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让把眼泪擦干

极品雅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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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像我,满面憔悴,就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芥蒂。听见我问,淡淡一笑说:“我今天不需要她。”我勃然大怒:“需要谁就找谁,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滚。”

    他淡淡地说:“人不都是这样,需要谁才找谁?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也不是来跟你道歉的,我只是来看看你。既然你说滚,那我就滚好了,你继续睡吧。”

    然后他做要出滚的样子惹我生气和惊恐。走到门口,又回了一次头:“其实你明白,我会去宾馆开房,是不想带别人回自己的家。”我不争气地哭出了声:“陈默,我恨死你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他说:“嗯,我明天去北京。

    这一次可能会去很久,不给自己机会再惹你生气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记得睡醒了要洗脸吃饭,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难有别的男人再喜欢你。”我惊慌了一下。

    我从没有去过北京,只知道那里离我很远,他说过人一辈子不会超过一百年,不知道嘴里这一次很久,占去一百年里面的多少。我追去门口,赤着脚哭着喊他:“陈默,你想不想让我原谅你?”

    他停了一下,回过头对我说道:“如果你准备原谅的话,我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这辈子我很少被人原谅。我能伤害到的人,都是那些真正爱我的人,多一个人原谅,我也会多一份心安,你肯不肯原谅我?”我问:“如果我原谅你,你还走不走?”

    陈默说:“好像可以缓一段再说,事情也不是很着急。”他和我相视了两秒钟,返回来把我抱起来。

    我整个人都变软了,再也没有力气恨他,趴在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悄悄把眼泪鼻涕擦到他衣领上。“和好如初”陈默抱我去床上,我说脚上沾了灰尘,让他帮我洗脚。我对陈默说:“男人肯帮女人洗脚,才证明他爱着她。”

    其实这也是我给自己找出的一个原谅陈默的理由。如果他不爱我,无论我心中有多少眷恋,也绝对不再挽留。

    他毫不犹豫答应,放我坐到床沿上,提了脚盆去打水,我看着他笨手笨脚舀了凉水,又去煤炉上提热水加上,才算有一点点安心。房子是租来的,简单的民居楼房,门外就是公用走廊,有人过去就可以见看见,他却不记得关上门。

    虽然他看上去很笨,水温兑得还好,他在我脚前蹲下去,捧了我的脚放在盆里。我要他去关上门,他说:“你想要我帮你洗,就不怕被人看见,为什么要关门?”不是怕。

    而是会忍不住害羞,男人凭什么不懂呢?就踢着脚不让他继续帮我洗,他的手生来不是为女人洗脚的,偏偏会挑起女人的情欲,只是轻轻婆娑我的脚趾,就让我软软地心乱,想让他和我做一回爱。

    洗完脚他拿了毛巾帮我擦干,我又让他关门。陈默坏坏地笑,却不理我,走来走去打量我租来的房间。只是一间通敞的房子,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两张床,一张小饭桌和两张椅子。

    我告诉过陈默,我和父亲一起住,父亲给城里的一间车行开出租车,每天朝出晚归。我的床和父亲的床之间,用一块布帘隔开,陈默把布帘拉上又拉开,问我:“你也不是小女孩了,就这样跟你爸同住,夏天会不会很尴尬?”

    他脸上的坏坏的表情让我想冲上去打他,又有些悲哀,轻声说道:“你不会懂,我们是穷人,穷人家日子是这样的。”他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走来床边坐下,仔细地看着我。

    他淡然的表情让我恨他,我自嘲地说:“单人的木板床,换了你一定睡不习惯吧。”他说:“还好,两个人睡就挤了点。”我低声说:“谁跟你两个人睡。”又说“你快去把门关上,这家住了好几户人。”

    几天没有被陈默抱,门关上我就忍不住了,扑在他怀里乱颤,他解了我的衣服,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和我做ài,有一阵我忍不出,胡乱含出一些声音,他倒开始慌了。

    一边用手堵我的嘴,下面一边开始发狠。我们都动出一身汗来,蒸得被窝里都是水汽,陈默掀开被子,把我的腿架高起来,我更加舒畅,嘴上没有东西再堵着,终于痛快地喊出了一通声音,对陈默说:“使劲,刚才你差点没把我憋死。”

    这才是做ài,我想,越做越爱。咿咿呀呀做到了高潮,我顾不上矜持,一个劲夸陈默厉害。他让我小点声,我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怎么也控制不住娇唤:“好陈默弄死我了,快点把我弄死吧,快点。”

