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梅贝尔(梅贝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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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正国际机场

    几名专门编辑艺文消息的杂志记者早已摆好阵仗,个个引颈期盼今天的目标出现,虽然“他”不是偶像明星,更不算家喻互晓,但只要是关心台湾艺文界,尤其足陶艺方面讯息的朋友,没有人不认识这号大人物。

    顶着今年日本外务大臣大赏、水户市首长赏头奖得主的头街,以及参加过无数次日本亚细亚现代美术展,又是陶艺名人秋田大师最得意的闭门弟子“他”的归来无疑已经在台湾掀起了一阵旋风,就连总统都要亲自接见,感谢他这些年来为国争光。

    “他出来了!”

    “照相机底片装好了没?快准备好。”

    所有的人七嘴八舌的叫嚷。

    现场霎时騒动起来,记者和摄影师无不把目光聚集在出关的人群当中,若不是早一步看过照片,谁也想不到身为陶艺家的“他”同时也拥有与生俱来的明星架式,让周遭的人事物都为之失色。

    有幸争取到采访机会的女记者握紧录音机,绽开最美的笑容,打算在帅哥陶艺家面前好好表现,另一家的男记者见了在心里暗骂花痴,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当“目标”越来越近,女记者恨不得扑过去,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秦先生,欢迎你回到台湾,我是xx杂志的记者,敝姓王,想访问一下你这次得到双重大奖的感想,听说连日本人都佩服你的创作能力,还夸你的陶艺作品几乎要达到鬼斧神工的境界”她用最嗲的声音,连珠炮似的褒奖对方。

    脸上戴着太阳眼镜的黑衣男子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从高处睥睨她。“你挡住我的路了。”不耐的口吻让女记者尴尬得不得了。

    幸灾乐祸的男记者在旁边偷笑,不过可没忘了正事。“秦先生这次打算在国内待多久?有没有回台定居的打算?”

    “要采访我,先去跟我的经纪人登记。”说完,提着行李袋迳自越过呆愣在原地的一行人。

    男记者怔了几秒。“经纪人?没听说过他有经纪人?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女记者一时手忙脚乱。“要是今天没有采访到他,我就永远别想坐上编辑的位子了。”

    霍然,男记者后知后觉的大叫。“啊!我们上当了。”

    早已走出机场大门的秦仲熙透过暗色镜片瞅向祖国的天空,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吓人,亮灿灿的光线投射在他身上,略长的浓密黑发,在脑后扎成一簇马尾,散发出浓浓艺术家的气质,瘦高精壮的体魄,再配上俊挺的五官轮廓,即便身上穿的只是简单的衣裤,整个人依然耀眼,沿路吸引不少女性旅客的注目。

    他没料到会有人来接机,正想走向排班的计程车

    “仲熙!”腻死人的叫唤让他俊脸一沉。

    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

    心中开始后悔回来了。

    蹬着名牌高跟鞋,丝质的洋装包裹着令男人垂涎的丰满曲线,像只花蝴蝶般的翟嘉雯热情的投进他怀中,勾住他的脖子,将红唇凑上他的。

    “你玩够了没!”秦仲熙扯下她的手腕,也让她扑了个空。

    翟嘉雯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哪有在玩?我这个未婚妻特地来欢迎你回家也错了吗?”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未婚妻,何况我们的婚约早就取消了,你真正的未婚夫是我亲爱的大堂哥,不要再搞错对象了。”暗色镜片巧妙的掩饰了黑眸泛出的嫌恶。

    她丽颜一绷。“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吗?”当年要不是我及时将你送医治疗,你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很感激你出手相助,可是那跟我娶不娶你是两回事。”秦仲熙万分后悔当初没有拒绝她伸出的援手,现在才会甩都甩不掉。

    虽然已经过了五年,秦仲熙心里委实纳闷不已,是他的直觉出了差错吗?尽管当时他流了不少血,全身痛得要命,也没有亲眼见到“救命恩人”的五官,可是依稀记得对方的嗓音应该比翟嘉雯更柔一点、媚一点,可是当他在医院清醒之后,不但医生护士证实确是她救了自己,而且还有与她同行的母亲、家中的司机可以佐证,让他找不到话来反驳。

