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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病了?”
好几天没见着应威在,他也一直没打电话来,束絮岚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拨电话到锐岩秘书室探探口风,谁知道竟得到这样的消息。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生病?
束絮岚手里提着葯和热食,不对,应该已经凉了,因为她至少在这扇门前蹲了一个小时了。
唉,这算是情侣吵架吧!
总经理说,男女吵架是很正常的,要是没有半点猜疑,就表示威在根本就不重示她,所以他吃醋了,他大吼大叫,全都是因为他太在乎她,这个道理说得通,但是被误会的人是她,所以她到现在还是很不舒服。
但是一听到他生病了,她却是怎么也不能狠下心置若罔闻。
她是在乎他的,尽管被他误会,尽管被他伤得有点重,但是就是还没被伤到可以不理睬他的地步。
但是,她也没有勇气按门铃。
尴尬啊,总是觉得尴尬,她不是没跟人交往过,但是她从没和人吵过架,她不知道一旦吵过架之后,要怎么去面对跟她大吵一架的人,况且这种莫名其妙的架,还是他先挑起的。
为什么是她要面对这难受的一幕?
应该是他要负荆请罪的,为什么反倒变成她来探望他?
唉!不论跟什么样的客户见面,她向来都没问题,但是现在要见他,她便觉得心跳快得令她头晕,晕得快要站不住脚了,还是她干脆改天再来拜访他好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打算离开,但才走了一步,她不禁又想,要是他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身边又没有半个人照顾他她为难地折回,微恼地瞪着门,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下门铃。
等了一下,没人回应,她的眉拧得更深了,又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双手环胸地等待着。
快啊、快啊,要是再不理她,她可是真的要走了。
然而,等了一下,依然没有人回应,她不禁有点微恼地连按了数下门铃,气得直跳脚;什么生病,根本就是骗她的,说不定不知道又跑去哪里玩了。
束絮岚狠下心来决定离开,脚才踩出一步,又忽地想到,要是他病得太重,昏倒在里头,又怎么会有人回应她呢?
心念这么一转,她开始着急了,猛按门铃、没有人回应,她干脆握紧粉拳改敲铁门,哪里管得了现在才七点多,是不是会吵到他的邻居,她只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好不好?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门突地打开,束絮岚微诧地盯着一脸苍白的应威在,不等他开口,一个箭步向前,抬手先触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再改探他的手,感觉他的体温是不是在正常的状态之下。
在确定他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异状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徐缓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感觉上没有生病,但是他的气色真的很不好。
“不知道。”应威在低嗄地开口,无力地走回客厅,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就此转身离开。
束絮岚瞪着他看似无力佝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走到里头。
他像是没病,她可以不用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但是他的精神确实很差,让她放心不下,但是他又没请她进去,要她怎么大方地进去?
那天,他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说真的?而且她自己也说了,暂时不要见面,所谓暂时不要见面,她也没有说明期限,现在贸然跑来见他,气氛有点古怪。
可是,要是她真的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也代表着这段感情到此告一段落?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这么难受的状况里。
应威在站在转入客厅的玄关边,回头睇着她。“怎么了?不进来?”他仿若当两人从没吵过架,语气和往常一样,只是声音低哑了一些。
“哦。”束絮岚松了一大口气地脱了鞋,跟着他走进客厅里。“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他身上没有酒味,这一回应该不是宿醉吧!
“没有哪里不舒服”应威在瘫在沙发上,仿佛病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你的气色不好。”看起来就跟生病没两样。
“还好。”他有气无力地道。“我去帮你倒杯水好吗?我觉得你的嘴唇很干。”而且很苍白。
应威在无力地点了点头,见她转身跑到厨房去,随即迅速地拿起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进入电话簿搜寻着每通电话,发现里头的电话实在是多到吓人,而且绝大部分是男的。
林贯承、宋湛耒、高克勤,就连他的总裁晁央弦都有,其他还有什么黄先生、郑经理、邱副总她以为她在做什么大生意吗?
