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昕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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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剑!这就是她的目的!就是她闯入百里世家的原因!百里剑商整个人震愕得无法动弹,除了惊愕,更是满腔怒火。

    “商儿!”百里剑玄手快地抓住他欲冲而去的肩头,低声喝止住他的脚步。

    百里剑商猛地反身挥去他的手,激动的大叫:“大哥!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冷静有什么用?我们被耍的团团转,难道你不生气?这丫头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如今她得了逞,难道就任她逍遥于外吗?”

    “被她耍的人是你,早知道她意图不轨的人是你,任她逍遥于外的也是你!了解吗?”

    百里剑玄淡漠地寒声反驳他的话,当场震得百里剑商错愕瞠眼不得动弹,脑袋霎时化作摊泥,理智全数溃散。

    “商儿,你该明白,若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让她留下来!商儿,你该想清楚的是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而不是任性地指责他人的下是!现在你栽在这娃儿手里,你只是咽不下气罢了!”这是百里剑玄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对他说话,即使没有厉声怒吼,却已经足够造成他狂撼的二度打击。

    百里剑玄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他只是拧着眉沉着脸,却已是气势万千,不怒而威。就在他说完之后准备跨步而去时,百里剑商抓住了他的手。

    “我也去!”百里剑商深蹙着眉说。

    “你知道我要去哪?”

    “这个时候,你一定是去找爹!”

    百里剑玄看了他一眼,若有似无的笑意一闪而逝,百里剑商来不及捕捉,只看见他深凛的眼眸依然犀利,随即二话不说反身离去,百里剑商立即跟上。

    他还来不及消化完刚刚百里剑玄所说的话语,但他知道大哥绝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就是因为大哥太宠、太包容,以致于他的叛逆、他的自私都变得理所当然,他不是不知道事实上他就是不知道!直到童忻的出现,他才开始意识到他所谓的理所当然,原来都是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不该是这样的!他宁愿是大哥一棒敲醒他的盲点,也不要是那个莽撞粗野的丫头来看透他的一切

    是!他输不起!他咽不下气!他已经搞不懂现在他对童忻是愤怒还是喜欢?不过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御云剑找回来!

    。。

    “拿去!”一声怒吼响起,随即一道犀利的剑影一拋,直狠狠地砸向童关的后脑袋。还好童关闪得快,要不然下场不是被剑砸死就是被她的怒火烧死。

    “唷唷唷,谁这么大胆子惹到我家的姑奶奶?”

    童关一个反身接下剑身,随即笑的天花乱坠,全身肥肉抖个不停。

    “好!好!果然是把好剑啊!哈哈哈!痹女儿!你出师了,你你要上哪儿去呀?女儿?”童关一脸莫名地看着女儿绷着一张俏脸拂袖而去。

    这娃儿向来就藏不住心事,怎么这会儿前脚才刚踏进家门,怒气腾腾的把御云剑扔给他之后就掉头走呢?他不是应该会听见她吹破牛皮似的大肆吹嘘着自己的厉害吗?她现在摆个臭脸是给谁看呀?

    “乖女儿,你是吃错葯啦?”童关紧跟着她屁股后碎念着。

    猛地一回头,童忻开口就是怒吼:“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啥?”童关一傻眼,茫然地看着她。

    “哼!我明明飞鸽传书给你,谁知道你心里根本不把我这女儿的安危放在眼里!还好你女儿我聪明绝顶、洪福齐天,才不至于落入恶人手中,不然你现在还看得到我吗?不用帮我收尸,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一连串的炮轰震耳欲聋的砸下来,童关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然后一脸无辜的开口:“老爹我根本没收到任何飞鸽传书啊。别说鸽子,连只麻雀都没瞧见呢!”

    童忻忽地一楞儿她

    “百里世家有恶人哦?这倒新鲜了!”童关打趣地抚着灰长的胡子说道。

    童忻依然处于错愕的呆楞中。她这么信任兰儿为什么兰儿却失信于她呢?她明明答应自己的

    一怔,倏地又瞪大了眼。百里剑商!一定百里剑商要她毁约的不对!百里剑商不是那种人,那么一定是百里剑商跟兰儿有什么关系不对!百里剑商才不可能让自己跟一个下人平起平坐哩。不然就是

    猛地一甩头,咬着唇叫自己别想了!其实她早就知道兰儿喜欢百里剑商不是吗?反正现在她都成功离开百里世家了,她还想这些做什么?都与她无关,无关了!

