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棠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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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卡布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方筱莉正愁容满面地坐在徐缇拉的座位上。

    一见到他回来,她立即红著眼迎上前去。

    “ken”她百般委屈地挂上他的手臂。

    “怎么了?缇拉呢?你叫她去做什么事了吗?”

    “徐缇拉她扔下一张辞呈后就走了。”

    “她走了?”叶卡布眨眨眼。

    “对。你知道吗?徐缇拉她好坏,一等你离开办公室之后,她马上把办公室的门关起来,好凶好凶地骂我,说我是狐狸精,勾引了你,还说什么她不屑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不管我怎么好说歹说地请求她,她就是不肯留下。”

    说到后来,她干脆捣著脸,伤心地呜咽起来。

    叶卡布“喔”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看着他平静的表情,方筱莉的神色开始放松,甚至有些得意,感觉一切都顺利得下得了。

    整个局势完全依照著她的期望进行徐缇拉离开,叶卡布留下来。

    “还有,我本来想说她这段日子工作这么辛苦,又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虽然她不愿意再为两个礼拜的交接期留下来,可我还是开了一张支票说要支付她遣散费,结果你知道她怎么回答吗?”

    “她怎么说?”他一面问,一面看着徐缇拉的座位。

    他发现,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

    这表示她走的时候非常坚决,一点儿也不留恋。

    糟糕!依他从小到大对她行为模式的了解,如果她离开时,一样东西都不收拾,这就表示

    她发火了!

    “她竟然竟然狮子大开口,一口气要了要了六个月的薪水当遗散费!”

    “这么多?这样就变勒索了耶!”他心不在焉地听她说故事。

    “对啊、对啊!她勒索我!”方筱莉用力点头。

    “那你给她了吗?”看她这么用力地表演,他的语气中藏著一些笑意。

    “没有,我最后一毛钱都没给她。我对她晓以大义,并狠狠地骂了她一顿,结果她恼羞成怒,说她连这个月的薪水也不要,就气呼呼地走了。”

    “这样啊!”他微微打了一个呵欠。

    “还有,她好嚣张,东西都不收,竟然要你帮她带回去。”

    “她这么说?”

    这表示,她是坚决不回来这个地方了,所以才托他把她的东西打包回去。

    叶卡布笑着叹息。

    “没错!她实在好过分,不尊重我就算了,还把你当佣人使唤!”

    “对啊,她真坏。”

    他打开杂物柜,拉出两个大纸箱。

    “ken,我好抱歉,没有为你留住她。我知道你很重视她,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转,唱作俱佳,脸上满是浓浓的遗憾。

    “嗯,我了解,没关系的。”他温和地对她一笑。

    “那你不怪我没能留住她?”

    “缇拉非常有主见,她要留要走,没人能指使她。”

    “你能了解,真是太好了。”她开心地帮忙把徐缇拉的东西倒进大纸箱里。

    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方筱莉快乐地在内心唱著歌。

    “对了,徐缇拉的东西,用个小纸箱装就够了,为什么要拿出两个大纸箱来装?”

    “因为我的东西很多。”他向她笑了一笑,转身开始收拾他自己的位子,将桌上的东西一一丢进纸箱里。

    “你的东西!”

    方筱莉的脸上浮现惊恐的神情。

    “是啊!缇拉很有空间概念,物品简洁有序;我的东西就杂了,什么都有。其实我还在担心只有两个纸箱,根本装不完我们两个人的所有东西呢!”

    “你们两个!”她的嗓音倏地扬高,惊骇到破声。

    “是啊!”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打开抽屉,把所有东西统统倒入纸箱里,她才惊觉代志真的大条了!

