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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车子借我喔!”一大早,家安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匆匆忙忙抓起车钥匙急往外冲。
“等我一下,顺便载我一程。”志熙随手拿了两块三明治跟在她身后跑出去。“谢了,唐文,晚上见。”
他们两人的车都在上星期的汽车爆炸案中烧坏了,多亏唐文好心,愿意出借爱车,否则他们只好每天搭十一号公车上班了。
志熙气喘吁吁地坐进车子里。“平常没这么早的啊!今天有什么急事吗?”
“我赶着去接一个朋友出狱。”家安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咻”一声飞奔上路,她开车的技术依然高竿。
“开慢一点儿。”志熙来不及系上安全带,差点,脑袋撞上挡风玻璃。
“好啦!”她咕哝一声,问道:“要不要先送你上警局?”
“你先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志熙不大喜欢她老是跟一些黑道分子混在一起。
“阿良,以前一起玩车子的朋友。”
“还有呢?他犯什么案子入狱?”
“你别这样好不好?”她有些生气,他老是用那种特殊眼光看待她的朋友。“阿良不是坏人,那是一场意外。”
“家安,我不是歧视你的朋友,就好像你超市里请的全是出狱重新做人的人,我并不反对啊!只要那个人是真心想要改过,我很赞成你的义行,但我必须了解这些人的底细,你只能雇用他们,却无法斩断以往黑社会帮派对他们的诱惑或騒扰,这一部分只有我来做,我能防患未然,你明白吗?”
“我说不过你。”她摇头长叹。“也许你说的有理。好吧,我告诉你,阿良是我高中时混飞车党认识的,那时他是高工机械科的学生,对修理各式机械非常内行,在一起的时候,他负责维修、改我们的车子,事实上,他很少参加我们的行动,几乎只能算半个党里人,直到有一次,我们一起飘车的时候,他不小心撞死了一个人,其实真的是那个人先恶意挑衅的,阿良企图阻止他,谁知却我们上庭作证他不是故意的,但对方执意告到底,后来他就坐牢了。”
“原来如此。”志熙安慰地轻拍她的肩。那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一定给她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他不是坏人。”家安悲伤地抿着唇。“他入狱后,我去看了他几次,我知道他正在读书准备考大学,还是念机械,可是他的家人不肯原谅他。”
“这不是你的错。”
“不,当时是我将他拉进组织里的,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是我毁了阿良的一生。”她语带哽咽。
“这种事情得看当事人是怎么想的。”他用力按着她的肩膀给她鼓励。“起码阿良叫你去接他出狱表示他还承认你这个朋友。”
“他是个好人,他没有怪我,但”
“于心难安?”
“对!”家安沮丧地点头。“我希望能帮助他,或者请他到超市工作,他需要一个住所和一份工作。”
“也许他不适合超市的工作呢!”听完了阿良的经验,志熙另有打算。
“你不喜欢我雇用他吗?我可以保证阿良绝对不是坏人,他不会再犯错了,他”
“慢着慢着,家安,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志熙笑了笑。“我说他不适合超市的工作,是因为阿良或许会比较喜欢在修车场里见习。我有一个朋友,他的修车场非常需要一名年轻又肯努力的技工。”
“你是说”她突然踩住煞车,车子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喇叭声随即响彻云霄。
“家安”志熙吓得心脏差点停摆。“快开车!”
“哦!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踩离合器、换档,但身后那成串的破口大骂却依然未消。
“我早晚要吊销你的驾照!”他脸色苍白地低骂着。
“别这样,我只是太兴奋了,我说过对不起了!”
“万一发生意外,你说一百句对不起也役用。”他火冒三丈。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辩驳。
“哦!是啊,因为你控制不了冲动、莽摸的本性嘛!”他撇撇嘴。
听他说的,好像她一无是处,只会闯祸似的。家安也不由冒火了。
“没错,我就是这样,不高兴你可以滚下车啊!”“拜托,这辆车又不是你的,你无权管我下不下车。”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脾气永远悬在半空中,摇摆晃荡,像壶滚水,碰一下就爆炸。
“没错,车子是文哥的。”她对他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但现在驾驶权却握在我手上,我有权决定我的乘客身分,而我不欢迎你。”她真的再度猛然煞车,将他踢出车外。“再见,白队长!”
