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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篱颤巍巍地走到源拓朝的身边,刚想用手扳过他的脸,却被他紧紧擒住。
“篱儿,你好狠的心肠,居然对我下这种毒手?”
他的大手一拽,艰险柔软的身子随即趴伏在他伟岸的身躯之上,晦暗的寒瞳里闪烁着妖异的绿光。
“你的眼睛”
天,他居然没事?尽管她有一点点的手下留情,但应该也不至于对他毫无影响,而他的眼瞳反倒闪耀着诡谲绿光,感觉到他的魔性似乎更强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
“你不是源拓朝,你是易容变幻而来的源拓朝!”就如她的揣测一般。
“你想起我是谁了吗?想起莫里西斯一族了吗?”他双手钳制住她挣扎的身子,残虐而邪异的眸子冷凛地瞅着她。“不可能的,因为现下是过去,你是不可能认识我的,现在才是我们的最初,也即是我们的永远。”
“我不懂”她的双手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不让自己过于靠近他。
他的身上有一种魔力,一旦太过于接近,仿佛连人带魂都会被他一并吞噬;而他的眼神太过孤寂,尽管显露着不愿让人发现的霸气,但是眼瞳里的孤寂实在太明显了。靠近他,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灵魂在体内哭泣的声音,这样的感触令她感到痛苦,仿佛从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
“你是我的新娘,为了你下一世的背叛,你必须用你的这一辈子来弥补我,用你的永远来填补我的伤口,用你的身体化解我的劫数,这是未来的你所欠我的,所以你现在必须补偿我。”他说得动情而微愠,双手更是紧紧地抱紧她的身子,像是要将她揉入自个儿的体内,让两人永远也分不开。
“我听不懂!”十方篱挣扎着。“说什么未来,我连这一世都看不到尽头了,你跟我提下一世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明白。”
什么下一世?什么劫数?
她不明白,她什么都不明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是在伊势神宫到老的,为何让她碰上这一个妖异的男人?
“你会明白的。”他忽地将她压倒在被褥上,扯掉系绳,拉开她的中衣,露出她一身雪白而熨着玫瑰色的肌肤。“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倘若不是杀了我,便是要做我永远的奴隶。”
“住手,”她娇吟着,粉脸热烫如火。
她想要推开他似铁钳般坚硬的手臂,却只是徒劳无功,只能无力地任由他,在她生涩不经人事的身子上掀起阵阵麻栗。
“你以为我会住手吗?”他低笑着,不再轻佻而放浪,声音反倒变得暗哑粗嘎。她不会明白他有多么爱她,相对的,她也不会知道他有多恨她!
失去她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如行尸走肉般漂泊了多久,不知道在每一个夜晚里他是如何的扯心裂肺地体验着没有她的孤寂;穿越数不尽的时光,他像缕幽魂似地飘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就是寻不到她的踪影,寻不到那抹折磨他的灵魂,寻不到那一抹令他仇恨着自身不死的背影。
他好想去爱人,但是却找不到可以爱的人,好痛苦长生不老变成了孤独的煎熬。
他想念她、爱恋着她,尽管他不愿承认,但他心里明白得很,若没有爱,岂会有恨?
“不要,求你”“呃,你仍是这么的甜美”下腹烧起一股难以遏抑的欲火,一阵灼人的紧绷令他几乎控制不住即将涌出的炽热欲望。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但是他管不了这些,他要什么便要什么!即使她不愿跟随他,他不惜逆转乾坤,也要改变轮回的轨迹。自这一刻起,他要断决她的轮回,从此将她背负在他的身上,要她从此只活在他的世界里,不管她接不接受,他断然决定这么做。
“求你不要这样”十方篱声音破碎地喃着,无力的小手推拒他蛮横的手臂,却不见他松懈侵略。
不要,她怎能和魔物结合?
倘若和他结合之后,她若是忘了自个儿身为人的身份,那以后她又要如何自处?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了魔,绝对不能!