    打从那天开始,翟嘉雯就主动和前来探病的秦家亲属熟稔起来,每天往医院里跑,并以他的女朋友自居,加上她又是龙腾建设董事长的独生女,他那伟大的爷爷便认为两家联姻不但门当户对,还能壮大秦家的声势,自作主张的对外宣布两人的婚事。这也是导致他毅然决然前往日本拜师学艺,气得秦家老太爷几次要登报断绝祖孙关系的原因,后来实在无法掌控他的思想和行为,这才摒除他的资格,改由长孙秦仲廉替代。

    翟嘉雯好整以暇的娇笑。“我不会死心的,除非新郎是你,否则我们翟家是不会再提供秦家任何金钱上的资助。”外界还不晓得,其实秦家近几年来几项投资失利,亏损连连,光靠医院的收入还是不够,更别说开分院的庞大资金了,所以才想要来个政策联姻,她就是抓准这一点,非逼他就范不可。

    秦仲熙掀唇冷笑。“你以为他真能决定我的婚事吗?我看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我和秦家早在五年前就断绝关系,你真要嫁,秦家多的是男人让你挑,别把我算在内。”

    “你”一再遭到拒绝,让她颜面尽失。

    这时,身后传来跑步声,方才那群杂志记者一拥而上,将镜头对准秦仲熙和翟嘉雯,相机喀嚓喀嚓的猛拍。

    “秦先生,你真爱说笑,我们知道你并没有经纪人,不如现在就接受我们的采访吧。”女记者笑得花枝乱颤。“听说秦先生打算在明月堂办个展,请问有没有这回事呢?”

    他眉头皱得更紧。“无可奉告。”

    男人总是特别注意美女,另一家杂志的男记者两眼发亮。“秦先生,这位小姐跟你是什么关系?看你们好像很亲热的样子,该不会是秦先生的女朋友吧?”

    “我是他的未婚妻。”抓紧机会,翟嘉雯小鸟依人般的偎向身边的男人。

    “秦先生真是个幸运的男人。”口气又妒又羡。

    秦仲熙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推开黏腻的娇躯。“我不认识她,要是你们敢在杂志上乱登,就等着挨告吧。”说完便钻进其中一辆计程车,飞快的扬长而去。

    从来没有男人胆敢抛下她不管,翟嘉雯气得娇容铁青,可是偏偏有记者在场,不好当众发飙,可心里对秦仲熙更是势在必得。

    回到久违的家,空气中透了一股霉味,摁了下墙上的开关,秦仲熙才想到自己忘了先叫人重新申请水电,想到才踏上台湾这块上地,就见到最不想见的人,现在又得住在一间没水没电的屋子里,忍不住又是低咒,最后一丝好心情也被破坏殆尽了。

    随手将行李搁下,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有气无力的接听。“喂?”从清晰可闻的睡音听来,大概还没起床、

    秦仲熙摘下太阳眼镜,唇畔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把你累坏了?都几点了还在睡?”

    “啊!”对方惊叫一声,似乎认出他的声音。“好小子,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又临时决定不回台湾了。”

    他一手揭开覆在皮椅上的白布,灰尘顿时漫天飞扬,引起一阵咳嗽。“我去向老师辞行,在他那儿多住了两天。咳咳丁钰,你有没有认识的清洁公司?我这儿需要彻底的打扫。”

    “对啊,我还在想你那里没水没电的怎么住人,可是又连络不到你。”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吟几秒。“我帮你问问看,你就先到饭店住一晚。”

    “不用了,我想房间应该还可以睡,将就一下就好了,有事再call我。”关上手机,秦仲熙才打算提着行李上楼,却听见大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因为会找上门的,只有秦家人。

    丙不其然,率先进门的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的秦守信一副学者的风范,嘴角的细纹下垂,显然不常笑,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妻子梁玉珠,身为知名私立医院的副院长夫人,长年的养尊处优让她身宽体胖,看人时鼻孔自然的往上仰。

    “仲熙,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嘉雯在跟我们开玩笑,快让大伯母看看你是瘦了还是胖了。”她装腔作势的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夸张的尖笑。“你真是越来越像你死去的爸爸了,父子俩简直像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守信,你说对不对?”

