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陈美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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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燕悔始终忘不了第一次的疼痛经验,待在山上的后两天萧聿一直很安分。他得的仁慈是对自己最残酷的折磨,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的情绪不应该说他的身子也愈来愈紧绷,令他觉得相当不适。

    幸而时间终究会过去,转眼已经是第三天了,燕悔因为等不到爷爷而不停哭泣,但萧聿已无法在这蛮荒之地再多待片刻,于是他坚持带燕悔下山,唯一的让步是桌上留下纸条,以防万一那老爷爷回来找不到他可爱的孙女。

    老实说,萧聿并不怎么在乎那老头子的死活,只要一起他将燕悔带离他身边整整三年,而且是音讯全无,他就觉得那老头还是别出现在他面前比较好,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做了什么,会教燕梅恨他一辈子。

    在下山的路上,燕悔怎么都不肯让他抱,萧聿无法施展轻功,只得陪着她慢慢走,等回到冷鹰山庄,都已经过了正午。

    然后燕悔又不肯吃饭,虽然她不哭了,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而且怎么都不肯踏出房门一步,简直让萧聿气恼不已!她究竟想怎么样?在山上空等又能怎么样呢?傍晚柳子絮打外头回来,萧聿的另一波折磨于是开始。

    "悔儿呢?"柳子絮一进门劈头就问,惹来萧聿一声冷哼。

    "好好的在房里,"他回答。

    听他这么一说,柳子絮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你这几天究竟带着悔儿上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和萧福四处找你们,都快急疯了。"他拉了张椅子坐下,并替自己倒了杯茶。

    "这出戏萧福之前已经演过了,你可别又来一回。"萧聿不耐道。

    "你这是什么话?悔儿才刚回来,你不吭一声就带着她失踪了三天,难追我和萧福不该着急么?""你们也知道她是跟我在一块儿,有什么好着急的?""就是这样才更教人担心。"柳子沽握着拳嚷。

    萧聿眯起了眼睛,柳子絮于是清了喉咙。

    "其实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兄弟,谁都知道你向来是我行我素不理曾旁人的,不过悔儿终究是个姑娘家,你总得替她想想啊!"他说。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的意思要我别管?这可不行。"柳子絮摇头。"既然认了悔儿做义妹,我这义兄就等于是她的家人""人家现在是真有家人了,你忘了她那个爷爷了?"萧聿提醒他,也成功地把话题带开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悔儿有没有告诉你她怎么会平空多出个爷爷来?""有。""那你快告诉我啊!"要他说故事?别开玩笑了。

    萧聿扬扬眉,哼了声撇过头去。

    "你不说?那我问悔儿去了。"柳子絮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你给我坐下。"萧聿开口。

    "你改变主意了?"

    "她累了,你别去烦她。"

    "那就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柳子絮又坐回椅子上。

    萧聿无可奈何,深吸了口气后把燕悔对他的事大略对柳子絮说了一遍。

    听完萧聿的叙述,柳子絮了解地点点头。

    "原来是老爷爷救了悔儿埃"他说。

    "什么'救'?他根本就坏了我的好事!"萧聿奇怪地瞄了柳子絮一眼,似在嗤笑他的看法怎会偏颇得如此厉害。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老爷爷出现,悔儿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更不堪的遭遇呢,难道你没想过这点?""如果不是他把悔儿藏在山里,我早就找到她把她带回庄里了。""这可难说,咱们知道悔儿被赶出薛府都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这又是谁的责任?"萧聿瞪了他一眼。

    柳子絮无话可说,当时确实是他阻止了要上薛府要人的萧聿,虽然他没想过燕悔会被逐出薛府,但仍旧是他的责任。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不替悔儿找她爷爷么?""怎么找?"萧聿看了看他:"只留下一张其名其妙的纸条,谁知道那老头子到哪里去了?""会不会真的被坏人或仇家带走了呢?"柳于絮蹙眉问。

    "目的呢?要钱么?你若去过他们住的屋子就知道,一切都是自给自足,在那儿住了三年,说不定悔儿连银两长什么样都给忘了。""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怪,要悔儿到春风楼却又不见人影。""也许那老头不想要她了。"萧聿冷冷说。

    "喂!喂!"柳子絮闻言跳起来。"这种话你可别在悔儿面前说,她会受不了的,她亲娘好像在她小时候就抛下她离开家了不是么?""这点用不着你提醒我。""我怕你一发火就什么都忘了。"柳子絮说着探过头去。"话说回来,你究竟一个人在这儿生什么闷气啊?""谁说了我在生气?"萧聿白了他一眼。

    "用不着谁说,我自然看得出来。"事实上想要不看出来还真难。

    "不关你的事。"

    "和悔儿有关的事就和我有关。"梆子絮大胆假设,并从萧聿的沉默得到证。"怎么?你们吵架了?""我怎会闲得跟个小孩子吵架?""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就为了那老头。""老爷爷啊?"柳子絮不甚同地看清萧聿。"你还是别这么称呼他老人家比较好,万一成了习惯,在悔儿面前改不过来就糟糕了。""你以为我会在乎?"萧卓嘴硬道。

    "别嘴硬了。"谎话马上被戳破。"我最知道你在不在乎。""多事!"萧卓撤过头去。

    "老爷爷怎么了?"柳子絮重拾方才的话题;"难不成你们有他的消息了?""就是没消息她才不开心。""悔儿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嘛!""这样就可以不吃饭么?"萧聿的脸又结了层冰。"她在山上吃了三年的野菜,还说好吃得不得了,也不看看自己瘦得差不多就剩骨头了,还在那儿硬撑着,像话么?"他愈说愈气,干脆吼了起来。

    "不像话,不像话。"柳子絮安抚道:"我会劝她吃点东西,你用不着为了这种事动怒嘛!""别理她,等她饿够了自然会吃。"萧聿又在嘴硬,不过这回柳子絮决定装作不知道。

    "我看你还是想想办法帮悔儿找她爷爷吧,"他说。"没有老爷爷的消息之前,只怕她会一直这么闷闷不乐。"萧聿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站起来不说一句话就走出了大厅。

    吃晚饭时燕悔仍没有出现,结果萧聿只胡乱吃了两口就摔筷子走人了。偌大的桌于前只剩下柳子絮一个人,他举着手不知道该吃鱼还是肉,只能对着满桌的菜肴摇头叹息。

    萧聿在书房批他的卷宗,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直到'啪地'一声把笔给折成两半,他终于放弃了。

    他起身离开书房,直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燕悔被安排睡在那里,当然,他也会睡在那里,只不过其他人还不知道。

    萧聿"碰"地一声推开门,坐在桌前的燕悔倏地转过头。

    "你你没有敲门。"燕悔指控地看着他。

    "进自己的房间用得着敲门么?"萧聿说。

    "这里是他的房间?她一点都不知道。

    "那我换一间房"

    "你给我坐下!"