难怪她会到今天才想起他的存在,只是他做这个举动,会不会像是个偏执狂?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查看她的手机电话簿,真是
***
“咦,你怎么拿着我的手机?”从厨房出来的束絮岚正巧看见这一幕。
“没什么,我觉得你的手机挺好看的。”
他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抹上葯水显得干裂苍白的唇,依然没有苍白之外的色彩,像个十足十的病人。
“是总”话到一半,她忽地住口,赶紧把水递给他。
“喝点水吧!”
这事要是又让他知道了,真不知道他又要气成什么模样?
应威在微挑起眉,接过她特地为他倒的水,浅尝了一口,随即握住她探过来的手,硬拉着她在他腿上落座。“如果我说我生病是因为你呢?”一拥住她,总会觉得整个人似乎都充实多了。
手机是谁送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就要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谁也抢不走。
“我?”她害他生病?
她不解地看着他拉起她的手亲吻着,羞涩地晕红了粉脸,想要缩回手,却发觉他的吻放肆地亲上她的脸颊。
“你不是生病了吗?”束絮岚想闪躲,但是又怕他会误会她是在抗拒他。
“我一见到你就没事了。”他低嗄地道,热烈的一路往她的颈项索求。
这就是他的计划,是劣友提供的,相当不入流,但是事到如今,只要能够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当我是特效葯啊?”她轻笑着,感觉他的举止愈来愈具侵略性,不由得轻轻地抗拒。“你要是没生病,怎么会那么多天没有去上班呢?”
“心病但是我只要看见你,我的病就好了。”她就是他的心葯啊。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走到这种地步但是,他真的情陷于她了,既然抽不出身,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一起拉进泥淖里。
“等等,我不懂你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她才又想起之前两人是因为大吵一架才好几天没见面的。“我不是跟你说了,是你误会我,我跟总裁之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对了!她都说了暂时不要见面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问题是,他不相信林贯承。“絮岚,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这”光是眼前的大小争执都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她哪有时间想未来?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吻极为热烈,像是野烈的火焰企图焚烧她。“难道你没想过要跟我一起共组一个小家庭吗?你知道我没有家人,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便无耻地抛夫弃子,我等于是父亲带大的,但是在父亲过世之后,我就只剩一个人了”
同情他吧!是女人就该要为他这番说辞感到些微的同情。
“真的吗?”她无力招架他一波又一波销魂蚀骨的阵仗,但仍坚持死守最后一道防线。“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要慢慢来,不用急着”
他怎能一碰触到她便想要对她意图不轨?虽说她并不讨厌,可问题是他们正处于吵架过后的冷静期,况且
“可如果说,你怀孕了”他低嗄地道,大手已经不安分地探进丝质衬衫里,而另一只大手则已经开始动手解开她累赘的内衣扣子。
总算是让他给等到了,是不?
捺住性子等了十几天,为的就是要她自投罗网,一方面更是赌,赌她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在意他,放不下他。
束絮岚半掩星眸睐着他,知道他的意思相当清楚,可是
“我现在正值生理期耶。”束絮岚羞赧地道,怕他以为她又要拒绝他,所以就算很难启齿,她还是决定在第一时间跟他说,突地一道灵光忽地闪过她的脑中。“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可是,她突然发现他话中有话。
“我”应威在愣了下,停住所有侵略的动作。
懊死,真是出师不利,才刚要进行第一步计划而已,想不到她竟然正逢生理期,更糟的是,精明如鬼的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了。
束絮岚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前前后后去思考他说过的话,再对照他的行为举止,大胆地做了假设。
“你该不会是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我吧?”
告诉她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却真的很像这么一回事;从她认识他到现在,只要她接近男人,不管是客户还是朋友,只要她要加班,甚至和总裁靠得太近,他都会有很大的反应,所以他打算要奉子成婚
“你要我相信你,那你就不应该让我有怀疑的机会啊。”
被拆穿了把戏,应威在有点恼羞成怒。
束絮岚蓦然瞪大眼,一股火气窜到胸口。“既然你没有打算要相信我,你又为什么要跟我交往呢?”
