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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愤怒于父亲的多情不专,李怀凝躲避父亲这样的男人也快一辈子了,始终不想深究为何父亲能同时爱上众多女人,更不了解为何母亲逆来顺受地忍气吞声。
如今,李怀凝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碰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讽刺的是,她不了解骆旭为何能同时面对她和古小月后还能照常吃饭过日子,却体会出母亲当年苦不堪言的心酸了。
李怀凝像一个无所适从的游魂在外闲荡了整整一天一夜,那双草鞋走过了成百条街,路过了上千家店,脚趾走到磨出了血痕仍是不甘心歇脚,因为她知道歇脚后的结果绝对会是一蹶不振!
可悲的是,她竟无力去恨他!
走了一夜,李怀凝对整件事有了自己的看法,于正午时回到自己的窝前,意外地瞥见一个高大男生背着状似女人体态的中提琴,在她的公寓门前晃。
识出来者何人时,她情不自禁地快步上楼,奋不顾身地投进对方的怀抱里,低泣道:“怀惭,我再也受不了了。”
李怀凝颓丧着脸,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跟弟弟李怀惭解释自己生活与事业上的概况,却独独省略与骆旭感情上的烦恼,聊到最后,她竟掉下了泪,说:“对不起,我们难得聚在一起,这次一见面却对你大吐苦水。”
李怀惭仔细地端详姐姐,将姐姐一把搂进怀里,疼惜地为她拭去泪,轻声地应了她一句“精灵向来是不流泪的,唯有落入凡世、为情所恼时例外;你谈恋爱了,对不对?”
李怀凝在弟弟怀里愣了一下,轻推开弟弟的手后,佯装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没的事。”然后仓卒地起身,拉着弟弟往门外走去。
“你一定饿了,我们出去吃个饭,就吃你最爱吃的猫耳朵吧不,那家面店前些日子倒了,我带你去吃自助餐吧”李怀惭站在屋里,将跨上阳台的姐姐抓了回来“不,我很累,你可不可以问一下吴姐和赵姐,我借这客厅上的沙发躺一晚好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去住这附近的朋友那里窝一下。”
李怀凝知道弟翟期中的朋友是个大富翁,但因为那个大富翁和强生家族的关系颇亲近,她自始至终不想深入了解太多。
为了留下弟弟,李怀凝直率地道:“房东小姐现在在美国,赵空姐也找到另一半,搬出去住了。我想即使她们还住在这房子的话,应该不会反对的。毕竟她们去年和前年都同意让你过夜了”“你帮我打通电话到美国问吴姐一下好吗?”
李怀凝在弟弟的央求下照办了。
结果当然不意外,吴念香这个好好小姐不仅高兴地说好,甚至答应他这个怀惭弟弟爱窝多久就窝多久,起码做弟弟的肯入厨烧几顿道地的意大利和奥地利佳肴,他那个做姐姐的懒人酷姑娘才不至于饿死。
什么话嘛!她已经很久没饿肚子过了,只因为骆旭在台湾时,坚持她得定时定量地跟着他吃山珍海味,否则她那阿修罗的坏脾气无法改善。也因此跟骆旭私定终身的这些日子,她只可能因为暴殄天物的罪名被雷公劈,根本不可能有饿死的机会。
既然她与骆旭之间的事无人知晓,如今就要散了,她更没必要到处张扬,所以她在线上憋着不跟吴念香提,直到挂了电话后才松了一口气。
当夜十一点时,披头散发的李怀凝持着一只铃声大作的手机,匆忙地走到呼呼大睡的李怀惭身边,弯腰将他摇醒,脸色凝重地央求着“怀惭,你帮我接一下这通电话。”
“为什么”李怀惭一手抹着脸,没好气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李怀凝顺了一下弟弟又松又长的黑发,坚定地催促“先别问,帮我接下就是了。”
李怀惭莫可奈何地接下电话,腰一扭,清了一下喉咙,睡意犹浓地对话筒重重地“哈罗”一声。
对方没应声,两秒后才寒着音,不客气地问:“你他妈的是谁?”
