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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闪电”的带领下,楚飘风找到了一处邻近水源的干净山洞。
他将云吹雪安置在山洞里,挖空树干掏了一些清水,又采来几味生肌、止血的葯草,准备帮她疗伤。
一切前置动作已经完成,要帮她清洗伤口、敷葯誓必得解开她的上衣。但依那女人的凶悍、泼辣劲儿来看,待她醒来,发觉他脱她衣服的举动,只怕非砍他个百儿八十刀不可。
“那我不成了肉泥了!”楚飘风轻扯嘴角、调笑着。
“唔!”洞里传来她痛苦的呻吟声,她的穴道快解开了。
楚飘风赶紧跳起来,对爱驹再三叮嘱。“‘闪电’,你在这里待着,不准乱跑,我进去帮那个女人疗伤,万一她的泼性又发作了,你得尽快载着我逃命,知道吗?”
在楚飘风心里,云吹雪大概比火铳还要可怕;但她的美却又是无庸置疑。颤着手撕开她的上衣,他很君子地将目光定在伤处,不敢乱瞄她胸前的风光;可天知道,光那片如寒玉般润泽的雪背就够叫人心荡神摇了!
“这‘黄河四鬼’也太狠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下得了如此重手,我对他们真是太仁慈了,下回再见,非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不可。”
她受了伤,又经过一番折腾,皮肉翻飞的伤口上沾满碎叶、泥沙,瞧来触目惊心。
楚飘风一边帮她清洗伤口、一边也自我检讨。
“对不起哦!我一个男人大丈夫,实在不应该跟你斤斤计较,害你受那么重的伤,真抱歉!”
他很后悔,早在“黄河四鬼”初包围她时,他就该出手,何必坚持给她一个教训呢?弄到最后还得战战兢兢帮她疗伤,真是自找苦吃。
清干净伤口,他捣烂草葯敷上她的背。
“啊”一阵刺痛让云吹雪忍不住轻哼出声。
“呀!你怎么醒得这么快?”楚飘风吓得蹦离她老远。“我不是有心轻薄你哦!实在是情非得已,你千万别发火、别想赖着我、别杀我”
“你够了没?”云吹雪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早在他开始道歉时,她就醒了。
懂得反省,这男人还不算没葯医,但听他的“碎碎念”好象他以前就很爱管闲事,大概也常干“英雄救美”的好事,所以被女人烦怕了,才会这么神经。
不过也难怪,自古女子就将贞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虽然看到身子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为了顾全礼法,不杀了那男人,就只好嫁给他,两样都可怕到极点!
她耸耸肩道:“我没有生气、不想嫁给你,更不喜欢杀人,你别发疯了好不好?快过来帮我把白布缠紧,那些草葯快掉下去了。”
楚飘风疑惑地挖挖耳朵。“你不尖叫两声?”依照他救人无数的经验,这种情形称得上诡异了。
她一翻白眼瞪他。“尖叫很费力气的,你不知道吗?”“我当然知道,但你应该叫的。”一般正常女人都会叫啊!
他撕下内衣下摆,小心翼翼固定她背上伤口的草葯。
“我没力气叫,不行吗?”她闭上眼睛,失血过多的俏脸依然苍白得吓人。
“拜托!你真是女人吗?”他忍不住失笑。
良久,没听到她的反应,他低头审视她苍白的容颜,黝黑的睫毛轻覆在两边青黑的眼眶上,她睡着了。
没有伶俐的言语、张扬的气势,累瘫了的小女人,别有一股楚楚可怜、娇弱纤柔的气质,特别惹人心怜。
“放心睡吧!我会好好地守护你,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诺言发自内心的愧疚,还有某种难舍的情怀,居然专注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她清丽的娇颜。
云吹雪是被一阵食物香味给熏醒的。
微微睁开酸涩的眼睛,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些微的火光映照着坐在不远处的楚飘风脸上。
“你醒啦?”他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取出一件外衫,走过去披在她肩上。“饿了吧?吃点东西如何?”
“我睡了多久?”她站起身,走到火堆旁。
“差不多八个时辰。”他又丢进几根枯枝,让火生得更旺些。
一个时辰是两小时。云吹雪暗自换算,不由咋舌,她竟睡了十六个小时,快一天了。
楚飘风拿起身旁的铁锅架上火堆,不久,一阵淡淡的鱼汤香味溢了出来。
他拿碗自了一碗温热的鱼汤递到她面前。“刚煮好不久,你尝尝。”她疑惑地接过碗,轻啜了一口,甘甜鲜美的滋味让人齿颊留香,这鱼大概也是现抓的吧?