“我”
“我问心无愧,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硬要给我栽赃个罪名?”种种迹象显示他对她的看重,但是如果连最基本的互信都没有,他再怎么看重她也没有用,不是吗?
“你敢说你真的问心无愧?”应威在拿起她的手机“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在你的电话簿里却有一堆男人的电话,举凡家用电话、公司电话、手机,不胜枚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同事、是上司、是朋友,是”话到一半,束絮岚猛抽了口气。“你刚才拿我的手机是在查看我的电话簿?”
天啊!真教人不敢相信,他居然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太可恶了。
“我不能吗?”他当然知道不能,但是他能在这当下承认吗?
为什么他老是把事情搞砸?只要一提到感情,来一回便搞砸一回,来两回便搞砸两回,他不是自愿如此,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
到最后他选择了不用负责的游戏心态,但是当他一个人回到没有人等候的家里时,空虚和失落感会在刹那之间将他彻底掩埋,他受够了孤独,他不要再过这种生活,况且他现在遇到了她,他自然更不想错过。
在不想错过的前提之下,他选择耍了点手段,这也错了吗?
要不是喜欢她,要不是想珍惜她,他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应威在!你怎么能剥夺我最基本的隐私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不只是不相信她,甚至还大男人主义。
“我没有要剥夺你的隐私权,我只是想要”他结巴得说不出话。
“想要确定我有没有背着你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挑高眉,勾出一抹笑,然而那笑容却噙着浓浓的苦涩。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束絮岚紧抿着唇,晶亮澄澈的瞳眸一片水雾。
“你很可恶,你知道吗?我这么相信你,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只要是你说的,我照单全收地信了,但是你呢?你要我解释多少次,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相信我?”
“只要你嫁给我。”应威在沉吟了下。
他想过了,唯有确定她永远是他的,才能教他这颗惴惴不安的心获得一点平静,这是一种病,而病状却因为她的出现愈来愈严重。
“应威在,你要搞清楚,结婚不过是一张纸上契约,要是我不愿照着契约行事,我顶多是毁约,我根本没有损失,你懂我的意思吗?”她怒瞪着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得心力交瘁。“如果你不愿意信任我,就算我们真的结婚了,到最后,我们一样会离婚!”
结了婚又如何?结了婚就不能离婚吗?
倘若他不愿意改变自己,就算他拿一张结婚证书绑着她,她也不会依约行事,就算她和他之间有了小孩,她也不会为了小孩而委曲求全,她只能说,他打错如意算盘了!
“只要你不出去上班,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作法不对,但是除了这么做,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消弥心中的不安。
她不会懂的,她永远不懂他的不安到底是出自于哪里,她不会懂得他有多么恐惧失去她
“那我要做什么?”她苦笑了下“当个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那我的人生呢?我的事业呢?”
“有我在,你只要乖乖地待在家里,就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又何必出去工作呢?”她的薪水优渥,但是他的薪水可没有比她差,要养她,供给两人的日常需要,甚至是未来的养儿基金,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应威在,你这个可恶的沙文猪!你为什么只想到你自己,却完全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呢?你安排的不见得就是我想要的未来,你知道吗?”她不排斥他所说的未来生活,可问题是他根本没跟她研究过,只是他单方面地计划,她便得要遵守他的命令行事这算什么?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要跟我在一起吗?”他就不信她的心中没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地位,哪怕是被事业分割成零零落落的小空间,他相信肯定有那么一小蚌位置是属于他的。
束絮岚摇了摇头,发觉没有办法再跟他谈下去。“如果你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我看我们分手吧!”话落,她拿起手机和手提包,像阵风般地离开。
应威在错愕地瞪着她突如其来的举止,等他回过神来,她早已经下楼,他懊恼地踹了大门一脚,却依然挥不去心底那份苦涩的失落感,倘若不是恁地爱她,他岂会如此地不安?
然而,她却永远都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