    还是那种不容置疑的,燕悔只得乖乖坐下。

    "为什么不吃东西?"然后就听见萧聿这么问。

    "我不饿。"她答。

    "一整天什么也没吃,怎么会不饿?""我在想事情。""想你爷爷?"燕悔点点头。

    "我在想他有没有东西吃。"她说。

    萧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说什么?"

    "我担心那些坏蛋不肯给爷爷东西吃。""还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坏蛋。"萧聿不得不提醒她。

    "当然有!"燕悔则斩钉截铁反驳他。"爷爷不会无缘无故扔下我不管!""事实上他是扔下你了。"萧聿扯扯嘴角。"以及一张纸条。"燕悔受伤地瞪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太过分了!"她试着不眨眼睛,因为那么做的话眼泪会掉下来。

    "我就是这样的人,这点你最好牢牢记祝"燕悔抿着嘴,再次站起来说:"我去别的房间。""你安待在这里。"萧聿拉住她的手,并使劲让她坐回椅子上。

    "我不要!"燕悔喊,但怎么也无法挣脱他的箝制。

    "别考验我的耐性,我要了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在冷鹰山庄为所欲为。"他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听起来教她心好痛!燕侮抚着胸口落泪,萧聿则一脸铁青。

    又哭了!她为何总教他心乱?一个小姑娘竟妄想左右他的心思吗?不可能!就像要证明他绝不受人控制,萧聿拉起燕悔并将她往床上一带,自己随即上前压住她的双手,接着就攫住了她的唇,无视于她睇泪纵横拼命挣扎,硬是撬开她的嘴,更深更深地吻她。

    燕悔从未如此无助,即使是在她被逐出薛府时也没有,爷爷失踪了,而她以为可以信任的人却待她有供人恣意摆弄的玩偶,她不明白自己何以要承受这些,她真的不明白。

    "回应我"萧聿在她唇边低喃:"抱着我回应我的吻。"燕悔就像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只是泪水不断落下。

    "悔儿!"萧聿哑声低喊。

    而燕悔闭上了眼睛。

    "可恶!"萧聿咬牙,一把扯开了她的外衣和兜胸,对她的渴望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而忿怒则更加速了欲火的蔓延。

    他的手粗暴地揉捏她的胸,唇则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红色的印记,失去了理智的萧聿,温柔已经彻底远离了他的心。

    当晚萧聿尽情在燕悔身上驰骋,一次又一次在她体内释放自己,当他倦极沉睡过去,燕悔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泪已流尽,就像她的感觉已经麻木一样。虽然从没有人告诉她这样的行为代表什么,燕悔能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肮脏。

    好女孩是不会被这么欺负的,这点她明白,而她,大概并不视为一个好女孩吧?燕悔模糊地想着,继而也沉沉睡去。

    隔天天一亮萧聿便醒了,却不见燕悔的身杉,他甚至傻气地翻开被子找,只找到了床铺上的斑斑血迹。

    浅浅的红色看起来怵目惊心,萧聿的脑子在瞬间化为一片空白。

    他做了什么?他对才初经人事的燕悔做了什么?萧聿并非忘了昨晚的一切,当他稍稍冷静了下来,所有的经过就逐渐清晰了起来。

    伸出颤抖的手,却迟迟不敢碰触床上那红色的印子,他想着她所承受的痛楚,强烈的懊悔令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伤害了她,不管是在身体或心理上他都深深伤害了悔儿。她几乎还是个孩子,对男女之事可以说全然无知,虽然她已非处子,但由留下的这些血迹就可以想见他必然待她极为粗暴。

    悔儿一定受伤了,她拖着那样的身子上哪儿去了呢?萧聿掀开被子下了床,抓起衣服穿上就往外跑。虽然心急着要找人,对燕悔会去什么地方没有丝毫概念。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呢?而他又怎么曾睡得这么死?万一悔儿出了事萧聿愈想愈是心慌,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跑过迥廊,在穿过后院时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瞥见那头有个熟悉的身彤。

    是她吗?还是他眼花了?

    萧卓迟疑着,久久不敢走向前去,怕眼前的人影不过是镜花水月,又怕一旦证实了真的是她,他又该如何向她解释昨夜的事情?他可不会道歉,因为从没做过,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不过话说回来,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吗?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那么他或许愿意尝试萧聿蹙眉,他在思索自己是否真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不,他用不着道歉!说出那种话会令他生病,最后他这么决定。

    萧聿不明白自己何以会突然慌乱起来,而现在,一切又回到控制中了。

    他走向凉亨,看见燕悔单薄的衣裳时皱起了眉。

    "你在这儿做什么?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他闷声问。

    坐在凉亭里的燕悔转过头,看见萧聿时似乎一点也不讶异,一双眸子反倒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

    "好像,太像了"她喃喃过,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萧聿不知道燕悔在嘀咕什么,但她似乎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人,这令他感觉极为不悦。

    "怎么了?一大早就发呆。"他冷声问道。

    燕悔回过神来,又看了萧聿一眼后摇摇头。

    "没什么。"她说,又将视线移向正前方。

    "凉亨里弥漫着一股冷凝寂静,燕侮似毫无所觉,萧聿几乎喘不过气来,总觉得胸口闷得很。

    "进去吧,"于是他开口打破了沉默。"这里风大。""我想再坐一会儿。"她却这么告诉他。

    萧聿有些气恼,但看清她纤柔消瘦的身子,心底却涌现一丝不舍。

    "你还好吧?"不知不觉,话已脱口而出。

    "嘎?"燕悔微偏过头看他。

    "你的伤"萧聿咳了声其它的话竟说不出口了。""你要说什么?"燕悔不解问。

    "我"萧聿深吸了口气:"你呢?难道你没有话要说?"她摇头。

    "你不疼么?"萧聿又问。

    燕悔眨眨眼,半晌后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在瞬间染上红晕。

    "究竟要不要紧?你倒是说话呵!"萧聿耐性尽失。

    "我不知道"燕悔低下头。"应该不要紧吧?已经没那么痛,也不再流血了。"萧聿闻言一阵懊恼,道歉的话到了嘴边,但就是说不出口。

    "我去跟子絮拿些葯给你"

    "不要!"燕悔急忙道:"我不需要什么葯!""为什么?"萧聿皱眉。"擦些葯会让你舒服些。"燕悔一直摇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你"萧聿纳闷不已,正想问问她是怎么回车,忽然间灵光一闪,就这该明白了。"只是些外伤葯,子絮不会多问的。""不用擦葯了,真的不用。"燕悔还是坚持。

    萧聿只能轻叹。

    他气她的固执,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葯他是一定曾跟子絮拿,到时候如果她不肯用,他会亲自替她擦上的。

