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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晓竺好奇地挑出价码牌,每看一次就咋舌一次。她把手上的衣服挂回架上,钻进结帐柜台后的小储藏室,对忙着点货的范亦萩说:“这些衣服标价那么高,真卖得出去吗?”
范亦萩咬着笔笑望她说:“要是卖不出去,我怎么请得起你?”
“我感谢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跟你要工钱。”钱晓竺认真地解释。“我在屋里关了一星期,快闷死了,还好有你救我,让我到这儿呼吸自由空气。”
“我答应他会看着你的”范亦萩泼冷水说。
钱晓竺一听,嘟哝说:“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盟友了?”
“你已经站太久了,到前面去坐下。”
钱晓竺原本打算来个严重抗议,正巧听到开门的铃铛声,她马上说:“有客人来了,我去。”
唉到柜台,她朝气十足地喊着:“欢迎光临!”
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窈窕、穿着时髦贵气,与钱晓竺年龄相若的女子。她摘下墨镜,朝钱晓竺瞄了一眼,不甚客气地说:“你是新来的?你老板不在吗?”
“她正在忙,有什么事我可以服务的?”怎么觉得她有些面熟?钱晓竺纳闷地瞧着。
“我是这儿的熟客,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径自翻找衣服。
钱晓竺愈看它的动作愈觉得眼熟,啊!“你是汪宜凌!”
汪宜凌听到店员直呼自己的名字,马上沉下脸。“你这个店员真是不懂礼貌,我会叫老板好好教教你。”
钱晓竺被她严厉的态度吓了一跳,这时范亦萩听到她们的对话,自后面出来,平平淡淡地说:“她不是我的员工,你真想不起来她是谁?”
汪宜凌仔细盯着钱晓竺瞧。“我好象看过你”钱晓竺露齿一笑。“我是跟你同学三年的钱晓竺。”
“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不见,你看起来还是像个学生。”
听她说话的口气,钱晓竺再怎么迟钝也不会误以为她是赞美自己驻颜有术。她才真是没变呢,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喜欢夹怆带棒。钱晓竺咋咋舌,明智地闭上嘴。
忆起她跟范亦萩曾是死党,汪宜凌勉强跟她多聊几句。问起钱晓竺的近况,一听她只是个幼儿园老师,立即失去兴致,没再多理睬她,转而对范亦萩热络地说:“我今天来是要买一件上衣,搭配我上回真的那件软绸长裤。最近有两埸慈善募款餐会,我们何氏集团也有个周年酒会,你应该听大哥提起吧?”
范亦萩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改变话题说:“昨天刚进了一批新货,里头有几衬衫不错,我拿给你看看”
最后,汪宜凌买了三件槻衫、一件无袖露花的薄纱洋装。
“一共是六万五千块钱。”范亦萩将衣服装进提袋。
钱晓竺一听这数字,惊讶地吐舌,却发现汪宜凌面不改色,连讲价都不讲,掏信用卡付帐。
“我先走了。”汪宜凌拿过东西,笑着向范亦萩挥手,早遗忘了钱晓竺的存在。
“哇!”半晌之后,钱晓竺才发出声。“她真是阔气,肯定嫁了个有钱的老公。”
“还真给你蒙对了。”范亦萩收拾刚才取出的货。“她嫁给了何氏集团的二少爷何钦贤。”
“何钦贤!?他不就是跟我们同届,何秉碁的弟弟?”
“嗯。”范亦萩似乎没什么兴趣说下去。
钱晓竺自言自语:“事情有点奇怪。在学校的时候,汪宜凌老是看你不顺眼,把你当作竞争的对手,照理说现在她应该自觉高人一等,来这里示威;可是看她刚才的态度反而像在”她寻找适当的形容词。“有了,她好象在讨好、巴结你。”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范亦萩打哈哈地说。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钱晓竺眼一病埃盏剿啊?br>
范亦萩迫不得已,勉强道:“这都是因为何秉碁。”
钱晓竺等着她进一步说明,范亦萩只好接下去说:“汪宜凌的老公何钦贤虽是何家的二世子,但只在集团里的一家子公司担任总经理,整个集团的关系事业体都由何秉碁掌控。换句话说,何秉碁主宰了汪宜凌拥有的一切。”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还是没弄懂。
没看过这样耿直的人,非得说到底才听得懂。范亦萩没好气地瞟了眼钱晓竺:“她以为我是何秉碁的女友。”
钱哓竺瞪眼大叫:“你是吗?”