    “忻忻儿?你要去哪呀乖女儿?”童关叫着忽然间气焰全失的童忻像个战败的公鸡似的缓缓往前走去。

    她摇着头,泄气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跟上。她只是想静静,想一个人想想怎么会三天而已自己的心跑哪去了?她竟然看不见了?

    。。

    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在越山涉水之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地纳入他眼里。百里剑商怔愕地伫立在苍林曳曳的优净竹屋前,乍见屋旁绢溪潺潺之外,古松下石桌上,嫩花芬芳茶香宜人;桌旁端坐的两道人影尤其是教他震撼不已。

    气宇非凡的老者他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久未见面的爹百里苍云,陌生的也是因为久未见面而感到近在呎尺却遥不可及。而坐在爹身旁的秀丽女子,才是让他惊愕得不知所措的主因。

    那女子,风华贵气的姿态一点也不因明显的岁月痕迹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而苍老,反之更添了稳敛的深沉,虽看得出年事不小,却是风韵犹存、气质不俗。

    她一双敛着锐闪的犀亮黑瞳亦是坦荡直接地直视着他看,让百里剑商对这名素未谋面的夫人有了一份敬畏之意,由她优雅自如地稳坐在爹身边的泰然看来,足以证明她的身分绝非常人!

    “爹。”百里剑玄先行向前朝百里苍云行礼,再同时对那名不凡女子恭声喊道:“娘!”

    百里剑商忽地瞪大了眼,震愕不已地望着两老同时投注而来的关爱眼光。她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娘?

    原来大娘根本没有离开爹?但他们却一起离开百里世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剎那间,百里剑商脑筋一片浑沌,思绪全都纠成一团,只能瞠眼结舌,完全开不了口。

    “这孩子,简直跟仙儿一模一样。”淡淡牵起一抹轻浅的笑,看不出她是在赞美还是在讽刺,但是她的眼神却十分温柔,柔得让百里剑商莫名感到一阵仓皇

    “是啊!一模一样,跟我完全不像。”百里苍云倒是豪爽的笑道,马上被夫人瞪了一眼。

    按捺不住性子的百里剑商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步向前就是一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儿,你的礼数呢?”百里苍云柔声笑道,看得出他对百里剑商的关爱并不因未曾伴他成长而改变。

    “爹”拧着眉轻喊,随即望向他身旁优雅啜茶的高贵夫人,百里剑商实在不知该如何称谓才叫得体,他压根儿不认识她呀。

    “你该叫大娘。”百里剑玄轻声提醒。

    百里剑商别过头,秀挺的双眉几乎要打成死结,满腹疑惑又不知从何问起,一张玉似的俊容全都胀红了。百里剑玄只是淡笑了声,将眼光移向双亲。

    “她是你的大娘、是玄儿的亲娘,你不认识她很正常,你尚未出世时若梅便已离开百里世家。”百里苍云抚须道,扬手示意他俩入座。

    这好象是一家子第一次的团聚却似乎又少了些什么?是了少了个二夫人!百里剑商的亲娘,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仙儿。

    百里剑商终于在懵懂了十八年之后,才在此刻拨云见日地看见了自己,他向来以为自己不在乎,也以为没有人会无聊到怀疑起自己的身世有何不妥,然而就在今日、此时此刻,他一直漠视却积压着的困惑,全数解开了

    当年,百里苍云照惯例外出世家前往武林道上寻访各弱势派门,因缘际会之下,搭救了当时艳名远播的香蓉坊第一花魁慕仙儿。那时的仙儿为躲避香蓉坊的追寻,独自一人流落城郊,却不幸遭逢恶徒调戏。

    百里苍云路见不平搭救佳人之后,才发现那时的仙儿早已怀有身孕。仙儿声泪俱下泣诉,原来她与青梅竹马的霍公子自小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却因仙儿自幼丧母,父亲在穷困潦倒之下将她卖至青楼。霍公子依然痴心等候,两人便经常于私下幽会,直到仙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他们就决定私奔,远离香蓉坊。