    秦守信轻哼一声。“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先去跟你爷爷请安?”面对不受教的侄子,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会想看到我吗?”每次都闹到不欢而散,只差没气得他心脏病发作,还是别见的好。

    “你毕竟是他的孙子,他当然想见你了。”梁玉珠投给丈夫一个眼色,忙着打圆场。“仲熙,你爷爷不让你去学陶艺也是为了你好,这个时代,有哪个艺术家有本事赚大钱,他是怕你将来过着三餐不继、穷困潦倒的日子,那就太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了。”

    他扯了扯嘴角,两手环胸的嘲谑。“我看他是怕我丢了他的脸,堂堂的秦家人居然不当医生,跑去玩泥巴,既没出息,又不务正业,简直丢人现眼。”这些台词他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你知道就好。”秦守信口气转硬了。“现在马上跟我走,你爷爷有事要跟你商量。”

    秦仲熙嘲弄的笑了笑。“跟我商量?他是秦家的太上皇,有什么事一向是他说了算,哪懂得什么叫商量。”这话若传出去,真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他沉下脸训斥。“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说错了吗?麻烦大伯父回去跟他老人家说,不管他跟翟家达成什么样的协议,要我娶翟嘉雯免谈,我是不接受威胁的;若他真的喜欢,我倒是不反对他再娶,反正奶奶早就不在,他的晚年确实也相当寂寞,只要他的身体受得了,就不必客气了,就当是我们这些子孙孝敬他的。”

    这番没大没小的话语让秦守信为之气结。“你你真是目无尊长!”

    梁玉珠抽搐几下脸皮,硬是挤出假情假义的笑脸。

    “仲熙,嘉雯有哪一点不好了?她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得没话说,家世背景配我们秦家更是绰绰有余,不用说她也曾救过你一命,哪个男人不想娶到这样的老婆。”意思就是他不知好歹。

    “就算她救过我,我也没必要以身相许,总归一句话,我是不可能娶她的,你们的如意算盘不要打到我身上来。”他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不好意思,我刚下飞机,想要休息一下,就不送你们出去了。”

    秦守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好歹他是个长辈,也是堂堂的副院长,在医院里有谁见了他不鞠躬哈腰,唯独这个侄子总是给他难堪。“你也不想想,你爸爸生前可是个有名的脑神经外科医生,而你才读了两年医学院就不念了,一天到晚只会跑到莺歌跟人家鬼混,你难道想让他蒙羞,在地下也不能瞑目吗?”

    这辈子他最痛恨有人拿死去的父母来压他,不过无妨,他照样见招拆招“大伯父,你太不了解我爸爸了,如果他还在世,绝不会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而我妈更不用说了,她从小就教导我,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做我自己。”

    “哼!简直是对牛弹琴。”秦守信下不了台阶,不禁老羞戎怒。“还愣在耶儿干什么?走了。”

    梁玉珠面有难色。“可是爸爸那边”

    “个然你自己留下来说服他。”说完,转头就走,连一秒都不想多待。

    为了让丈夫登上院长宝座,梁玉珠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侄子。“呃,仲熙,大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可怜你爸妈早死,让你养成独立的个性,凡事不用我们操心,不过我跟你大伯父总要多替你的将来设想。”

    他听了只觉得虚伪得想吐。“谢谢大伯母的好意,不过,还是请你把这份关心用在大堂哥身上。”

    “呵呵,我们家仲廉一向乖巧听话,明年你爷爷说不定就会升他当外科主任了。”一谈起宝贝儿子,梁玉珠可是说得口沫横飞,压根忘了原先的目的“唉!我现在比较烦恼的是他和翟家的亲事,偏偏嘉雯想嫁的人是你,我们家仲廉哪一点比不上你了,能嫁给他可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仲熙忍住翻白眼的动作,不露痕迹的将她送到门口。“那就请大堂哥多在她身上下功夫,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再见。”当着梁玉珠的面,将大门“砰”的一声甩上,反正他们早就见惯他的无礼,再多一次也无妨。

    妈的!什么亲戚、长辈,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以为他不晓得若不是秦家老太爷有令,非要他这只秦家的黑羊迷途知返,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只顾着争权夺利就够他们忙了,眼看控制不了他,就想搞个什么联姻,他若是乖乖就范,不如一头撞死比较快!

