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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 绝色男子显形
两个月后,一天深夜,小雁公司办公室的一个隔间里,小红愁眉苦脸,抓耳挠腮做文案,媳妇在QQ上一通乱骂:“还不回家!?是不是被什么狐狸精勾搭上了!”小红回复着:“我这不是加班赶稿子吗,公司就我一个人,不信你看!”
媳妇继续道:“少来这套,她不会藏起来啊!什么破工作,赶紧辞职!”
小红苦笑道:“辞职怎么供房子,怎么买车!?怎么给你买包!?再说,你爱我,不代表其他女人也能看上我!现在登城到处是白富美,看上的都是高富帅精英,谁能看上我这打工的,还已婚!听老公话,你先睡觉,等我拿了加班费,咱们去吃面好不好?!”
媳妇怒道:“谁和你一样那么爱吃面条!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回来,以后就别踏进家门口!”说完头像黑了。
小红揉了揉脖子,早已经习惯了。谁让自己娶了个那么漂亮,又那么泼辣的老婆!钱是必须要赚的,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又写了几行,实在太困了,小红站起来准备去冲杯咖啡。眼前忽然一花,窗外似乎有个人影。小红开始没在意,可转念一想,这可是17楼啊,背上汗毛瞬间竖起来了!再回过头,看见窗外的人影已经一步跨进房间,站在黑暗角落里。
小红抱着杯子倚在桌旁边,腿脚发软,牙齿上下打战,“你,是,什么!?”
黑暗里的人逐渐逼向小红,硕大的阴影逐渐吞噬了微弱灯光下的白瘦竹竿小红……
公司业务最近很顺利,小雁在海阔天空音乐广场定了一个大包间,让工作人员尽情放松下,并且说明,可以带上家人朋友,人越多越好。林帅孤身一人,平时不工作就喜欢宅在家里看恐怖片,这种场合并不想出现。于是那天早早关了手机,爬上自己的小床,半躺着一边吃零食,一边陶醉在《食人鱼》血腥的场面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林帅差点掉下床。小雁在门口喊着:“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你还能去哪儿!?大龄妇女一个,再宅几天,就烂掉了!赶紧起来跟我出去见人!”
林帅躲在屋里不敢出一口大气,小雁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备用钥匙藏在哪儿,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揪你出来!”
话音未落,林帅开门伸出刺猬头来赔笑道:“让我洗个脸换件衣服呗!”
包间里,小雁气呼呼喝着饮料,林帅在一旁赔不是:“我不是来了吗!”小雁气道:“每个人都这样!你是被我拉过来的!小红那货也迟到!我还是不是老板,还有没有面子!?”
林帅小声安慰:“我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怎么单身到现在,也付出惨痛代价了啊!以后我保证,雁姐一叫,立刻就到!今天让带家属,小红和媳妇肯定能到,估计路上堵车啦,他那技术你也知道,开30迈就紧张得要吐!”
小雁依旧寒气逼人:“还有,你明知道今天的场合,穿的什么破衣服?”
林帅的白色长款防晒衣宽宽大大,还带着巨型帽子,微风中飘飘荡荡,自己觉得颇有些仙气,白雪公主的活到今天也不过如此嘛,于是有些委屈:“怎么了?这是我新买的,你不是说我衣服颜色太深,太男性化,让我买件浅色的吗?听你的话了,买了件白色的女装,还不行?”
小雁气道:“我是让你买件裙子!不是这种僧不僧道不道的大氅,白大褂似的,背后还背着个大黑蝙蝠,大晚上出来吓唬谁啊!”
正说着,小红拉着媳妇推门走了进来,和小雁、林帅及在场所有人客气地打着招呼,谦逊有礼的。小红的媳妇人高马大,身材差不多比小红大了一号,栗色卷发长及腰间,灰白相间的小礼服裁剪合体,不浓不淡的妆容恰到好处,一说话长睫毛闪闪的,看得一边的小红得意洋洋、喜不自胜、抓耳挠腮的。其实在公共场合,媳妇很懂事很给面子,小红知足地傻笑着。
林帅打开一罐苏打水,边喝边问:“小红是怎么勾搭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的?”
“够贱呗!”小雁低声道:“记住,豁出去不要脸,没什么事不可能!”