一想到这一点,十方篱立即采集体内的魔力,想要给他迎头痛击,无奈双手仍是无力,甚至虚弱得提不上气。
“篱儿,放轻松一点,我不想伤了你”几百年后的第一次相遇,他岂能伤害她。
尽管他的态度是恁地蛮横霸道,但这实是因为他太思念她了,他的本意并不想让她成为他的奴隶,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妻子,惟一的妻子,成为他的同类,陪他度过每一个时空。
“放了我,我不想成为魔”她羞愤欲死地喃道。
倘若要她成为魔,她宁可死,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成为嗜血啖肉的魔;如果她的一生走到现在便是为了变成魔,那她又何必存在这么久?她是人类,即使只有一半的血缘,她也只想当人;即使没有人需要她、疼爱她,她也只想当个人;即使一生孤寂也无妨
“你不想成为魔?难道你感觉不到你身上的妖气吗?”他眯起魔魅的墨绿眼瞳脸着她。“难道你以为你生活在人类的周围,你就会变成人了吗?你错了,你是魔,一辈子都是魔,与我一同看时空变化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懊死,难道她就真的如此痛恨魔吗?
“我不是魔,我的身上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我只是半魔。”她倔强地反驳。
“原来是半魔”难怪他总觉得她的身上犹有些许人味。“那就让我来导引你,让我为你烙下我的印记,让你成为真正的魔,或许那个时候,你才会有办法杀了我。”
“我不!”她拔尖地喊道。
“由不得你说不,你别忘了你没有拒绝的资格,陛下已经将你赐给我了!”他眯紧的妖诡眼眸迸射出幽绿的光芒。“因为你要当人,所以你必须要付出当人的代价!”
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扯开腰带,猛地将灼热昂挺的勃起推入她紧窒而痉挛的花径里。
“呜”十方篱紧咬着下唇,惑魂的水眸淌下湿热的泪水,不只是因为那撕裂般的椎心痛楚,更是因为他无情的侵略。
“放松一点,我不想伤你的”
“我恨你”她怨愤地喃道,水雾模糊了视线。“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魔,我一定会杀了你,用我的双手杀了你!”
她从来没有如此地恨过一个人,更不曾如此想要抹去魔物的存在,但他
“倘若你可以杀了我,我会很感激你。”他粗嗄地笑道,挺身深入
如果没有了她,他又何必活着?在这一段自我放逐的时空里,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杀了自己,但是无奈自己的生命既不属于天界,亦不属于冥界,所以他无法死,只能拖着疲乏的身躯,一步步走在虚无缥缈的时空里。
“你?”她不懂他为何这么说,但她知晓他说的是真心话。
被他有力的双臂紧抱住的同时,她可以看见他的真心,看见他的爱恋,看见他眼中的孤寂。
他也寂寞吗?像她一样寂寞吗?是因为寂寞,才寻找到这一世的她,还是因为另一世的她遗弃了他,他才感到寂寞?
她不知道,但她的心荡起莫名的悸动,她却寻不到理由
***
好温暖
十方篱舒服的挪了一个姿势,想再一次汲取温暖的来源,却忽地发现自个儿找不到可以依偎的温暖。
纤细的小手探出丝被外探索了一下子,她缓缓地睁开澄澈的水眸,睨着高梁,望着绘着大和绘的屏风,而自个儿正睡在柔软的被褥上,应该是会感到温暖的,她却觉得异常寒冷。
“这里是”她轻吟一下,忽地发现这里是一所宅邸,也想起昨晚的羞辱。
脑海中突地闪进源拓朝深情而俊邪的眼瞳,没来由的,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一下,逼得她倏地坐起身,却感觉到腰部的酸疼以及两腿之间的痛楚,粉脸更是刷上一片红晕。
他已经离开了!
是啊,即使他已成了她的丈夫,也不一定要待在她的宅邸里,他可以自由来去任何的地方。
敝了,她为何要想着那一个伤害她的人?
思及自己的脑海中,总是印镂着源拓朝的脸,不禁令她气恼;他是个魔,是会饮人血的魔,她不但没有驱邪,甚至还让他占了身子,她或许是他眼瞳中的绝望与孤傲令她心疼,令她无法恨他。
他不似一般的魔,不像一般只会掠夺的魔。初见的第一眼,隐隐约约之间,她瞧见他一头金发以及一双深邃的绿瞳;再次见到他,他已幻化为黑发黑眼进入宫中;而第三眼
“篱殿。”
屏风之外突闻少纳言的唤声,十方篱急急地收回心神,赶紧拉上丝被遮住赤裸的身体。
只见少纳言带着昨晚那位被源拓朝吸了血的女房。
“篱殿,怎么了?”少纳言带着女房进入里头,打算为十方篱梳洗一番,却得不到她的回应,不禁抬头睨着,却忽地发现“篱殿,你的眉间,还有你的发色,怎么
会”
“怎么了?”她正纳闷着为何那位女房还活着的同时,却听到少纳言惊慌的呼叫声,硬是把她迷离的心神拉回。
“这”少纳言支吾其词,不知该如何说明这怪象,干脆将小铜镜搬到十方篱的面前,好让她自个儿瞧个仔细。
十方篱一头雾水地接过她递来的铜镜,望向镜中的自己,顿时发觉自己的眉间多了一抹血红色的点,她战栗地伸出手试着抹去这个点,却发现这个点像是与生俱来依附在她身上似的,不管她如何用力地搓揉,这个点仍是闪耀着鲜红色的光泽,像是一滴腥红的血滴。
而她的长发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暗紫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模样?