“怎么会有这些锅碗飘盆?”
“你不会想知道。”他摇头贼笑。
“我不吃偷来的东西!”她愤然用力放下碗。
“唉哟!说‘偷’多难听,是‘借’啦!我不过上趟武当‘借’些工具,用完就会归还的,你别发神经好不好?”
她本以为这些食物、器皿都是他从附近猎户家里偷来的,光顾贫苦人家,非侠之所为,但取自武当则又另当别论了那个叫“均富、共享。”
你不是说上一趟武当山得花一天一夜的时间,我才睡八个时辰,你怎么就来回一遍了?”
这女人既机智、又精明,在她面前什么小错都不能犯,一下子就被逮着小辫子了。
楚飘风无奈地轻撇嘴。“‘走’一趟是得花上一天一夜;但我没说我是‘走’上去的呀。”
“你骑马!”云吹雪摇头叹笑。“你就非得去挑战武当的禁令?”他不该姓“楚”的,应该姓“皮!”
“本来这山就不是武当派的,他们凭什么占为己有?不过我也没骑马啦!”他轻耸肩。“你一个人昏睡在洞里,我不放心,就让‘闪电’留下来看顾你,我自己施展轻功飞上去的。”
还漏说了一项,偷锅子时被武当的大厨发现了,他还打晕了那个厨师。如果整个武当上下只有一个厨师,那么很遗憾,他们今晚大概得饿肚子了。
云吹雪定定地瞧了他好一会儿,才又端起鱼汤轻啜。这男人看似轻佻、狂邪,心肠倒是不错,思虑也很周密,不失为一个大丈夫。“还有一些山菜、烤肉,要不要多吃点儿?”楚飘风献宝似地又端出了两盘菜。“可惜你起晚了,这叫化鸡要现烤现吃才美味,现在倒有些凉了。”
“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她举箸吃了几口,每道菜都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会缝衣、制鞋呢!”他挺自傲的。
云吹雪才不信。二十世纪末讲求男女平权的新时代,都还有一堆大沙猪,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古时,这种以男人为天的旧社会里,哪可能培育出如此“贤慧”的男人?
“你这女人真奇怪,”他扬眉狂笑。“我讲真话你不信,我胡说八道,你倒信了个十成十。”
“谎话说多了,信用自然破产。”她冷道。
他伸手撕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我告诉唉哟!”
云吹雪看不顺眼地举筷敲了他一记。“你不会用筷子吗?”
“这样比较快嘛!”他乱委屈一把的。
“这样没卫生,又没礼貌。”她一本正经地教训他。
“老天,你还真是一板一眼!”楚飘风伸手一拍额头。“如果你被迫跟一个既懒惰、又霸道的师父绑在一起十几年,就知道该怎么自求多福了。”
“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你那既懒、又霸道的师父,是我!”
“是啊!”他眼泛邪光,贼笑道。“难怪我觉得你挺熟悉的,原来你这么像我那唠唠叨叨的娘!”
云吹雪脸庞儿一红,做惯了领导,谁见了她不毕恭毕敬的?唯独这无赖真是气死人了!
楚飘风倒是很欣赏她发怒的俏模样。这小女人平常端惯了架子,言行举止总是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极不易亲近。可当她一生气,整个冷艳的五官都活泼了起来,淡然的眼珠也充满明灿的灵气,比平时更加娇媚百倍、千倍!
“登徒子,不准这样看我!”她实在给瞧得难受极了,不觉嘟嘴嗔骂。
楚飘风瞪大了眼睛,越看她越是觉得可爱,忍不住放声大笑。
“闭嘴,大胆狂徒!”她撇开头去,更窘了。
他瞧见她通红的耳垂,那笑声却是怎样也止不住了。
“哈哈哈”休养了四、五天,云吹雪背上的伤好了八成,也已经结痂。
她现在最难受的就是这一身的泥沙与汗臭。从未试过连续几天没洗澡,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虫了。
中午,用过午膳后,她在洞口的树荫下找着了睡得呼噜大响的楚飘风。
“喂!醒醒。”她用力摇他起床。
“干么?又饿了啊?”楚飘风掏出怀里的肉干丢给她。“喏,自己拿去吃,别吵我睡觉。”
好象当她是猪似的!云吹雪不满地用力敲他一记指骨头。
“叫你起来,听到没有?”
