且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潮冲上脸颊。若她记得没错,在爱情里,这样的生理现象叫做娇羞。
于含璇抚着脸,大受打击地摊坐在沙发上。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喜欢上耿濬的?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可是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她对他不是一直都印象不好吗?
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于含璇苦恼地拿起抱枕,将脸埋在柔软的抱枕里
“啊!”尽情地闷叫出声。
正当她想尽兴再叫的时候,门铃却在这时非常不识相地响了起来。于含璇不满地垮下脸,按下通话键。“喂,哪位?”
“是我,耿濬。”
哟!时机还真是恰好!于含璇扮了个鬼脸,心中却难掩一丝雀跃。她用着极度没好气的语调问道:“有什么事?”
“公事。”
鲍事?就这样?不能再多一些说明吗?于含璇翻翻白眼。“去找你的搭档讨论,不送。”将按着的通话键放掉。
雹濬蹙一下眉又松开,不解她为何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再次按下门铃说道:“我查到了进出英国的可疑分子的身分,而且还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的线索。”
喔,的确是她和他之间的公事,看来不让他进来是不行了。于含璇按下开门钮让他上楼,坐在沙发上等他进来。
雹濬一进去,敏锐地感到屋内的气氛怪怪的,尤其还是从屋子主人身上发出来
啊!有可能是为了前天晚上的事吧?想到那晚的情况,耿濬也有些不自在,不过现在完全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来,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有什么?”于含璇目光一接触到耿濬,就会立即联想到刚才梦里的内容,所以只能移开视线,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什么什么?”耿濬困惑地问。
“线索!”于含璇不自觉地加重语气,视线仍避免和他接触。
雹濬怎么看于含璇怎么怪异,但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坐在于含璇正对面的小椅子上,拿出带来的资料及照片,推向于含璇。“你先看看。”
于含璇拿起资料及照片大致看过一遍,脸色愈来愈差。最后十分不屑的将资料丢回桌上。“这些家伙,还是一样死性不改!”
“你认识他们?”
“嗯。”于含璇眼睛盯着抱枕,像是这个抱枕有多珍贵似的,比耿濬还有价值。
“那他们也认得你喽?”
“应该吧!”于含璇仍低着头。
雹濬开始有些不悦“怎样的情况下认识的?”
“说来话长。”她懒得说,那过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的。
“我时间多的是。”耿濬开始拉下脸来,语气也变得低沉。
于含璇倏地瞪他一眼,随即又移开。“你还不如告诉我现在调查的进度到哪里了!”
怎么?连瞪他也懒得多瞪一眼吗?“我必须先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后,才会说明现在的情况。”
居然跟她摆架子!于含璇这次升起些怒火,顾不得刚才害羞的原因,直直地死盯着他。“我就说这事情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说完的,以后有时间再说不行吗?”
很好,总算肯正眼瞧着他了,虽然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现在就有时间,况且你现在也有空,不是吗?”那她在逃避什么?
话是没错于含璇消了一些气。但她不想讲就是因为因为只要他待在这里,她就会心情混乱,思考能力就会大打折扣,而且还会禁不住回想起梦里的情景,而这正是她不敢直视他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忍不住会想像包裹在他衣服下的是否和梦里一模一样
啊!她又在乱想什么!
于含璇再度把目光移到别处。说就说!反正就是不要看着他就好了!
“几年前,有个朋友跟我联络,说是要救一位暗中协助情报员、却不小心被黑社会抓走,还被诬赖是恐怖分子的同业朋友,我马上一口答应,所以就赶到义大利”于含璇脑猴搜寻着四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义大利?难不成你说的是日内瓦反谍计画?”
“咦?你也知道?啊!你是国际刑警嘛,一定有听说过。”
“我不只听说。”当时他赶到的时候,那个被陷害的人已不在了。“还被英国政府派去协助那位情报员,要救他的神偷朋友出来。只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你们给偷走了。”耿濬笑叹道。没想到这世界说大不大,居然能让他碰上当年参与这件事的其中一名“嫌犯”
呃于含璇一怔!这么说,当时同伴通知说有国际刑警进入义大利的国防大厦,那个人就是他喽?
当时她跟他擦身而过,所以根本没记他的长相难怪她会觉得耿濬有些面熟。
“哈!还真巧呀。”于含璇笑得假假的。真是有够倒楣的巧。目光依然回避着耿濬。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他当然听得出来她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好的一件事。而且她又来了!又在回避他的目光!雹濬深沉地盯着她。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地问她究竟在干嘛。“后来呢?”