难不成这是成魔的模样?难不成在她与魔物结合之后,已然将她半个属于人类的灵魂都吞噬掉了吗?
但是不对,她的心似乎比往常更平静,没有半点被魔化的感受,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个样子,与她往常所收服的魔物,几乎没有差别。
“怪物!”
随着少纳言一同进到寝殿内的女房,乍见她诡变的模样之后,立即逃出寝殿,口中甚至放肆喧嚷着难听的字眼,令十方篱瞪大悚惧的眼瞳,直视着身旁惟一信任的少纳言。
“篱殿”少纳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咒骂落荒而逃的女房。实在是因为篱殿的模样变化得令人心惊,连她也吓了一跳,莫怪那与她不熟的女房会夺门而逃。
“我这模样像是怪物吗?”十方篱轻声地问着,又像是叹息,又像是喃喃自语。多可怕的字眼,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是现下一听,才发现这种伤人的字眼,她一辈子也无法习惯。
“不会的,一点也不像,篱殿还是原本的篱殿,我可以保证。”少纳言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叹息,旋即明白篱殿所受的伤害。
懊死,全怪那些不曾见过世面的女房,一大早便扰了篱殿的心情。
“少纳言”她低柔的嗓音像是呜咽一般,是说不出的感激,更是无以言喻的感动;好一个贴心的少纳言,若不是一路上都有她的陪伴,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愤世嫉俗的模样。
“篱殿,别在意那些不懂得服侍的女房,让少纳言将篱殿打扮成天仙的模样,让她们一个个见到篱殿,再也说不出什么杂话来。”少纳言筑笑着,圆圆的眼眸眯成可爱的弦月状。
她动作飞快地为十方篱更衣,为她穿上十二层袭衣,再套上一件紫红色的长外衣,再刷亮她云瀑似的发丝,直到她在她的眉间搽上许多粉,发现仍盖不过那鲜艳的红点,她才颓丧地罢手。
她站在她的面前望了老半天,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过了好半晌,才猛地想到“对了,篱殿已不是斋宫,应该要将颊面两边的发丝修短为发端才行。”
“不用了。”她淡淡地回道。
肉体不过是个空壳,重要的是内心的感受以及灵魂的滋养,她知晓少纳言是好意地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
“怎么可以不用?”少纳言可不允许她这么说。“我听方才那名女房说,昨儿个夜里,似乎有哪位大人进入篱殿的寝殿,这可代表着有些大人正注意着篱殿,所以篱殿得好好地打扮自个儿才行,否则我这女房也会丢脸的。”
她的出身低,与宫内伺候王女的女房们不同,但她并不引以为耻,最重要的人是篱殿;对她而言,最大的荣耀并不是她跟在篱殿的身旁沾光,而是替篱殿找寻一个可以疼她一辈子的人,才是她身为女房最重要的责任。
“哪一位女房?”
话题一转,又回到源头;她昨夜明明瞧见源拓朝吸了那名女房的血,为何她却像个没事人的模样,而且还跟少纳言提起昨晚的事,像是全然忘了自己被吸了血的事?
“啧,她真是一点都不称职,倘若是我的话,我可是不会让一些没听过名字的大人进来的,我定会考他一些问题,不会轻易地让他见着篱殿的面,还让篱殿”少纳言恨恨地说道,只怪自个儿贪睡,连有人来了她都不知晓,徒让篱殿的清白就这样不见了。
十方篱笑了笑,没说什么,径自起身走出殿外渡殿上,回头对着少纳言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将早膳搬到渡殿上来吧。”
天气好不过是个借口,她实在是不愿意待在那个寝殿里,鼻息之间皆嗅着他的气味,那会令她难受,令她感到莫名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