    这里果然是冷,不管如何都要带她进屋去。

    萧聿正欲开口,后头便传来喊他的声音,转头一看,柳子絮在不远处朝他招着手,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多心,那家伙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

    "我听说你昨晚和悔儿睡在同一间房里,这事是不是真的?"柳子絮将萧聿拉到后院角落,劈头就问。

    "是又怎么样样?"听了萧聿冷冷的回答,柳子絮伸手欲抓他领子,想了想,最后又收了回来。就算是为了妹妹也犯不着赔上一条命,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嘛!"什么怎么样?悔儿可还没过门耶,你怎么可以跟她同室而眠?她或许不懂世事,你总不会也不懂吧?"结果他还是责难地看了萧聿一眼。

    "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她的义兄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疼她绝对和亲生妹妹没两样。"柳子絮盯着好友。"对悔儿,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我不曾亏待她的。"萧聿不耐道,转头看了看凉亭,发现燕悔已经不在那儿了,不禁一阵气恼。"你什么时候成了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了?"他把怒气全出在柳子絮身上。

    '就算你这么说也无所谓,总之我不许你欺负悔儿,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柳子絮勇敢地说。

    '我不会欺负她。'萧聿撤过头去。

    '是么?我倒觉得你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呢!''你究竟想怎么样?'萧聿眯起了眼睛。

    '你何不就娶了悔儿呢?你明明很喜欢她不是么?''不可能!'萧聿断然道。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喜欢她,还是'我是喜欢她,但绝不可能娶她。''为什么?'柳子絮蹙眉。'如果你真这么介意门当户对,我愿意回去求我父母正式收悔儿为义女,这么一来就没问题了吧?'萧聿盯着柳子絮,半晌后道:'你对燕悔的关心真是令人感动。''我说过她就像我的妹妹''你对她当真只有兄妹之情么?'柳子絮闱言一愣,随即认真地思索起来,但想了老半天也没有个答案。

    '你为什么这么问呢?萧聿?'结果他又反问了回去。'若我对悔儿不是兄妹之情,还会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萧聿一脸冰霜。

    柳子絮又想想,之后点点头。

    '也许让你说对了,我对悔儿其实还有其它感情。''你说什么?'萧聿握起拳头。

    '应该还是兄妹之情吧,'柳子絮看清萧聿紧握的双拳。'就算听见悔儿和你要成亲的消息,我也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反应,所以我想她对我而言仅仅是一个妹妹。'萧聿这才松开了拳,脸色也缓和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悔儿一定要幸福,好像我有责任替她寻得幸福一样。'柳子絮颇为纳闷地说。

    '这是身为一个医者悲天悯人的胸怀么?'萧聿扯扯嘴角。

    柳子絮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是很认真的,你在调侃我。''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还有话对燕悔说。''等等!'柳子絮喊住转身就要走的萧聿。'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究竟什么时候娶悔儿过门?''我说过不会娶她。''嘿!我已经说了会让我父母收她做义女''我的回答还是同样一句话。'柳子絮一听脸色大变。

    '这是为什么?你倒是给我个好理由!'萧聿不耐地闭了闭眼。

    '我们可以不要再谈论这个问题了么?'他说。

    '不行!'

    '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想嫁给我呢?''那么她可以嫁给别人么?你会允许?'萧聿沉默了半晌。

    '我曾收了她做妾,这么说你满意了吧?'他说。

    '我满意么?'柳子絮迎面给他一拳,而萧聿并没有闪躲。'我的宝贝妹妹只够资格做你的妾,你说我满不满意?''我有我的考量,'萧聿这么说。

    柳子絮闻言冷笑。

    '你的考量就是五年前那个算命的所说的那些话吧?为了一个荒谬的预言而辜负心爱的女人,值得么?你自己想想,萧聿,如果你无论如何都坚持要赌气到底,我也有我的打算。''别干涉我们的事,子絮。'萧聿沉声警告。

    '到时候我会带走悔儿!'柳子絮以难得的严肃语气过。'既然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如此失望,我想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也可以到此为止了。'他说完转身高去,留下萧聿面无表情地伫立风中。

    然后萧福喘吁吁地跑过来。

    '少主!少主!'他喊着,令萧聿纷乱的心更添波澜。

    '什么事?'他问,看都没有看萧福一眼。

    柳子絮的话在他脑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每一次都令萧聿一阵畏缩。

    冷鹰山庄在江湖上或许赫赫有名,他这个少主也算得上是众人争相结交的人物,然而蜂拥而上的人不少,铩羽而归却更多,他冷绝高傲的个性几乎让所有有心与他为友的人打了退堂鼓。

    唯有柳子絮一直在他身边不曾离去,至今将近二十年了,其间虽然因为他离家学艺而有数年未曾碰面,再见时却没有丝毫的陌生与隔阂,反倒自然得像是他们从未分离。

    这自然得归功于柳子絮,是他的微笑和包容持续了这段情感,让他孤独的人生有了些许色彩,所以萧聿无法下在乎,他实在不愿意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少主不到大厅去么?'

    萧福的声音忽然传人他耳中,萧聿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闪了神。

    '你刚刚说了什么?'于是他问。

    '我说少主您不到大厅去么?''在这之前呢?''之前?'萧福想了想道:'回少主的话,我说老爷和夫人回庄了。'第九章燕悔又坐在凉亨里吹风,看着池塘里悠游的鱼,她的心暂得到了静。

    啊!什么都不去想的感觉真好,池子里的鱼是否也如此呢?燕悔正想着,有件袍子在这时侯披上了她的肩,她一回头,对上了小翠那双怜惜的眼睛。

    '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呢?这种天气还坐在这儿,受寒可怎么办?''小翠姐。'燕悔站了起来,扶着大腹便便的小翠坐下。

    '我很好,山上比这里冷多了,倒是你,不好好休息行么?'小翠笑了。

    '傻孩子,我是怀孕又不是病了,休息什么?'她说。

    '很辛苦吧?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得干活,不如这样吧,小翠姐,你的事我来替你做。''胡说什么?'小翠笑着瞪了她一眼。'你现在可是咱们少主的贵客,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干活呢?''我才不是什么贵客。'燕悔喃喃道。

    '怎么了?忽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小翠蹙眉问。

    燕悔摇头,并挤出一点笑容。

    '没什么,只是只是想起了爷爷。''那个把你带到山上去住了三年的人么?''嗯。''别担心,少主一定会替你把他找回来的。

    燕悔沉默,她很清楚萧聿对爷爷是何观感,也早就不指望他替她找回爷爷了。

    '对了。'燕悔将话题拉开:'昨天庄里好像闹哄哄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什么?少主没告诉你么?'小翠听了她的话颇为诧异。

    '是老爷和夫人回来了,我来冷鹰山庄也有段时日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他们呢。听说老庄主和夫人喜欢云游四海,三年五载都不见得回庄里一趟。''是这样埃'为什么萧大哥没有跟她提起呢?燕悔不解,她也应该去跟老爷夫人问个安不是么?'昨儿个用膳时不见你跟柳公子,我也觉得奇怪,后来听我家相公说你好像不太舒服,在房里歇着,所以这会儿我才了空来瞧瞧你。'小翠说着,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吧?悔儿。''我?我很好埃'想起自己那难以对人言的'不适',燕悔有些脸红,萧大哥实在不该将这种事四处对人说的。

    '是么?那就好。'虽是这么说,但小翠脸上依然写着担心。'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悔儿。'她道。

    '什么事?'