“杜家安”志熙对着飞奔而去的车子咆哮跳脚。该死的!她居然这样整他,这只可恶的河东狮。
她的朋友永远比他重要;她只会对他发脾气。那个老闯祸又麻烦的笨女人,他自找苦吃才会喜欢这种女人。
“白志熙,你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他愤愤地一脚踢向安全岛。“唉哟!shit!”他抱着脚边诅咒边走去打电话打给那个开修车场的朋友。
混帐!他恨自己放不下她,但那是他答应过的,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他不能爽约,而且摸着良心说,他佩服她的善良、讲道义,放眼世界,能真心为这些出狱后的罪犯谋出路,而不是作秀出风头的,真的很少。杜家安,她称得上是一名奇女子。
而站在一名执法人员的立场来看,她确是个硕果仅存、需要好好珍藏的宝贝。只是身为他的女朋友,他多希望她学会三思而后行,加一点温柔、多一些娇弱,她会是个一百分的完美情人。
只是那样就不是他喜欢的杜家安了!他有些沮丧地认清了事实“白志熙,你是个被虐狂。”
“安安,志熙今天晚上回不回家吃饭?”唐文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
“不知道。”家安心烦气躁地转着遥控器,自早上和他吵架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低落到现在。
“你们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没告诉你吗?”唐文脱下围裙走进客厅,坐在家安身边,了然地问道:“又吵架了?”
“谁有空理那个混蛋。”她撇撇嘴,不禁懊恼,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半时间都在吵架,难道他们真的不合适?果真如此,他们初见面和接吻时的悸动又是从何而来?
“那么现在有空了,可以打电话问问他吗?”唐文拿起话筒交给她。
“文哥!”她为难地低喊一声。
“安安,你向来不是个胆小、只会逃避的女孩子,‘不懂的事就该去弄明白’,你自己说过的。”唐文帮她拔了警局的电话号码。“而且逃避也不是什么好事,嗯?”
家安看着话筒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终于接过电话,努力深吸口气。“喂,请接白队长什么?”她突然慌张万分地跳起来。“是,我马上到。”
“怎么了?”唐文看她脸色倏地转白,不禁忧心忡忡。
“志熙受伤了。”她抖着语音,小小的身子轻颤如秋风中的落叶。
“那现在呢?”
“在医院里。”她已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哪家医院知道吗?”唐文只得耐住性子,慢慢问出答案。
“嗯!”她十指紧张地扭着,脸上的血色已然退尽。
“我送你去。”她现在这副模样,唐文也不敢让她独自开车上路。
“文哥”家安忽然语音哽咽地喊住他。“志熙,他不会有事,对不对?”
“当然。”唐文走过去用力抱紧她,由她颤抖不停的身子,清楚感觉出她的仓皇与无助。“志熙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点点珠泪如断线的珍珠滑下脸颊。“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跟志熙吵架了。”
“傻瓜!”唐文心疼地安慰她。“这又不是你的错。”
“文哥,我们带晚餐去看他好不好?”她抹着满脸泪痕。“志熙最喜欢吃你烧的菜,他又这么爱吃,说不定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就好起来了。”
“当然好。”唐文知道她是吓坏了才会这样,可见她对志熙用倩有多深。“你帮我把饭菜装进保温盒里,我们带晚餐去看志熙。”
“我马上去弄。”她冲进厨房里忙着舀汤、挟菜、装饭她必须忙,教自己忙到无法胡思乱想,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成串的珠泪夺眶而出,不停地、不停地滴落汤碗、菜盘,哦!上帝,她快崩溃了
早知道上医院见到的会是这种情形,打死家安,她都不可能来看志熙。她愤怒地鼓着脸颊,刚才那些眼泪都白流了。
“家安,再帮我搬两张椅子过来好不好?”志熙一只手吊在胸前,另一只手还不停地忙着指挥这儿、指挥那儿。
“老大,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晚?有事明天再说。”阿仁敏感地察觉到家安美目里飘射出来的两道杀人死光,好心提醒志熙。
“开什么玩笑?四名匪徒逮到三个,跑掉一个,我猜他一定走不远,不趁早将他送进牢里,我的伤岂不是白受?”志熙咬牙切齿,敢在他面前抢劫伤人,简直找死!
“队长,我也觉得你先睡一觉比较好。”河东狮已经气得快抓狂了,阿智可不希望待会儿被人拿扫帚赶出病房。
“你们谁也别想偷懒,我非捉到那个家伙不可。”志熙用力一拍床铺,那受伤的手臂一经震荡,立即又渗出血来。“唉哟!”他皱眉抚着伤口,他奶奶的!这一刀挨得还真疼。
家安瞳仁儿冒火地瞪着他。的确,他是个尽责的警察,但这样拼命的工作狂却教挂心他的人气炸心肺。
“对不起,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她冷冷地提醒阿仁与阿智。
“我们马上走。”阿仁、阿智识相地赶紧收拾满床的文件报告。
“等一下,谁准你们走的?今晚我们还要再搜寻一遍案发现场。”志熙才坐起身,家安一巴掌又将他按回床上。
“办公时间已过,现在是病人休息的时候了。”她对他冷笑了下。“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嗯?”
