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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头,用炽热的嘴唇在我的粉颈上、酥胸上、小腹上、玉腿上,贪婪地狂吻起来,我的血液沸腾了,一颗心好像要炸开似的,接着,阿财伏到我的身上,我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那点上,他像触电般的大震起来。
肉和肉相贴合,心和心碰触着,双方那重要器官都是充血盈盈的,喷射出浑浑丝丝一股股的热气来。guī头火红滚烫,愈捣愈硬、越插越深、横冲直闯,如疾雷急雨、横扫千军。顶得我阴户大开、心花怒放、淫水长流。
他的阳物,似乎比赵利民更为健壮、有力,抽送之间,更觉刺激、更充实。一道闪电突然射来。我迷迷糊糊地想,好罢!下雨罢!下得越大越好,把我们一齐冲走,冲下海,冲出世界,去寻觅另一个没有偏见的乐园?
这道闪光时间好长,一直亮着,几乎像一盏探照灯。奇怪的是:它仿佛专照一处,我依稀觉得,除了我们所占的一块草地,四外仍然是一片昏黑。这使我在迷糊中渐渐清醒过来,抬起头,找寻那奇异的光源。“啊!”我惊呼。“怎么了?”阿财仍在半昏迷状态中喃喃地说。
我神智略清,立刻顺手把他推开,自己则像一条泥鳅般滚开去,一直滚到了暗处,惊魂这才稍定。现在阿财也弄清楚了,我听见他“啊”了一声。
接着便破口大骂:“谁在那里把车灯开亮?混蛋!看老子来揍你!”我仍然伏在地上不动,怕来者是警察,那么我们不但无奈他何,而且还可能以有伤风化的罪名被带上法庭,那时报上登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阿财已像豹子般往灯亮处冲过去,看来要拼命,而我却不愿意把自己的一条命陪他去拼,我要自寻生路逃走。还未站起来,便听见阿财在称奇道怪,接看听到他说:“赵少爷,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更糟!那是赵利民。
“我来参观一下。”不错,正是利民的语气。下来是一个冷场。他们对峙之局,如何了结,那不是我兴趣所在。我只想如何快速的脱离这困窘的局面,越快越好!我本能地爬动,自觉离他们又远了些,于是站起来飞奔,冲出树林,来到马路上。
瓦斯灯光彩照射下,遥长曲折的路面如同死城,竟无一人一车来往。我愿不得了,往左转飞跑,希望遇到一辆车,把我带得远远的。“拍!”高跟鞋的跟突然折断了,我索性脱去丢掉,赤脚被路上的砂石戮得疼痛不堪,那也不暇愿及了。
身后似乎有声音在喊叫,我不想分辨那是谁,两个人都不愿意见,任何人都离开我,愈远愈好,现在我只想孤独。真的下雨了!开始时还稀疏,愈下愈密,终于像排山倒海般落下来。衣服本就窄小,如今黏住雨水,简直像没有掩蔽的模特儿。
头发顷刻湿透,雨水又从前额和后颈往下滴,全身黏湿,举步艰难。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但愿不太难看才好,否则回头即使遇到了一辆车,我也没有勇气坐上去,为的是司机必是男人,我怎能给异性一个丑怪的印象?还好!
眼前有两道灯光迎面而来,那是一辆汽车无疑。在这一刻已不容我再有选择的余地,我立刻站在马路中央,高举双手摇晃,希望它会停下来。
强光刺得我眼睛无法睁开,那车子又飞驶而来,几乎近在咫尺了,还好!我听见突然刹车的磨擦声,总算没有把我撞到。过了一会儿,听见说:“上来罢!”
我放心睁眼,发觉自己只距车头二尺,真是危险极了,车门半开,伸出半个男人的头,又在招呼“上来,我送你回去!”我乖乖地走过去,钻进车门,双手抱在胸前,遮住那种透明的感觉,然后低声说:“谢谢!
我住在台北。”他立刻掉头,往东而驶,并不问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使我略感放心。
喘息既定,偷眼斜望过去,却不料对方也正向我斜视,眼光相接触,我又是一阵心跳。情欲的极乐境界在风雨之下消失,只留下凄凉的脚步。雨下奔驰的结果,使我从头发湿到脚跟,内衣紧贴身体,外衣重如铁皮。一路无事,却出乎我意料之外。
到家时才发觉手袋失落,只好请司机先生等候一会,那司机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外型很老实,想不到并不老实,只顾目光灼灼地望看我,就像我身上未挂寸缕似的,这时他突然伸手,非常卤莽地拦住我说:“免收车费,只要”
“只要怎样?”我的身体失去平衡,险些倒在那胖胖的胸怀里。“只要你”他一边说,一边顺势抱紧我,飞快地吻下来。“别”嘴唇已被堵住。
“唔”我挣扎着,因为感到我胸前已被他肥大的手掌所袭击。“好了!谢谢你!”