“后来,我就小小地整了威森斯一下”
“你那一下,恐怕不是小小的就能带过去吧?”不然怎能让那老人家记恨这么久?
“我只是把他的一些资料不小心删掉然后,再把他老人家少少的钱捐给需要救济的孤儿院、老人院之类的。”
“嗯哼,所以这就足以说明他为何会特别关照你的原因了?”耿濬无奈叹气。眼前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会找麻烦。“不过我们因为这件事又再次碰头,看来是注定要一起合作把它完结,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这件事应该是警察的工作才对吧?”于含璇温吞说道。现在才想到要保持距离会不会太迟了?
“我记得当初说好的”耿濬这下涸葡定她想逃避他。是因为前天晚上的关系吗?
“可我并不是非持意耶”于含璇的声音愈来愈小,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那现在你调查的进度如何?”
“经过那次事件后,前义大利黑社会的头子威森斯虽进了监牢,余党也散得差不多;但一年前,威森斯假释出狱,花了不少时间将他的人马召集回来。之后又过了几个月,大英博物馆的紫金琉璃戒便失窃;这段时间他的人曾进出英国,因此可以肯定这案子是他唆使的没错。至于他偷紫金琉璃戒的动机和目前的行踪,还需要再调查看看。”耿濬说明完之后,便将资料及照片收进公文袋。
“既然这样,那就等有了他们的消息之后再说好了。”于含璇稍稍挪了一下位子,与耿濬拉开距离。
看到于含璇这样的举动,耿濬心中的不悦更形加大。她想跟他保持距离,他偏要靠近她,才这么想,耿濬马上身体力行坐到沙发上。“你今天是怎么了?”他忍不住开口问。
呃好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直逼来。于含璇身体僵了下,倏地站起离开沙发。
“你到底是怎么了?”耿濬皱眉,十分不悦地问道。今天她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鬼一样,又不把话说清楚,真不知在发什么神经!
“我有些”于含璇略显慌张地拨了拨两颊边的鬓发,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些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耿濬的表情不自觉转为担心。
“呃怎么说”于含璇脑袋急速地转动,拚命想着藉口“很难说出口”
“就直接说哪里不舒服就好了,怎么会说不出口?”耿濬疑惑地瞧着于含璇。看她除了脸很红之外,感觉上还挺健康的,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其实我是”于含璇张口欲言,却又吐不出来。
“是?”耿濬开始觉得怀疑。
“是”于含璇看耿濬似乎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急得突然大声脱口而出:“其实我是生理期来了!”一说完,立即傻在原地。
雹濬也被于含璇吓到,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面带尴尬地咳了一下。“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拿起公文袋,耿濬很自动地开门走了出去。
天啊!瞧她说了些什么!于含璇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亏她想得出来,什么生理期!这下真的丢脸丢大了!摊回沙发上,对着抱枕又开始自怜自艾。
。。
走出“怪胎俱乐部”大门,一股不祥的预感马上袭上于含璇心头。
她伫在原地,环顾四周。除了几位刚离开俱乐部的客人外,一切就和平常一样,是那么寂静、那么安详。
是她多心了吗?于含璇不免质疑起自己,但她的敏锐直觉却告诉她不是那么回事,因此,她提高了戒备,以缓慢的速度踱回家。
她在明,敌在暗,在不清楚敌人的方位或动向时,太紧张或焦虑不但会影响判断及应变能力,也容易出错。若遇到这种情况,于含璇都提醒自己要慢慢来,不贪快,让心情平静,才能让注意力集中,要是真有突发状况,才能发挥应有的判断力及应变能力。而这正是她虽然感到情况不对劲,却不急着回家的原因。
可意外这回事儿,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于含璇惊愕地直盯着迎面而来的人,不明白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这里,而她已经躲了“他”好几天
。。
雹濬被困住了。
这是很难得见到的事。通常,拥有一颗精明头脑、善于洞察人心的观察力,加上准确无误的分析能力的他,是很少被难题缠住的。
可现下的他却陷入了混沌未明的难解情况,祸首正是于含璇。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几天于含璇总藉故躲避他?不只如此,好不容易见上她一面,她的神色却立即变得不自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闪得远远的,以致于一个星期下来,他和她说的话还不到十句。
而,他觉得已经受够了,受够于含璇那奇怪的举动!