李怀凝没报上自己的大名,反而懒洋洋地幽了对方一默“你他爸的又是谁?”
“李怀凝的未婚夫。”线上的人绷着声带,显然没心情欣赏李怀惭的笑话。
“未婚夫!”李怀惭吃惊地重复来电者的话后,如丈二金刚般地将手机朝身边一脸惨白的姐姐递去,并放意大声地说:“这个没礼貌又报不出爹名的家伙说是你的未婚夫呢!”显然是说给来电者听的。
李怀凝镇定地接过话筒,迳自挪步朝阳台跨出去,不太热中地对话筒问了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人在哪里?”
“昨天早上,刚好赶上育幼院小朋友的结业典礼,目前人在名人大厦歇着。”
尽管满脑子猜忌,骆旭沉住了气,聪明地不问刚才的事。“对了,我从昨天下午就一直试着打电话给你,不知啥原因就是拨不进去。你住的地方和画室我都去过了,偏偏碰不上你的人。”
李怀凝瞄了一下身边被她拔断电源的电话,坦然地答道:“我的手机忘了充电,电话线又不巧地被我拔掉了。”
他“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说:“原来如此,难怪我找不着你。你现在人在哪里?跟朋友在外面聊天吗?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三餐照时吃?
你胖了还是瘦了?已近午夜了,要不要我现在去接你过来,咱们聚一聚?”
李怀凝听不出他话里的关心,盲目地以为他在探她的口风,而她不介意他往坏处想去。“不用,因为我人目前在家里,而且我有朋友来访。”
骆旭沉默了三秒,再开口时,微僵硬的声音已透露出不悦。“这么晚了,你还留朋友啊,我以为你住的公寓是男宾止步的?”
“问过房东小姐了,她说好。”李怀凝平稳地解释。
这样的答案对骆旭而言仍是不够好。“那你现在人在哪里?客厅吗?”
“不是,我的房里。”李怀凝撤了谎。
他忍不住语带权威地问:“你朋友呢?”
她佯装没察觉到他话里的醋劲,刻意隐瞒怀惭和她之间的姐弟关系,仍是不在乎地说:“他人也在我房里,事实上,是我的床上。你想不想再跟他文明地聊几句话?”
好久好久他都没吭声,但李怀凝明白他还在线上。
他再开口时,声音透着霸气。“是那个叫罗飞的摄影师吗?”
“不是,这回是个拉中提琴的。”李怀凝若无其事地回答。
“有特别的原因他必须在这个时候待在你房里吗?你可不可以好心地为我解答一下。”
“好。”李怀凝深吸了一口气,爽快地说:“我刚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恐怕不会想娶我了。”她一说完,等待他说出不堪入耳的话。
他起初毫无反应,隔了三秒了解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后,音沉如铁地道:“我早该猜到,你这个女人的裤头的确比我还松!”随后“砰”地一声巨响后,线路便断了。
李怀凝怔然伫立原处,耳里充斥着他鄙夷锐利的声音,整颗心像是被他亲手活活地掏挖出来。
她苍白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转身踏入客厅,对弟弟抱以万般无奈的笑容。
“怀惭,我等一下有客人造访,你能回避一下吗?”
“是刚才那个没礼貌的家伙吗?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
“他是我未婚夫没错。”李怀凝照实说,但隐瞒他将不再是的消息。
怀惭问:“难不成就是这个无礼的家伙害你伤心流泪的?”