    '这如果我说错了,你可得原谅我。'燕悔闻言一笑。

    '你是怎么了?小翠姐,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客套么?''既然如此,那'小翠面有难色,但终究还是深吸了口气道:'你老实告诉我,悔儿,你已经是少主的人了是不是?'

    你已是少主的人了是不是?这话教燕悔愣住了,老实说她并不了解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有些暖昧,但却又那么模糊。

    当然,这段日子以来她也想过自己和萧大哥之间的关系,但因为一直没有人可以询问,而这事似乎也不是可以随便和人讨论的,所以她心中始终存有疑惑。

    这或许就是个机会了,除了小翠姐,还有谁可以为她解惑呢?'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小翠姐。'小翠点点头。

    '我已经是少主的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燕悔问。

    '咦?'没有料到是这样的问题,小翠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你不知道么?'燕悔摇头。

    '不是很清楚。'她说。

    小翠一听,皱起了眉,双颊也有些泛红。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极为烦恼追:'这种事情少主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燕梅想了想'他倒是说过'你是我的'这样的话。''那他做过什么么?'燕悔的脸红透了。

    小翠见了,叹息道:'我想他什么都做了吧?'为了进一步确定,她还压低了声音问:'你觉得痛么?''嗯。'燕悔根本不敢抬头。

    '唉!这么说来是八九不离十了。'小翠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对燕悔说明。

    '我算是萧大哥的人了么?'燕悔问。

    '是啊!'小翠又是叹息。

    燕悔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

    '我算是萧大哥的人,那么他呢?他算不算是我的人?''悔儿!'小翠脸上是心疼的表情。'你听我说,我们女人应该从一而终,但是男人男人是可以有很多女人的,他们可以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而我们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你明白么?'燕悔无语,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小翠姐所说的,但也隐约知道了萧大哥并不属于她;他虽有了她,但还可以有其他更多更多的女人。

    小翠有点想哭,因为燕悔好像在这一刹那长大了,她的表情好落寞、好无助,她忍不住将这半大不小的孩子拥入怀里轻拍着。

    '没关系的,悔儿,少主是个负责任的人,他会好好照顾你的,而且庄里还有我,所以你用不着害怕,知道么?'小翠说。

    '那我的小宝宝也可以留下来么?'燕悔这句话简直就像平地闷雷,吓得小翠脸都白了!'你悔儿!你肚子里有少主的骨肉了么?'她错愕地问。

    '我不知道。'燕悔抬起头看着小翠。'但是萧大哥说这么做的话,很可能会有孩子。''是有可能。''我'燕悔的表情又黯了下来。'小翠姐,其实我并不想留在这里,我情愿回山上和爷爷一块儿生活。''你在胡说什么?少主不会让你离开的。'小翠蹙眉低嚷。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悔儿?'燕悔抓住小翠的手。

    '怎么做才可以不怀宝宝呢?你教教我好不好?小翠姐。'她要求道。

    '怎么?你不想怀少主的孩子么?'小翠又皱起眉。

    燕悔听了,拼命点头。

    '我想,我很想有小宝宝的,但是'她白净的小脸染上哀伤。'有小宝宝的话我就走不了了,我不能丢下孩子不管,我不愿意像我娘''那就别走,别走不就成了么?'小翠疼惜地拥紧她。

    '可是我想爷爷,我好想爷爷呵!'燕悔缩在小翠怀里哽咽地低语。

    她虽然也想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家人,然而这愿望却有如遥挂天际的星辰,她再怎么伸长了手也碰触不到。

    当天晚上,燕悔又被独自留在房里。虽然她向萧聿提起过要向他父母问安,却被他一句'不需要'给断然拒绝了。忽然间,燕悔明白了一切,不让她到前厅用膳是刻意的,并非真是体恤她身子不适。

    有人为她送来晚膳,丰盛的莱肴摆满了桌子,鸡鸭鱼肉样样不缺,全都是她不曾吃过、甚至见过的东西,然而燕悔却没有食欲,仅仅喝了些汤,吃了点青菜就停下了。

    燕悔想起在山上的日子,虽然经常只有两盘野菜加上一点腌肉,她和爷爷却总是吃得津津有味。家人就是最好的佐料,他们让东西吃起来更可口。

    燕悔话出一丝浅笑,她在回忆着和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爷爷杀了老虎,他们腌肉腌到浑身酸痛;到小溪里抓鱼,她却掉进水里弄得满身湿,是爷爷伸手把她捞了起来她在温睡的回忆中睡去,梦里出现一双熟悉的眼眸,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是何时何处。那双眼睛邪佞地盯着她,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又狂妄胜天。

    '何不到我身边来呢?天女。'

    '我想要的东西迟早都会属于我,你也不例外。'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狂笑着离去。

    燕悔倏地睁开眼睛,淌着冷汗,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梦见这个男人了,但她依然看不清他的长相,除了那双眼睛。

    她怕他,毫无理由的。燕悔俱怕一个只在梦中出现的男人,然而现在还有更可怕的,她明明已经醒了,那双眼睛却仍在她面前。

    燕悔倒抽了口气,而当那人伸手碰触她的肩,她发出惊惶的尖叫。

    '该死!你是怎么了?'萧聿咬牙低嚷,显然被燕悔剧烈的反应结吓了一跳。

    '你'惊魂未定的燕悔抚着胸喘息,好半晌才将现实与梦境区隔开来。'萧大哥?'她似要确定般问道。

    '不是我是谁?'萧聿蹙眉。'听说送过来的膳食几乎原封末动,这是怎么回事?'燕悔盯着他看,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眼睛,眼前这个人竟和梦中男子如此相似!她梦见的人是他吗?这么像,却又似乎有什么地不同,燕悔相当疑惑不解。

    '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受到忽视的萧聿不说地问,这丫头究竟透过他在看谁?这么呆愣愣的。

    '好像,真的好像'燕悔喃喃道。怒意更高的萧聿于是抓着她的肩摇晃。

    '你究竟是醒了没醒?'

