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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悠悠一千三百多年的岁月,被吕洞宾封压在刀山火海的离山姥姥从沉睡中醒过来,吸食了一同被封在阵中的崂山鹰的魂魄与鲜血,逐渐凝聚身上原有的邪恶力量,又经过一百多年来的努力,终于冲破五行阵之封印。然后直冲阎罗地府。
离山姥姥大闹地府冥界。
她冲进阎罗地府后,把十殿阎王扔到修罗界、饿鬼界,又将众判官扔到畜生界,把那些牛头马面押到刀山火海上受刑罚。
她四处收罗恶魔毒鬼,妄想再次聚集邪恶的力量,冲上天庭把一干天神斩尽杀绝。
一时之间阴曹地府,乌烟瘴气。
离山姥姥派出收罗而来的恶魔毒鬼,到人间弄出许多冤假错案,再把一众冤死的鬼魂、饿鬼及飘荡在阳阴界上的孤魂野鬼尽数吸尽。
十年间,阴曹地府被这股恐怖的黑暗势力遮盖,到处凄风惨惨,愁云雾罩。
许建辉心里惦挂着兰亭,想要尽快离开地府,回去见他的兰亭,他拨脚想逃,却被紧盯着他的女鬼发现,一把将他揪回来,扔到那帮飘荡的鬼魂中。
突然一股很强劲且阴森的阴风袭来,许建辉毛骨惊然,心想怎会有这样的风?还没容他细想,跟他一起在枉死城内飘荡的灵魂,都被那股阴风吸到一个看似月牙又不像是月牙,看似船只又不像船只的地方。
一个个的鬼魂被带进去,接着传来一阵阵鬼哭神嚎之后,便再也没出来。
轮到许建辉了,那些嚎叫令他心寒,他想也没想就拨脚而逃,但他只逃了几步,就被那些鬼差抓回来。
那些鬼差恨透了这个敢逃的鬼魂,阴侧侧地笑着,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叉子照头照脑打下来。许建辉把头一侧,躲过了那轮钢叉。
表差见打他不着,伸出尖如利爪的手把他抓起来,把许建辉拉长扯宽,待发泄完了,才扔他进去。
姥姥大弟子毒魔女鬼把许建辉带到姥姥跟前,姥姥猛看见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份似曾相识的恐惧突然笼罩全身,像是千年前留下的宿怨,令她心生恐怖,令她全身发抖。
“姥姥,弟子看中了这个孤魂,请姥姥赏给弟子。”
“唔?”姥姥瞪着一双凶目,看着毒魔女鬼厉言问道:“不过一个臭男人,你要他来干什么?”
“求姥姥成全。”女鬼跪在地上求道。
“你是想男人想疯了,一个男人值得你为他痴狂?”姥姥训斥道。
女鬼还想说什么,姥姥很不耐烦,她挥挥手,叫鬼差把他快快带走。女鬼无奈,只得领命把许建辉押人监牢。
她怎么会害怕他?不过是一个孤魂,能够震慑她的心神令她恐慌?
姥姥不急着要吸食许建辉的灵魂,她要搞清楚令她莫名害怕的根源,命令鬼差把生死簿,轮回簿取来。
只可惜姥姥几乎把地府中所有物件都毁得干干净净,那些簿册也毁得七七八八,她想探查许建辉的来历,一时却无从查起。但见许建辉风度翩翩,不见得对她构成威胁,她暗笑自己过于敏感。
经过千年的囚禁,姥姥要找把她压于刀山之下的吕洞宾,以报前仇,她见身边都是些恶魔毒鬼,连一个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倒是这个许建辉,看来还有用之处。
监牢里静悄悄,那些原本关押监中的鬼魂,都基本上被姥姥吸尽,以修炼她偷天换日的魔法神功。
许建辉被收进监牢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差把他放出来,说是姥姥要他掌务司之职。许建辉并不知道务司是做什么的,他晕晕乎乎被押到姥姥跟前。
姥姥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年轻貌美、温和善良的女子。一头长发披肩,身披华服,款款地从座上走下来,走近许建辉。
许建辉骤然看见走近的姥姥,心里陡然一凛,一股正气自然面然地笼罩全身。
“许生。”姥姥款款地靠近,阴阳怪气地叫道。
许建辉紧戚眉头僵立着,他只觉得一股邪气游走在他的周围,他努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抵抗这股阴森的邪气。
“许生。”姥姥阴阴地笑着,猛地觉得许建辉身上有一股与其抗衡的力量,她一惊,脸露凶残之相,伸出尖利的长爪向着许建辉的面门抓过去。
许建辉连连倒退几步,还是被姥姥的长爪抓出了一道痕子姥看着许建辉面门上被她抓破的痕,心陡一震,马上清醒过来,顺势把许建辉一拍,把他拍到附近一把椅子上。
许建辉跌坐在椅上,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心里陡然生出一些奇怪的念头,面前的女人是什么鬼怪?造成阎王殿上邪气薰天,遮天蔽日,怨气冲天。
他恍惚觉得自己身上有一份责任,必须把这股邪气杀个片甲不留,把天地正气拢聚三界之内。
姥姥转身飞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许建辉,”姥姥阴森森地叫道:“本座把你叫来,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相,如若惹怒了本座,本座只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碎尸万段。只要你乖乖听命于本座,本座绝不会亏待于你。你可明白?”