    “你在做什么?只要收掉徐缇拉的东西就好啦,怎么连你自己的也收?”她勉强挤出颤抖的笑容,徒劳无功地压住他忙碌的大手。

    “缇拉走了,我也不想留在这里啦!当初,我就跟总裁说得很清楚的。”

    “可是可是是她自己要走的,不是我们逼走她的啊!”“是不是她自己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决定走,而我跟随她的脚步。”他轻柔但坚定地拨开她的手,继续像倾倒垃圾一样,哗啦哗啦地把东西往纸箱里倒。

    “难道难道我不值得你留下来吗?我爸一定告诉过你,我家没有男孩,所以整个事业将来都会交由我的夫婿”

    “哇,你的先生真有福气!”他真诚地祝福道。

    方筱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后退一步、一步,又一步。

    “我我要告诉我爸爸”她泪流满面地捂著唇,冲向办公室门外。

    “等一下!”

    方筱莉在门口立即止步,飞快旋过身。

    “你你反悔了?”她满怀希望地颤声问道。

    “不,我是想请你帮我跟总裁说一声珍重。”他礼貌地扬声说道。

    方筱莉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赶紧又补上了几句。

    “还有,我的薪水也比照缇拉的办理,这个月的不用给我,但也请免了我的两个礼拜交接期。”

    听著扬长而去的惊慌啜泣声,叶卡布耸耸肩,继续手上的工作。

    好不容易收完东西,也封了箱,他才坐下来,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提笔写下离职书。

    “欸缇拉那本公文书信大全放到哪里去了?刚才好像没看到啊”。

    徐缇拉双手插腰,脸色很臭地站在叶卡布的房里,看着叶卡布拆开两个纸箱,像倒废弃物一样,哗啦哗啦地将东西全往地板上倒出来。

    “臭男人!你确定你收拾的地方不是垃圾间?”

    “我收的东西全是你座位上的。”他讨好地咧嘴一笑。

    “乱说!我的位子怎么可能有这些小山一样的垃圾!”她怒瞪他。

    “好吧,这一箱里面的三分之一是你的,其他全部都是我的”

    他诚实地耸耸肩。

    “你的?你干麻把你不要的东西也搬回来?年终大扫除的时间又还没到。”

    她疑惑地看着他。

    “里面有没有不要的,我还没弄清楚,不过应该有些重要东西也混在一起。”

    “什么意思?”她睁大眼。

    “我也把所有东西搬回来啦!”他快乐地宣布。

    “你别告诉我,你也辞职了”

    她眯起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辞职了啊!”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笨蛋!真受不了你欸!我走是我很累,不想做了,想休息一阵子。你干麻也跟著我跑?你现在在公司里是个大红人,前途无量,好端端的做什么跟我一起辞职啊?”

    “我是怕你这一跑,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所以我必须回来盯著你。”他赖皮地回话。

    她看着他好半晌,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啦!辞了就辞了,反正你这么有才华,不怕没饭吃。我们过一阵子,一起上网路人力银行找一找,看看有什么职缺。”

    叶卡布呵呵一笑,没有告诉她,不只是他,连她下个月的工作,都可能不用担心。

    事实上,在许多场合中,有不少人早就陆陆续续地私下跟他接头,想挖他跟她这个绝佳的双人搭档一起过去了。

    后来也是因为总裁有了警觉,才叫他女儿方筱莉随时随地跟在他身边,以防有人来重金挖角。

    拨了块干净的空地,她跪坐下来,认命地开始帮他整理物品。

    “我已经听说当初你跟总裁的约定了。”整理到一半,她突然开口。

    “哦。”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深深地注视他。

    “我说过了,我早就宠坏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重重地叹气。

    “神经”她被逗笑了,在公司受到鸟气的烂心情,也感觉奸了一些。

    “对了,我走了以后,方大小姐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有啊,说了很多。”他点点头。

    “她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很多你的坏话。”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我就知道”哼了一声,她撇撇唇。

    她都走了,还在她背后搬弄是非

    “等一下,你不相信她说的话?”她倏地转过头来,愕然地望着他。

    “笑话,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会说什么话、做什么反应,我会不了解吗?”他理所当然地睨了她一眼。

    被信任的感觉,让她的胸口倏地一紧。

    “万一,她说的都是实话呢?”她好奇地问他。

    “不可能。”

    “我是说万一!”他真番。

    “那绝对不可能。”