    不耐的咆哮声唤回了燕悔的注意力,她眨眨眼,又问道:'萧大哥?''没错,就是我!'萧聿咬牙道,'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不吃东西?'燕悔又眨眼。

    '我吃了,只不过吃得不多。'她答。

    '丫环说饭菜动都没动过。''我真的吃了。'萧聿盯着她,半晌后又开口:'刚才是怎么回事?作梦了?'燕悔点头,以袖子擦拭额头冒出的汗珠。

    '梦见了什么?'

    她摇头,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梦见了什么?'萧聿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执意问过。

    '我我梦见一个男子。'燕悔乖乖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偶尔会梦见他。''他是什么人?'萧聿眯起了眼问。

    一个男人?她竟然'敢'梦见其他男人?'我不知道,他的穿着打扮有点怪,而我总是看不清他的脸。'萧聿冷笑。

    '不过是作了个梦,需要大呼小叫的么?'而且还是瞪着他的脸尖叫,活像见了鬼似的。

    '对不起。'

    '我要你道歉了么?'萧聿没好气道。

    这两天他简直要烦死了,四处游荡的爹娘忽然回庄也就罢了,居然说这次回来为的就是他的婚事,还扬言不达目的绝不离开,令他啼笑眦非、又恼又怒。

    是巧合吗?子絮才为了燕悔的事情怒而离开冷鹰山庄,爹娘就为了他的婚事返家,忽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要为他找个妻子。

    今儿个从早到晚,他的书房就陆续送来各家闺女的画像,显然他要'招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萧聿脸色发育,然而因为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双亲,可能还加上当今皇上,他一股怒气无处可发,一帮下人全都成了替死鬼。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心情好像很差。'见他板着张脸,燕悔关心问道。

    '我是心何不好,你究竟为什么老梦见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萧聿对她吼。燕悔一楞。

    '我是我作梦惹你不高兴了?'她问。

    '我没这么说,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你的问题是''你为何老梦见那男人?'萧聿重复,一样是用吼的。

    '这我也不知道埃'燕悔畏缩了下。

    萧聿冷哼了声,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爷爷倒是过'

    '那老家伙说了什么?'

    别喊我爷爷老家伙!

    燕悔很想这么对他说,但一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便作罢了。

    '爷爷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说。

    '你不懂?'萧聿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并在她几乎安摔落床下时抱住她。'意思是你对那男子思思念念、牵肠挂肚,所以才会一再梦见他!''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这倒奇怪,为何你就从不曾梦见我?''你跟他'燕悔想告诉他,他们两人非常相像,但萧聿低下头攫住她的唇,也堵住了她的话。

    萧聿恣意吸取她的甜蜜,以舌撬开她的唇不断需索,即使他心底曾漾起一丝温柔,但只要一想起她心中始终有个陌生男人,那一丁点的柔情便马上被狂暴所取代。

    她竟敢想着别的男人!她竟敢!

    他撕扯她的衣裳,将她压在床上揉捏抚弄,萧聿愈来愈生气,他气自己失去了一切自制力,火热的欲望总在看见她的刹那彻底点燃。

    她只是个漂亮的丫头,只是众多美人中的一个而已,他迟早会对她厌倦,迟早会的!萧聿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一方面却又难以克制地轻舔她柔软的双峰和粉红色的蓓蕾。

    '不要!求求你不要!别再弄痛我'燕悔低泣,前一次痛苦经验记忆犹新,她不由吓白了脸。

    燕悔的话和啜泣声终于让萧聿抬起头来,也就在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在她白皙无瑕的胸口留下了一个个红色的印子,而这些印子将在明天或后天变为青紫色,这些他非常清楚,因为之前他也在她身上做过同样的事。

    萧聿的手轻抚过她的胸,终于将那一丁点的温柔又抓了回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她还非常生嫩,他为何总忘了这一点?'可是上次你那时侯我很疼。'燕悔还是害怕,她?锏氖撬鹜阉囊路脖鹪倥鏊?br>

    '这次不会了。'

    '真的么?'燕悔还是害怕。

    '我保证。'萧聿再次低头轻吻她的胸,很轻柔、很轻柔的,在燕悔体内掀起一股燥热,令她睁大了眼睛。

    '萧大哥'她低喃。'不疼吧?'萧聿在她胸前问。

    '可是很热,我觉得很热。'燕悔拱起身子,想更贴近他。

    '我知道,我也一样。'萧聿抓着她的手贴在他袒露的胸前,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然而萧聿马上就发现这么做相当不智,她微微颤抖的手先是尝试性地轻触他的皮肤,继而就像个好奇心倾巢而出的小孩,一双手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上探素着,愈来愈快速、愈来愈着迷。

    '悔儿悔儿'他哑声低喊,试图将燕悔的注意力从他胸前拉开,但显然并不成功。

    '嗯?'她胡乱应了声,手还是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甚至学着他伸出舌尖轻舔他。

    '天!'萧聿呻吟,几乎摊软在燕悔身上。'你究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我也想让你舒服嘛,你不喜欢么?'萧聿低头覆上她的唇,以狂烈的吻说明他有多喜欢。

    转身却寻不着身旁的人,萧聿倏地坐了起来。

    这丫头似乎有坏习惯,和他欢好后总不肯在他怀里好好睡。

    萧聿气恼地想着,正打算下床去找她,便看见她缩在床的一角熟睡着,随意穿上的衣物春光处处,令他下腹又是一阵蠢动。

    竟以那种姿势睡在那种地方,她究竟在想什么?萧聿蹙眉,但仍轻轻地将她抱回身边睡好,燕悔在他胸前磨蹭了几下,之后便睁开朦胧的眼睛。

    '萧大哥?'她喃喃问。

    '是我,可别你又梦见了其他男人。'萧聿没好气道。

    燕悔摇头。

    '我梦见你了,不过你穿着奇怪的衣服。'她笑着,跟着还打了个呵欠。

    萧聿叹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为什么睡在那种地方?'他问,还拍拍燕悔的脸颊。

    '啊?'燕悔让他给拍醒了。'我在那儿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说。

    还有力气想事情?萧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要得你不够么?'他说着又压上了她,房里再次传出娇喘和呻吟声。

    良久良久,燕悔终于乖乖待在萧聿怀里,但她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还不肯让她睡。

    '说,你缩在墙角想些什么?'他问。

    '没什么埃'燕悔胡乱应了应,接着又打了个呵欠。

    '没说清楚之前不许你睡。'萧聿捏住她的鼻子。

    那就别害得她这么累啊!

    燕悔在心里嘀着,可伶兮兮地强打起精神。

    '要我说什么呢?'她问。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男人?'萧聿问,怎么也压不下胸口泛起的那股酸意。

    '哪个男人?'