    无奈不谙武功的两人终是逃不过香蓉坊打手的追击,霍公子为保护仙儿惨死乱棍之中,仙儿强忍悲痛逃出城外,又遇恶徒调戏,才让经过的百里苍云给救了一命。

    仁慈敦厚的百里苍云极为同情她的遭遇,便将她带回百里世家安顿。但仙儿唯恐出身卑微,又怀有身孕,有损百里苍云名威声誉,原本一心求死的她婉拒百里苍云好意,却又割舍不下腹中刚成形的无辜小生命。因此百里苍云才会对世家宣称她为二夫人,而怀中骨肉便是百里剑商。

    然,性格刚烈的夫人楚若梅在未清楚事情原由之前,自然无法接受这突来的讯息,尤其是仙儿不过才比剑玄大两岁而已,可想而知当时的楚若梅会出现多么激烈的反应。

    反观百里剑玄,他对仙儿是一见钟情、呵护备至。生性耿直的百里苍云习惯了沉默以对,因此引发了楚若梅离开百里世家再出江湖探查此事。

    而后百里苍云告知原委,并带着楚若梅查到香蓉坊证明他所言不假。两人同游数日之后,楚若梅早已对武林倦怠,加上也十分后悔自己的任性冲动,于是她在寻得此地之后便决心退隐于此。

    另一原因也是因此地盛产奇铁,是为百里苍云铸剑之最佳环境,所以百里苍云便从那时起游走两地,直到百里剑玄足以独当一面之后正式退隐,但实质上的百里世家大权多仍掌握在他手上。

    事实的真相听起来并不有趣,而且一点都不值得颂扬。百里剑商只觉得全身都在瞬间麻痹了、感觉都僵化了、脑袋也空了。

    他不想去思索爹跟大娘之间情有可原的争吵,那都是虚华的表相下不为人知的人性真实面;也不想去探测大哥对娘亲压抑的感情是种多么痛苦的心情;更不懂娘怀着身孕踏入百里世家所背负的种种压力,与诉不尽的伤痛是什么。

    他听了整个上午,只听懂一件事他根本不是爹的亲生儿子!他根本不是百里世家的人!不是百里世家的少爷、不是尊贵的少主,他跟所有下人有什么两样?

    噢!不!不一样!他的出身更卑微!他是一个青楼女子的私生子!他再也没有可以骄傲的身分、再也不配让大哥宠着、更不配让所有人尊敬着,他不属于百里世家!

    “我去准备午膳,留下一块吃吧。”百里夫人和蔼地起身微笑道,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失神不语的百里剑商,不禁感叹。对这孩子,她根本没有丝毫怨怼,对仙儿亦是。是自己当年将自尊视为比生命还重要,拉不下脸才会冲动的负气而去。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该淡忘的早淡忘了。现在的她对百里剑商反而有股强烈的疼惜,疼惜他生的如此之好,自己却从来不曾给予过关怀。

    做为一个正义之士,她确实是女中豪杰,但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她承认自己相当失败。

    楚若梅幽然离开,百里剑玄马上对百里苍云说明此行目的:“爹,孩儿未经您同意前来,是有一要事向爹禀报。”

    百里剑玄难得出现神色略慌的模样,百里苍云自是一目了然。

    “说吧!”

    “御云剑”百里剑玄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没想到百里苍云居然从容抚须,接下他的话:“不见了是吧?从你一出现,我未见你将御云剑带在身上我就明白了。”至于剑的下落,他不用猜都知道。

    百里剑玄微怔,随即满脸愧疚的垂首致歉:“是孩儿失责”

    语未竟,一旁始终沉默的百里剑商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是我的错!御云剑被盗全是我的过失。爹!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它找回来的!”百里剑商激动不已,双拳紧握、面色潮红,让他妖美的脸孔看起来更加不可逼视。他的激动不只是因为御云剑被盗,更因为那声爹喊得他心痛神慌。

    然而百里苍云的脸色却沉了,看得百里剑商更难受了,百里剑玄都跟着急了。只见百里苍云沉声启口:“我知道御云剑在哪里。”

    “在哪?”百里剑商马上瞠眼叫道。

    百里苍云虽是勾唇淡淡冷笑,笑中却是埋伏着万千危险。

    “我虽然不知他藏身何处,但我跟他总会在秋枫崖边的虹瀑谷不期而遇。”

    “他是谁?”百里剑商叫道。

    百里苍云冷冷一笑,抚须回道:“怪盗童关。”

    话才方脱出口,百里剑商就像一阵旋风似的消失无踪。

    “商儿!”百里剑玄情急一喊,却让百里苍云一手按在手背上,示意他冷静。

    “让他去吧!他有此心甚好。”