“唔!”他摸着额头的肿包,委屈地低呼。“你想谋杀亲夫啊?”
“你想找死是不?”她扬手,再敲他一记。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只得到一个结论:要是不想被这个促狭鬼耍着玩,只有比他更凶、更悍,他自然怕你了。
“干么啦?很痛耶!”“你不是说这附近有水源?带我去吧!”
“你去湖边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哼!”楚飘风不满地领她到湖边。救人救到这么狼狈,这还是第一次,他都快沦为她的男佣了,下山后,非马上摆脱她不可。
云吹雪兴奋地望着这洼碧波清潭,透明如镜的湖面,显示出湖水的清澈洁净。
在台湾,哪里见过这么美丽的湖?
“你可以回去继续睡你的大头觉了。”她挥手赶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入湖享受这清凉舒适。
“喂!你一下子叫人来、一下子又叫人走,不觉有点儿过分?”
“我是来净身的,你不走,想留下来当偷窥狂?”
净身!他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是男人,就不会蠢到放弃这么好的“赏花”机会。
“你确定要赶我走?这荒山野地里,谁晓得有多少毒蛇猛兽?我一离开,剩下你一个独身女子,你不怕吗?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我又赶不及救你,那后果”
他故意吓她。“你好好想想吧!”
“意思是:你要留下来‘保护我’?”
他大大地点了一个头,笑得比天上的日阳还灿烂。
“但万一你偷看呢?”
“人格保证!”他俐落地转过身去,一张嘴却早笑咧到耳朵旁了。
“那么说好喽!不准偷看。”她重重地在原地踏了两步。“我要脱衣服了,你不许偷看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偷看。”
“那我脱完衣服,要下水了。”
“我会好好守护在这里绝不准任何人偷看你洗澡。”他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我例外!
“谢谢!”她娇嗔地道谢。
“不客气!”紧接着就听得扑通一声,楚飘风迫不及待转过身,却迎上一只人大的巴掌啪!他俊俏的脸庞上,马上浮起了清晰的五指印。
云吹雪柳眉倒竖、双手插腰站在前头瞪着他。
“人格保证,嗯?”
“你不是下水了?”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
她抬脚,踢了一块小石头进湖,发出扑通的声响。
他恍然大悟。“你耍我!”
她不怀好意地逼近他。“是谁的人格一文钱都不值?”
“那”他一脸皮样,搓着双手。“这就证明了我是个百分之百正常的男人。”
“就凭你?”她轻蔑地嗤之以鼻。“你是百分之百的色狼!”
“说这样,我”
云吹雪扬起拳头,不耐地截断他的话。“你走不走?”
“好好好!”他连摇双手,急退了几大步。“这不是已经在走了嘛!”
楚飘风几个纵掠,身影消失在密林里。云吹雪只觉好气又好笑,与他相处几天下来,发现他其实不是个好色、下流的卑鄙小人。
他只是喜欢耍宝、疯疯癫癫的,叫人搞不清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也容易引人误会。“大白痴!”她嗔骂,一圈圈笑意抑不住地浮上唇角,真是被他打败了。
她缓缓脱衣,进入澄澈的湖里,泌凉的湖水冻得她倒吸口冷气。
可是沐浴饼后的舒爽又叫人心旷神怡,那玲珑的丁香像是要与百灵较劲般,滚出一连串轻盈悦耳的乐音。
楚飘风并没有离开太远。在这野地山林里,难保不会有些潜藏的危险,他岂敢安心放一名单身女子,独自在湖里洗澡。
他高倨在一株大树上,全神贯注为她警戒周围。
耳里接收到她悠游戏水时发出来的欢愉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他自得地轻扬起剑眉,想象那张冷艳如冰的俏脸,如何融冰成火,绽放出风华绝代的媚笑,心弦也和着她的笑声,奏起快乐的乐章。
可惜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某个奇异的声响突然敲响楚飘风心里的警钟。
“有人!”他脸色大变,人如苍鹰飞起,忽地攫住湖里的云吹雪,脱下外衣包裹着她,再度跃上高高的树尖。
“怎么了?”她略显惊慌地倚在他怀里,这树足足有三层楼高,而他们的落脚处却只是根细如小指的枝丫,撑得住吗?摔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他一根指头点住她红艳的樱唇,微微地摇了摇头。
云吹雪马上听见阵阵交谈声从树底下传来。
“是武当派那些个牛鼻子老道,他们听见你的歌声,特地过来查看。”她耳里接收到他清晰的声音,愕异地瞪圆了眼,距离这么近,他如此大声说话,不怕被听见吗?