“不是,全都怪我自己不好。”李怀凝这回自动地承担下错误。如果当初她没干涉小月的事,这一切皆不可能发生。
怀惭说:“八成是那个狂妄的家伙把你惹哭的。我非但走不得,还得会一会他,掂掂他的斤两,必要时赏他几拳。”
李怀凝将提包递还给弟弟“如果你真的为姐姐好,请你照着我的话做。”她递出一笔钱,说:“附近有旅馆,听我的摄影朋友提过,还满清洁的,你先住一晚”李怀惭接过自己的提包,将姐姐的手塞回衣袋后,说:“放心,我朋友也住这附近,他应该不介意我现在去騒扰他,只不过他那个守大门的警卫很难搞定”
李怀凝闻言,马上联想到骆旭所居的名人大楼的那个警卫,但一来觉得不可能那么巧,二来是她有预感醋坛子重的骆旭不会就此饶过她,而且很快就会杀来这里找她算帐,于是提供唯一的经验。“不如在警卫室打电话通知你的朋友吧!如果不成的话,再到我说的旅馆去,所以你还是将钱拿着,”她说着将钱塞进弟弟的外衣口袋,打趣的说:“希望你的口袋不像我的,到处都是洞!”
李怀惭笑了,大手扣住姐姐的颈背,给她一个鼓励的吻。“保证没洞,因为我会定时检查,逢洞则补。你确定你不会有事?”
她昧着心,不动声色地说:“确定。”
“好吧,那我明天一大早再回来看你。”
李怀惭才跨出寓所不到两分钟,李怀凝的门铃便响了。
铃声寂灭后,睡意尽撤的她停在门前不动好半晌,直到一声重重的敲门声响起,他以低哑独特的方式唤了一声“怀凝,让我进去。”
她才上前开销。
门被拉开后,一身高硕的他在转眼间便把大门堵得满满的,他如鹰般的目光紧迫地逼视她,气势与怒意皆锐不可挡。
她强迫自己别去靠近他,他反身锁上大门后,一语不发地向她逼近,直到在她眼前站定,才挪眼将客厅扫了一圈,目光盯在凌乱的沙发上,瞪视着一条被单和枕头良久,嘴一扬,侧身问李怀凝。“你朋友人呢?”
“他走了。”
他满脸嘲讽地问:“你满意他的表现吗?是不是比我还行?”
李怀凝忍无可忍地警告他“你说话适可而止一下好吗?”
“适可而止,”他把她抓到眼前,大掌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这世上最没资格跟我谈这个字眼的人就是你。既然你答应我的求婚,就该看在我的份上,试着控制你的情欲,而不是净干这种人尽可夫的事,事后又理直气壮地回头指责我说话过份。”
李怀凝无言地承受他的指控,然后轻声说:“我已说过,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若不想娶我,我愿意无条件地跟你解除婚约,愿意退还你送我的任何物件。”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她一句:“我对你的爱与关心呢?你还得起吗?”
她撇过头去说:“我是还不起。但我相信如你这么大方博爱的人,一定给得起的。”
他将她拉回身,冷冷的问一句“你这话别有用意,什么意思?”
“你一向多心,一句话总要当两句话听,一颗心也可以好几用。”李怀凝无意解释,只是扭开他的手,说:“反正我跟别的男人有染了,你若不接受,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她笃定他咽不下这口气,绝对会跟她分手。
没想到他出人意表地说:“我还没决定好。毕竟我还没碰过在床下比你还冷,但在床上却更騒的女人过。”
李怀凝听了真想赏他一巴掌!但她揪着袖子,原地不动。
骆旭见她没反应,开口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究竟爱不爱我?”