小红看见林帅坏笑的眼神,端着杯酒凑过来,小雁马上躲了躲:“别挨得太近,回头你家醋坛子打翻了,场面不好看!”
小红笑道:“不会不会,我老婆很给面子的,再说她现场盯着,我还能怎么样!说正事!雁姐,你那天说下一个项目需要几个模特是吧?”
小雁点头:“对啊!你登城认识的人多,又在时尚杂志社呆过两年,推荐几个呗!”
小红:“还确实有几个,一会儿让他们过来,就当认识几个朋友,你顺便看看行不行。咱们聚会多几个人也热闹!”
“来几个?男的女的?”小雁还没说话,林帅马上抢着问,苏打水顺着嘴角留下几滴,口水似的滚落下来。
“都有,三五个人吧!”小红眯眼睛笑着说。
小雁幸灾乐祸地看着林帅:“没料到吧,是不是以为今天就咱们公司自己人聚会,觉得没机会!这不,机会就出现了吗?”
林帅脸红了:“公事要紧!我就随口问问!”
小雁哼哼道:“懒得揭穿你!”
小红看了看林帅奇怪道:“帅哥,今天怎么没喝酒?公司好几个兄弟等着和你拼酒那!”
“戒了!”林帅果断说道。
“不是吧?”小红和其他同事瞪大了眼睛,林帅的酒瘾人所共知,平时三五扎啤酒下肚,如同喝水一般!
林帅解释道:“我不是开始学拉小提琴吗!?老师说喝酒手容易发抖,神经末梢也不敏感,不让喝了!”
对于这个理由,大家还是不太相信。
小雁旁边一语道破玄机:“小提琴老师是帅哥!”
“哦——”大家恍然大悟,各自散去。
林帅怡然自得喝着苏打水,小雁看得很不解:“小提琴老师比你小那么多,你不会……”
“你想到哪里去了,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我只不过把美好事物“人为”地集中到自己身边,让自己在生活的各个领域都有养眼的权利,有错吗?再说小提琴老师那种少女动漫画风的小男生看看就罢了,不是我想交往的类型!”
聊着天,几个女模特陆陆续续出现了,确实姿色过人,身材一流,小雁向小红伸着大拇指:“小红你还有些门道!”
“嗯,小红虽然为人鸡贼,但品味不差的!不过,怎么都是女的,没有男模特吗?”林帅伸脖子热切期盼着。
此时,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这次不仅是林帅,小雁也呆了!
林帅一把揪住小雁:“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雁愣了下接道:“没错,就是音乐厅那个人,这下小红立功了!”
伏燨站在门口,打量着包厢,看见吓呆的林帅不禁笑起来。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请问哪位是小红老师?”
小红也像是愣了一下,夸张地回头看了看小雁,连忙迎到门口:“别客气,用不着叫老师!我就是小红!来来,我帮你引荐一下!”小红把伏燨带到小雁跟前:“这位是我们公司老总,我们一般称呼她‘雁姐’!这位是……我还真不认识——朋友推荐的——你自己来吧!”
伏燨伸出令林帅反复琢磨,分析良久的修长“猪蹄手”,带着得体的微笑向小雁说道:“雁姐你好,我是戴瑞克,听说您的公司要拍摄一组商场换季服装宣传照,小红老师的朋友介绍我过来面试!”
林帅耳朵里“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口干舌燥,脖颈发硬,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之前那次还能说是偶然,这次算什么!?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天啊,幸福怎么能来得这么生猛!
过了半晌,林帅才冷静下来,终于能听见说话声了,只听小雁说道:“先坐坐吧!”伏燨环视了一下房间,很自然走到林帅身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林帅的血液几乎要凝滞了,小红对伏燨说道:“今天是我们公司内部聚会,都是自己人,你随意啊!”小红还想继续介绍下林帅,伏燨眼神钉在小红身上片刻,小红垂头乖乖走开。
伏燨友好而自然地面向林帅:“你好,你也在这个公司工作?”
林帅脖子僵硬,也不知自己是否点了点头。
伏燨继续说道:“我叫戴瑞克,你那?”
“帅哥!”林帅直愣愣吐出两个字,随即觉得不妥,忙解释道:“不,不是说你是,是说我自己!也不对,不是说你不帅,是我自己是帅哥……”小雁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叫林帅,我们公司的创意总监,我们平时都叫她‘帅哥’!”