“放心!”他像是了解她的眼神,丝缕解释又钻进她进耳里。“我用的是‘蚁音传密’,只有你听得到,其它人是听不见的。”
有这么神奇的事?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千零一夜的神话故事呢!
“槽糕!”楚飘风突然皱眉。
云吹雪用眼神问他:我们被发现了吗?
他摇头,传音道:“你的衣服被带走了!”
她张开嘴巴,他赶紧捂住它。“别担心,顶多我的衣服借你就是了。”
她不满地抿紧唇,幸好她预先把手枪藏在山洞里了,否则连贴身武器都被a走,麻烦可就大了。
这武当派,真是讨厌死了!以后定要站在楚飘风这边一起抵制那些个牛鼻子道士。
“好啦!”他吐出一口气。“他们总算走了。”
他抱着她缓缓降落地面,由于顾虑到她会害怕,他移动的身形宛如柳絮随风,轻盈曼妙得不可思议。
云吹雪从没见过这种事,从三层楼高的大树上跳下来,还能安稳得像乘电梯,一时咋舌不已。
“你的功夫很不错吧?”
“还好啦!”楚飘风鼻孔朝天。“武林上我称了第三,只有两个人敢排在我前面。”
“很自大嘛!”她轻撇嘴角。“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排在你楚大侠前头?”“一个是我师父,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玉剑山庄’庄主楚迎风!”楚飘风说这话的时候异常正经。
云吹雪可以感觉得出来,他非常尊敬、喜爱这两人。
“楚迎风、楚飘风,你们是兄弟?”
他但笑不语,转移话题道:“你还要洗吗?”
她摇头,打了个喷嚏,虽已入春,但山风中依然带着凉意。
“快回去吧!”他带着她,在山林里飞窜着。
云吹雪只感觉耳畔山风飒飒,两边的景物飞掠而过。
老天!这种身手如果称第三的话,不敢想象第一会是怎生的超凡入圣!
云吹雪一直以自己高佻的身材为荣,不管是在二十世纪,或是这里,一七的身高,向来是少遇敌手的。
但一穿起楚飘风的衣服,活像罩件大布袋,这才感受到他的雄伟。目测他大概近一九吧,常年练武的身躯结实又壮硕,尤其他胃宽腿长,她穿他的衣服,手脚部分都得折起两、三层。
在山间,没人看到还好,但一下山,进入市集,接触到众人打量揣测的目光,她这才感到瞥扭。
“喂!我们快找间客栈休息。”她不自在地双手环胸,轻扯他的衣袖。
“怎么?你饿了?”
“我又不是猪!”她跳脚。每回有事找他,他就只会问这一句,真是受不了!
“那干么找客栈?”楚飘风抬头望着天边日阳。“还不到正午耶!”
“我要换衣服行不行?”“但你的衣服不是被武当那些道士捡走了,你还有其它衣服吗?”
“你不会买一套给我吗?”她咬牙。“一套女性的、合我身的衣服。”
“为什么?你身上已经有一套衣服啦!”楚飘风是故意的。
太喜欢她气红俏脸时,生气勃勃、明媚抢眼的模样儿,好可爱,叫人心律失常,头晕目眩。
“这套衣服不合身,你看不出来吗?”她怒极低吼。“大家都在笑我,你知不知道?”
“有吗?”他装腔作势地溜眼四顾。
云吹雪气红了眼眶,她如果有钱就不用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了,可恶!
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到这个讨厌的地方来?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年代?她还有机会回去吗?如若不然
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她宁可死了算了!
“喂!生气啦?”他明知故问。
她抿紧唇,别开头去。“不关你的事!”
不对劲,他好象玩得太过火了。看她强忍着委屈,脸色发白;一阵心疼溜过他胸口。“过了这个路口,有一家锦织坊,我们去那里帮你买套衣服吧!”楚飘风伸手去握她的。
“不用了!”她甩开他的手。“我没钱。”
“我有啊!”他皮皮地拱着她往前走。“走嘛、走嘛!”
“我不要用你的钱。”她闹别扭地拖着脚步。他掏出一只钱袋结上她的腰带。“现在有啦!”