李怀凝没反应,也不说话。因为她已决定要跟他决裂,爱他与否一点都不重要。
“你答不上来,那就是不爱了。好,你要跟我了断关系可以,但可不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呢?我喝下肚后,也算可以将你我这场爱恋的火焰浇熄。”
李怀凝愣住了,感觉他在耍花招,想了一下,如果他真打算做出任何不智的事的话,她其实无力阻止。
于是她点头应允地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清凉白开水,再回到客厅时,已不见他的人影,梭巡一圈后,她注意到她卧室的门晃动了一万,于是忐忑不安地端着水来到自己的房门前。
他背对着她而立,手里拿着那张她将他的躯壳分解过后的裸画,目不转睛地端详一番,直到意识到她现身后,才将画搁下转身走向她,端过她手中的水杯,迳自饮一口,随即送到她的唇边,强迫她也尝一口后,直接拉开她的棉衫,将剩的水从她的颈领往里倒。
她愣了一下,无知觉地瞪着他,数秒后,一阵沁凉的感觉在她胸前往下腹扩散开后,她猛地想扭开身子,他却一把抓住她,将她的衣服扯开,并将她压在门板上,开始从她的唇闻嗅她的气息,并一路从颈部、胸部、腹部,甚至下滑至她的私处。
他将一指深深地探入她温暖潮热的私处时,李怀凝语带恨意地警告他。
“你敢这样非礼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冷眼睨了她一眼,动作是停了,指头也拔了出来,可是令李怀凝讶异的是,他竟把手凑近他的鼻前闻嗅一番。
她起初不懂,以为他有什么变态的癖好,等她了解他的用意时,他已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用毯子密密实实地包住她,大掌抚着她的颊,严肃地说:“以前我没把握,但我不懂你为什么骗我你刚刚跟别人有染?我睡过你、尝过你、要过你太多遍了,你若跟别人有染,我绝对嗅得出来。”
李怀凝咬着唇看着他,脑里飞转地找着答案,心里却把他咒了好几十遍,他不仅霸道,还很原始野蛮,野蛮到连动物的本能都戒不掉!
她说:“我告诉你对方是同性恋你信不信?”
“同性恋?”骆旭眉微皱了一下,但三秒后马上扫除疑心。“你前文不对后语,要再骗我不容易。”
李怀凝几乎是沮丧地说:“你怎么知道我骗你?”同时也欣慰他没就此掉进她临时设下的埋伏。
“我第一任老婆曾出轨爬墙过,”骆旭告诉她理由。“经验告诉我,你客厅沙发上的枕头、单人被单以人你卧房里凹陷一边的床,可完全不像我以前碰上的情况。
我请你别再折磨我,坦白告诉我刚刚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她老实答了。“是我弟弟,他正好从美国来这里看我,所以我便”她话到此被阖上了嘴,因为再讲也是多,只会让他更呕!
般懂她今晚没跟男人勾搭上,骆旭心宽了,但他更不解了。“好,前面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开这种‘玩笑’?”“玩笑”二字他简直就是咬紧牙关说的。
李怀凝沉静了好久,才告诉他理由。“我想跟你分手。”
“你想分手,用嘴说就好,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李怀凝静躺在床单盯着他看良久,问他“只用嘴说,你会答应吗?”
骆旭没吭声,因为他与她都知道,只有他负人,没人能负他。
李怀凝叹了口气,把这些日子里的心事道了出来。
“你可以偶尔擦枪走火一下,我却不可以心有二念。你对我的关心与宠爱是一种恩赐,不管我个人的意愿为何,只有接受的份。最叫我疑惑不解的是,你明明渴望我的身子,却对我太过主动这事有微词。如果这一切都还构不上分手的理由的话,请听听最后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知道你跟‘慕月先生’的关系,也知道你跟古小月之间保持连系。”
骆旭几乎懊恼地松开李怀凝,他两手插在裤袋里,来回走了好几十遍,最后站得远远地对她承认。
“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慕月先生’,我当初的确是觊觎古小月的美色,对她做出令你不齿的要求过,会亲近你也的确是愤怒你那封自以为是的信,想挫一下你的锐气。
“我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导了不少场请君入瓮的戏,但是这一回碰上你后,却完全失算了。我真的爱上你了,尽管我曾发誓不再招惹像你这样的女人,但还是栽了一个大跟头。在你之后,我从没做出你所谓的‘偶尔擦抢走火’的事,我不能否认我跟古小月成了朋友,但我和她从没在肉体上有过接触,对她的感觉在我确定你在我心目中无人可取代时,就散得无影无踪了。”
李怀凝还是不相信他跟古小月在一起时会放弃沾腥的机会。“难道她怀孕这事跟你没关系吗?”