伏燨笑了笑:“嗯,确实挺帅的!”
林帅一时语塞,又僵在那里了。
旁边几个美女模特们看见了,不屑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帅哥口味有点重啊,怎么会和这样不男不女的菜鸟搭讪?不就是个宣传照吗!?长得这么帅,什么工作接不到?犯得着讨好这么不正常的公司员工吗!就算讨好,也应该直奔那么女老板啊!是不是取向有问题?
伏燨似乎觉得林帅的反应很有意思,继续针对她问道:“帅哥,喝点什么?”
“我去买酒!”林帅说完,箭一样蹿出包厢。
小雁暗叹,这个没种的家伙!
小红看着眼前帅出天际的男子,回想起几天前深夜那一幕。
黑影从阴暗处逐渐露出脸来,不是想象中青面獠牙抑或更惊悚的形象,这张面孔超级养眼,还有些面熟。小红稍一回忆,发觉他居然是音乐厅和林帅偶遇的那个帅哥。小红瞬间觉得更是恐怖:“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进来的?”
伏燨低声回应道:“该我问你吧!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混进来的!?”
小红想躲也没地方躲,颤声道:“你什么意思!?要不,你,你快走吧!我,我马上报警啊!”
“我能从17层的窗户走进来,你觉得我会怕警察吗?”
“你想干什么?我没钱啊!平时也不做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是啊,你没做坏事,不用怕我的!”
“可是你要是干坏事那?大半夜不人不鬼的,能是什么好货色!”小红低声嘟囔着。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伏燨说完,看向门口的镜子,小红望去,镜中是纤瘦白净的自己。伏燨伸出手指,轻触镜面,一阵青铜色的光芒瞬间掠过,镜面里一阵青雾散去后,小红的位置出现了一只老鼠,大约有一般家猫的大小,周身红色的毛,小眼睛滴溜溜的,上面还戴着那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居然——萌萌哒!
镜中红毛老鼠吓得闭上眼睛,镜子外面的小红再也不敢看了,哆嗦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
伏燨斜倚在办公桌旁,笑道:“不用害怕,你在人间这么多年,确实没做坏事,否则也不会活到今天。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你想干什么?”
“安排一下,我想认识那天遇到的假小子。”
镜子里红毛老鼠嘴上的胡子抖了抖,懵一脸。
“有什么问题吗?”伏燨问道。
小红抖音道:“这还用得着我!?且不说你有这么高法力,就凭这身材这长相,是个姑娘就恨不得以身相许,何况林帅那个花痴。你在她跟前晃几晃,她肯定忍不住扑过来!何必用这么——嗯……这么‘传统’的方法……”
“我年纪大了,就是这么传统,就喜欢这种方式!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不就是泡妞吗!?有什么难的!不过……”
“不过怎么着?”
小红犹豫半晌,还是鼓起了勇气:“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毕竟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林帅虽然看上去有点二,其实本性也确实很二,但人还是挺善良的,用您‘传统’点的说法——是个好人。你,您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伏燨笑道:“算你有义气!不枉在人间呆了这么久!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嗯,这个,能问一下‘出格的事’范围有多大——”小红绝对属于好奇心爆棚,能害死自己的类型。
“是你操心的事吗?废话那么多!我又不会吃了她!”
“那就好,那就,还行……”小红稍微放心地点点头,侧耳听了听,小心翼翼问道:“事情我答应了,您走了吗?”
“和我聊了那么久,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小红仍旧闭着眼睛,哆哆嗦嗦:“您想让我知道吗?”
伏燨轻松道:“无所谓,早晚你也会知道。睁开眼睛吧,放心,我还要你办事,不会吃了你的!”
小红硬着头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对面仍旧是那个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帅哥。帅哥示意小红再看看穿衣镜。
镜子中依旧是那只看上去很可爱,让人恨不得抱过来揉搓一番的金丝眼镜红毛鼠。小红在人间呆的太久,已经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形象了。他赶紧调整位置,寻觅神秘帅哥在镜中的身影。当红毛老鼠彻底从镜中闪开,小红终于看到了——
一条隐隐透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巨龙摆了摆龙须,还挤了下左眼,小红一下子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