“当然不是。”
“嘻,你是不是故意放迷雾、以假乱真,好借机赚她的钱?”钱晓竺这个标准的小人心态。
“这种主意,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不然,她怎么可能呆得自己送上门来当你的冤大头。”钱晓竺突然想到:“啊原来那天你说的基本客户就是汪宜凌。”
“不是。”范亦萩一不小心说溜嘴,心虚地避过身。
“那个基本客户是谁?”钱晓竺好奇不已,偏偏范亦萩紧闭着嘴,就是不说。她无计可施,瞎闹道:“该不会是何秉碁吧?”
想不到,范亦萩表情一愣
“真给我猜对了!”
钱晓竺拍掌为自己喝采,没注意到范亦萩的脸色怪异地红了些。
随后一想,钱晓竺又说:“他一个大男人到女装店来买衣服?”
“他常带秘书来买衣服。”范亦萩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她隐约嗅到一丝丝的酸味?这时凑巧有客人进来,钱晓竺也没机会追问下去,两人就忙着招呼客人。
下午,范亦萩赶在三点半前到银行去了一趟,把前一日营业所得存入帐户。一回店里,就看钱晓竺一人坐在柜台,沾沾自喜地数着钞票。
“你再怎么数那也是我的钱。”范亦萩调侃道。
钱晓竺不受影响仍开心地笑着:“刚才来了两位客人,不但爽快地买了衣服,还夸我服务热诚。我觉得我非常适合从事服务业,我一定会努力成为超级店员的。”
“你可别忘了,九月就得回学校重拾学生身分了。”
“你怎么也知道江柏恩的计画?”钱晓竺傻了眼。
“当然是听他说的。”范亦萩赏她个白痴的眼色。
钱晓竺没搞清状况,自以为找到了同盟,说:“你不觉得他很霸道吗?哪有人强迫人家回学校的?说是要补偿我,不知他打哪儿来的想法?不过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偷偷告诉你,九月一到,不管他是不是满意了他所谓的补偿,我都要回嘉义去。”
范亦萩深思地说:“你当真不在意他曾经欺骗过你的感情?”
“怎么说呢?第一次是我自己傻,第二次还是我自己傻,怪他不如怪我自己。当然开始的时候还是气难消,他怎么可以冷酷地玩弄别人的真心?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我是他,拥有各方优势,又正当恣意轻狂的少年时,也许我也会任性地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来。”钱晓竺洋溢热诚地说:“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更多宝贵的东西,值得我们去珍惜拥有。逝者已矣,我只想好好展望未来。”
范亦萩细细地品味她的话,然后说:“为什么不考虑留在台北?”
“也许是怕麻烦。比方工作吧,我很喜欢当一位幼教老师,但是缺乏正式的资格,在台北是不可能找到一样的工作的,更别说搬家之类的繁琐事了。”
“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铃当!铃当!又有客人进来,打断她们的谈话。钱晓竺欢迎这适时的打搅,跳起身迎向前去。
今天生意也未免好得太不象话了,范亦萩心里嘀咕着,但生意还是得做,她认命地扯出笑容。
何秉碁是标准的衣架子,高大瘦削的身材即使做标准的生意人打扮,仍显出卓尔不群、与众不同的气质。
“我听柏恩说你在这儿,顺道过来看一下。”他和煦地对钱晓竺微笑。
钱晓竺之前已经在江柏恩家跟他见过面了,所以不生分地跟他开着小玩笑:“这么说,今天你是不打算捧我的场,买件衣服喽?”
“那当然是要的。”他说,视线却飘向范亦萩站立的方向,对她颔首招呼。范亦萩陉微且快速地点头。“你们慢慢聊。”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低头整理刚带去银行的资料。
“柏恩要我转告你,他七点过来接你。”何秉碁嘴里对钱晓竺说着,眼神却随范亦萩转了个半圈。
“我知道了。”钱晓竺有趣她笑了。她正大光明地观察何秉碁心不在焉的举动,试探地说:“你不是要买衣服吗?听说你是我们的大主顾,应该由老板亲自招待你才”
不等地把话说完,范亦萩骤然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我忘了,仓库要退的货还没装箱,晓竺,这里麻烦你了。”她匆忙经过钱晓竺,闪进储藏室去了。
居于中间的钱晓竺看看里头、看看外头,心想这情形太有趣了。她把注意力放在何秉碁身上。
“你想买什么款式的衣服?”
“随便你挑,我相信你的眼光。”何秉碁态度从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有人这样买衣服的吗?“什么尺寸?”
