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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伟辰约殷媛在一家吃台式的清粥小店吃消夜,顺便告诉她他要出国的消息。
"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殷媛的心情是愉悦的。"苏启伦又答应和我合夥了。"
"你很开心嘛!"
"我又要唱歌了!"她当然开心。
"所以你一点也不在乎我要出国十二天,只在意你又可以和苏启伦一起唱歌、合作?"贺伟辰很不是滋味的说。这个女人到底搞不搞得懂什么事比较重要?苏启伦对她的重要性胜过他?还有,她到底有多少事瞒著他?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殷媛瞄了他一眼。
"我很有可能会碰上空难。"贺伟辰故意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
"或许我搭的飞机会遭恐怖份子挟持。"贺伟辰的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不耐烦及焦躁,一来他不想出国这么久,二来殷媛的态度令他很难安下心,她的若即若离叫他不知该怎么对她,口口声声他们只做朋友,可是他要她啊!他要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但她不允,他只能乾哈在心里,他已经濒临快要失控的境界。
"你是要去欧洲,又不是要去美国。"
"去欧洲就不会碰上恐怖份子?"他跟她抬贡。
"贺伟辰,你这么想碰上恐怖份子吗?"殷媛不知道他干么一副坏脾气、难伺候的模样。
"我一点也不想碰上他们。"
"那你干么一直提他们?"
"因为你让我很生气。"放下筷子,贺伟辰一口稀饭也吃不下去了,他为什么要让这个女人如此的折磨他的心呢?
"那稀饭也别吃了,我们各自回家。"殷媛亦放下筷子,她也不是多想吃这一顿。
"你跟我使什么性子?"
"是你先找我麻烦。"
"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要怎么表示在乎!"
"你可以祝我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她被动的说。
"你可以命令我,在这未来的十二天里要天天想你。"他难掩愤怒的提示她。
"我为什么要这么命令你?"殷媛无法苟同他的话。"你会想就是会想,不会想就不会想,我为什么要强迫你?贺伟辰,在你的印象中,我是那么无聊、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女人吗?"
"那我命令你,"他粗暴的说。"我命令你要天天想我。"
"贺伟辰,你真的很无聊。"
"做不到吗?"
"你只是去十二天,不是十二个月、不是十二年!"他怎会变得婆婆妈妈的?
"我就是要你时时刻刻想我。"
"抱歉,你无法控制我的心。"
"殷媛,你是在报复我吗?"贺伟辰只能这么告诉自己。"在我坠崖前可能对你非常不好,你现在便找机会讨回公道。"
"拜托,奇怪的人是你,在你坠崖之前,你对我并没有这么在意、关切,你那时只在乎我能不能在床上取悦你。"她语气带有不谅解。
"所以你现在一点也不想在床上取悦我。"
"我们现在是朋友。"
"你不和朋友上床?"
"贺伟辰,我介绍一个愿意和你上床,并绝对会让你予取予求的女人好不好?"她掀起一抹假假的笑。
"我不需要你帮我拉皮条。"
"颜思思。"殷媛仍自顾自的说。
"你为什么提到她?"贺伟辰警觉到不对劲。"她有找过你?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殷媛撒谎。"她没有找过我,但是我知道她的'配合度'会是百分之一百。"
"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谈这种没有营养的事。"
"没有营养"殷媛眼珠子转呀转的。"没有营养的事可多了。"
"我会去伦敦、瑞士,可能也会在巴黎作短暂停留,要不要我给你买什么?"贺伟辰转了个话题。
"不用。"
"钻石如何?"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在欧洲帮你挑选最精美的款式。"
"贺伟辰,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殷媛的态度有些不自然。"你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观光,根本不必费心买什么礼物送我,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真的。"
"殷媛,你想让我感动吗?"贺伟辰揶揄她。
"我不要你感动,我只要你平安!"