    。。

    就是这里没错!

    再对一次门牌和乾哥给她的地址,确定无误,一根纤白玉指往门铃摁去,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才想列屋子里是缺水缺电的状态,正在考虑要不要敲门,却发现大门虚掩,一推就开了。

    厚!这个屋主实在太粗心了,连门都没关好,万一有小偷进来,岂不是被搬空了?池曼秋顺手将门反锁,然后走进玄关,屋里的空气很槽,她赶紧将窗户全都打开来通风。

    “这里多久没人住了?”灰尘积得厚厚一层,让爱干净的她眉心都蹙了起来,看来这里需要好好打扫了。

    在楼下的客厅和厨房绕了一圈出来,以她的速度,估计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来整理。对了!还有二楼忘了看,这样加起来恐怕得花上一星期的时间,除非她能找到帮手,才能早点完成。

    曼秋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打开一间间的卧室,并将窗户全数开启,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记得戴上口罩,否则难保不会窒息。

    直到打开接近阳台的主卧房,差点被瘫在床上的“死尸”吓了一大眺!

    走近一看,见“死尸”半裸的胸口上下起伏,鼻端还发出微弱的打呼声,证实他是在熟睡当中,一颗心才落回原位。

    这个“死尸”嗯,不是,这个男的大概就是乾哥的“麻吉”也就是屋主大人,据说两人从高中开始就是死党,认识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知道他昨天刚从日本回来,凑巧乾哥有工作缠身走不开,只好拜托她来帮忙。

    “先生?秦先生?”曼秋凑上前轻叫。

    睡瘫的男人一动也不动。

    屋里又闷又热,他居然还有办法睡,她摇了摇螓首,将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打开,让阵阵微风吹入屋内:旋过身子,曼秋再瞅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瞥见床头柜上摆了一副钥匙,嘻该就是这间屋子的,于是拿了起来,打算出去帮他买些吃的,等他睡醒就有东西可以填饱肚子了!

    。。

    不晓得是被什么吵醒,秦仲熙张开眼皮。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听见记忆中的声音。

    那女孩的嗓音就跟他想像中的一样柔媚轻甜,和翟嘉雯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真的是翟嘉雯救他的,还是另有其人?

    秦仲熙抓了抓头发,翻身下床,瞅见落地窗被人打开了,有些狐疑,他不记得自己有去碰它,有些被搞糊涂了,于是赤着大脚走出门,在屋内前后搜寻着,然后又下了楼,证明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

    难道他是在作梦?

    。。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一家快餐店,买了个便当回来,曼秋转动钥匙,开门进屋。

    站在楼梯下方往上看,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吵他,让他多睡一会儿,乾哥也说过这位屋主大人是个艺术家,难免有些怪脾气,想想让他睡饱一点,心情自然就会好。

    曼秋将便当搁在客厅的矮几上,打算先去买些清洁用具,先把房间打扫好。

    随手将钥匙放在便当旁,因为她刚才趁出门之际另外打了一把,以方便进出这屋子,她这才匆匆忙忙的出门去。

    曼秋前脚刚走,在地下室晃了一圈的秦仲熙正好上楼,就听见插在臀后口袋内的手机响起日本传统演歌旋律。

    “摸西摸西。”他仍习惯用日语问候。

    对方响起爽朗的笑声。“是我啦,见过我乾妹妹了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她太凶,也不要板着一张脸,要是把她吓哭了,我可是会找你算帐。”

    “什么乾妹妹?”他一头雾水。

    丁钰停顿一秒钟,然后哇啦哇啦大叫。“什么乾妹妹?姓秦的,你把我乾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你发什么神经,找哪知道你乾妹妹是谁?”这小子疯了。

    “你没见到她?”丁钰紧张得舌头部打结。“不可能!她明明跟我说好今天就会去帮你打扫屋子的,你怎么会没见到她?”完了!这下死定了!要是让他老爸知道他把他的宝贝乾女儿给搞丢了,铁定扒他一层皮。“你有没有看清楚?快去帮我找一找。”

    秦仲熙瞪着手机,实在很想直接挂断。

    霍地,他眼尖的注意到客厅里多了样不该存在的东西,提起塑胶袋,闻到纸盒里飘出来的香味。

    “我找到了!”

