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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回忆如墓
林帅“神婆”的绰号不是凭空而来，她确实对玄学、心理学之类的内容比较感兴趣。相关书籍中写道，梦是潜意识里得呈现，做梦时，潜意识是自由的状态。人在清醒时候潜意识是被意志特意压制下去的，但是在梦中，潜意识就会像河水般随意流淌。
潜意识是人类心理活动中，不能认知或没有认知到的部分，是人们“已经发生但并未达到意识状态的心理活动过程”，和基因有关，人的基因储存了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的进化资料和他一生中所有信息。如果刚开始看“电影”时，林帅偶尔还能从过去的生活经历中寻觅些影子，那么从戴瑞克化身为龙之后，场面远超想象，完全无法掌控。
有两种可能。第一，基因中热爱帅哥的一部分变异，产生了不可估量、不可预测的后果；第二，基因忠实地反应残留影像，说不准真有所谓‘前世记忆’。
以林帅对自己的了解，若真有前世，恐怕不想留存这样的记忆。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能在爱情的战场上屡战屡败，却依然对未来憧憬无限的原因——好了伤疤忘疼了呗！
林帅一向对长情男女无限唏嘘：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好在人活一世，不到百年，日子总有尽头，总会熬过去。
黑色巨龙眼神中透露的深刻情感，究竟是因为冷血动物一根筋，还是——
“你爱我吗？”
林帅这句话如同放大招，当时就把伏爔问懵了。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我等人一般等上五分钟就开骂了，两千年？根本就不能想象。当年我是观音坐下童子，是男人，应该不会变成一匹母马去撩骚你。你却一直等我到现在，为什么！？就为了道歉！？”
至少这一世和林帅交往开始，伏爔没想过这个问题。黑龙伏爔只是第一眼就认定，这是当年那匹白马，就算他是个男人，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去。
然后，做什么？！
伏爔第一次庆幸林帅变成了女人，这样在凡间众人眼中，相处起来就不会那么扎眼。
自己真是为了道歉？道歉的方式有太多，比如给她找个凡间更帅的帅哥，让她挣到一大笔钱，让她身体健康活泼天真地生活下去……而自己两千年后第一次看到她，便想方设法走进她的生活，而且从未有离开的打算。
林帅说得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这一世你对我的感觉——平时你怎么叫我——帅哥！但我的确是个女人。爱哭爱幻想爱纠结，会做饭会绣花会洗衣服收拾房间，经常幻想有一个特别俗气又特别必要的婚礼，然后，去一个小岛度蜜月，最好沙滩是粉色的，还有一座四面透风的木屋，木屋里被薄纱包围的大圆床——”
孟婆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道：这丫头可能是受我出差时住的情趣酒店影响了，动不动就大圆床，还四面透风，果然有气魄。
四面透风、薄纱包围的地方——听上去这么像盘龙柱旁边的思过轩，伏燨听得背后直冒凉气。
“——再然后就是繁衍后代了——我估计这么说，你更能接受。那时候不知道从生理学角度、还是科学角度来说，到底能不能——”林帅尽量把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表述得很学术。
“这个你不用担心，可以的！”作为女人和闺蜜，孟婆觉得有必要让林帅知道相应的“知识”。
林帅当即向孟婆点头表示感谢，心中顿觉踏实：“所以，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咱们的未来都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现在怎么样，戴瑞克，那个问题你想好了吗？”
伏燨脑中回荡着“你爱我吗”四个字，确实没办法回答，因为从来没想过。
林帅看到伏燨的沉默，并未失落，长出一口气说道：“戴瑞克，或者叫你伏燨——大哥，估计你比我老多了。这个问题不需要你现在回答，总有一天，等你想通的时候，一年也好，十年也好，甚至一百年，要么再等两千年，想好了再告诉我。”
“再过两千年？”伏燨自语，心道：也许这两千年，不会太难熬了。
“那，你爱我吗？”伏燨脱口而出，这种话怎么就问出来了。
孟婆头一次听到一对“男女”丝毫不带情感色彩地互问这种问题，感觉非常认真、非常正式，探讨气氛浓郁。
“如果——”林帅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如果，我刚才看到的一起都是真的，那么婆婆我要向你咨询，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林帅转向孟婆，“人为什么会轮回？”