他抓住她的双手把玩。"我相信你,如果要我说这世界上最诚实、最不做作的女人,我一定选你。"
殷媛抽回自己的手,有点局促不安。
"十二天很快过去,不准你在这段时间给我出任何状况。"
"比较可能出状况的人会是你"她反驳他。
"我要你和苏启伦保持适度的距离。"
"这你就管不著了。"
"殷媛,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贺伟辰,我已经告诉你一遍又一遍,你已不能再对我予取予求了。"她不厌其烦的重申。"我们之前会分手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觉得受够了。"
"我会改变。"他妥协道。
"目前看不太出来。"
"殷媛,不要得寸进尺。"他捏捏她的下巴。
"这不是得寸进尺,而是我学乖了,我懂得多爱自己一些,贺伟辰,我不再是你的性玩具,附属品,爱情和你不再是我认为的全部,我的世界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殷媛非常具女性自觉的道。
贺伟辰凝视著她好一会,才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不必太想我,但是偶尔你闲著没事或是穷极无聊时,随随便便的想一下我就好,这样的要求可以吗?"
殷媛忍不住觉得好笑。
"可以吗?"他却是非常的严肃、非常的当一回事。"殷媛,回答我!"
"可以。"这一点她绝对做得到。
。。
吴美娜将一张面额一百万的支票交给殷媛。
"美娜,这是?"
"我的舅舅和阿姨们一起合出的。"吴美娜笑着说,"手足毕竟是手足,虽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和小孩子要养,但我们家遇上这么大的困难,他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说什么都要尽一份心。"
"我不急的。"
"能还一些是一些,殷媛,我欠你的这份情"
"美娜,我要起鸡皮疙瘩了。"殷媛阻止她再说下去。
"况且你总要还贺大总裁这笔钱,我知道你的个性,你一定憋得很痛苦。"她多少也了解殷媛,所以一有钱马上就还她。
"他还不记得有这条钻石项练。"殷媛苦笑。
"你到时可以用四百万赎回吗?"
"我已和店家谈妥,只要加点利息"
"利息我来付!"吴美娜马上说。
"美娜,你和我分这么清楚干么?这点利息钱我还可以负担,更何况我和苏启伦又开始合作,接了不少餐厅的演唱工作呢。"殷媛的表情是积极的。
"说到苏启伦,"吴美娜看着正坐在吧台边和调酒师聊天的他。"殷媛,他或许外在条件和身价都不如贺大总裁,但是他对你的那一份心,真的是无话可说。"
"美娜,你不是当月下老人的料。"殷媛四两拨千斤,"如果你对苏启伦有兴趣,大可进攻。"
"不!我最讨厌浪费精力和时间。"吴美娜马上婉拒,一副心领的模样。
"怎么说?"
"我和他不会有半点可能,他的心思全放在你的身上,我才不当白痴,爱我的男人又不是没有。"吴美娜是豁达而实际的。
"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那你怎么不和苏启伦培养?"
"我"
"因为你的爱给了贺大总裁,你依然爱他。"
"美娜。"殷媛有点厌恶这说法。
"别否认了,如果你真的对贺伟辰死了心,苏启伦早已趁虚而入,他大可以在你最脆弱、最需要感情滋润、有个人呵护时攻占你的心,结果呢?"吴美娜看得很清楚。
"不是你说的这样。"殷媛有点像在狡辩。"我已死心,只是我们还是朋友。"
"事实胜于雄辩。"
殷媛不想再多说,有时事情越说是越扯不清。
当吴美娜上台去唱歌时,她定到苏启伦身旁的空位坐下,朝他晃了下手中的支票,觉得自己离真正的"安心"又跨前一步。
"还差三百万。"
"我可以去想办法。"苏启伦很有义气的道。
"抢运钞车吗?"她幽默的问。
"跟银行借。"
"银行才不会随随便便借钱给人,况且这是我的问题,好在贺伟辰没有记起这条项练,暂时应该不用还,我现在每星期买两次的乐透,一旦让我中了头彩"她知道这方式和念头都有点蠢,不过起码是希望。
"不必头彩,二奖就有几百万了。"苏启伦觉得无法置信,"我不知道你作这种梦。"
"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钱,而且广告上不是明说,'一卷在手,希望无穷'。再者说不定哪美娜的姑姑、伯叔们也肯出一些钱帮忙"
"这倒是实际点!"苏启伦同意。"大家一起帮忙,那会快很多,我真的很不想看你欠那家伙。"
"苏启伦,他真的有在改变。"殷媛帮贺伟辰说起话来。
"我和他永远都不对盘。"
"别这样嘛!"
"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
"那如果"她的表情相当苦恼。"如果我有天真嫁给了他,我们是不是得绝交?"
"你认为呢?"