    '你刚刚不是说了在想事情么?是在想他吧?''那个碍'燕悔眨眨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萧聿一听,坐了起来。

    '什么叫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挑起眉问。

    '怎么可能知道呢?太奇怪了。'

    '不知道才奇怪,你明明说过是个男人。''我说过么?'燕悔皱着眉纳闷道:'不会吧?''你快给我醒过来!'萧聿咆哮。

    '我已经醒了埃'

    '那为何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我是真的不懂嘛!'燕悔委屈道:'宝宝没生下来之前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呢?''宝宝?'萧聿低语,然后转头盯着燕悔:'你说什么?''我我说错什么了么?'燕悔有些畏缩。

    '你有身孕了?'萧聿问。

    燕悔一愣,继而猛摇头。

    '我不知过,只是想想而已。'她说。

    '想想而已?'

    '嗯。'

    '你刚刚想的是孩子的事?'

    '是埃'

    萧聿又躺下,他觉得自己开始有睡觉的意愿了。

    想宝宝?那就尽管想,只要跟那个其名其妙的男人无关就行。

    萧聿拥着燕悔闭上眼睛。

    '萧大哥?'燕悔推推他。

    '嗯?'萧聿仍闭着眼睛。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

    '你你是不是'燕悔支支吾吾。

    '究竟是什么事?'萧聿不耐问。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快说,说完了我们好睡觉。''那我就说了,'燕悔深吸了两口气:'你打算何时娶妻呢,萧大哥?'

    燕悔的问题让萧聿睡意尽失!他睁开眼睛盯着燕悔;她则将视线移开,不敢看他。

    '问这个做什么?'半晌后萧聿问。

    '我听说老庄主和夫人是为了你的亲事回来的,也知道有很多大家闺秀抢若要做你的妻子。'燕悔低声道。

    萧聿闻言眯起眼。

    '看来冷鹰山庄养了太多闲人。'他说。

    '我是无意间听见的,你可不要怪罪别人。''没错,我爹娘确实正积极在张罗我的婚事。''那么我''你怎么样?也想做冷鹰山庄的少夫人?'萧聿嘴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

    燕悔楞了楞,随即坐起来并摇头。

    '我知道我不行。'

    '哦?'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了。萧聿也坐起来。

    '为什么?'他问。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因为我是个小甭女。'燕悔低下头。'如果我有了宝宝,请你让我留下来好么?'萧聿在心里冷笑。

    他还当她有些天真过度了,如今才知道她原来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不过只怕她这如意算盘要打错了,他绝不会容许她以孩子为工具而对他予取予求!'就算你怀了我的孩子,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萧聿眯起眼睛。

    '什么情况?'

    '你可以是我孩子的娘,不会是冷鹰山庄的少夫人。'萧聿毫不留情道。

    '我明白。'燕悔点头,甚至抬头对他微笑。'我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就够了。'第十章这日燕悔又在凉亭里看鱼,近来她都只能待在后院里。听说是少主萧聿的命令,想来是不愿他爹娘知道他在庄里藏了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这些是燕悔慢慢想通的,以前的她实在太傻了,竟然真以为自己是冷鹰山庄的客人,事实上她根本什么都不是,所以没有资格见老庄主和夫人。

    她还要去跟他们请安呢,一定闹了笑话。

    这些天庄里上上下下都很忙,因为庄主和夫人返庄,登门求见的人忽然就多了起来,再加上冷鹰山庄少主招亲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上门的媒婆竟多达十多人,而且每个媒婆都分别'代表'着三到六个名门闺秀。

    太子选姐也不过如此吧!

    这话是小翠姐说的,她偷看过书房里成叠的画像,听说每一个都有如天仙般漂亮''肯定是花了银子请画匠大大润饰过。'小翠还说过这样的话,燕悔听了着实很难理解。

    外貌真这么重要么?凭智一张图就能选出要携手一生的伴侣,太不可思议燕悔扯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得好苦涩。

    萧大哥要娶妻了,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做冷鹰山庄的少夫人呢?她经常想起这个问题,但是一想就觉得胸口疼,这毛病已经好久不犯了,最近又常常侵袭她。

    唉!如果能跟爷爷回山庄去就好了。在那里既不会犯胸疼,也没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烦恼。

    燕悔抚着腹部轻叹,嘴角漾起一抹笑。

    这里是不是有个小娃娃了呢?她就要有真正的亲人了,是跟她有相同血缘的亲人,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的关好。

    是的,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就算胸口再疼她都能忍受。

    燕悔满足地笑了,想像孩子的种种让她的心既温暖又平静,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孤独一人,有宝宝陪着她啊!不过究竟她的肚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像小翠姐一样鼓起来呢?燕悔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腹部,纳闷地皱起眉来。

    '我听说你要成亲,这件事是真的么?'阔别数日的柳子絮再次回到冷鹰山庄,对着萧聿劈头就问。

    这几天来萧聿心里一直挂记着好友,见他冲进书房时的直觉反应竟是松了口气。

    '是你,子絮。'他微笑。'先坐下喝茶''我不是来喝茶的。'柳子絮直接走到他面前。'你听见我刚才的话了,回答我。''我没有要成亲。'萧聿蹙眉,近来他简直快被这个问题给烦死了!'没有?那为何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人们要说什么我管不着。''连皇上都在替你物色人选,这事还假得了么?''是我爹娘的意思,我也很头痛。''你自己呢?一点成婚的意愿也没有么?'柳子絮问。

    '如果你要问我是否会娶悔儿,我的答案是一样的,事实上我还没有娶任何人为妻的打算。'萧聿回答。

    柳子絮看清他,良久后叹了口气。

    '那就别这么大张旗鼓四处宣扬,现在弄得众所皆知,你打算如何善后?'他问。

    萧聿一脸寒霜说不出话来。

    柳子絮见状露出笑容。

    '见你这么苦恼,我总算是开心了点。'他说。

    '你这算什么朋友?'萧聿白了他一眼道。

    '伯父伯母呢?刚才急着我你,还没有向两位长辈问安呢。''他们进宫去了,我娘要和皇后娘娘好好叙叙。''一定是聊你的婚事吧?''你能不能别再说了?'萧聿蹙眉道,柳子絮则朗声大笑。

    '少主!不好了,少主!'一阵慌乱的嚷嚷声响起,接着小翠上气不接下气地敲了书房的门。

    柳子絮起身拉开门,对身怀六甲的小翠道:'别慌,小心孩子。''您来了,柳公子,'小翠行了个礼,忙又转身对着萧聿道:'事情不好了,少主,您快到前头去一趟。''如果又是哪里来的媒婆,让萧福赶她们走就是!'萧聿不耐道。

    '不是媒婆啊!少主。'

    '那究竟是什么事?'