    “你找到我乾妹妹了?”真是谢天谢地。

    他登时泼了死党一盆冷水?“不是。”

    “不是!”丁钰惊逃诏地的大声嚷嚷。

    “我找到一盒热腾腾的便当,应该是她买来给我吃的,不过我没见到她的人?”秦仲熙打开纸盖,肚子同时也唱起空城计。

    丁钰在另一头急得团团转。“她会跑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

    “兄弟,你要是见到我乾妹妹,请她马上打电话给我。”

    “听你的口气,你很在意这个乾妹妹?”秦仲熙邪邪一笑。“该不会乾妹妹只是幌子,其实她是你的女人?这我怎么好意思,让未来的嫂子来帮我打扫屋子,还是找清洁公司好了。”

    “呿!”他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曼秋才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我老爸认的乾女儿,我疼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兄弟,我可警告你喔,看在多年的交情分上,才拜托她去帮你,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坏脾气,要是惹她掉一滴眼泪,你就完了。”

    秦仲熙说了句“知道了”就直接摁下结束通话键。

    听死党的口气,他这个乾妹妹是朵娇贵荏弱的小花,说话不能太大声,也不能摆脸色给她看,活像她随时会吓昏似的,他可不希望跟这种一碰就碎的女人扯上关系,等见到她之后,还是婉转的拒绝她的好意比较妥当。

    。。

    明月堂可说是台湾首屈一指的艺廊,许多知名艺术家的作品都曾在此公开展览,而能获邀参展的人物,在艺文界必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身为艺廊主人,金薰岚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从父亲手中接下重担,她的美貌和才智也让一些前辈刮目相看。而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前往日本洽谈好几次,总算说动这名旅日陶艺家回台举办首次个展。

    “明月堂共分春夏秋冬四厅,这次我选择在秋厅,不只格调上适合你的作品,而且场地够大,可以容纳更多参观的民众。”之所以独厚于他,当然也是存了些私心,金薰岚并不否认。

    他不置可否,四处走动,一面沉思。

    “还满意我的安排吗?”她渴望尽快结束公事。

    秦仲熙爬了下及肩的头发,眉峰一皱:“空间是够了,不过这里太精致华丽,墙面上的设计最好改一下,如果能利用石子铺设出原始的造型更好我要的是古朴温润,灯光要再柔和点,大致上先这样。”

    “没问题,我会教工人照你的想法去做。”金薰岚含笑允诺。“公事谈完了,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接风。”

    他斜睇了下眼前这张美艳成熟的脸庞,从她眼底看出什么,扬起一边的嘴角:“这有什么问题。”打从第一次见面,他们便上了床,对于现代的饮食男女,享受肉体之欢就像吃饭,并不需要附带任何责任。

    四下无人,金薰岚热情的与他缠绵,对方一记法国式舌吻让她全身火热、难分难舍,恨不得当场扒掉他的衣服。

    “这次我可是倾全力来帮你,看你怎么报答我。”她娇喘的笑说。

    秦仲熙被她吻得嘴上都沾了唇膏,只好用手背抹掉,没有掉进她话中的陷阱。“我选在你这里办个展,难道你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她希望的是能跟他发展长期的关系。

    他轻轻挣开金薰岚腴白的手腕“你该知道我不喜欢受束缚,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以后我们就保持公事上的往来。”

    金华岚掩不住失望的叹气。“难道我真的不行吗?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绑住你这匹野马?”

    “等遇上了,我会让你知道。”他咧唇笑说。

    她的心情总算好过了些。“意思是就连翟嘉雯也别想当秦太太了?”

    “她可以当秦太太,但绝不是我的。”

    “你真是没良心,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金薰岚吃吃娇笑,挽着他的手臂离开艺廊,至少跟他的未婚妻相比,自己还能留在他身边。

    秦仲熙嗤的一声。“那我干脆敲破自己的头,把命还给她。”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