因为得赶下一场演出,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他们前脚离开餐厅,颜思思就现身在吧台,很明显的,她已在这好一会,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藏身"在哪一个角落。
当吴美娜利用中场休息到吧台喝口水时,颜思思马上拦下她。
"可以和你聊聊吗?"颜思思一脸的友善。
"你是?"
"我是颜思思,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和殷媛有些钱财方面的问题,我是她的朋友,想帮她,只是你知道她的个性。"颜思思耸耸肩。
吴美娜有点疑惑的一笑。"既然你是殷媛的朋友,刚才为什么不现身?"
"我我和她有点误会。"颜思思故意一叹。"之前我欠了她一份情,一直想还她,但是她不给我机会。"
吴美娜有点怀疑的瞧着她。
"起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颜思思摆出她最诚恳的表情。"无伤嘛!"
"你真是殷媛的朋友?"
"我都报上姓名了,你还那么小心。"
想想也的确是自己太小心,吴美娜没有保留的全都说了,就见颜思思一脸的得意。
。。
殷媛实在是收怕了礼物,虽然不是什么吓死人的贵重东西,但是每天不间断的,她终于受不了的去找梅小铃。
"贺伟辰交代的!"
梅小铃把她带到会客室,并且倒了杯咖啡给她,自己则倒了一杯茶。
"我们总裁很有心。"她淡笑的说。
"没有必要如此劳民伤财。"
"可是我都安排好了。"
"安排可以取消,说真的,"殷媛向她吐苦水。"我觉得压力好大。"
"你应该觉得幸福。"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会怎样反应,但我除了有压力之外,还觉得很讽刺。"殷媛啜了口咖啡。"我和他现在已不是男女朋友,他不必这么讨好我,我无福消受。"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梅小铃直言。
"能怪我吗?我曾是那么的想和他携手过一辈子,是他不想结婚,不想要什么永恒、一生一世那些的,他要的是那种能游戏人间,想结束就结束的关系。"
"人会改变的。"
"但是我早已心灰意冷。"
"不!你没有,不然你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梅小铃好像很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
"梅小姐,你对贺伟辰的感觉如何?"她不曾问过,但这会她是有些探索的意味。
"你"梅小铃闻言有些惊慌。"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员工。"
"撇开老板和员工的身份,他是男人,你是女人,一个星期里有五天你们得一起共事,从早到晚。"殷媛笑了笑。
"殷媛,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梅小铃一脸紧张。
"我没什么特殊的暗示。"
"我和总裁之间没有任何暧昧。"
"我是说"
梅小铃不等殷媛把话说完,就急于撇清。"他只当我是他的员工,他付我薪水替他办事,我则是尽我做人家员工的本分,我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你和总裁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我不会这么自不量力,我又不是那个颜思思。"梅小铃拉一个人垫背。"殷媛,你可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误会。"
"是你误会我了。"殷媛无辜的说。
"我从来不敢有那种奢望。"梅小铃仍有些狂乱的解释著。"总裁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看上我,我心知肚明。"
"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和总裁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我相信你!"放下咖啡杯,殷媛扶住她的双肩。"我真的相信你,我来只是要你不要再帮他送那些东西,真的不要了。"
"但那是总裁交代的。"
"他回来后我会跟他说是我的意思。"
"他真的是很有心,他还要我"梅小铃差一点说出钻石项练的事,还好及时住口。"殷媛,你真的要惜福,不管总裁以前的想法和作风如何,他现在真的是拿出真心在对你?"
"你不必替他说话。"
"他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贺伟辰了。"
收回自己的手,殷媛这才发现看似稳重、内敛的她,其实也有歇斯底里的时候,她不知道她方才为什么那么紧张,她真的是随口问问,梅小铃的反应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听说你有男朋友耶!"殷媛以聊天似的口吻间。"是不是你的眼界太高?"