“这是你的钱,你把它结在我腰上的。”
“唉,钱在谁身上,就是谁的嘛!何必计较这么多?”
“你”她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歪理!”
“有人说就变真理了。”楚飘风推着她走进锦织坊。“快选吧!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粉红色的好不好?很可爱哦!”“不要!”她摇头,走向柜台边的伙计。“有没有白颜色的女子衣裳?”
这小小村镇,何曾见过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伙计一见着云吹雪,就瞪大眼睛,看晕了。
“喂!”楚飘风一巴掌用力拍在柜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姑娘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他的怒吼声把里头的老板都给震了出来。“这位爷,发生什么事了?”
“你请了个木头伙计吗?要不要做生意啊?”这把醋火烧得莫名其妙,楚飘风只知道,他很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眼光看云吹雪。
云吹雪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他发脾气,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我”看着店里愣住的三人,他不自在地撇撇嘴。“没什么!老板,这位姑娘想要一套白色的女子衣裳,你这里有没有?”
“呃!有有有。”老板如梦初醒,伸手推了推伙计。“福安,还不去把柜里几件白衣裳全拿出来给姑娘挑。”
“是,老板!”福安进去没多久,抱了七、八套白色衫裙出来。“全都在这里了,姑娘。”他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云吹雪花般俏丽的脸庞看,直到楚飘风扫过去一记杀人死光,他才害怕地转移视线。
云吹雪挑了套样式最简单的直坠衫裙,月白色的锦布上没有太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和裙摆上,用银线绣上湘竹几许,端地是典雅又大方。
“老板,你这里有试穿的地方吗?”
“有,姑娘请跟我来!”老板领着云吹雪走向隔壁间的厢房。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头对楚飘风道:“不好意思,请你等我一下。”
“你去吧!”他颔首。“我在外头等你。”继续对着伙计迷恋她的目光,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按断对方的脖子,那就不太好了。
云吹雪在厢房里换上了衣服。她一直担心自己太高,买不到适合的女装,想不到这套月白色的衫裙倒很合身。
走出厢房,老板和伙计对她穿上这套衣服的形容是赞不绝口,但赞美不是出自楚飘风之口,她就是没什么感觉,淡然付完帐,她只想尽快让他瞧见她的美。
想不到竟见楚飘风手上拿着整串糖葫芦,在街上和几个孩童玩起游戏来了。
“来来来,你们谁能抓得到我,就免费得到一支糖葫芦。”他像个孩子王,领着一群小顽童,笑闹得像要掀掉整座城镇。
打吹雪征忡地站在台阶旁,望着他与一群孩童同样天真、灿烂的笑脸,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纯然的笑花漾在唇边,瞳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良久,玩闹中的楚飘风才发觉她的存在,他急忙停下脚步。
“不玩了、不玩了,这些糖葫芦给你们吃。”他还给了每个小孩十吊钱。“说好了,陪我玩耍的工钱。喏!你们快回家去吧。”
他举步走向云吹雪,一个年约七岁的孩子突然拉住他的衣角。“那位姐姐是哥哥的新娘吗?”
楚飘风嘻皮笑脸地望向她,几朵红云飞上她的颊,她又羞又气地撇开头去。
“是啊!”他用力点头,拍拍孩子的肩。“漂亮吧?”“好漂亮、好漂亮,好象仙女!”几个孩子纷纷点头。
“嘴巴这么甜,好吧!每个人再给十吊钱,回家记得交给爹娘,知道吗?”这些孩子都是镇上的贫苦孩童,刚才楚飘风在街上看着他们眼望糖葫茁流口水,才买下整串糖葫芦,招呼他们一起玩。
孩子们走后,云吹雪缓步走向他,瞪眼嗔问:“你跟他们胡说些什么?”
“没什么?”他不正经地吹声口哨。“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样打扮起来,武林第一美人非你莫属。”
她愣了下,这么直接的赞美还是第一次听。“神经!”她嗔骂,娇羞更甚了。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刚才玩了一阵,我肚子饿了。”他可怜兮兮地垮下了唇角。
“猪啊你!”她说,却是一脸关不住的笑意。
“又不是只有我肚子饿,‘闪电’也是啊!”他振振有辞地争辩,一手指着系在远处大树下的马儿,把爱驹也一起拖下水。
“有其主、必有其马!”她说,却再也忍不住呵呵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