“我我没有生病。”虽然她发火的样子有一点点可怕,但志熙依然执着地想要去追捕犯人。
“伤患和病人都一样。”她口气严峻地盯着阿仁、阿智收拾东西。
“我们先走了,明天见,老大(队长)!”识时务者为俊杰,阿仁和阿智都不笨。
“喂!我是上司还是她是上司?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你给我闭嘴!”房门一关上,家安再也忍不住怒吼道。“你想死是不是?伤成这样了还想去抓贼。”
“抓贼是我的职责,既然我领的是老百姓辛苦缴纳的税金,我就有责任维持社会治安,保护市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职责不代表送命,警察也不是铁人,受了伤本来就应该静养。”
“一点小伤根本不打紧。”
“缝了十二针的伤口叫小伤。”
“比起以前胸部受的枪伤,这就是小伤。”“那一点都不值得骄傲。”
“你是特地来找我吵架的吗?”他气得头顶生烟。
“你”她扁扁嘴,突地哇了一声,放声大哭。“你一点都不体谅人家,我我那么担心你,你却只想着去找死”
“那不叫找死,好不好?”他头疼地朝天花板翻翻白眼。上帝!他最怕看女人哭了。
“可是你受伤了啊!流了那么多血”她抹着越流越多的眼泪。“我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而你却你只会骂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拜托,你就别再哭了!”他无奈地用力一拍额头,跳下床来,走进去搂住她。“别哭了,我道歉,ok?”
“不准再去抓贼。”她眨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秋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安安,我是警察!”他不得不叹口气提醒她。
“那伤口痊愈之前,不准出任务。”
“这”看着她的泪又要滴下来,志熙赶紧保证道:“伤口痊愈前不出任务。”
“不可以黄牛哦!”“绝不黄牛”他举起左手作发誓状。“那你也不可以再哭噢!”
“嗯!”她用力点点头,认真的表情写在那张梨花带泪的俏脸上,竟是万分的惹人怜爱。
“安安!”他伸出手,轻柔地拂拭着她依然未干的泪痕。“你的眼泪教我心疼。”他呢喃着,一遍又一遍感受她的真情,她是那么关心他,教他无法不感动。
“你该休息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她赶紧后退一大步,狂跳的心脏跟他一样激动,但他吊在胸前的手臂却不停地提醒她他病人的身分,为了他的健康,她不能放纵自己的热情。
“一个晚安吻应该没什么影响。”他舍不得放开她。
“呃,好吧!”家安沉吟片刻,猛地踮起脚尖,柔嫩的樱唇轻轻刷过他的额头。“晚安。”她挥挥手,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病房里,志熙摸着额头啼笑皆非。“安安,我今年二十八岁,不是八岁啊!这种晚安吻早知道不该要求的,这样挑逗的魔力更大。”唉!注定他今晚要失眠了。
“白志熙,你这个大骗子!”家安垂着两行清泪,站在急诊室外,哭得眼睛都肿了。
昨晚,他明明答应过她,伤口痊愈前不去追捕犯人的,可是今天中午,她才到医院,就听说他一早即紧急出院了,过没多久,警局又通知她,他再次因公受伤入院。
这个混帐,怎么不干脆因公殉职呢?要伤心断肠,一次就够了,省得害人天天提心吊胆的。
“未来大嫂,你就别哭了,凭莫里尼那种三脚猫功夫,弄不死老大的。”阿仁和志熙有共同的弱点,怕看女人哭。
“谁管那个莫什么的功夫是四脚猫还是三脚猫,我是哭白志熙又好狗运地逃过一劫,没被打死真是太可惜了。”家安抹着泪跺脚。
“未来大嫂,是莫里尼啦!”阿仁是天下第一钝的男人。
“你闭嘴!”家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昨天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病人需要休息,不可以随便打搅他。’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还拖他去出任务,搞成这样才打电话给我。”
“不关我们的事啊,未来大嫂,这件任务是那位‘苏格里王子’丢下来的,我们完全不知倩。”阿仁急忙撤清。
“喔!”家安冷冷一笑,揪住他的衣领。“那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阿智拉拉阿仁的衣袖,急忙向他使眼色,教他注意言辞。
“因为我们想找老大去查昨天那件抢劫案,碰巧遇到,所以”
“所以就跟着一起搅和进去了?”家安对他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对啊!”阿仁一点头,阿智当场恨不得缝了他的嘴巴。
“你还敢说不关你们的事?”家安气红了俏脸,步步进逼,直将阿仁逼进墙角。“不管是哪一件任务,横坚你们就是非叫他去抓贼不可,就算他已经伤得快要进棺材了也一样。”
“安安、安安!”唐文斯文地笑着走过来帮阿仁解危。
“这里是医院,不准喧哗的,而且”他指着刚从急诊室走出来的男人。“看志熙那样子,离进棺材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对不起哦,安安,我不是故意黄牛的。”志熙尴尬地舔舔干涩的嘴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以”
“所以你就骗我!”她抿紧唇,看着他额头那道刚缝好,依然血迹焉然的伤口,他身上不晓得还有多少伤,她每次想起接到他受伤通知那一刻的心情,心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觉,外人如何能理解。
“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绝不再犯!”志熙举起完好的手臂发誓道。
“你的保证狗屁不值。”她每骂一句,泪水就流得更急。“大骗子!”