    “可是爹,盗剑者应是一名名唤童忻的少女才是”

    “哦?”百里苍云习惯性地抚了抚长须,随即绽出了笑颜。

    “爹?”百里剑玄轻蹙剑眉,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我倒是不知道好友你有个女儿啊!这玩笑你倒是开的过份了”

    。。

    “爹是笨蛋!百里剑商是笨蛋!我是笨蛋!”童忻一路噘着小嘴咕哝,忿忿下平的踢着脚下的碎石子。

    什么御云剑?不过就是把剑嘛!什么百里世家?不过就是户大人家嘛!什么百里剑商?不过就是个长不大的任性大少爷嘛!她在乎个什么劲?生气个什么意思?又难过个什么道理?

    提气奔向崖边,瞪着眼前终年下褪的瀑下灿虹,七彩的柔影如幻飘灵,在眼前划开一道美丽的弧线。

    然而她却看不见彩虹此时呈现的美丽,视线所望的都是那双莹莹犀利的深色双瞳,又跋扈又挑衅地勾着自己的眼,让她又惊又怒,却怎么也移不开那双利眼的勾魂。

    “呜啊!”忍不住抱住头蹲下身来放声尖叫。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窝囊到这种地步,她被他整得还不够吗?被他轻薄得还不够吗?她现在好不容易离开百里世家了,她居然居然居然想他想得几乎要往瀑布跳下去的地步!

    童忻!你真是没骨气啊!

    狠狠地咒骂嘲笑自己,却在同时心头一酸、俏鼻一红,失控的眼泪就这么啪答给掉了下来。童忻傻楞楞地干脆放任身子坐在地上,双腿不甚雅观地张着,两手无力的垂着,眼泪不争气的掉着,十足的失魂落魄样。

    以往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的,老爹从小就教她:输人不输阵,就算打不过别人也一定要跑的比别人快。就算说不过别人,气势也不能比别人低!

    老爹你什么都教我了,就是忘记教你女儿喜欢上一个自大狂的时候该怎么办呀?

    喜欢这两个字又是个打击!不过三天,就可以喜欢上一个人了吗?感情怎么会这么奇妙?而且那个人还是她很讨厌的人呀!

    真正讨厌的话就不会喜欢了吧

    童忻愈想愈委屈,咬着唇任眼泪直掉着。她不喜欢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开心,会没了自己,会狼狈失志她不喜欢!

    忽地,一道凛寒的剑气袭来,童忻身子一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脖子上已经贴上冷冰冰的剑身。

    “谁?”这个地方向来少无人烟,除了老爹经常在这儿喝酒看星象之外,就只有自己打小在这儿玩大,她还没遇过第三个生人踏入此地呢!老爹没那个胆子跟她开这种玩笑,那

    “哼!”冷冷一哼从身后传来。

    童忻马上瞠大了眼睛屏住气息,怔愕地以眼角余光瞄了颈子上那把犀冷的利剑,身后传来的浓烈怒意竟是毫不陌生。猛然一震,随及倒抽了口气,大声惊呼出口:“百里剑商?”

    利剑倏地一抽,童忻也跟着惊呼出声,清亮的入鞘声显示着危机的解除,但下一刻她已经被一道强力拉扯回身,整个人被压在地上不得动弹了。

    “唔”腰身被制,纤手被擒,就连惊愕张启的朱唇也在同时被狠狠掳获。是她一点都不陌生的霸气,他从来没给予过的温柔,就是这么蛮横的掠夺,这么粗鲁的占有!

    童忻的眼泪再次被逼得疯狂而涌,渗入彼此紧密的唇齿间,竟是苦涩得教人发颤。百里剑商紧拥着她的身体毫不余情地强吻,那咸涩的泪水几乎要灼烧了他的嘴唇。

    “为什么哭?”大掌细磨着她泪湿的粉颊,百里剑商出奇意外的温柔语气,竟让她颤抖得不能自己。

    童忻想以最怨毒的眼神瞪他,然而蒙上水波灿亮的眼,却只能流露出最彻底的委屈。

    “你又强吻我”她这是什么口气?活像在跟情人撒娇似的!这怎么成?她应该要使劲推开他,然后帅气的甩上两巴掌,最后再补一脚,然后仰天狂笑的宣布她是最后的胜利者才对!