许建辉看着殿上处于半阳半阴的姥姥,他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绝不是姥姥的对手。
“许建辉只当听命于姥姥,但不知姥姥要在下做些什么事?”许建辉心生一计,他先把姥姥稳住,然后再见机行事。
“算你是个识时务的小表魂,量你也不敢与本座做对,别以为你身上有股力量就妄想与本座过不去。嘿嘿嘿!”
“不知姥姥要我做什么呢?许建辉自当效力。”
“十殿阎罗内的生死簿册、轮回簿册皆因十殿阎罗要造反,被其尽数毁得七七八八,你负责把那些簿册重新整理,待整理完毕交来给我。”
“不知余下的簿册放于何处?”许建辉问道。
姥姥手一招,旁边一个鬼差站出来,带许建辉到十殿阎罗殿上去。
许建辉跟在鬼差后面,三弯四拐,走到一座废墟前。走人殿内,但见殿内物件杂乱无章躺于地上,残缺的椅子、几案乱七八糟,一缕一缕白烟从一堆废物中腾腾冒出来,弄得到处乌烟瘴气。
表差转过殿堂,在一间房间前停下,指了指里面。“那些簿册就在里面。”
许建辉跨进房间,满地废纸,有的仍在半空中飘来荡去。
表差走进来,使出法力,把地面、空中的废纸全都整齐地叠起,又喊声“变”变出一张不错的乌铁木椅子和一张乌铁木几案。
许建辉看呆了,鬼都有这个本事吗?他也试着说一声“变”他想变一张床,但什么都变不出来。
表差看着他,冷冷地笑。
“鬼差大哥,你的法力可否教教小弟?”
表差脸色一变,喝道:“姥姥只叫你在此整理簿册,并没叫你练法力,你老老实实去整理这些物事。”
许建辉再没说话,静静地清理那些簿册,鬼差站在一旁,握着钢叉,露出长长的撩牙。
“你去外面。你站在这里,我无法集中精神来搞这些簿册,到时姥姥责怪下来。我担当不起。”许建辉说。
表差听他如此说,气得举起钢叉照许建辉头上打过来。
许建辉伸手一格,躲过了钢叉,他生气地道:“我不干了!要做你来做。”
“什么事?”姥姥突然出现,她问许建辉道。
许建辉把情形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故意把那些簿册一摔,那些簿册又摔得满天满地都是。
姥姥喝令鬼差配合许建辉的工作,专门侍候他。
“鬼差留你使用,但如果你搞不好那些簿册,休怪本座无情。”姥姥一面说,一面巳飘出很远,半空中留下她阴侧侧的声音。
许建辉目瞪口呆,心里暗忖,这个千年老妖,何以会重现地界?
许建辉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些画面,看见刀山火海之上,一些鬼魂在服劳役,因惨受刀山火海的煎熬,凄惨之声隐隐传来。
他再转看修罗界、饿鬼界,但见阴风凄凄
“吕洞宾,吕洞宾。”
倏地,一个声音不知从何而至,急促地在许建辉的耳边响起。许建辉一呆,吕洞宾?谁是吕洞宾?