“当然没有。”她在加拿大跟她语言班里的同学对上眼时,我人大概在咱们的床上想办法让你受孕!”他寻找她的金眸,确定她眼底流露了一些暖意后,再继续解释“还有,我对你的关系与宠爱是发自内心的,绝对不是什么恩赐!我知道自己妒意重,为了给你一点空间,特别安排自己出国洽公,怕的就是你被我缠到顶。
“我对你床上的表现好像有微词,实际上是因为我对自己没把握,再加上你对自己有所保留的原故不,我不是指肉体,而是指你的想法、你的思维以及你从小到大成长的过程。这些日子来,我渴望去了解你,但你却愈来愈像一场迷阵,让我一进去就绕不出来,当我们交谈时,你的神思总是转得好远,甚至有一种不耐烦的感觉,好像我这一介商人铜臭满身,不配跟你谈艺术!”
李怀凝起身来到他面前,急切的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在很多事情上你有独道的见解,我常常有那种被你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转而愈出地钦佩你的急智与广博。我的问题在于我无法面对现实罢了,你知道我一直在尝试我母亲的路子,尽管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还是执意不改。我希望你能给我意见,但一提到这事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真的是刺伤我的自尊心。”
骆旭松了一口气,将李怀凝拥进怀里。“原来如此,你该早告诉我的。我不谈你的画风是因为我了解自己错得离谱,你虽然擅长西画,但不表示你得放弃你热爱的水墨画,只要你抱定决心,两者绝对是可以齐头并进的,而这一点,你得用你一生的时间来证明我这回是错的。”
李怀凝与他面对面地谈过后,很多埋在心底里的不解与怨怼就此冰释了。
她看着他说:“你想听听我年少时在意大利修道院的故事吗?”
“意大利的修道院?”骆旭怪声怪调地重复。“目前不是很想,因为有听过朋友说溜嘴,提及他有个离经叛道的孙女在罗马修道院碰上的事,其中有些细节可能会破坏我目前对你累积了一个半月的遐想。
“哦!女人,你今晚一下子让我妒火中烧,一下子又让我欲火焚身,简直快把我逼上梁山了。”他说着低下头在她耳边厮磨一番,征询她的意思。“请原谅我之前口不择言,让我好好抱抱你,行吗?”
“你得告诉我你朋友的孙女叫什么名字?”李怀凝松开了被单,让自己的玉体呈现在他眼前。
他急于饱览她诱人的身段,以至于他那粒素有“金头脑”之称的脑袋竟突然忘了朋友孙女的名字。
“嗯刚才还在脑子里的,现在都溜光了,我没见过她的人,只知道她是怪人怪性,有个怪名字,很特别,是取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女画家”他抱着她,将她修长的腿缠在自己腰上,当他与她紧密地合为一体时,他只能闭眼说:“不行,你害我心思不能集中,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他的精力只够他发出这几个字,之后他抛除所有的烦恼,全心全意地将思绪放在她身上。
他不再计较她瞒着过去,只想与怀里的女人共组未来。他渴望她能替他生出一打古灵精怪的娃娃,当然,前题是在徵得她的同意之后,若她抬出母性低的理由拒绝他的话,那也没关系,这表示她留给他相聚的时间将更多。
头一次,骆旭想将一个女人介绍给所有的人认识,跟世人炫耀她独特的光彩!
尤其是他相爱却无法相聚的亲生父母,及爱他的弟弟骆伟,在事业上引导他的美籍义父,以及他名下各大大小小鲍司的伙伴与全体员工。
他要告诉他们,李怀凝这个凶婆也许不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理想的巧妇人选,却刚好对了他的味。
当初她疾挥的一巴掌的确是打击了他大男人的自尊自傲,却也是上天暗中安排给他的一份惊喜。认识亲近她的这些日子,他老旧世故的心再度为爱情激荡起来,他简直是从爱情坟墓里爬了出来。
望着他那副陶然的模样,她忍不住想让他快速地到达仙境,于是翻身跨坐到他的身子,如云的黑发如瀑布般宣泄在他硕实的胸膛上,她低头将唇凑上他颈子,挑逗他的咽喉,直到他快到高潮点时,才轻轻地在他耳边问一句“你朋友孙女的名字听来是不是很类似阿蒂蜜西雅强生?”
