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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上 局中有局
“嗬，你俩！”老陶审视着久纹和小莺，笑容和煦温暖：“我当时还真没当回事！尤其是小久儿，心智不成熟又不坚定，稍微引到几句就跑偏，用你做钥匙隐患重重，居然担当如此大任，真是让人想不通！”
伏燨耸耸肩：“还好想不通！换个人你早有防备了！”
“也对，上面的心思一直比较奇葩，我当年也领教过，太长时间没接触，大意喽！”
“你不是最擅长用自己人对付自己人吗，上面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八殿下的书看得够杂的！”老陶似乎很惊讶。
“它推荐的，说什么武侠小说里也总结出不少人生金句。”伏燨笑着指指青鸟，“怎么着，你俩是继续量子纠缠还是如何安置？！提前告知一下，这小鸟崽儿肯定进不了九阙，级别不够。而且这货废话太多，进去个说相声的，不利于你这样的老坏蛋反省！”
“你有什么打算？”老陶冲青鸟问道：“你想怎么着，我和八殿下求求情，兴许能放你一条生路——”
青鸟脸色黄中透绿，异常难看：“您别逗我了行吗？！没听见伏燨说，想把我各种方法烹饪一遍，我最多只能选选死法，或者放不放孜然、胡椒之类的。”
老陶不以为然：“不要那么悲观，那就是说说。你们还是有感情的！就算伏燨这边说不通，你也可以求求大殿下！你和他的关系不是挺好的？我虽然进去了，但是你还有改邪归正的可能，毕竟这些年只是通风报信，真正的坏事没怎么掺和——”
伏燨冷眼旁观，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俩是不是觉着我们傻啊！青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们自己不承认，我们心里就没点数吗！？”
老陶和青鸟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青鸟不服气地看了伏燨一眼，嘟囔着：“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不小心露馅儿了！我这伪装，滴水不漏的！”
“不吹牛能死吗！？”伏燨骂道，“你蒙了我们这些年，也算够有成就感的，还不知足！我刚才既然说出量子纠缠，就不是空穴来风！你俩到底什么关系，自己招吧！”
小莺不由得小声问久纹：“是梼杌的儿子？怎么会是鸟儿？长得也不像——”
久纹没心思谈论这个，随意答道：“不知道，兴许本事太大的人，品种容易突变！”
“你大爷的突变！我说是他儿子了吗！？”青鸟蹦起来骂道：“不要以为你俩身份特殊我就不敢骂，反正你们也关不住我！”
伏燨伸手拍过去，青鸟头上立刻肿起了大包：“他们关不了，我管得了！好好说！”
老陶摆手劝道：“既然大boss心甘情愿被关起来，避免一场恶战，你们就不要动手动脚了！我来解释好吧！青鸟，当然不是我儿子！它，和我关系也确实很密切。它，其实是我转世前身上的一根长毛——”
“头屑去无踪，长发更出众。”伏燨脑子里立刻冒出这句广告词，联想到当年见梼杌的心境，隐隐有点恶心。
“怪不得你俩沟通无障碍，相当于自己和自己打电话呗！”
青鸟这边不干了，它挠挠头问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眼泪变的吗？！怎么又成了一根毛儿了？”
“我去，你还怪浪漫的！”伏燨觉着很好笑：“你也不想想，梼杌哭得出来吗！？自打我认识它，人家除了笑就是笑，哪儿来的眼泪！”
“这个嘛——”老陶稍稍羞涩了片刻，解释道：“那时候太年轻，计划失败了之后，光顾着生气了，确实不容易落泪——”
“那你还骗我！？”青鸟有些不满意。
伏燨忍不住教训道：“什么变的不一样，总之变出来就好啦！你白白修炼这么久，这点小事都堪不透！”
“这叫什么话！？”青鸟仍旧蹦着高：“眼泪啊！说起来干净、纯洁、浪漫，还有灵性！一根毛儿算什么？就算洗干净了，听上去也脏兮兮的！何况是怪兽的毛儿！”
伏燨皱眉道：“眼泪？和毛发差不多吧！再说一般眼泪容易变成女的！林帅就是例子！你还觉得你不够娘？想变成一只母鸟？”
老陶一脸亏欠地解释：“当时强敌环伺，实在抽不出空来哭一滴眼泪，哪怕咬掉块指甲也来不及，所以趁乱留下一根毛发，变成一颗小草，种在我和八殿下待过的山洞附近。”
青鸟噘着嘴吧，仍旧各种不爽。
“对了——”老陶眼前一亮，“这是我化身鲧的时候揪下来的毛发——是根头发。鲧是高颜值仙君，长得特别帅，这么说你是不是平衡点了？！”
青鸟犹豫半晌，“哼”了一声。
伏燨掏出手机看了看：“别耽误时间了，开始吧！一会儿我还约了人吃饭那！”
老陶忍不住亲热调侃道：“收服妖魔这么大的事还算计好时间？赶着去约会？”
“废话！你做人做了那么久，不知道有句话叫：工作生活两不误吗！”
“这么自信能在规定时间内收服我？万一出状况那？”老陶很认真地问道。