他满足得很快,松手把我释放了,而且飞也似的逃进了车厢。我站在雨中呆立着,不知所措,心头又甜又苦,但没有想到喊叫报复,眼看那辆小轿车飞驶而去,顷刻间没入风雨黑暗中了。
事情真奇怪,为什么从李老三死后的这几天来,凡是男人看到我,总会引起他们或多或少的欲念?难道我做了寡妇以后特别美?还是解除了心理上的伽锁以后,天赋的性感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至少这责任大半在我自己,我的表情一定很饥渴,在有意无意地鼓励男人的野心,以致诱惑他们做出平时所不敢做的举动来。否则这位司机先生并不知道我是谁,怎会这样冲动。
突然大胆地放肆,恣其口手之欲呢?我回到家中,就自觉像一个皇后了,我消受着许多关切与侍奉,直到我洗过热水澡,上了床,还有查利狼狗伏在床前向我摇尾乞怜。
我身在床上,心在屋外,仔细听着阿财有否回来。一小时、两小时过去了,仍未听到他驾车回家,我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奇怪也罢,担心也罢!
他总之回家,而且由赵利民的电话得到了解释。他说:“玉璇,你回来了,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我真替你发愁!”“啊唷!不敢当。”我仍然生他的气。
“怎么敢教赵少爷发愁呢?你是贵人、忙人,又是天字第一号的多情人,算了吧!”“你错怪我了,玉璇。”他在那边沉着地说:“我明天会来向你解释的。”
“我不要听你什么解释,也不敢劳动大驾,赵少爷,我们孤男寡女,以后最好少见面。否则你当然无所谓,我却犯上人家蜚长流短。活在这个社会里。女人的声名不能蒙上污点”
“好呀!连我们的李夫人,也变成道学先生了!”他讽刺道:“是不是爱情的力量,使你无暇顾及其他,所以用这种论调来对付我?慢!慢!别生气!有一件事非立刻告诉你不可,我和阿财打了一场架!““打架?”
我忍不住心惊肉跳“你们真胡闹,这算什么名堂?传扬出去要被人笑死了!”“不会传出去的,除非阿财这小子到处胡说,否则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但是,即使传出去,也没有人觉得可笑,双雄夺美,那不是非常自然?““呸!”我忍不住笑道:“谁又甘心让你们夺了?你们这些人呀,我一个都看不上眼。”“那只有你自己明白。”
他俏皮地又再说:“而我决不会死了这条心,我以为你”“喂!”我连忙打断他的话题:“你们谁打赢了?你都没有打伤吧?”“为什么不问他没有打伤吧?谢天谢地。
原来你对我还是此较关心些。”见鬼!我何尝更关心他?只是在礼貌上不得不有如此一问罢了,我连忙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什么?”“谁打赢了?”
“很抱歉!是我。”这回答倒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凭他一身酒色淘空的仙风道骨,哪里能抵得住阿财水牛般的冲刺?
阿财的冲刺如水牛,我刚才已经领略过了,并无夸张,而利民的一身排骨,也是久负盛名,不待用手去摸,就可知道。那么,是什么奇迹使他打败阿财呢?他在替我解答问题,他说:“爱情的力量,完全是爱情的力量,奇妙极了!
那一刻,我浑身都是力,拳头像铁锤,臂膀像树干。只不过三两下,那混蛋就倒在地上直哼!““别骂人,利民!”我说:“然后你就随他躺在树林里,任凭风吹雨打?你真英雄,残忍的英雄!”“好啊!”他气极了。
“原来,你最关心的还是他?连我骂他一声混蛋都不行?风流的李夫人,你安心睡觉好了!我并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样残忍,我有我的运动道德。现在,阿财已躺在我家里休息。”我也气极了,我口不择言。
“利民!”我大声道:“放他回来!”“他不肯回去,他恨死你了,我们大家都恨你,因为你挑拨情欲,而没有使它自然熄灭。你是一个淫妇!不负责任的淫妇!”
我像丢掷手榴弹那样把话筒摔下,立刻在心头发誓:“以后不再见利民,如果阿财真的如此没天良,那么也包括他在内。”斩断了万缕情丝,睡意顿浓。
春雨夜寒,拥着软绵绵的衾枕入睡,也是一种享受。我就在迷迷糊糊的享受中,一觉睡去,不知东方既白。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