何秉碁不迟疑地说:“八号。”
钱晓竺提醒自己,侍会儿记得问问亦萩穿几号的衣服。随手挑了两件店里标价最高的礼服,让他付帐。
何秉碁连看都不看价钱,就给了她一张金卡。
“好了,谢谢你慷慨的惠顾。”钱晓竺甜腻腻的嗓音,听起来怪吓人的。
何秉碁瞧她一下,摇摇头笑了出来,提了东西打算离开。
她伴着他走,好象握有他什么弱点似的得意笑着:“敢笑我,你大概没看过西厢记吧?”
何秉碁前进的脚步一顿,古怪地看她。
“别小看红娘的力量。”她暗示他。
“你的意思是”他精明地停顿,毫不泄漏自己的心情。
钱晓竺故意拖延,顾左右而言其它:“听说,你常带秘书来,打算什么时候跟她结婚?”
“她已经结婚了。”他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葯。
钱晓竺佯装世故地说:“喔,原来是婚外情。”
“钱晓竺”他面色一整,沉不住气了。
她对他露出个无辜的表情。“什么事?”
“说清楚你的意思!”
真不客气!要不是看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她才不帮他呢。
“要是想追求人家,就直截了当地说。一天到晚带着水当当的女秘书,人家当然会误会,怎么肯接受你。”
“你是说,她”
“嘘。”钱晓竺紧张地看看店里。“记清楚,我什么也没说喔。”
“谢谢。”他意会地点头。
钱晓竺正想回他一声不客气,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她奸诈地笑着。
“我这么帮你,你是不是该投桃报李一下?”不等他答应,她就踮起脚尖,勉强勾上他的肩,一副好商量的口吻:“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你欠我的人情就一笔勾销。要是江柏恩拜托你把我弄回学校,你就公事公办拒绝他。”
何秉碁差点笑了出来。看来柏恩有埸苦战要打,不过他也是自顾不暇,谁叫他先答应了柏恩,现在得先想个办法唬弄过去。
“将来,他要是拜托我,我一定拒绝他。”
钱晓竺欣喜狡计得逞,没察觉他特别强调“将来”那两个字。
晚上七点,江柏恩准时出现,不料钱晓竺已经站在店外等了。
“拜了,明天见。”钱晓竺一看到他,朝店里大力挥一下手,就急忙上车。
江柏恩没机会下车帮她开车门,倾身拉开前座的门锁,小心叮咛:“动作慢点,小心你的脚。”
钱晓竺一屁股坐上车,还没关上车门,就急着吩咐:“快回去,我快饿扁了!”
“怎么不先吃点东西?”口中问着,他已忙不迭地加快速度驶上路。
“今天亦萩已经请我吃了一顿中饭,不好意思再让她破费。”
“你随便买点东西也好,小心胃饿坏了。”
她小心翼翼地换上哀怨的表情:“我没钱呀,我的金融卡、信用卡和皮包都在你那儿。”现成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嘛。
他倏然提高警觉。
“明天我会记得让你带些钱在身上。现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回去?我的餐厅就在这儿附近。”
失败!钱晓竺丧气地垂下肩。
“算了,还是回去吃吧,副班长肯定做好饭菜了。”在江家住了一个礼拜,钱晓竺跟着大家用外号称呼管家傅细妹。
“还习惯在亦萩的店帮忙吗?”江柏恩找着话题。
“她开的是黑店,最好笑的是每个进来的客人都心甘情愿掏出钱包来付帐。”她夸张地形容。“连你的好朋友何秉碁也是一样。你相信吗?亦萩那家店开了两年,他也光顾了两年,竟然一次也没约过亦萩,这是哪门子的追求法?难怪他们这样耗了两年。”
“你怎么知道?”江柏恩不掩惊讶。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范亦萩拒绝秉碁的追求,两个人才没有结果的。
“我费了一下午的工夫,从亦萩嘴里套出来的。”
当她听到范亦萩这么说的时候,像个傻子张大了口,半天说不出话。谁会料得到,何秉碁是这样追女生的?
“对了,我问过亦萩,她上早班的时候,会过来接我,其余的时候跟晚上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衍了,省得你麻烦。”
“我不觉得麻烦。”
钱晓竺眉头一挤,知道又要花一番工夫“沟通”了。
“你怎么可能不麻烦呢?服装店十一点才开门营业,你总不能每天那个时候才上班吧?再说晚上,你不可能都没有应酬、约会,到时候我还不是得自己回家。顺便提醒你一点,千万别跟我说安全问题,好歹我也在台北住了三年,这里的治安虽不顶好,但晚上七点可是安全得像白天。”
所有的状况都被她列举出来,再一一击破,他除了赞成还能说什么?不过他也有条件。
“我原则上同意,但是遇到必须晚归时,一定得和我联络。”
“成交。”
钱晓竺为嬴得了这场小小战役得意,却未预见正酝酿中的一埸大战役,她已注定是落败的一方。
“叛徒!你们两个都是叛徒!”