难道会是她背着他暗中在进行什么事吗?那么,她那些怪异的反应或许就能解释得过去了。
不行!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势必得阻止,不能让她捅出什么纰漏。也许,他应该找她把事情谈清楚,不能再任由她继续逃避下去。
雹濬看了下腕表。再过半小时她就下班,若现在赶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虽然耿濬还想再考虑一下,但脚步却已自有定见的往外走去。尽管他对自己这种莫名的举动感到讶异,但很快地便将它抛到脑后,因为他现在所想的,是要如何开口问她
很快的,耿濬来到了于含璇的公寓下,可这会儿他又开始担心到时于含璇若坚持不与他谈,藉故溜掉,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盯着于含璇每日必定的路线,耿濬怱地冒出一个念头:或许陪她一起走一段路不失为套话的好机会
将车子停好,耿濬以散步的悠闲姿态往俱乐部方向走去,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见着了他想见的人
瞧她的表情正如他所预料般地浮现惊讶,耿濬的嘴角不觉泛起一丝笑意。不过这仅是短短数秒之内所发生的事,他立即察觉到了于含璇神色间隐含的不自然及防备,而几乎就在同时,他也感觉到四周有一股诡谲的气氛在弥漫
“你怎么会在这里?”于含璇直接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但耿濬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于含璇撇撇嘴,知道他也感应到了。“目前还没”等一下就很难说了。
雹濬皱眉,明白于含璇未完的语意,有些气恼她不快点回去,还悠悠哉哉地闲晃,难不成她想以身试险吗?“我们快走!”说完便拉起她的手腕,连原来的目的也暂时抛开了。
“等一下”于含璇在他的手碰触到她时,随即感到一阵羞赧,想痹篇,却早被耿濬捉牢。“我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一个陌生的、带有欧洲口音的男性声音打断于含璇的话,接着,他们左右前后便被从暗处闪出来的人给团团包围住。不只如此,其中的几个人,手中还拿着黑亮亮的枪子对着他们
不会吧?抓她一个小女子居然动员了十条大汉,对方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于含璇不屑地小哼了下。“杀人灭口需要用到这么多只手吗?”她以流利的义语问道。
为首的那人听到于含璇会说义语,微微吃惊,但又很快地以冷酷的语调回道:“老大说你十分狡诈,人多点才能多防着你一些。”
哼!一只猪跟十只猪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猪!多九只出来就能变聪明吗?于含璇心中不免批评道。不过她倒没发觉耿濬始终都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你们最好想清楚,在国外犯罪刑责更重,你们当真以为威森斯能庇护你们逃过法律制裁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而我刚好有这能力将你们的罪责降到最低。”耿濬一字一句说得深刻,企图动摇他们的心。毕竟他和于含璇没有防身武器,实不宜硬碰硬,拿肉身去挨铁弹。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似乎有了些软化。的确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所犯下的案件,已够他们吃上几十年的牢饭,而若真的能照他所说,或许只要几年,他们的人生便可以重新再来
为首的男子也和其他人一样迟疑了一会儿,但最后仍是鄙夷地呸了声。“妈的!警察的话能信吗?喂!兄弟们,别忘了警察老是找我们麻烦,况且老大也证实了那东西真的价值连城,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享福去了,可不能放过这好机会。别听这混帐警察乱放屁!”
几个三心二意的人一听,最后还是认为白花花的钞票比较吸引人,于是再也不多想,杀气腾腾地逼近两人。
“看来你的招安宣告失败。”于含璇以中文向耿濬低语。
“在这些人面前跟纸钞比,本来就没多大胜算。”耿濬淡淡地回,他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不要用我们不懂的话在嘀咕,上车!”为首的人低喝。在这里待愈久,风险愈大,虽是深夜时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家伙跑出来乱晃!
四、五个人粗鲁地把他们推上了黑色箱型车,其他的则分别坐上另两辆轿车,一前一后,不晓得要开往哪里。
于含璇、耿濬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置于中间一排的位子上。望着两旁愈来愈少的房屋大楼,于含璇很明白这是要往哪里去的路径。
“猜,他们要载我们到哪里?”漫长的路途是无聊的,于含璇忍不住开了口,无视前后凶狠的瞪眼。
“弃尸的地点。”耿濬很配合地温温回道。
“聪明!那再猜,他们怎么杀我们灭口?”于含璇像是知晓了答案,兴致勃勃地问道。
雹濬沉吟了下。“依照威森斯那有仇必报的性格看来,绝不会痛快给我们一颗子弹,想必是想好好折磨一番,才能让他出一口怨气;加上我们的失踪势必会让布雷尔动员大批警力寻找,恐怕就没有多余的心力在威森斯身上,这样对威森斯来说是好事一桩。因此,地点愈是偏僻愈是有利,若不是深山峡谷,就是汪洋大海了。”这两种地方都很难说出确切的地点,只因范围实在太广了。
唷!挺有犯罪头脑的嘛!当刑警可真是埋没了天分!于含璇斜睇了耿濬一眼。“你说得没错,我认为他们要载我们到海边。所以我得问一句了,你会海泳吗?”