“状况？状况当然有，你不可能踏踏实实进监狱。所以我们也做好了准备——”
老陶忽然环顾四周：“我们？”
久纹拿出画笔开始在画布刷刷点点，小莺托着调色盘在一旁看得认真。房间里还有青鸟和伏燨，并未看到其他人。
伏燨打了个哈欠：“整个十舫馆地区都被观音菩萨派来的童子提前布置过，摒弃一切能量磁场，将所有人身上的灵气都收敛起来，所以你感受不到。哪吒、红孩儿两个小子就在一进门那个房间嗑瓜子，他俩早就不耐烦了，人家还等着上班那——听说哪吒最近总请假，年终奖块扣没了！章宪和老牛陪着白果精在不远处麦当劳吃冰淇淋；我三姐和一个朋友在十舫馆老街散步叙旧；五哥和后羿在网吧斗地主；六哥在十舫馆古书斋里看书，大伙儿都在！”
“嗬，够隆重的！”老陶甚是满意，紧接着不无讽刺道：“只是，我假别人之手做了不少事，受害者不在少数，之前你们干什么去了？八殿下发现没有，你们所谓的‘正义’总是晚到一步！”
伏燨看着梼杌，一字一句说道：“正义往往都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
老陶愣住了：“这句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微信朋友圈刷来的？”
“不吹牛，这句话是我自己想出来，特意送给你的！”
老陶品味着这句话，陷入凝思，半晌后缓缓道：“作为回礼——”
“噗——”一声，房间内几个人眼前一花，随即恢复正常。又过了几秒钟，青鸟发出惊恐的叫声，只见它胸前逐渐渗出一块血迹，而且面积不断扩大。
小莺扔下调色盘一下子冲过去：“早知道你这老头儿狠毒，可是，你是不是疯了，自己人也杀！”
老陶镇定自若：“你和小久儿现在是香饽饽，不知身上有多少条防护咒。八殿下包括上面都对我恨之入骨，肯定也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对你们下手是自讨苦吃。我刚刚不是说了，你们动了这么大阵势关照我，我也需要给你们相应的回报，礼尚往来嘛。况且，这小鸟儿本来就是叛徒，带着吧，恶心！弄死吧，你们这些正派人士又不好意思下手……”
门被推开，囚牛一步迈进来，将仍呆呆望着自己胸前血迹、即将摔倒的青鸟抱起来，怒视梼杌一眼退了出去。
房间内死寂一片，久纹手抖着，将小莺拉到自己身后，继续画着，不敢停笔。
“怎么，替你们出口气还不开心！”老陶一副好心办了坏事的样子。
小莺呛声道：“我们让你动手了吗？惩罚叛徒是我们的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你就看不得别人比你好一点是吧！？老变态！”
“小姑娘说话客气点，别忘了，咱们俩可是要在里面待在一起的，你这心态，还怎么愉快地相处！？”
“看不惯我就弄死我，否则我每天把你骂个狗血淋头！就算气不死你，也烦死你！”
久纹长叹一声：“我真画不下去了！”
“快点，别停笔！”小莺催促道：“之前我多少有点心理障碍，说不难受是假的！现在看着老头嘴脸，恨不得马上给他关进去！放心吧，有他在，我不会寻死觅活的，看我进去不整死它！”
小莺说着，捋胳膊挽袖子，眉毛竖了起来，老陶看得一阵咋舌，向久纹说道：“嗬，这就找到人生新目标了？这丫头性子太野，小久儿你拿不下的。看看，暴露本性了吧！就算勉强凑在一起，将来也得吵个天翻地覆，天怒人怨——”
“闭嘴，你少管！”久纹一句话噎过去。
伏燨自从青鸟被偷袭之后，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老陶颓然坐在椅子上：“我这人，一直被人冤枉，也懒得辩解了。八殿下你倒是替我说句话，我错哪了！”
伏燨仍旧没反应，倒是小莺，抓过一只油画笔砍了过去，老陶偏头避过：“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惩罚叛徒天经地义，我这人虽然名声不好，但是黑白分明，为人公正，做错了就是要挨罚，谁都一样！”
小莺怒视老陶道：“它是你派来的奸细，背叛的是我们！理应我们罚他，谁让你手这么欠！”
“哦？”老陶一抬眼来了兴致：“你的意思是说，它背叛了谁，谁就可以出手喽？”
“没错！”小莺梗着脖子回答。
“呵呵，小妹妹，如此说来，我就更没错了！是吧，八殿下？干什么那，肠子悔青了？！”老陶看向伏燨，露出嘲讽的神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伏燨沉声问道。
老陶歪头想了想：“知道什么？青鸟这个双重间谍的身份？嗯，咱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了！你这暴脾气，能忍住不吃小鸟简直不可能，它居然嚣张到敢开口顶撞你，这就有点意思了！而且听听你们聊的那些话，一句一个‘以后如何如何’，当时就得处死的家伙，哪有那么多以后！打算得够长远的！”
伏燨冷冷道：“你刚知道？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