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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冷冰沁,狂风肆雪在窗棂外恣情敲打着,在永寿宫上头的屋瓦堆上层层的雪堆,刺骨冰寒令人战栗。
常静身披着狐裘,在庑廊下来回走着,无视肆虐的风雪,一颗心仍是焦躁不安。
他会来吗?
望着手中鸡蛋大小般的东珠,任由沁凉的寒气渗入她的手掌之中,她仍是不自觉地搓抚着,在光滑晶亮的珠面上,她望见了自个儿含羞带怯的脸蛋,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不知耻,真是不知耻,她怎能露出这种表情?
常静不禁暗斥着自个儿的痴念;他是如何待她的,难道她忘了吗?
他不仅把她当成了荡妇,还把她当成了贪生怕死的鼠辈,将她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甚至还恣意妄为地对待她。
为何两个人之间会变成反目成仇的关系?
倘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她与他该会是如何恩爱?原本该是同栖同宿的夫妻,为何转瞬间便变成了仇人?她曾经是那般欢快地等待着他娶她入门,想不到她却害自个儿的夫君瘸了腿,害景端王府变成众矢之的,变成流亡之徒。到现下,她仍是找不到她的阿玛、她的额娘的下落,即使鼓起勇气向皇上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个扫把星,只要是沾上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可尽管如此,也无法阻止一个女人去爱她所爱的人。明知道两人难以再续前缘,她仍是痴心妄想着,等着有一日,他可以发现她,可以明白五年前的那个意外她也很遗憾。她没有一天不后悔,不只是为了景端王府,亦是为了他;是她让一个天之骄子从云端跌落,遭到众人的耻笑。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么心痛,有多么痛恨自己的愚蠢。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原本与常静同地位的宫女,站在她的身后,一把扯掉她身上的狐裘,怒吼着:“你竟站在这儿任由雪水将这狐裘浸湿,难道你不知道这狐裘有多珍贵?还是你是想扮什么可怜样,用什么表情惹男人心怜?”
“我”常静怒睇着不知分寸的宫女,却又忽地忍下这口气。
五年了,她已经忍了五年,再多忍一口气又何妨?她现下不是真正的贵人,不过是皇上为了保护她才特封予她的宫衔,实际上,她与一般的宫女又有何异?
进入宫中,确实是保住了她的命,却也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让她这个天真的格格明白了宫中的黑暗。
“你什么你,皇上今儿个是不会召你的,你还待在这里望什么?你以为你得了风寒,皇上便会移驾永寿宫吗?”宫女嗤道:“秤秤自个儿的斤两吧,你凭什么同其他的嫔妃争?”
常静粉杏色的唇瓣紧抿成一直线,忍气吞声地走入殿内。
“啐,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你若能当上妃子的话,我也可以当上皇后娘娘了!”
温暖的殿内燃着炉火,理应是温暖的才是,可这火却阻隔不了外头肆虐的风雪进入她的心坎里,阻隔不了放肆的丫头满口的冷嘲热讽。
她是个格格,是景端王府的格格,是阿玛捧在手心疼爱的独生女,想不到今儿个却落到这般的下场。是宿命,还是老天的捉弄?否则她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
“睡了吗?”
半梦半寐之中,突闻思思切切的声音,令常静猛地自睡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晦暗,透着妖诡的银光交织在眼前男子的脸上。
“玄胤?”她猛地惊喊,却又赶紧用双手捂住自个儿的嘴,怕自个儿发出的声音会招来外头的宫女。
“谁准你直称本王的名讳?”