。。
冰冷的海水倏地从车子的缝隙中涌进,只消几分钟车子就将沉入深沉的海底。
于含璇对于急速高涨的水位显然不怎么担心,被反铐于背后的双手似乎在腰间摸索着什么
“你不怕成为海鱼的大餐吗?”于含璇瞄了下还算镇定的耿濬。这时候他不是该呼天抢地、哭爹喊娘的大叫吗?啐!真令人失望!
雹濬竟还有心情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既然于小姐都看开了,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你作伴,我也死得心甘情愿。”怎样?够不够让人感动?
讨厌鬼!于含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明明知道她有办法,还说得像要一起殉情似的,他脑袋有问题呀?
就在于含璇心中暗骂耿濬的同时,手铐也“喀啦”一声应声而开,这时海水已淹到了下巴,她赶紧跟着解开耿濬的手铐;海水此时正好将车子的最后一丝空间填满。耿濬向于含璇比了比前座的挡风玻璃,指示由那里逃出,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已将车门上锁。于是他们挪到前座,抵着椅背,四只脚使劲往挡风玻璃踢去,卖力地踢了四、五下,总算将玻璃踢开。
两人好不容易游出,快速地冲出海面,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让那因憋气许久而承受强大窒息压迫感的胸膛舒解开来。
“果然,来海边游泳还是夏天比较好玩。”于含璇死里逃生,还不忘打趣一番。这时节虽是春末,但海水仍属冰凉,冻得于含璇上下牙齿直打颤。
雹濬无奈一笑,了解这女人爱好苦中作乐。两人奋力游上了岸,期间都没有再交谈,相偕默默地走在宽广的大马路上,阵阵清凉的海风虽令人感到舒服,但此时对湿透的两人来说,却是一大折磨。
雹濬两手交叉环胸,毕竟曾在严酷的雪冬生活了十几年,这样的寒冷他还耐得住;瞥了一眼走在右后方的于含璇,见她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尽量保住那一丝少许、却令她极度渴望的温暖的模样,像是扎进了他心头上的某一处,竟让他不舍起来。
雹濬微放慢脚步,等于含璇与他同肩并行。于含璇注意到他的举动,抬起头狐疑地望向他,正要开口询问,耿濬却忽地一手从背后环住她。于含璇瞪大了眼,正要说些什么时,耿濬先开了口:“我有些冷,你不介意让我抱着取暖吧?”语调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于含璇闭上嘴,明了他是在替她设想,除去不必要的尴尬。好一会儿她才咕哝道:“是不会啦”不只不会介意,反倒还觉得温暖。不单单是从湿黏的衣服上透过来他体温的温暖,还有他贴心的举动,这些都令于含璇情生意动
可可是这样不行啦!她怎么还傻傻地陷下去呢?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把对他的喜欢收回来,等他办完案回去后,就再也不相干了吗?于含璇心中深深叹息,眼底尽是落寞。
雹濬并没有错过她想隐藏的郁闷,却不明白那是所为何来?