许建辉往四处打量,并没见到有什么异常,大概被唤作吕洞宾的魂魄就在附近,他转过身去。
“吕洞宾,吕洞宾。”那个声音又响起。
许建辉又一呆,那个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就在他的头顶。
许建辉抬起头来,头上并没见有灵魂,只见一只蜜蜂拍着翅膀在他的头上盘旋,蜜蜂飞到他的跟前,和他打了个照面,许建辉才看清,蜜蜂长得一张人面。
许建辉一惊,因他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蜜蜂。
“你在叫我?”许建辉指指自己的鼻尖问。
“当然是在叫你了,你以为还有谁?”
“你是在叫吕洞宾。”
“吕洞宾就是你,你就是位列八仙的吕洞宾。”
“我?”许建辉诧异的道。
“不是你,还有谁?一千五百年前,你把离山姥姥封压在刀山火海之下,误把崂山鹰同时封住,让姥姥得以有力量冲破封印,大闹地府。你看看,阴曹地府被她破坏得不成样子,你还不快把她消灭。”
“你说笑了,我不是吕洞宾。听你这么说吕洞宾应该很有本事才对,你看我,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解开身上的封印,只要解开了,你就能逐渐恢复原有的力量。”
“怎么样才能解开呢?”建辉好奇地问道。
“你记住我唱的符诀,你就能够解开封印。”
于是那只看似蜜蜂非蜜蜂的东西,嘴里嗡嗡地唱道: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战未休。
偶得天神授符诀,誓杀姥姥于刀山。
许建辉把蜜蜂的符诀记下,天天吟读。说来奇怪,他身上逐渐融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之中。
他好像看到了九华山之巅的厮杀,看到七七四十九日的竭力之战,他又看到他终于把离山姥姥封压在刀山之下,但同时也把那只幼嫩无辜的小鹰封在里面。
他已经有了前世的记忆。
他小试法力,把门变到左面,又变回右面,把门外的鬼差弄得团团转。但他知道这还不够,他的力量还未能够与老妖抗衡,把老妖杀死。
许建辉天天念诵符诀,日复一日,他的能力增强了,他可以透视到牛头马面天天被拖去刀山饱受穿心之苦,再被拖到火海之上承受刑火烧炼,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他也看到修罗界上的阎王,被不停的追杀,不停的杀戮,只要稍一停下就有被砍杀的危险。
饿鬼界、畜生界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
为了拖延时间,许建辉施展法术,把残破不全的生死簿,东拼西凑,凑出一本册子来。
姥姥派鬼差取走生死簿,催促他把轮回簿尽快弄好。
许建辉默默地遥望着地府的上空,心里惦挂着人间的兰亭,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她过的好不好?
“喂,想得这么出神,在想什么?想到人间?八成是想女人了。”蜜蜂从外面飞过来,见许建辉站在一边,出神地看着远处,连它飞到身边部不知道。
许建辉被它吓了一跳,听它这么说,哼了一声。
“哼什么?人世上有你惦挂的女人?”
许建辉点点头“不知她现在可好?”
“你何不到人间去走一道看看她呢?”