玄胤邪气地挑高眉,凝着一脸淡淡的肃杀之气,墨黑的眼瞳令人猜不出他的思绪,更读不出他诡谲的笑意代表什么。
“我不是的。”常静担忧地自炕上探出头来,往门外望去,直怕里头的声响若是把宫女给招来的话,那岂不是
“你用不着怕,这永寿殿里没半个宫女守着,你用不着怕宫女会闯进来。”她的粉脸上单纯地写上她的担忧,只消睨她一眼,他便可以看清她的想法。
这个大殿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连一个留守的宫女都没见着,可真是冷清得紧,令人难以相信。
“是吗?”她呐呐地低下粉脸,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
她知道伺候她的宫女皆无法适应她在一夕之间变成了贵人,个个对她厌恶至深,别说要留守永寿宫服侍她了,即使天亮时也见不着半个人伺候她更衣,所有的膳食还得自个儿张罗。
她一点也不像是个贵人,有的不过是虚名,不过是换了个住所,其余的与宫女又有何异?
“本王还以为这后宫全都是奢华富丽的摆设,想不到这永寿宫还真是寒酸得教本王为你心疼。”他妖诡的眼眸随意地四处逡巡,继而停留在她诧异的粉脸上,忽地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他为她心疼?望着他隐晦的俊脸漾着惑人的笑,她的心没来由的为他颤悸不已,为他疯狂地跳动。
尽管明知道是谎言,她的心仍是被他的甜言蜜语诱惑;明知不能想、不能看、不能听,但是这样惑人的温柔却令她难以抗拒。
倘若他羞辱她、鄙视她,或许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情感遭他迷惑,但是
“怎么?本王的话令你感动得说不出话了?”他轻佻地笑着,长指勾上她滑嫩的下巴摩挲着。
她长得并非是倾城的醉颜,不过她那细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小巧柔嫩的唇瓣却在在诱惑着他。
迅雷不及掩耳地,他已压住她柔嫩的唇瓣,湿热的舌放肆而恣情地需索着她的甜蜜,猛烈而暴戾地在齿列与粉舌间勾诱,等待她的屈服,等着她心醉神迷,在粉脸上抹上醉人的粉色。
“你”常静瞪大杏眸,心跳得像是要自胸口蹦出似的,然而双手仍是阻挡不了他强势的箝制。
“你想抗拒本王吗?”他放荡不羁地笑着。“静丫头,别在本王的面前扮成不知人事的大家闺秀,赶紧让本王尝尝你的味道,让本王知晓玄烨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将你提擢为贵人的。”
他擒住她挥舞的双手,利用身子上的优势将她压倒在地,狂切的欲望驱使着他恣意妄为。
“不要!”她痛苦地挣扎着。
他怎么可以以这种肮脏的字眼说她,怎能如此看待她的感情?她是个女人,而女人最看重的,不就是一生的清白?他怎能污蔑她的清白?
“你不要?”他眯起邪魅的眼,漾着残酷的笑。“难不成你想告诉本王你仍是处子?”
“我当然是”常静急切地应道。
“婊子!”他可恶地扯着迷人的笑,像是不懂自个儿口中所说的字眼到底是什么意思。“本王当然知道,你又何必要自个儿说出这难听的字眼?”
“我不准你再污蔑我,我要你收回那句话!”常静羞愤的泪水噙在眼眶中,身子不断地打颤,是因为他的羞辱。
常静早知道他温柔的谎言之下包裹着残忍的侮辱,早知道他邪气的笑容之下隐藏着伤人的轻蔑,她竟然还愚蠢地以为他不会这样待她!
他是恶魔,是噬人的恶魔,她怎么可以以为他那一张俊美的皮相之下隐藏的是良善的本性?
“要本王收回本王说出去的话?”他笑得恣狂放肆,醇香的气息吹拂在她冰冷的粉脸上。“你是在做梦吗?难道你敢同本王说你真是清白之身,你厉害得可以以清白之身让玄烨封你宫衔?”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可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我”常静气得浑身打颤,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在他的眼中,她是如此的不堪!这五年来,她在宫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她一直没有忘记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将他彻底忘记,然而再见到他,她才知道自己忘不了他,想不到他现下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还任意地伤害她。
她不再是个格格,不再拥有显赫的地位,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尊严!