    '是悔儿!'小翠焦急道。

    '悔儿怎么了?'萧聿站起来;柳子絮也同声问道。

    '她忽然说要走,我怎么劝都没用,我家相公在前厅拦着她。但只怕也挡不了多久。'小翠说着经过。

    '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忽然说要走?'柳子絮问。'这'小翠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罢了,我自己去问她。'萧聿说着,绕过桌子朝外走,他可没有耐性在这儿听什么鬼理由。

    '我也一块儿去!'柳子絮道,却被小翠给留住了。

    '对不起,柳大夫,我刚才走得太急了,这会儿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请您替我瞧瞧?'她边边抚着肚子喘息,表情有些痛苦。

    柳子絮见状,只能点头,他虽然也担心燕悔,却万万无法扔下大腹便便的小翠而去。

    '来,快到这儿坐下。'他扶着小翠坐好,然后开始替她把脉。

    小翠则在心里喃喃向柳子絮道歉,她走得是急了些,但身子并没有什么不适,只不过她觉得如果让少主和悔儿两个人单独谈谈,也许事情有转机。

    她实在不想让悔儿走啊!所以

    总之对不起了,柳公子。

    萧卓到了大厅却看不见萧福和燕悔。他停了下,随即出了大厅,走过前院向大门走去,果然大门是敞开的,那两人就在门外僵持不下。

    燕悔拎着个小包袱,萧福则张开双手挡住她的去路,她走他追,还苦苦哀求着:'有什么事等少主来了再说嘛,你这么走的话我可就糟糕了。''我已经来了。'萧聿冷冷出声,萧福终于松了口气。

    '少主'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萧?肴ズ螅嗷谌砸撸峁比皇潜幌繇采焓指嘶乩础?br>

    '你是怎么了?竟想背着我偷偷离开。'他咬牙问。

    燕悔低头不语,萧聿于是使劲拉过她。

    '你说话啊!'这女人为何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离开他?然后他看见了燕悔的脸,发现了上头的泪痕,胸中的怒火在瞬间被她的泪水浇熄。

    '你你又哭了?'他无奈叹息。'发生什么事了么?'经他这么一问,燕悔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泛滥。

    '宝宝宝宝没有了!'她抽泣,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沿双颊滚落。

    '宝宝?'萧聿扬起眉。'我不知追你'曾经'有过孩子。'难道她有过,但小产了?'我没有'燕悔哭着道:'小翠姐说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宝宝。''小翠?她又怎么会知道你怀孕了没有?''她问了我一些问题''什么问题?''一些就是一些女人家的问题。'燕悔有些脸红。

    萧聿约莫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明白的是这她要离开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为了这事哭?'他问。

    燕悔还在哭。

    萧聿眯起眼睛。

    '我不是说过了吗?有没有宝宝根本不重要。'她还以为其能用孩子改变她的身分地位吗?他已说过那绝不可能。

    '很重要!很重要?'燕悔哭着轻喊。

    '有什么重要?'

    '他是我'燕悔话说一半就停了,反正没有人能了解她对拥有自己骨肉的那种渴望。

    '你就别再闹了。'萧聿不耐地道:'回去吧,你义兄来了,他和小翠都很担心你。'燕悔摇头。

    '既然我肚子里根本没有宝宝,那么我也用不着留在这里了,我我要去找爷爷。''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嗄?'燕悔眨眨眼。

    '你爷爷。'萧聿一脸不悦。'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他的消息了,你就乖乖留在这里等,哪里也不许去。''你骗人!'燕悔流着泪。'你最讨厌爷爷了,怎么可能派人去找他?''我是讨厌那老头没错,但你是你口口声声说要找他的不是么?'萧聿握起了拳头,咬牙道。

    '我想跟爷爷回山上生活。'燕悔抹着泪道。

    '你休想!'

    萧聿说得斩钉截铁,脸上又是不容争辩的决绝神情。燕悔听着看着,不由无助地蹲坐在地。

    怎么办?争不过他,也走不了,难道就留在这里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一阵疼痛窜起,燕悔又抚着胸落泪。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孙女儿啊?'忽然传来的宏朗嗓音令燕悔极度错愕,她瞠月结舌、愣了半晌才有勇气转过头去。

    远远的地方有个人影,随着他愈走愈近,燕悔的心也愈跳愈快,待她终于看清来者是何人,马上就起身朝他飞奔而去。

    '爷爷!爷爷!'她抱住朝思慕想的家人,涕泪纵横,激动不已。

    萧聿眼睁睁看着燕悔投人'另一个'男人怀里,原本就铁青的脸色越发难看,然而当他将注意力拉向那个老头,把他的脸看了个清楚,萧聿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师父!'他喊道,心里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燕悔的爷爷竟是他的师父?哈!这种车情怎么可能发生?

    稍后,在冷鹰山庄的大厅里。

    '就是你欺负悔儿?'老人责难的视线扫过萧聿。

    无名子是江湖上比萧聿更为传奇的人物。传闻他年岁近百却仍声若洪钟,武功深不可测,并且行踪不定。个性古怪的他总是独来独往,拒绝了无数拜师学艺的人,却在初见萧聿时便坚决收他为徒。而因为他和萧聿的父亲一见如故,老庄主几经思量,终于毅然把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他,跟着他习武强身。

    数年前萧聿返家接管家业,无名子也跟着失去了踪影,任凭萧聿怎么找都没有消息,今日是他们师徒两人阔别多年来首次碰面。

    '师父,您'

    '你胆子不小,敢欺负我孙女。'无名子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也是冷到极点。

    '师父,这些年您究竟上哪儿去了?至少也''你给我闭嘴!咱们这是在谈悔儿的事,你休想结我打马虎眼!''徒儿不敢。'萧聿无奈道。

    '那还不快招来?'

    '师父要徒儿招什么?'

    '当然是我孙女的事了。'无名子挑起一双白眉。'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你对她究竟有什么不满?''徒儿不是''萧聿对悔儿可是满意得很。'柳子絮在此时走进大厅,微笑着对无名子行了礼。'久闻前辈大名,晚辈柳子絮,是萧聿的至交好友,也是悔儿的义兄。''悔儿的义兄是么?'无名子点头,这才首次露出了笑容。'悔儿经常提起你,你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而且一直很照顾她。''她从不曾提起过我吧?'萧聿闻言,酸酸地问。不听答案也知道结果,如果她曾在师父面前提起过他,师父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跟他联络?'提起过啊!'结果却是出乎萧聿所意料。'她说你是让地害怕的大哥哥。'萧聿一听,站了起来。

    '这么说来您一直都知道了?'他问。

    '知道什么?'无名子喝了口茶后反问。

    '知道悔儿和我认识啊,而你居然一直瞒着我,还带着她失踪了整整三年。'萧聿握起了拳。

    '咦?你这是在怪我了?'无名子睨了萧聿一眼。'你跟悔儿非亲非故的,我为何要特意将她的消息告诉你?''是啊,萧聿。'柳子絮出声打圆常'前辈又不知道你和悔儿的事,怎能怪他老人家呢?'没想到无名子的反应是嗤笑了声。