“我可以到人间吗?”许建辉愕然问道。
“当然可以,你忘记自己是吕洞宾?你可以上达天庭,下入地府,道遥自在,来去自如,在人间,也一样的。”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只怕现在的吕洞宾没这能耐。”
“你太小瞧你自己的能力了,只要把身上的封印解开,你就已经拥有千年前吕洞宾原有的力量。”
“我是有些法力不错,我怕没把握把离山老妖杀死,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在我战败之前,我必须到人间走一道,去看看兰亭。”
“那就去啊!真哕嗦。”
许建辉还没等蜜蜂说完,巳施展法力,直冲人间。
兰亭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放晴。太阳从东方升起来,把整个天空映衬得清朗澄明。一抹朝霞,带着早晨的清爽,柔和而充满激情地抹在高层建筑物楼顶。彩云一片悠悠,小鸟吱吱喳喳欢叫着,知了唱着单调的乐韵,不甘示弱一阵又一阵鼓噪。
又是一个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晴朗早晨亭觉得一切都是好的开始,是美好一天的征兆。
兰亭躺在床上,仰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白云,正满怀着希望慢慢地悠悠地向着某个目的地奔进。她的目光顺着窗台扫来扫去,最后停在窗台旁边的百合花上。
窗台旁边放着许建辉的遗像,一个香案,一个花瓶,瓶中插着几支清高飘逸的百合。百合花傲然挺立,在和煦细风的早晨,散发着淡淡的清幽。
兰亭打了个哈欠,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觉得精神特别饱满。这种饱满状态,能令她做好一天的工作。
兰亭起床刷牙洗脸,然后把一炷香插在窗台的香案上。
她坐在镜子前梳了梳头,镜子里的她光滑美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神采奕奕。许建辉去世已有一年了,在她俏尔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忧怨,却更添成熟女人的韵味。
“昨天夜里,他来了吗?”兰亭瞥眼镜子里的自己,一面在想。她和他一直在梦里相见,但她醒来总是把梦遗忘了,她记不起他来了没有。
兰亭想,他一定来过。他总会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在黎明到来之前,在她或喜或忧,或任何一个时候,他都会来。或者来看看她,或者来亲亲她,或者采告诉她他爱她。
他们的悄更浓,他们的爱更深,今生能够拥有一份真爱,不管是生或是死,他的爱不变,他的心永远索系着她,他只会更爱她,更爱她。他要她知道,她是他的爱,无论是生前或死后。她都是他的最爱。
兰亭叫他兰辉,建辉唤她建亭。他们把彼此的名字,把彼此的生命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物质生命也好,非物质生命也好。即使鬼魂又如何?她仍然一往情深地深爱着他,如果天地有情,终能让他们会在一起。
一个月色明媚的夜晚,兰亭趴在桌子上赶写一篇报导,她必须要在今天晚上把稿件赶出来,等明天一早拿回报社排版。
她的眼角瞥见旁边有什么动了动,她没在意,当她把稿赶出来,长长舒一口气,打算伸个懒腰,倏地,只见身边站着个人,一个高大而英挺的男人。
兰亭吓了一大跳,尖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
“亭亭。”一声柔和充满激情的呼唤,似乎诉说着对她的相思。
兰亭定下神来,看清站在眼前的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许建辉,死去了一年的许建辉。
“你,你。”兰亭半惊半喜,他是人还是鬼?虽然他能够出现在她的跟前是她盼望的,但毕竟她没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儿害怕。
“兰亭,别害怕。”许建辉温和地道“我知道我突然出现会吓你一跳,但是,我太想念你了,所以当我拥有可以自由自在地出现在你跟前的能力时,我等不及到梦里告诉你一声,就跑到你的跟前来了。我很想念你。”
兰亭听他如此说,内心的恐怖消失了,却勾起心底的酸痛。
“你还活着吗?建辉,你还活着?”
“我离开了你有一年了,在这一年来,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我和你天天在梦里想见,亭亭,还记得吗?”建辉满怀柔情道。
“是的,建辉,一年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兰亭泪光莹莹道。
“亭亭,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怕吓着你。亭亭,你害怕我吗?”