今天原该休假的钱晓竺莫名地出现店里,而且一跨进门,就怒气腾腾、阴沉着脸指责他们。
何秉碁、范亦萩心虚地互望一眼,心里都有了底。何秉碁沉不住气,自己不打先招:“柏恩已经告诉你了?”
“你!”钱晓竺气愤的手指狠狠地铁着他的胸前。“是谁帮你追上亦萩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你自己答应我不帮江柏恩的,这是什么?”她将一张证件似的卡片丢给他。
何秉碁接住一看“中大”学生证,上面清楚记载钱晓竺的资料。他摸摸头皮试着解释:“是你自己没听清楚的,我说‘将来’他拜托我,我一定拒绝他;可是早在那之前柏恩就已经跟我开口了,我也交代校方办理了。”
她气恼地瞪他一眼,对范亦萩说:“你看看他多狡猾,小心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我会谨记在心。”范亦萩无视何秉碁无声喊冤的脸孔,连忙附和,希望钱晓竺凤心大悦,饶了她这一次。
但,钱晓竺箭头一转:“还有你也是,竟然把我的潜逃计画告诉他!现在好了,他擅自替我把工作辞掉、房子退租,还叫货运公司把我所有的家当都搬到他家去我真的无处可回了。”
她像泄气的皮球般意气消沉的模样,令范亦萩不由心生愧疚。
“其实也没那么糟,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柏恩不会答应的。”
何秉碁开口提醒,钱晓竺立即给了他个“闭嘴”的眼色,心里考虑着
“真的?不会太麻烦你?”
为预防她不好意思,范亦萩说:“就当是我通风报信的惩罚”
“就这么决定。”她不再犹豫,沉郁的坏心情逐渐好转,她等不及要看看江柏恩听到这消息的表情了。
真是让人头痛,这两个女人!何秉碁可以想见自己夹在亦萩跟柏恩之间的境况。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还是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钱晓竺如来时匆匆,一眨眼又退场了。
何秉碁急忙追出门:“等等!我有事要”
“一切免谈。”她继续快步走。
“你先听我说说看,再”
“亦萩的事对不对?”她连给他点头的机会都没有,马上接着说:“答案还是免谈。”
他紧急扯住她的手臂。“拜托,只要你帮我这次,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保证。”
“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她没好气地回道。
他双手合十,恳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心软。“说吧,什么事?”
“下个礼拜天是公司的周年酒会,我想邀请亦萩做我的女伴,她拒绝了。”
“为什么?”这阵子看他们进展得颇顺利。
“这就是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钱晓竺猜测:“也许亦萩觉得这样的埸合太正式?”
“我的父母都会出席,他们一直期待能见她一面。”是他再三警告,才抑止心急的双亲到服饰店一探的念头。
“亦萩也真是保守,跟你的父母见面有什么关系。”何秉碁正要表示赞同,一听到钱晓竺后续说的话,霎时背脊窜过一阵凉意。“见个面又不代表非嫁给你不可。”
“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刺激我?”他低声呻吟。
“你怎么了?”她无聊地瞋他一眼。“喂,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去说?”
“要。”他立即点头。
“那就走啦,真搞不懂,你又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怎么什么事都得我替你搞定?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到底是怎么来的”钱晓竺一路唠叨。
范亦萩一见她又回来,知道向来不记恨、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钱晓竺,又被何秉碁邀来当说客了。
“你真是没用。”范亦萩摇头说。
“没办法,我就是耳根软,禁不起人家哀求。”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范亦萩开门见山地说,趁着何秉碁说服钱晓竺的时刻,她已想好了对策。“要我去可以,你也得乖乖地跟我去。”
“没问题。”钱晓竺满口答应,能借机去吃喝玩乐一顿,何乐而不为?
“我话还没说完。”范亦萩故意吊人胃口地停顿。“你也得乖乖地跟我去学校注册。”
“什么?”钱晓竺非常失望。“我还以为是跟你去参加酒会。”
“这个自然也是可以,只要你下个礼拜二到学校去注册。”
“你为什么跟他一样非逼我回学校不可?”
“我是为你好,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完成教育学分,得到正式的教师资格。”
她倒从没想过有这点好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继续从事幼教的工作。
“好吧。”钱晓竺回学校念书的事,就这么尘埃落定,她忽然转向何秉碁警告道:“我要是不能顺利毕业,你就完蛋了。”
何秉碁这才忆起大学时曾被钱晓竺奴役来帮她写报告的惨事,难不成恶梦又要开始了?他真是给江柏恩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