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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种人,根本就是一群游荡的恶魔。你们所能提供的只有诱惑,而且是致命的那种。”她抿了一口金色的酒液,放下酒杯,从名牌手袋中摸出细长的薄荷香烟和精致的蓝色火机。
然后以一个优雅的动作点燃香烟,将其置于鲜艳的红唇上轻轻一吸,随即吐出一片白茫茫的云雾。我一向讨厌烟鬼,尤其讨厌女烟鬼,但我不得不承认,她这一系列表演十分到位不仅不令人讨厌。
而且还极具挑逗性,也绝对好看。我想起了王家卫电影堕落天使里面的李嘉欣。大半个钟头之前,我在酒吧里发现了这个女孩。她看来最多二十岁,却故意化了一个浓妆,眼影漆黑,整齐修长的假睫毛高高翘起,丰润的嘴唇红得像要滴血,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上身套一件黑色的马甲,里面是蓝色的紧身背心,下身着一条紧窄的黑色超短裙,没穿黑丝的长腿显得亮白而光滑,足下蹬着一对高跟的黑皮小靴。
她坐在吧台边角,喝着一杯金色的苏格兰威土忌,与此同时,默默地发呆。毫无疑问,她是当晚全场最惹火的辣妹,但她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她坐在那里,只是为了等我过去勾引她钓女的经验多了,这种情况偶而也会遇上,原因可以有八九十种,你不可能一一追究清楚。
我没有多想,理所当然地上前挑逗。她似乎很意外终于有人找她聊天,互报代号的时候,她笑着说她叫小媗。
她笑得很美丽,艳红的嘴唇之下,是整齐洁白的贝齿,一刹那,我仿佛穿越到十七岁那年,看见了十七岁时的小媗。对了,她刚才说她叫小媗,不过未必是真名。
所谓代号,和你平时在网上乱用的昵称没有分别。我有七八个不同的代号,中文的最多,日文和英文的也有两三个,具体用哪一个,主要视心情和对象而定。
不过可能因为生日、也可能因为小媗的关系,那天晚上,我决定做回自己。我告诉她,我叫徐文度。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在这个场合报上全名是十分诡异的事情,其实我也深有同感,但无所谓,我不在乎。由听见她自称小媗那一刻开始,我就忽然涌起了一股想向她倾诉的强烈冲动。
至于她想不想听,那是她的事。我向酒保要了一杯加冰的伏特加,语调轻松地和她说起了另一位小媗的故事。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从来不会打断你的话,但能让你知道她一直都在听。
于是在不经不觉间,我竟连自己这几年来到处鬼混的心路历程都全数奉上。这犯了沟女的大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我向她要了一支烟,在她手上点燃,然后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将那团暖暖的烟雾含在口腔内几秒,再故作潇洒地缓缓吐出。
“看不出,你这种流氓居然不会抽烟。”她斜眼看我,一脸的鄙夷。我呛了一下:“咳,我受不了烟味。”“很多女孩子也受不了精液的味道,你是怎么让她们同意帮你口交的?”我摇头苦笑:“这种事我从来不会勉强。”
“哦,我忘记了,你刚才好像有说过,一切都是自愿。”她把纤长的手指插入如丝的长发,慵懒地往后拨了一下,露出了雪白柔美的颈部。
我看着那一截裸露的脖颈,忽然很想吻下去,但我忍住了,她将余下的酒液一口喝光,拿起手袋跳下高脚椅。我捻熄了香烟,如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她环视四周,然后向我作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我要走了,虽然现在时间不早,不过我想,你一定可以另外再找一个寂寞的女孩和你去开房,很抱歉让你浪费了这么多口水,good night。”她转过身。“留个电话可以吗?”我拿出手机,垂死一搏。“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快步向门口走去,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一瞬间,眼前的画面与十二年前记忆中的那一幕重合起来。
我心跳渐促,不自觉地以指尖抚摸着唇瓣,我想要喝口酒冷静一下,但举起酒杯,才发现杯中早已空空如也。我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地重重放下空杯。
然后,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她正在门口等的士。我冲上前拉她的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她鲜红如血的唇。她挣扎,她用力地挣扎。她咬我,她死劲地咬我。我流血了,血流到了我和她的口中。味道腥咸,而且痛感强烈。
终于我清醒过来,放开了她。她打了我一巴。我惨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吐出一口血水,向我竖起中指:“变态佬!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杀了你!”