兰亭不知该说什么,她害怕吗?乍然见到一个离开了人世已一年多的人,她的确有点害怕。但管他呢,只要她的建辉能够站在她的跟前,是鬼又如何?兰亭摇了摇头。
“亭亭,一年前我到矿山去采访,在回来的途中,车到半山腰,突然山上滚下泥石流,这些都是假象来的,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因为火柴厂失火不是单纯的意外,这个案件牵扯到县里某些头头,会扯出一大片内幕,他们怕这件事爆光,所以设下一个泥石流倾泻的假象,把我杀死。”
兰亭听他如此说来,擦干脸上的泪。她呆呆地看着许建辉,真的吗?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但为什么他没在梦中告诉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她要为他伸冤啊。
建辉看着心爱的女人哭,他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他太爱她了,所以他历尽险阻,就为了要回到她的身边,他要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建辉。”兰亭泪眼莹莹,抬起头来看着建辉。
许建辉低下头来,看着怀里楚楚动人的娇美女子,他轻轻地把唇落在她的唇上亭感觉到他的嘴的冰冷,大颗大颗的泪从兰亭眼眶溢出。
“亭亭。”许建辉轻唤着他的女人,他解开兰亭身上的衣服,他们倒在床上,他掬了满手的温柔,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建辉。”兰亭感受着他带来的颤动,他的吻,他的爱抚燃烧了她的灵魂,空寂了太久的心扉,因有他而愿意把一切都交付给他。
黎明时分,建辉便起床要离去,兰亭一下子泪如泉涌,死死拉着建辉不放。
“亭亭,你放心,我舍不得丢下你,只要在夜晚,我便来与你相会,我的亭亭乖,别哭。”许建辉轻拍她的俏脸,拭去她掉下来的泪。
“真吗?建辉,真的每夜来陪伴我?”兰亭把脸埋在建辉怀里。
“亭亭,我绝不食言。”
兰亭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笑一个喔,亭亭。”
兰亭破涕为笑。
天色越来越亮了,建辉叮嘱兰亭,他不在她身边,要懂得照顾好自己,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只要夜幕降临,他便会与她厮守在一起。他说完,吻了吻兰亭,便消失在黎明的昏暗之中。
兰亭一整天心情特别好,因为有建辉,她的生命而活得更精彩。她愉快地哼着歌,工作起来特别有神。她的变化看在小张眼里很是诧异,兰亭今天怎么了?她该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兰亭,很久没见你心情这么轻松的,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我们可以分享你的快乐吗?”小张拿着杯茶忍不住问。
“我的快乐是因为大家都快乐,我的开心是因为大家都开心。”兰亭把头一侧,笑微微地道。
“你这是什么谬论?”小芳过来道,大家都发现兰亭今天不同,她快乐,大家当然更快乐。
“难道这会是谬论吗?”兰亭翻了翻眼睛,装出一副无辜样。她怎么可以告诉他们,建辉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回到她的身边,一如他生前般爱她怜她守护她,她和他一夜缠绵。
兰亭心情愉快,干起活来特别轻松,一等下班,她就急急地回家,盼望着天黑,盼望着她的建辉来与她再度缠绵。
等到夜色降临,天越来越夜,许建辉从暗处出现,兰亭一看见他扑过去,拥紧着他。
“建辉。”
“亭亭。”
他们紧紧地拥抱,热烈的亲吻。夜色在他们之中静默流淌,他们愿意把爱烙人彼此的心灵,让爱永恒,让爱不朽。
“建辉,我应该怎样做?怎么样才能把那些人绳之于法?”兰亭依偎在许建辉的怀里问,她考虑过要把建辉遇害的内幕公开,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兰亭,我回来并不是要报这个仇的,天理昭彰,那些坏人自有报应的一天,我回来只想对你说我爱你,我永远永远爱你。”
“建辉,我也同样爱着你。”兰亭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建辉说。
许建辉点点头,他知道兰亭跟她一样深爱着他,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离开了她,他会一生一世拥紧她,用一生去爱她。
他轻轻地拥吻着兰亭。
在快天亮的时候,建辉说,他要走了。
兰亭默默地送走他,她知道他会来,晚上会来和她在一起。
兰亭只要每天保障一个版面的稿件就行,工作非常轻松,其它的时间,她呆呆地想着建辉,想到建辉的柔情蜜意,兰亭的眉梢也荡上甜情蜜意。
每晚夜幕低垂,他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有他的生活。每夜缠绵后,兰亭总问建辉她应该怎么才能够为他讨回公道,而建辉都默默地摇着头,不想她涉险。
兰亭在心里打定主意,她要以私人的名义,到建辉生前采访过的矿区了解情况。她到资料室,把有关矿井采访的报导调出来,她要对这一报导作一次深入的研究。
建辉因泥石流身亡之后,报社又派了另一名记者去进行实地采访,那篇采访报导只是说由于矿山老板违章建筑开设火柴厂,造成矿井倒塌。而那个矿山老板,已被执法机关抓了起来。
陈主编在九时左右的时候回来,兰亭看着他进房间,然后轻敲了敲门。
“进来。”
陈主编刚刚坐下,还没把公事包放好,兰亭已推门进来。
“什么事?兰亭。”陈主编透过近视眼镜,目光炯炯地看着兰亭。
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是那种满身书卷味的男人。他来报社当主编才一年,之前他在英国留学,攻读新闻硕士。
“我想休假。”兰亭坐在主编桌子前面的椅子上说。
陈主编是在许建辉遇害之后来报社的,不过他知道兰亭因为丈夫的死,几乎痛不欲生精神崩溃,所以兰亭回到报社后,他在工作上对兰亭彼多关照,没派什么任务给她,只是让她做一些比较轻松的组稿工作。
“你要休多长时间?”陈主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虽然安过生离死别沉重的打击,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从那个悲痛中振作起来。
“一个月。”兰亭道。
“一个月?”陈主编皱了皱眉头,一个月的假期似乎太长了。“你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在陈主编的印象中,兰亭自回报社后,便一直没休过假。她不算是个很坚强的女性,但也不是个自暴自弃的女人,许建辉意外身亡,虽然给她心灵上打击太大,但她还是挺过来了。
可是谁也不知,兰亭没命地工作,以此来麻醉自己,表面上她是挺过来,但在更深人静之时,想起建辉,她才有份生不如死的感觉。
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那痛苦滋味谁人懂?