“安安”
“对不起,医院里不准吵闹。”一名护士出来提醒他们。
“老大(队长),我们先走了。”阿仁和阿智自忖消受不了家安的怒火,聪明地避风头去了。
唐文将两人一起推进电梯,直上五楼的个人病房。
病房门一关上,志熙急忙走过去搂住家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这件事真的非比寻常,你听我说好不好?”
“留着你的花言巧语去骗其他的笨女人吧!”家安用力推开他,混蛋白志熙,越看越生气。“文哥,我先回家了。”
“安安,我们只剩一辆车耶,你要怎么回去?”志熙拼命地朝他使眼色,唐文只好想办法帮忙留下家安。
“那我坐计程车自粕以了吧!”家安怒吼一声,泛红的眼眶眼看着又要滴下泪来。
“不好啦!天快黑了,搭计程车很危险的。”志熙死皮赖脸地缠住她。“再留一会儿嘛!等一下让唐文载你回家我也比较放心啊!”“不用你假好心。”这一次她使出了吃奶力气,将他推得直退三大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床铺上。
唐文忙朝他挤眉弄眼,志熙会意,马上抱着伤臂大声叫痛起来。
“唉呀,撞到我的手了,好痛啊!”“志熙!”她慌叫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捧着他的伤臂低泣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安安,你不要走,我好疼啊”志熙乘机抱紧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个转圜的余地,岂可轻言放弃。
“志熙”她忧心仲仲地检查着他的伤臂。“你哪里疼?我我马上去叫医生来,你等着喔,我马上回来。”
急惊风一下子旋出病房,志熙抬眼望见唐文似笑非笑的面容。
“好辛苦。”他用力一躺,瘫在病床上;神清气爽的哪里还见得到半点疼痛的模样。“刚才谢谢你了。”
“不客气。”唐文笑咪咪地摇头。“我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再见。”
“再见喂,唐文!”志熙挥手到一半,突然又喊住他。
“什么事?”唐文离开的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
“那个”志熙吞吞吐吐的,猛地腰杆用力,一下子坐起身来。“你是怎么跟杜大哥相处的,他们兄妹的脾气都很奇怪,我常常被安安搞得晕头转向,又生气、又好笑,总之就是那样啦!”大概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他的初恋吧?当然,以前他也抱过别的女人,但这样时时刻刻惦记着一个女人却是头一回。
“这个啊”唐文轻声低笑,细长的眸子里,漾着一层幸福的光彩。“你真的喜欢安安吗?”
“嗯!”志熙用力一点头。“可是我永远模不清她的心思,有时候我会觉得好累。”
“你完全了解自己的一切吗?包括想法、心理、行为全部!”
“那怎么可能?没人能完全了解自己的。”
“那不就得了,了解彼此是为了找出一个共通的生活平衡点,又不是要你去做对方的心理分析师。”
“可是我常常控制不住对安安发脾气,事后才觉得后悔。”志熙有些沮丧。
“你知道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想法也一样。”唐文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得像个孩子。“我告诉你,我现在开的这辆车是家平为了向我赔罪送给我的。”
“好贵的礼物!”志熙咋舌。“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哦,你知道的,我们是同床睡,我怕冷、家平怕热。有一回冬天,我怎么睡都不暖和,就拿他当暖炉用,但我一抱他,他马上把我推开,直嚷嚷:‘热死了!’我只好去翻条电毯盖了,结果,他睡到一半,起床去上厕所,再回来看到我裹着电毯缩在床角,就把我摇醒,大吵大闹说:‘你不爱我了,睡觉不抱我,还故意离我那么远。’”
“真过份!”冬夜好梦正酣被吵醒,如果是志熙一定会揍人。
“所以喽,我一个礼拜没跟他说话。”唐文得意地晃晃车钥匙。“然后我就得到这个礼物了。”
“原来如此,哈哈哈”志熙忍不住仰头大笑。
“换个方向想,生活其实可以很有趣的。”唐文朝病房门口努努嘴。“安安快回来了,我再告诉称一件事,我认识安安三年了,没见过她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惹她掉泪。”
唐文前脚刚走,家安后脚马上拖着护士跑进来了。“咦?你”她看到他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一点儿也不像刚才疼得要打滚的样子。
“我已经不痛了。”志熙下床请走护士,再回头搂住家安的肩。
她这才发觉不对劲。“文哥呢?”