就这么顺着大马路走了许久许久,走到两人双腿开始发酸时,总算看见不远处有几家店面,及一家加油站。
两人同时露出这一路来的第一个笑容,顾不得发酸的脚,快步地往前奔去。
于含璇停在一辆看起来很旧但还算乾净的小货车前。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是绝不可能有性能好、外观佳的轿车停在这里的,所以只要有车,就很谢天谢地
“你正打算做的该不会是我心里想的吧?”耿濬望着于含璇兴奋的小脸,突然涌现一种身为正义刑警、却无力改变某个犯罪意图形成的愧对感。
于含璇斜睨向耿濬。“难不成你要我在这里吹一个小时的海风等人来接,再头晕咳嗽流鼻涕的回去?”说完的同时,也不知她从身上的哪儿掏出“道具”准备动手。
雹濬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走开装作不知道,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只是一点点而已。
于含璇没看耿濬往哪里走去,只是很专心地“工作”两三下开了车门后,坐上驾驶座,再纯熟地撬开锁钥的座盘,拉出几条电线,没一会儿便让车子顺利发动了。
“耶!”于含璇欢呼一声。没想到这货车旧归旧,性能还不错嘛!会将车子弄得这么乾净,想来车主平常很注意保养。探头正想唤耿濬时,他早已踱了过来。
“速度真快!”想必她“染指”不少过各类车种。耿濬嘴角隐笑。
“你是要说废话还是走人?”于含璇解读出他的暗喻,没好气地问道。
雹濬示意于含璇移坐旁边,自己则坐上驾驶座,照着于含璇的指示,往市区的方向驶去。
当他们驶进尚未睡醒的市区,耿濬才忆起原先来找于含璇的目的。
“你最近在躲着些什么?”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于含璇没料到他会开口问这事,使得因欺而呈爱困状态的她霎时清醒了一大半。“躲?躲什么?我没什么要躲的呀!”她心虚地别开头,望向窗外。
“是吗?我却感觉你对我避而不见,你是不是暗中在进行什么事?”
喔,原来他误解了。于含璇淡淡一笑,轻轻地说:“放心吧,我不会胡乱恶搞,浪费你的时间。”
她这是什么意思?耿濬皱起两道浓黑的剑眉。“我不是说你会妨碍我。”
于含璇没有答话,仍是望着窗外,心思缥缈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吗?”耿濬软语劝诱。难以了解以往不曾有过的举动,为何会在她身上全破了例?
“两个极端的人,是不能相容的”于含璇喃喃地说,但音量已足以让耿濬听得分明。
他沉默半晌才缓缓回道:“没错,就如同水火不能相容、明暗不能并存。可是你忘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例如你朋友亚骆那柔似水的性情和依芙烈如火的性于,两人不是契合得很吗?”
“那是因为有个重要因素将他们紧紧相连,不能拿来相提并论。”于含璇转头睇凝着耿濬。“我们拿什么来比?”
雹濬无言,心头霎时被沉重大石压着,胸口闷得不得了。她的话,像是在跟他撇清,又似乎在跟他索求什么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我们俩身分上的差别,若是太靠近的话,总有一天会起矛盾的”就算撇开生长背景及门户问题,他们俩的生活环境和朋友,都有极大的冲突,就怕有那么一天,势必得在他和自己之间选择其一,相信那也不是他所乐见的。
雹濬始终没再开口。现在,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或许情况并不真如她所认为的
回到于含璇的公寓时,已是清晨六点多,两人一起下了货车。
“这车”于含璇看看耿濬,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会叫人把车开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于含璇点点头,正要转身,敏感的她忽然感觉有人向她后方欺来,于是机警地抬起手肘往后撞去,却被一双大掌给抵住,不过于含璇也早已用左腿攻向那人下盘,随即听到一声哀叫。
“哎哟!于妹妹,是我啦!”布雷尔这下总算相信耿濬所言不假,虽然于妹妹没有将他踢到墙上贴壁,但跌了个狗吃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登时顿悟自己的武打底子真的有待加强
“你不是警察吗?干嘛鬼鬼祟祟地摸到人家背后?”于含璇很不客气地问。这可不能怪她,因为那是她的防卫反应。一旁的耿濬则饶富兴味地笑着,恭祝布雷尔得到一个教训。
布雷尔拍拍屁股站起来,用可怜的语气怨道:“明明是你太神经质,还怪我鬼鬼祟祟!”
“什么神经质!”于含璇不满地想回话,却让耿濬拉住手臂而停嘴。
“别跟这家伙计较,赶紧把衣服换下,早些休息吧。”耿濬柔声哄道,令在旁观看的布雷尔讶异得瞪大了眼。
“嗯,你也是。”于含璇突然明了,布雷尔的出现应是耿濬在她“借车”时去打的电话。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再和布雷尔抬杠,于含璇转身进公寓去了。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布雷尔在于含璇的身影消失后,正经严肃地向耿濬问道。
“说来话长”耿濬拍拍布雷尔的肩膀,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回去再说给你听,我现在只想快点换上乾爽的衣服”声音渐行渐远。
三个小时后,来了一辆青黑色轿车,里头下来一个人,发动那辆旧旧的小货车,和青黑色轿车一起往某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