孟婆看了伏燨一眼，缓缓道：“轮回，即流转之意。梵语称为sam！sa^ra。音译僧娑洛。是因众生由惑业之因（贪、嗔、痴三毒）而招感三界、六道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凡间也称之为生死、生死轮回、生死相续、轮回转生、沦回、流转、轮转等。现在人类也承认这一点，用现代物理学作出一个科学的解释——
宇宙中的能量与物质作一种循环变换的运动，任何事物的组成都离不开最基本的物质组成分子。多分子相互的组成构成了物质的存在，而物质的存在持一种变换，这种变化是不规则的，由于多细胞规则的组成，构成了人类的存在。而人类的存在是在相对于这一空间进行的一种假循环，并不是物质支出。
那么就可以说，事物的变化是在一相对空间里进行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我们的时间箭头中由于能量由身体循环，但是在另一个我们没有思维标准的时空、物质之间的变化是不确定的，也许是分子的分散，也许是另一种重新的组合。这就是能用物理方面解释轮回的根本，而不是神学。”
“婆婆不愧为掌管六道轮回的幽冥之神，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
“不用恭维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没什么好崇拜的。不过，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我一直说自己对于帅哥比较执着，总希望自己拥有一段好姻缘。所以在别人眼里总是神叨叨的，其实我真看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也没少上网搜索。佛教关于轮回的认识不仅局限于人，也不仅局限于物，而是涵盖了存在于宇宙间一切事物。《圆觉经》里我记得有这几句：‘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当知轮回，爱为根本……欲因爱生，命因欲有，众生爱命，还依欲本。爱欲为因，爱命为果……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孟婆越听越，明白，心底的疑惑也愈发强烈，难道——她看向伏燨。
“所以——”伏燨的心悬了起来。
“所以，我若像你们所说真是白马，轮回至今——”林帅停顿片刻，“——你还需要我亲自说出答案吗！”
林帅的眼睛很大，不知由于近视还是因为心宽，眼神的内容总是显得过于简单。然而此时的对视，伏燨认定她目光深处完全不同的世界。
此时无论伏燨还是孟婆，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你全部都记得！？”伏燨轻声确认道。
林帅果断地摇头。
伏燨理解地点点头：“不承认也没关系，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所以，不管你如何惩罚我，都可以！”
“怎么又来了！？咱们不是就事论事吗！你俩在梦里怎么这么矫情！反正我不会游泳，你们再问下去，我就跳到这条河里，把自己淹死！”说完，她指指忘川河，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伏燨还想在林帅目光中搜寻出两千年之前的痕迹，可惜，踪迹全无，林帅恢复成“二”得无可救药的当代女青年。
“总之，我说了这么多，只想表达一个意思——还是那句话——如果今天一切都是真的，你这辈子就背负着无比的愧疚，有耐心有爱心有恒心的和我交往下去。”说到这里，林帅话锋一转：“既然咱俩这段缘分天注定，今天醒来之后，不如就把这事‘实锤’了，好不好？”说完挑挑眉毛，笨拙的菜鸟气息暴露无遗。
孟婆叹了口气，这丫头性格神出鬼没，到底有没有前世记忆，还很难说。
“实锤？我以为咱俩的事一开始就实锤了！”伏燨觉得化繁为简不失为一种快捷有效的解决方法。至于以后？时间还长，就如林帅所说，别管自己安的什么心，总之交往下去就好了。人家林帅也没要求自己一定要“爱上她”，这点很关键，伏燨一想到“爱”就头晕还有些反胃，倒不是天生排斥，而是这个字太香太软太不实际，自己完全不能理解。
“就这些？没别的什么了？你现在不管要什么，我都同意的！钻戒？鲜花？周游世界？别墅城堡？无数存款？还是香车美男，左拥右抱——”心中踏实下来的伏燨露出散淡的微笑，光芒四射的戴瑞克回来了。
林帅看着戴瑞克的面容一阵迷醉，赶紧打断道：“我人生最大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除了你！对了，方便的话——刚才这个梦——如果我醒了之后还记得，你介意我发个朋友圈吗？”
这花痴没救了！伏燨撇撇嘴，心中荡漾起一阵花漾小波纹。
囚牛听完孟婆的复述，心中更是疑惑：“我觉得，解决得还不错啊，伏燨这又是怎么了？”
伏燨确实又被梼杌玩了。
老陶临走之前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我的脸，用着可好？听说你和你女朋友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