她拦了一部的士,打开车门,却忽然回头,对我说:“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她不等我回答,就上车走了。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我已经忘记了小媗这个女人?不,我没有忘记她,我不可能忘记她虽然,我也曾经努力尝试过。
得不到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吗?不见得。固然,好东西通常都是难得的,会被我们评价为最好的东西往往都是一些我们得不到的东西,这很容易形成一种误导,令我们不知不觉中倒果为因。
但这毕竟不是真的,至少,并不总是真的。这几年,我沟过的女孩起码有一百几十个,除了成功达阵的“百人”以外,还有几十人我没沟到手。
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我“得不到”的女孩子有什么特别。假如一件东西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十分想要,那就算它有多么难得多么矜贵,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我承认有些人会因为面子、自尊之类的狗屁原因,拼了命去争一件他其实不觉得很好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面真的会认同那玩意。在我看来,所谓“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纯粹只是一种充满矫情的文艺式意淫
你会觉得某件东西是最好的,仅仅因为它在你心目中本来就是最好的,这跟你是否得到它并没有必然的关系。
我一直忘不了那个十七岁的小媗,不是因为她拒绝了我,而是因为她值得我永远记住,事实上,这十二年来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当年的小媗一样打动我。
除了那晚打了我一巴的那位少女,之后近半年,我几乎每晚都会去那间酒吧报到,但她再也没露面。
不过我也没闲着,和以前一样,我照常沟女。至于静子,在崔文礼的性爱滋润之下,她的气色大为好转,看来那小子并没有吹牛,他的床上技术确实不俗。
好笑的是,有几次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我故意盯着她看,她竟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羞怯表情,终于有一次她忍不住“看什么看?你有你玩,我有我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静子咬了咬唇,瞪了我一眼说。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究竟是哪一个狗男人把我老婆侍候得这么舒服?我很有兴趣想认识一下。”我不怀好意地笑说。
“你才是狗男人!你这个不要脸的死狗公!”“是啊,谁说不是呢?咱们都是狗男女。”静子没理睬我,她拿起手袋就出门,步伐快得让轻盈的裙角飘飘欲飞。我致电崔文礼。“最近在忙什么?还在打飞机吗?”我故意挖苦他。
“没有啊,我这一阵子正在戒手淫,因为右腹经常隐隐约约地痛,想起你上次说的话,我有点怕。”他怪笑着说。
“是吗?”我揶揄道:“哪你岂不是积了很多货?要不要我找个女孩帮你卸货啊?”他连忙拒绝:“心领了,让我休养一段再说吧。我正准备出门,找我什么事?”“哦,没什么特别事”我知道他急着去和我老婆约会。
忽然心血来潮地说:“对了,我前段时间碰见小媗,发现她老了好多。”他果然吃了一惊:“小媗?她啊她那种男人婆,不注意保养也很正常嘛那个,阿度,你终于放下那件事了?”我故意误会:“你是指你拒绝她那件事?别逗了,我从来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呃?原来你早就知道,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当年喜欢我什么,简直莫名其妙,说不定她只是闹着玩的。”我失笑道:“听起来你好像还很纠结啊,不如你去问一下她?”
“屌你啊我约了人,不跟你吹水了,拜拜。”他匆匆挂线。当晚,我认识了一个自称jeny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十八廿二,她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五岁,但我偶而也想转转口味。
而且,我觉得她很特别,特别的冷淡。这种冷淡就好像她早已经看烦了生离死别,恩怨情仇,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屑一顾。直接点说,她没什么人味,我更愿意相信她其实是一只厌倦了转世投胎的女鬼。
我耐心地挑逗了她很久,说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废话,但她似乎不太想理我。我静静地陪她喝了几杯,最后实在无聊,于是转身想走,她这才忽然问了我一句:“是不是想和我上床?”
我确认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套,然后抿嘴一笑:“十分想。”太容易上手或者太主动的女人都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病,我决定等一下打死都不和她接吻,更加不会为她舔阴。
到了酒店房间,她拿出一个安全套给我,我示意我自己有。“用你的我不放心,还是用我的吧。”她说。“可是,用你的我一样会不放心呀。”“那就两个一起用吧。”她不耐烦地说。
我傻眼了:“用两个?”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有什么问题?”很有问题,戴套做ài本来就已经没什么意思,听说崔文礼那个贱人甚至一戴套就软。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建议我一次性用两个套,简直是疯了“戴两个套我还不如自己打飞机呢。”我躺在大床上,一脸不屑。“那你打吧,我看着。”她在我旁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