但是现在,她的建辉回来了,虽然他已经不是人,只是鬼,她仍然爱他,深深地爱着他。
“会的,到时候我一定要你们帮助。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通知报社,陈主编你请放心。”
“兰亭,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准备去冒险。我仍然是那句话,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如果涉及到新闻,在采访过程中会有危险的话,就更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了。”陈主编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解地问道。
“不,目前只需要我自己去解决得了。”
陈主编直觉兰亭是去采访,她为什么不要报社的帮助?但只要她的采访,是一份极有新闻价值的报导,报社会认同她的工作。不过他还是希望最好由报社负责派人出去处理。
既然兰亭不愿说,陈主编也不勉强她,他叮嘱她凡事要小心,就算是放假出外旅游,一切也以安全为主。
兰亭请了假之后告别陈主编,她打算明天一早坐第一班飞机。
她把一切收拾妥当,只等着天黑下来,天黑之后建辉就会出来,就会来跟她见面,她就把她的行动计划告诉他。
他不会阻止她的,他要阻止,也许已经来不及。有他在她的身边,她相信她一定能够尽快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天色逐渐黑下来,兰亭草草吃过晚饭。她把一根腊烛点燃,在暗沉的夜里,在烛光摇曳中等候建辉的到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已经是凌晨一时,然后是二时亭觉得有点累了,眼皮不停地上下打架。
今晚建辉不来了吗?他怎么不来了?他几乎是每天晚上都会来到她的身边,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熟睡,有时握着她的手,对她诉说他的思念。
如果建辉今晚不来的话,她明天仍然要到那个矿区去调查。只要是她认定的目标,她就会义无反顾。
兰亭再支撑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突然,自她的身后传来一声令她寒入骨髓的冷笑,在这个更深人静的夜里,显得令人毛骨悚然,令她所有的困倦都消失殆尽。
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站在兰亭的身后,女鬼一对眼睛淌着血水,全身发出幽幽的蓝光。
兰亭“哇”地吓得魂飞魄散,她抡起身边的椅子向那只恶鬼丢过去。
女鬼伸出手,只轻轻的一格,椅子四散开来。
兰亭惊叫着,拿起桌上的笔、台灯乱揭乱插。
女鬼冷笑着把全部的头发竖起来,走近兰亭的身边,伸出双手就要掐死兰亭。
“住手。”许建辉突然从暗处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把似刀非刀的物件,插向女鬼。
女鬼转过身来,狰狞地笑着,挥手把建辉打到墙壁上。
“看来你很爱这个女人,是不是?你每天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许建辉,只要你走近一步,我就把你的女人杀死,我叫姥姥吸食了她的灵魂,你们就算在黄泉之下,也永见不到面。”
“你想怎么样?”许建辉从墙壁上摔到地上,挣扎着起来问。
“我想怎么样,你很清楚的,你跟我回地府,永远为我所用,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脚下,当我的奴隶,永永远远只属于我,哈哈哈。”女鬼放声大笑起来。
“好,你放开她,我跟你走。”许建辉明白女鬼在说什么,他从地上起来,蹒跚地想走过去,他只想保护兰亭。
“你站在那儿,你再走一步,我马上就杀了她。”女鬼咆哮道。
许建辉瞪着女鬼,停下脚步。他岂是没能力保护他心爱的女人,眼看着她被人欺侮?他有能力打散这个女鬼的魂魄,但他不想令兰亭害怕,所以他不敢轻举莽动。
兰亭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被女鬼掐得几乎喘不过气,这个女鬼到底是谁?她想要怎么样?