    “厚!你连假想一下都不行吗?”她快被他气死了。

    “我只能说,如果要选择相信一个人的话,那我会选择相信你。”他深情款款地凝望她的眼。

    她的脸颊瞬间爆成绯红色。

    他的感情表达得太直接,每次都让她觉得好难为情,不知该怎么回应。

    本来想照惯例打他的头,然后气呼呼地离开,躲回自家房里去脸红的。

    “是、是吗?”最后,她只是呐呐地说,没有动手打人。

    本来预期自己至少会被踹两脚,早就做好准备的卡布,等了半天还没看见她抬脚,疑惑地瞪著她。

    “你是缇拉吧?”他问。

    “没有像我一样,还有个双胞胎姐妹?”他再问。

    “神经!你在问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揍我?这个时候你应该揍我的。”他指出她不对劲的地方。

    “你真的皮痒欠扁厚!”她的脸黑了一半。

    是怎样?这个男人被打习惯了,不打不爽啊!

    本来拳头都要举起来了,想一想后,又放了下来。

    “其实,这一阵子,我很厌恶我自己。”两手手指互绞,她低著头说。

    “厌恶自己?为什么?”他倾身过来,专注地听她说话。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对你无动于衷,现在却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出现,才开始对你介意了起来。我觉得我好差劲,像个自私的小表,没人抢的玩具就理也不理,如果有人走过来要玩,我就很想把玩具占为已有,不准别人碰。”

    他笑睇她,不说话。

    “你我不是说你是玩具啦,而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反正就是我觉得我的占有欲好强,看到方筱莉靠近你的时候,我就好想把你抢过来”她努力地想表达出她最近的奇怪反应。

    他大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我的个性这么糟,糟到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她沮丧地捣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他看到她嫉妒的表情。

    “不管你是如何开始在乎我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高兴,能被你如此地在乎著。”

    “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这是正常的,坠入情网的反应。”

    “真的?那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当然有。不然我干麻处心积虑地想办法干掉所有可能的情敌?”

    “厚,你承认了厚!把我空白的青春岁月还来!”

    “你的青春岁月处处充满我的身影,难道还不够?”

    “你真是够了!”她笑着击了他胸口一拳。

    他笑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过了一会儿,两人微喘着分开。

    “那,你是何时开始有这种唔,坠入情网的正常反应?”

    “嗯大概是我们六岁的时候。”

    “六岁?”是他有天生恋童癖,还是他太早熟了?

    “就是你妹妹刚出生,然后你被你爸爸强迫改名的时候。”

    “我改名的时候?”

    “对,那天你哭得好凄惨,说你不想当蛋糕。”

    她依稀有些印象。

    小时候懵懵懂懂,只听到大人解释说,她改过名之后,名字就会像块香香甜甜的蛋糕。

    那时她没听懂,以为自己改名之后,就会变成一块蛋糕,因此惊慌得嚎啕大哭起来,不管谁来哄都哄不了她。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因为那时我爸正在告诫我们,说我跟其诺的名字虽然是咖啡,但是绝对不能配到隔壁家任何一块蛋糕妹。恰巧我挺爱吃蛋糕的,因此,我那时-直执拗地说要过去抱你、咬你一口。结果回家后,被我爸修理了一顿屁股,从此想忘也忘下了。”

    卡布耸耸肩,一脸无奈。

    缇拉先是睁大眼,接著倒地狂笑。

    “哇哈哈哈哈”“说到底,还是我老爸让我从小对你念念不忘呢!渐渐地,就变成了执念,想移情别恋,也移不了了。”

    叶卡布咳声叹气。

    所以,怎么说呢?

    一切都是孽缘嘛!

    她笑着埋入他的胸口,忽然觉得被他抱住的感觉好温暖、好甜蜜。

    “真奇怪,为什么我以前从来不觉得你的胸膛偎起来这么舒服?”

    “如果你能早一点体会就好了。”

    “为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早一点一起尝尝禁果。说不定,我们十六、七岁那年,就可以脱离处男处女的行列了。”

    “臭卡布!你作梦去吧!”

    “噢!我的鼻子不能打啦!算命师说我鼻子挺,将来会很有钱耶”

    “我管你的鼻子!我先把你这颗黄色脑袋揍清醒一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