“回去了。”
“你们合起来骗我!”她恍然大悟地怒吼。“对不起。”志熙双滕跪地,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害得她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无论如何,他都该忏悔。“我错了,我不该害你担心。”
“你干什么?别这样。”他突然来这招,慌得她手忙脚乱。“快起来,有话好说嘛!”
“除非你肯原谅我,否则我绝不起来。”唐文说得对,生活其实可以很有趣的,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为什么不换个方向想,快乐地过日子呢?他没必要把警局那一套带回家,或要求她遵照他的规范生活,两人想地久天长,互相体谅是很重要的。
“你耍无赖!”家安好气又好笑。
“原谅我好不好?”他装出一副可怜相不停地摇着她的手。
“讨厌!”她轻啐一口,真是被他打败了。“起来啦,大骗子。”
志熙一下子跳起来,拥住她的腰,一脸皮相地笑道:“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骗你。”
“相信你的人是傻瓜!”她红着脸,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依然那样教人心荡神摇。
“那我就是呆子喽!傻瓜配呆子,天生一对。”他一手轻扶着她的后脑,轻吻着她如玫瑰的小嘴,在那柔软的花蕊上施加重力、然后抽离、再吻、又放开,极尽挑逗之能事。另一只手则将她的腰身收拢,带往自己怀里,锁定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志志熙”家安以为接吻不过是像上次那样柔软陶醉而已,然而,这一次,志熙的吻却霸道炽热得像盆烈火,魅惑力十足,直把她的心提上提下到完全失去平衡。
两人这一倒,刚好躺上了病床,志熙将她固定在身下,带电的大掌由她的腰侧转移到她的小肮,沿着那平坦的弧度直下,摩挲进她光滑修长的大腿内侧。
“志”她只发得出这个字,其余的声音都被吸进他的口里了。
“安安,我的小母老虎,你让我疯狂。”他的唇膜拜过她的秋眸、琼鼻、樱唇,最后一口含进她敏感的耳垂,轻吻慢捻地啃啮着。“你好美,真的好美”他的手也没停歇,轻巧地解开她的上衣,解到哪里,热吻随即跟上。当他的吻来到她胸前,家安惊愕地一把推开他。
“志熙!”她罗衫轻解,整个胸衣露了出来,凌乱的发丝倍增性感,美丽的小脸蛋上春潮荡漾,娇俏得直令人忍不住想将她一口吃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唇刷过她裸露的肩,一点点、一点点,品尝她每一寸肌肤。
“啊!志熙”她被这股激情烧得快要羽化成仙了,心脏狂跳得像随时会休克,只能不停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志熙、志熙”
“我在这里,安安!”他从她的胸前抬头,一只手随着她起伏有致的胸线游走,突然他调皮的手指夹住她粉红的蓓蕾,火热的舌再加入挑逗。
“啊”家安分不清楚这种感觉究竟是愉悦?还是痛苦?只是她的身体已经烫得快要着火了。“停下来,志熙,拜托你”她受不住如此的激情。
“还没完呢,宝贝!”他的吻沿着她胸前的蓓蕾直下到肚脐,调皮的舌在那小小的凹洞上画着圈,直逗得她欲死欲狂,不停地尖叫着,可是更刺激的却在后面,热吻终于袭进了她的大腿根部
“不”她低吼着夹紧膝盖。天哪!这真是疯狂,她不停地在枕上摇摆着螓首,娇喘吁吁地迷失在他制造出来的情欲迷宫中,失去方向。
“安安,我要你!”他轻声在她耳畔呢喃着,再度吻住那令人痴狂的红唇。
在仅存的一丝理智向身体的欲望投降后,她情不自禁用力抱紧他的身子,让两具交缠的身体在这浪漫的午夜时分交付给了彼此。进裂在眩惑的狂喜中,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