    百里剑商深深地望着她,那眼神是童忻全然陌生的柔情,因为太过温柔,完全不属于百里剑商该出现的表情,以致于让她手足无措。

    她不否认,方才那一瞬间被他温热激情的吻狠狠攫住之时,她内心的狂喜早已将上一刻的怨气全数扫尽。

    是!他很霸道,蛮横又不讲理!但,就是因为他这么霸道蛮横又不讲理,所以自己才会这么被他吸引,不是吗?

    老天!这是什么鬼道理?难道自己喜欢被虐待不成?

    看着她丰富逗趣的表情变化,这就是他熟悉的童忻、他想念的童忻、他喜欢的童忻、也是他讨厌的童忻

    她怎么这么讨人厌!明明就不讨厌他,却老是摆出臭脸给他看!明明就喜欢他,却老是故意惹他生气!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还敢对他大呼小叫,要知道,若是换做别人,脑袋早就不知道搬了几次家了!

    错!就是因为她是童忻,她根本就不是个正常女孩。对他来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么有趣好玩的对手。她又机灵又俏皮、又可笑又可爱、又愚蠢又天真,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她,但是他就是好喜欢她

    现在他们打平了!她不是伺候他的丫环,他也不是她尊贵的主子虽然她从来没把他当主子过。两个人平等了,他却更落寞了,因为他输了在感情上彻底的输给她了

    “你?”童忻忍不住拧起秀眉。他这是什么表情?她以为会看见他漾出以往那副轻佻的讪笑,仰高了下巴回答说:本少爷就是想吻你,怎样!怎么会是这副凝重情伤、甚至落寞失神的颓丧样?这是百里剑商吗?

    “我,是来求个答案的。”

    童忻怔怔地呆望着他。

    “什么?”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讨厌我吻你、讨厌我靠近你、讨厌我?很讨厌我?”

    他的眼神太认真,好象这种话不该由他的口说出来。童忻傻楞楞地望着他,只觉得心脏愈跳愈快,却无法说出个肯定的答案。

    “说啊!让我明白,否则我很痛苦。”

    童忻瞠大了眼,彷佛不敢相信这是百里剑商会说的话。他今天太反常了,这根本不是他该有的样子!

    “知道答案,你想如何?”她突然觉得有一丝恐惧,来自于他异常的温柔与极端的失志反应。

    百里剑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个反身仰躺在地,只手遮去了初秋和煦的暖阳,合起他疲惫的双眼,他眼中几乎承受不住的痛,他不想让她看的太清楚。

    童忻坐起身看着他,心口涌现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触,好象是一种心疼的感觉吧?她居然对他产生心疼?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可见百里剑商的失常,已经明显到她这么迟钝的人都深刻感受到了。

    “喂!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奇怪吗?”不知不觉眼泪也干了,心跳也缓和了,好象从没这么平静的跟他相处过,这种感觉其实还满舒服的。

    百里剑商没有应声,只是维持着同样姿势默默不语,彷佛陷于自我的沉思之中,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思虑些什么。

    “话说的不清不楚,两个人像在捉迷藏似的。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真正认识过彼此吧”童忻抱起腿来微倾着脑袋看着他。

    不可否认,他确实长得非常吸引人,是那种一不小心意识都会被他随意一个眼神勾了去的魅力,如果他不是那样嚣张跋扈的话,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可爱的一个人

    “我不是讨厌你”既然他不说话,那么就由她来开口。此刻的气氛感觉都非常好,难得宁静、难得和平的在一起,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可以维持多久,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问我是不是讨厌你?我才想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呢?”

    百里剑商缓缓放下手臂,蹙着浓眉望着她。

    “像你这种人也会爱上别人吗?你真的懂得爱人吗?”

    小脑袋好困惑的倾斜着,看得百里剑商真的很想送上一拳敲醒她的脑袋瓜。她说这是什么话?存心又要招惹他!

    “我们都不懂”彷若轻叹,童忻低下头看着他,漾起了一抹羞涩的微笑。

    那似乎是她给他的第一个笑容,明明眼眶还残有余泪,却笑得甜蜜又羞赧,彷佛这才是真正的童忻,怀着少女般天真又无瑕的最纯真,笑得让他的心一阵疼、一阵酸。

    “所以我们才会一直互相伤害吧!”童忻十分不好意思的续道。这时的她,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童忻。”百里剑商坐起身,剑眉几乎要揪成死结。他痛心地、甚至声音都要沙哑的开了口:“为什么你要偷走御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