    '我知道的才多呢。'他嘀咕着。

    '咦?'柳子絮不解,没有机会发问,因为老前辈已经先提出问题了。

    '对了,我那个乖孙女呢?她没事吧?''她很好,前辈,可能是情绪突然间太过惊动。所以有些昏眩,我已经让她喝了些汤,开了点葯让她睡着了。''只是这样?'无名子耸动着白眉。'我还以为我就要有曾孙可抱了呢。''呃'柳子絮干笑着:'这个抱歉,让您失望了,目前看来悔儿并没有怀孕,还没有。'他在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不过那是迟早的事吧?'无名子转头看向萧聿。'你打算什么时侯娶悔儿过门?'萧聿诧异地睁大了双眼,为什么他这个多年不见的师父却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打算娶悔儿。'柳子絮趁机告状,得到的是萧聿一个冷眼。

    '不打算娶悔儿?'无名子瞪着他唯一的徒弟。'这是怎么回事?'萧聿知道他惹火了师父,但仍开口道:'就像子絮所说的,我没打算娶委悔儿为妻。''为什么?'无名子问。

    '我还不想娶妻。'萧聿简单回答'是因为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话。'柳子絮二度告状,这回换来的是萧聿恶狠狠的一瞪。

    '你闭嘴!我才不会理会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萧聿冷声道。

    '你明明就是'

    '什么江湖术士?'无名子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

    '没什么,师父。'萧聿深吸了口气,他开始怀疑和柳子絮相交是否明智。

    '你还当我是你师父么?'老者忽然哼了声。

    '师父!'萧聿蹙眉喊。

    '你拆了我的摊子,还把我打了一顿,为师不过是戴上面具换了张脸,你这个做徒弟的就认不得了,枉费你我还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萧聿和柳子絮都仍住了,他们正在试图整理方才所听见。

    师父说了什么?

    老前辈说了什么?

    师父的意思该不会是

    难不成老前辈就是

    两人脑中闪过无数臆测,但最后他们得到了同样的结论,一个令他们震惊不已的结论无名子就是那个断定萧聿将和燕悔结为夫妻的算命先生!

    整个大厅一时陷入寂静中,三人的呼吸甚至清晰可闻。沉默就这么持续着,直到萧聿开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前辈。'柳子絮也回过神来。

    无名子叹了口气。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说了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得说。''我们洗耳恭听。'柳子絮拉着萧聿坐下。

    无名子点点头,看了两人一眼后缓缓开口道:'听说过轮迥吧?这是一个和轮迥有关的故事。在惰朝,萧聿是晋王杨广,而子絮则是晋王的哥哥杨勇。''什么!'柳子絮蹙眉嚷。

    '太荒谬了。'萧聿嗤之以鼻。

    无名子恍若未闻,继续往下说:'杨广心机深沉,为图谋帝位无所不用其极,他有计划地铲除了杨勇,并急欲得到护国天女王云娘的神力。''护国天女?'柳子絮愈听愈迷糊。

    '就是燕悔的前世。'无名子道:'传闻护国天女百年一出,皇族如能得她庇佑,便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大隋建国机运据说即是契机于天女的降世。''这是真的么?'柳子絮喃喃低语。

    '云娘深知晋王属性,也预料到若惰朝山河落入杨广之手,则必生灵涂炭,国运渐微。然而天女知命却无力回天。纵使牺牲了自己也仅能让大隋子民多得两年好日子过。最终杨广还是除去了兄长,登上帝位,也种下了隋朝复亡之因。''原来你曾是个昏君。'柳子絮转头看着萧聿。'你怎么可以对为兄的我如此残忍呢?'听了这些话,他忽然有些混淆了,其实是严重的混淆。

    '就您说的是事实,过去的事和我们这一世又有什么关系呢?'萧聿问。

    他曾是晋王杨广?那个隋炀帝?这简直可笑!'原本的确是没有关系,人们本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前世,甚至前几世的事情。'无名子叹息。'坏就坏在晋王的性子,猜疑善妒,愈是得不到的愈是要。天女本属清命,注定世世不识情爱,太子妃死后她被许与太子杨勇,晋王却执意要将她揽为己用,而云娘为求大隋百姓之福,为了不教晋王的煞气将其吸入王运之中,她不惜以浊气先污了自己清明的元神,在眉心的罩门下了封樱''真傻。'萧聿道。

    '是傻,这么做使得天女不再是天女,之后的轮迥她将不具任何异能,再不能洞悉古今。'无名子喝了口茶继续述说:'天女猝逝于十九岁,一个飘着细雪的春日,然而她的死却无法叫晋王罢休。当他获悉有法子和云娘相约来世,狂傲的他便去做了。''萧聿做了什么?'柳子絮问。

    '是杨广做了什么。'萧聿咬牙更正,又狠狠看了柳子絮一眼。

    '在天女眉心滴人自己的血,这么一来,在转世轮迥之后,此男子将是天女命定之人。'无名子说着,看向萧聿:'或许你俩会觉得荒诞,但这就是事实。你在前世任性妄为,怎么都要得到云娘,而这世你的性格仍是如此自我,为担心你此世又一次伤害悔儿,也为了挫挫你的傲气,为师这才扮成算命先演了出戏,顺道给你些指点,没想到反倒害得悔儿这般辛苦。'无名子轻叹道。

    '悔儿在下意识里就是怕你,所以才会选了那个薛家千金。''我可不会为晋王的所作所为道歉。'萧聿青着脸说,他到现在还觉得这一切真是绝顶荒谬。

    '你用不着为杨广的作为负责,因为你是萧聿不是他。

    但是对悔儿,你难道没有责任么?'无名子看着徒儿。'你是真的在意她孤女的身世?抑或根本就是因为和为师的十年之约?'萧聿不语,无名子等了半晌后摇摇头。

    '再要如此心高气傲,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他说着,起身对柳子絮道:'来,带我去瞧瞧那孩子,她瘦多了。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安排她去春风楼见这浑小子。'老人说着向内院走去,柳子絮则深深看了萧聿一眼。

    '你'曾经'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为何这辈子我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好友呢?'他皱着眉说。

    '我什么也没做。'萧聿气恼道,被人当成暴君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也许,但既然我'曾经'是你的兄长,那么现在开始,我要拿出为人兄长的气魄来了,如果你还是没打算给悔儿一个交代,那我会带她回家,她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成为我的妻子,不愿意的话就一辈子当我的妹也行。'萧卓听了眯起眼睛。

    '你敢抢我的女人?'他咬牙。

    '有什么不敢?'柳子絮向门口移动了几步,'反正你从前也抢过我的。'他说完,飞快溜了,大厅里独留萧聿一人静坐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