"我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男人。"稍微冷静下来的梅小铃谨慎的回答。
"的确,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了。"殷媛同意。
"我不想随便找一个。"
"绝不能随便。"
"如果一直碰不到合适的男人,我不介意独身一辈子。"梅小铃进一步的说:"与其找一个不好的男人来折磨自己,不如当个快乐的单身女郎。"
'我也是这么认为,'殷媛举双手赞成。'所以我才不想重回贺伟辰怀抱。'
'总裁不一样。'梅小铃又急了。
'他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殷媛冷哼数落著,可是并不真的是这意思。
'殷媛,总裁是个好男人。'
'鬼才会信。'
'真的!你一定'
'总之你别再帮忙转送任何东西给我,他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要的不是他的这些礼物、讨好,而是他的一颗真心,如果他懂,'殷媛一笑。'那他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多余的。'
。。
熬过漫长的十二天,经过长途的飞行,贺伟辰全身?郏侵灰氲娇旒揭箧拢途醯闷#途В械募灏径际侵档谩?br>
他没有料到自己会那么的想她,在欧洲,多的是身材曼妙又性感诱人的金发女郎,只要他点个头,她们都会愿意为他暖床。
但是他的脑中只有殷媛的身影,越是重温不了旧日的美梦,他就越是想得紧,只要她肯勾勾她的小指头,他愿意飞奔至她的脚边,俯首称臣。
总算到了桃园中正机场,通了关,拿了行李,司机也早等著接人,他只有一个目的地,就是殷媛的住处,哪怕现在已晚上十一点多,但他不管。
殷媛知道贺伟辰今天会回国,但抵台的时间颇晚,所以不认为他们会见上面,当苏启伦邀她去tv飙歌,她没有拒绝。
唱到三更半夜、唱到喉咙实在吃不消在抗议了,她才决定该回家,也自然是苏启伦护送她到家门口。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我可以自己上去,你也早点回家。'
'你确定安全?'
'安全啦!'她朝他挥挥手,然后下车,不忘在车窗边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小心开车。'
'我回去后再打电话给你。'
'晚安。'
苏启伦这才把车开走,一脸的心满意足。
今晚他们的确唱得尽兴,没有观众,不必为任何人而唱,唱给他们自己听就可以了。
见车开走,殷媛才从皮包拿出钥匙要开公寓的大门,一双大手忽然圈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转过身,她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放声尖叫时,看到贺伟辰那双喷火的眼睛和愤怒的脸。
'你吓死我了!'她拍拍胸脯。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回来?'贺伟辰沉声问。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
'半夜一点多。'
'我知道,我又不是没戴表。'她不悦的瞪著他。'半夜一点多回家犯法了吗?'
'殷媛,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殷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想把他圈著她腰的手扳开,可是她连他一根手指都扳不动,她的腰直被他勒得好痛。'你什么意思?'
'你是存心要做给我看的吗?'
'我存什么心?'
'你不知道我会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梅小铃说你的飞机晚上十点抵达机场,如果延迟一下,再出个关、等个行李,等你回到台北已经三更半夜了!'她吼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哪一点做错了。
'所以你认定我不会来。'他亦吼她。
'我是这么想。'
'所以你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我是和苏启伦去唱歌。'
'这理由好正大光明啊!'贺伟辰挖苦的说。'那你怎么不唱到早上再回家,反正tv不是可以唱到太阳升起。'
'我的喉咙会抗议。'
'如果你的喉咙不抗议呢?'
'贺伟辰,是不是你的欧洲之行非常的不顺利,所以一回国就来找我出气?'殷媛强忍怒气的问。
'欧洲之行非常顺利。'他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
'让我不爽、让我有想掐死人冲动的是你。'贺伟辰真不知该拿她如何,他对她心心念念,一下飞机像个痴心男的一路直奔她家,而他等到的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该一头撞死。
'我又不是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那么在这十二天里,你想过我没有?'去唱tv没什么,即使她是和苏启伦一起去也行,他现在在意的是她的态度。
'有。'她没有做违心之论。
'常想?'
'你不是叫我闲著没事还是穷极无聊时再想?这十几天我正好都很忙。'她又去扳他的手指。'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了?'
'殷媛,你很伤我的心,你知道吗?'他突然放开了她,一脸的冷漠。
'没人要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反正你也不认为我会来。'
'你该回家去好好休息。'
他突然没由来的笑了,笑容里有讽刺、有不满、有心寒,他不知道是殷媛要他,还是他在要他自己,总之他忽然觉得好疲倦,时差加上长途飞行
'是晚了。'说完他转身朝司机挥挥手,要他把车子开过来。
'贺伟辰'殷媛的心抽了一下。
'我们都累了,'他头也不回的说,'是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