“你以为你告诉本王你是个处子,本王便不敢碰你,本王便会相信你那笑死人的谎言?”玄胤一个使力撕碎她薄如羽翼的中衣,露出里头暗紫色的肚兜以及一大片的雪肤凝脂。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会告诉皇上,我会”常静猛地抬起身子,却又被他残忍地推倒。
“怎么?打算用别种方法让本王打消念头?”他温热的大手在肚兜上头的凝脂肌肤上游移着。“你以为若是玄烨知晓本王碰过你的身子,他还会要你吗?”
不会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个儿的女人曾遭受其他男人的染指。
“你在胡说些什么?”常静挥舞着双手,想要拨开他放肆的大手。“你若是要这般羞辱我,倒不如杀了我算了。横竖这一条命是你的,你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他的腿伤了,难不成连脑子也伤了?难道他真的是抱持着这种想法看待任何人;难道在他的眼中,她真是个淫荡的女人?
“唷,你倒还记得你这一条命是本王的?”玄胤笑着,魔魅而嗜血。“既然知晓这一条命是本王的,本王爱怎么对你,便能怎么对你是不?别忘了,是你自个儿说过命是本王的。”
对她的惊惧置若罔闻,他的大手径自扯掉她肚兜上头的绳结,显露出一片惑人心魂的雪白酥胸。
“本王要你的命,更要你的身体,懂吗?”
“不!”又羞又惧的感觉,满满地充塞在她的心间。
“本王会让你尝到欲仙欲死的快乐。”她青涩的推拒反而撩拨起他征服的欲望
“求你不要!”
常静的脸涨成勾魂摄魄的醉人晕红,小手更加不安地挥动着,希望可以藉此而获得解脱;他的碰触夹带着浓厚的羞辱意味,没有疼爱,没有怜惜,只有放肆地占有和侵略。
“像你这般妖娆的妖精,怕是尝过三千粉黛的玄烨也无法无视你的存在。”
常静扭摆着身子,想要摆脱像是自体内燃出的欲火,却只是徒劳无功地任由呻吟逸出口,却又羞愧得无以复加,粉脸一偏,转向一旁,忽地见到自个儿发丝上松落的簪子,心念一动,旋即拿起簪子抵在自个儿的颈项之上,几欲刺入之际
“你在做什么?”玄胤眼明手快地拍掉她手上的簪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颈子上的伤口,倘若不是他及早发现,那根簪子早已没入她雪白的颈子里。“你忘了你的命是本王的?”
她是在向他证明她的忠贞吗?她既然已配与玄烨,从今以后她的心里只能装着玄烨一个人吗?太可笑了,他会让她看清事实,会让她知道她的命运不可能如此地顺遂。
“你既然会来找我,必定是有求于我,否则你岂会饶了我的命?”常静缩着身子,拉起被子将赤裸的身躯盖住。“你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我一定会努力去做,只要你别这样对我。”
“好,既然你知晓本王找上你必然是有事相托”他笑得狰狞妖异,站起身扯着微皱的衣袍。“本王要你把玄烨身上的玉镜偷来交给本王,只要你办妥了这件事,本王对于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玉镜?”她的脑袋飞快地运转着,过了一会儿才猛地想到。“是皇上身上的那面玉镜?”
“是的,本王明儿个夜里会再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完成本王对你的希冀。”玄胤转身欲离去,却又在房门打开之前,旋过身子撂下狠话:“本王以为你该是还记得你远在边疆的阿玛和额娘吧?”
常静倏地抬起粉脸望着他,只见他邪气地扯着唇角笑着。
“静丫头,别想逃,别逼本王翻旧帐。”
话落,他旋即打开门扬长而去,任由恣意的风雪刮入原本温暖的房内,任由狂肆的寒意一寸寸地沁入常静多情的心里,然而却冻结不了早已为爱生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