“没错,就叫阿蒂蜜西雅!你怎么知道的?”他没有停下爱她的动作,只奇异地仰望着她。
她满眼得意地俯视他,热情如火地向他索求爱意,直到他再也忍不下冲动,反将她压在身下,两人迎合得恰如其份,在同时间释放进对方的怀抱里。
激情过后,骆旭在李怀凝的胸前回过神,他温柔地吻着她良久,想起一件事后,仰头轻声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朋友孙女的名字?”
李怀凝的唇边藏着一抹神秘的笑,说:“因为我正好就是你口中那个怪人怪性有个怪名的阿蒂蜜西雅!”
骆旭听了虽没傻眼,只觉得事情巧合得不可思议。“你得将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李怀凝主动地将他缠住,吻着他唇上的青髭。“急什么?我俩又不是没有明天。”
“很难说,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骆旭嘴上虽这么说,两臂却已将她挽入怀里“我算有特异功能,一心可多用,你边说我边做,这样一举两得可好?”
“你的嘴为什么总是这么贫?”
“因为老欠你的一吻。”他说着,一往情深地吻住她,好半晌后才松开她的嘴让她呼吸,并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真的用一根银汤匙嗯,逃离那家吃人修道院吗?”
她知道他还不太能接受她的新身份,技巧地试探她。
她给他一个更完整的答案。“事实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帮我逃离那家吃人修道院的是一枝画笔。”
他闻言猛抬起上半身,掀眉问她“很痛吗?你那时多大年纪?”
“十六岁。”李怀凝仰望天花板,然后说“比不上我跟你的第一次。”
骆旭这回真的愣住了。“是吗?那天下午你为何从头至尾都不吭声?”
李怀凝耸肩,道:“牙一咬,痛楚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疼惜地啄了她晶汗如星的额,央求道:“告诉我你的故事。”
“嗯这得从‘夏吐西’这种生在西藏高原的珍奇异兽说起了,插一句话,你和‘夏吐西’真是同类,你可别打着嘴馋的歪主意”“放心。我的歪主意全都锁在你身上了。姑娘向来是快人快语,怎么今夜特别罗唆,赶紧把故事说出来吧!”
“好吧!你自找的,等我说到古小月那一段时,你会自动来饶地请我闭上嘴。”
他面有愧色地望着她,然后将鼻子凑上前掌着她的“别得意,我自有让你阖上嘴求和谈的秘密武器。”
于是李怀凝一头乌发散在他的臂膀间,开始轻声歌吟起来。
“从前从前,有一个叫阿蒂蜜西雅的女孩,爸爸是英俊多金的‘夏吐西’,妈妈是赫赫有名的画家,她的妈妈则警告她看到‘夏吐西’这种动物时最好脚底抹油,逃得愈远愈好,她本以为这不是大问题,直到有一天,她真的也碰上一只‘夏吐西’时,她才知道,逃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骆旭打着岔“你说我是一只‘夏吐西’吗?”
“别吵,让我组续”李怀凝把他搁上胸前的手挪开。但不到片刻那只手又往下滑到她的腰身。她闭上嘴,柳眉倒挂地盯着他说:“你不是真心想听我的故事。”
他一脸无辜“我想听,真的,只是不知怎么地,我就是无法控制碰你、爱你、要你的欲望。你想我们可不可以做了再说?”他的口气还真的是满委屈的,但他已翻身将一身雪白的李怀凝抱上自己的腰,在她来不及有异议时,轻柔地进入她的身子,对它传输他的爱意。
她不反对他如此不请自来的举措,只对着他的胸膛道:“好吧,那你待会儿得专心听。”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没告诉她,这个“待会儿”可能会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