    做ài时陈默常说我是小骚包,那是没叫错的。因为从来没有这样舒畅,当我从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快乐,就再也不能自拔,然后我死了,死于突然打开的房门,父亲回来了,呆呆站在门口。

    我犹自发了一阵颠狂,催问陈默怎么忽然停了下来,忽然看见父亲呆立门口满脸惊愕的表情,这才惊觉自己此时是怎样的丑态,愧由心生,扯了被褥去盖和陈默连在一起的身子,一切都已经晚了。

    父亲退回去,从外面把门锁上。我惊慌失措,连连问陈默:“怎么办陈默,这下子完了,我死定了,我真死定了。”陈默说道:“还是你爸厉害,我那么久都没弄死你,你爸三秒钟就把你弄死了。”

    他倒是很镇定,反正又不是他爹,何况他是男人,被自己的爹看见也没有太大关系。他见我真的慌,连衣服都穿错,这才小声安慰我:“害羞一下就算了。

    你在怕什么呢?二十岁你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说你们村里跟你同龄的女孩,很多都当了娘?”他不懂,我说过我很多心思他都不会懂,我们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或者我的世界很虚伪,但是陈默不知道,对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来说。

    这样一次偷欢,对自己的家人意味着怎样的羞辱。从小父亲就没有打过我一次,这次我坚信自己会被他痛打,严重一点说,被打到残废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有被打”那夜我等到父亲很晚,他回到家里,我殷勤打了水让他洗脸,提前已经多穿了两件衣服,准备好被罚。

    父亲却一直沉默,比我还要躲闪,怎么都不敢和我的目光相视,父女两人像各自心怀鬼胎,一人一个堡垒。是我错了,所以最后是我先开口。我轻轻喊:“爹。”

    我们家乡的习惯,叫父亲做爹爹,不像城里人那样叫爸。父亲身子颤抖了一下,接口应了一声,躲开去铺他睡的那张床。我心里特别难过,眼泪巴巴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父亲说:“小瑞,睡吧。”

    我又喊了一声爹,鼓起勇气向他认错。父亲一直没有回头,把遮床的布帘拉上,隔着帘子对我说:“咱和城里的姑娘不能比,知道吗小瑞。”

    我说知道,父亲说:“城里人开放,坏人也多。如果觉得靠不住,就别跟人家拉扯。”我心里很怕,最怕就是听见这个。

    自小长大的那个村子,不是不能恋爱,而是恋爱要提前谈定结果。和陈默的恋爱,我不知道会不会结果,他说爱我,仅仅是一个字,再也没有任何承诺。

    如果我非要他给我一个结果,他还会爱我吗?我宁肯被父亲痛打,也不愿意面对陈默靠不靠得住这个问题。父亲就那样睡下,再也没多说一句话,我一夜无眠。“细节部分”在这一段讲述里,我漏掉了一些细节。

    我想这些细节是被自己故意漏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起,只好让自己暂时保持沉默。我有没有说过,做女人总有一些心情,不能轻易对人坦白?

    接下来再见陈默,我很迫切想要他给我一个承诺。陈默问:“只是要一个承诺吗?其实做人很简单,如果你想哄你爸开心,狠下心肠骗他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弄到问我要承诺那么复杂。”

    我很伤心:“那你告诉我,如果连承诺都没有,我们拿什么继续相爱?你说过的,你真爱我。”

    陈默说:“是啊,现在还可以再重复一遍证实它,我真的爱你,但我的经验是如果想恋爱长久,一定要学会怎样互相欺骗,别告诉我你连撒谎都不会,这和学历无关,每个女孩都很擅长。”

    他不是个男人,在我流着眼泪想要他一点温暖的时候,他只是举重若轻地淡淡地笑了笑。我永远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永远不明白为什么他把一切都看得那样随便。

    我承认自己曾经撒谎,如同他口中每个女孩其中的一个,但是,一句承诺对他怎么那么难?我只要一个承诺来作借口,不单为了去骗家人,更重要想骗过自己。

    这一切他明明懂得,偏偏狠得下心推诿。他没有上来抱我,我觉得他是想逃避责任,我一个人悲伤地抽泣,觉得肩膀孤独单薄。

    然后他说:“瑞,我们俩的爱情如果继续,必定要用到谎言。你也早就察觉到这个真相,我们都憋着不说出来,那才是互相欺骗。我有一句话送给你,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分开了,我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千方百计再找回你。

    这算不算承诺?”任何人都知道那并不算,我的心却像被烫了一下,不情愿地站在那里不动,让他把我的眼泪擦干,然后心甘情愿又跟着他去狂欢。他是绝顶聪明的男人,有朋友劝我说找爱人一定要找个笨一点的,好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