女鬼突然一松手,把她扔在地上,把长长的头发卷在许建辉的身上,穿过墙壁,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建辉,建辉”兰亭爬到墙边,挣扎着起来,她无力地捶着墙壁,呼喊着建辉,希望建辉能够从那面墙壁跃出来。
许建辉被女鬼一把长发缠绕,才离开兰亭,便大展神威。他从身上摸出支铁笛,据蜜蜂说,这支铁笛千年前是吕洞宾的物件,而吕洞宾最拿手的武器纯阳剑,现时仍收藏在地府的兵库之内。
许建辉直杀得女鬼只能招架,没有还击之力。最后许建辉吹起笛子,一阵阵夺取魂魄的音韵传来,女鬼脸色骤变,抱头惨嚎,终于化成一滩墨绿色的污水,魂飞魄散。
许建辉收起笛子,装作没事一般悄悄回到地府。
女鬼已魂飞魄散,多时没在地宵现身,姥姥放眼阴阳界内,哪有女鬼的踪迹?姥姥派出的鬼差也没找到她,姥姥大惊,在这座地府之内,在她罩下的罗网之中谁有这个能耐让女鬼消失?
姥姥又惊又怒,把一众恶魔厉鬼叫来,阴鸷的眼睛扫过他们脸上,最后落在许建辉身上。
姥姥突然身子一纵,跃到许建辉前面,伸出满是利爪的手,一把抓着他。许建辉身子晃了晃,任由姥姥牢牢抓着。
“是你,你把她怎么样了?”姥姥阴鸷着一双眼睛,瞪着许建辉问道。
“姥姥,我没见过真过她。”许建辉肩头被姥姥抓得生痛,他忍痛说道。
“她最喜欢找你,你讨厌她,所以把她杀死?”
“没有,我没见她,我手无缚鸡之力,哪有能力杀她。”
“唔。”姥姥恶狠狠地把许建辉一扔,许建辉重心不稳,向后摔去姥见状,再没怀疑,她把一众鬼差恶棍毒打一顿,打得那些鬼差鬼哭狼嚎。
许建辉回到破败的殿内,打开衣服看被姥姥抓破的肩头。真狠!他的肩头被抓出深陷一个洞。
蜜蜂飞过来,看着他的伤,皱了皱眉头。
“是姥姥?”
许建辉点点头。
蜜蜂变出一帖葯,递到许建辉跟前。
许建辉抬头看着它,蜜蜂扬了扬手上的葯帖“把它贴在你的伤口上,你的伤会好的。”
许建辉接过来,把葯帖贴在肩头上,一抬头,却见蜜蜂看着他,露着一脸笑容。
许建辉不解,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你真行,你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了吧?”
“那又怎么样?”许建辉道。
“地府要靠你了,你行”
“我没那个能耐,我又不是真的吕洞宾。”许建辉还没待它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你还不相信自己?”蜜蜂瞪着一双眼睛。
“只怕你们希望越大,失望越重。”许建辉背过身去。
“哎,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只有你才可以收伏老妖。如果你任由老妖胡作非为,只怕你心爱的女人也性命不保”
“什么?”许建辉猛地转过身来。
“你今天可以保她的性命,不让鬼差去找她,难保他日鬼差不会把她带到枉死城来。”
许建辉—愣,该死,他怎么没想过这问题?如果不是他及时把女鬼杀掉,兰亭的性命有危险。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怎么样?我的话并非言过其实吧?”蜜蜂道。
许建辉仍然沉默不语,他并没否认蜜蜂说的话。
“你可以借整理轮回簿的理由,去接近十殿阎王。”
许建辉抬起头来,瞪着蜜蜂。蜜蜂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
许建辉点点头,是的,他应该借此机会与十殿阎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