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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抵达徐州,在岸口与莫大叔告辞后,长孙靖便带着尹丹枫到市集上买了几件合她身形的男侍衣裳。
“靖公子,你为什么要为我买这种衣裳?”尹丹枫不解地走出市集,不禁开口询问他。
“别再加上公子,枫儿,否则我可要生气了。”长孙靖大手紧握住她纤细的玉手,直往市集旁的大街走去,寻了间客栈走进去,定妥厢房,无视众人惊艳的目光,随即走上二楼客房。
尹丹枫羞赧地坐在房内的椅子上,敛下羞惭的眸子,双手不断绞动着衣袖,却仍是无法掩去她不安的心;自从那一夜起,她便觉得他变了,变得更加霸道,甚至有意无意地透露当她喝醉之后是如何的放荡失态,羞得她直想投河自尽。
其实,用不着他说,她自己也有点印象,她记得自己是恁地放肆而无耻地欺上他的身子,在他的身上欲仙欲死、飘飘欲仙
“枫儿,过来服侍我入浴。”长孙靖低沉而温柔地唤着她。
抬眼望着他,瞧见他赤裸的上身,不禁又令她想起羞耻的那一夜。
“怎么了?”长孙靖挑高了眉,望着她羞惭欲死的模样,不禁勾起深刻的笑痕。
“我来了。”
尹丹枫甩了甩头,赶紧走到他的身旁,望着一桶热水,心中不禁纳闷这家店小二的动作未免快得令人咋舌,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长孙靖淡淡地问,褪去身上仅剩的束缚,将身子浸泡在热水中。
“我”尹丹枫别开眼,不敢看他肌理分明而无一丝赘肉的伟岸身躯。“我在想若是到了季府应该要怎么说才好。”
“直接跟他说不就得了?”听她提起,长孙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烦人的事情,他几乎要以为他是带着新婚妻子出来游山玩水的。
“不成的。”
“为何不成?”长孙靖微侧过脸,望着她一脸的犹豫不决。
难道她仍想嫁给季府总管?
“你不懂的。”尹丹枫拿起毛巾擦他的背,又接着说道:“我听我娘提过,在很久以前,她和季府老爷是熟识,这一门亲事更是早在好多年前便已决定,我若要退婚的话,必须有一个好理由。”
“这件事就交给我。”长孙靖可不认为这种事有何难处。
他早已将一切都想好,不论成功与否,横竖他会带着她回长孙家,任谁也别想自他的身边将她夺走。
“可是”
尹丹枫话未说完,便被长孙靖擒住双手给拖入了桶里,只能全身湿透而狼狈地靠在他的怀里。
“靖?”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最近躲着我,是怕我吗?”长孙靖俯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
即使泡在热水之中,她仍觉得一阵寒意自背脊窜起。
“我没有。”她急急地垂下螓首不敢看他。
咽了口口水,她吐出粉舌滋润干涸的唇瓣,想要稳下纷乱不安的心。
“真的?”他挑眉睨着她,摆明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她忽地抬起螓首正视着他。
长孙靖满意地望着她落入自己的陷阱,大手随即快速地褪去她湿透的衣裳,丢到一旁的地板上。
“你要做什么?”尹丹枫瞠目结舌地瞅着他瞧。
“共洗鸳鸯浴,永结鸳鸯情。”长孙靖情深意浓地说道,突地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下。
“什么意思?”尹丹枫防备地注视着他,不打算重蹈覆辙。
别说她仍算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今儿个她已嫁作人妇,也不该做出那夜悖逆?竦氖隆?br>
“你知道鸳鸯不愿单活而愿双死吗?”长孙靖以低柔的嗓音说道。而他的大手已在她松懈的情况下,成功地脱下她蔽体的衣物,让两人赤裸以对。
“你的意思是”
“我占有了你,你便是我的娘子,一旦拜过堂、成了亲,便会永世不分离,即使是死也要相随。”
他猛地抱住她滑腻的身子,引起她一阵强烈的收缩,而他突然的挺身进入,这被侵入的痛楚令尹丹枫蹙紧眉头。
“靖”她娇吟了一声,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所有的话语皆消失在他恣情的口中,任由霸道的舌粉碎了她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激荡的欲火。
“枫儿,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可以给她承诺,给她一世不变的承诺,而她能给他什么?
一开始便是他赖上她的,而她献上身子不过是为了同情他、为了救他,其余的还剩下什么样的情愫?她不说,他永远不会知道。
但是无妨,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便可以要她对自己日久生情,甚至迷恋上他的身体;他要将她锁在身边,要她从此以后只能活在他的世界里。
“我又没说我要离开”尹丹枫不懂他为何这么说。
她的清白全给了他,难不成他打算翻脸不认帐吗?可是似乎又不太像,这感觉像是他在为什么而不安似的。
来不及细想,长孙靖继续在她身上攻城掠地,索讨自己所要的一切。
直到他再也无法按捺,才在她的体内迸射出炙热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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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你要我穿的这件衣裳不是男人的短袍吗?”尽管大清早的,两人之间的袒裎相见仍是令尹丹枫羞红了脸,但是一瞧他扔过来的衣裳并不是她所穿的粉绿色团衫,顿时她觉得古怪极了。
“不成吗?”长孙靖低喃着。
他转过身,全身赤裸地站立在她的面前,双手环抱住结实的胸膛,一脸的狡狯。
“不是而是”尹丹枫才想开口斥骂他一顿,可是一对上他邪魅的眼眸,望见他健壮的身躯一丝不挂,娇脸不禁羞得艳如秋枫,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
天!难道他不知道此时已入秋,他应该多穿一点衣服吗?哦,不,应该是说不管天气如何,他都该自重地穿上衣裳才是呀!
“如何?”他迷人的唇瓣邪气地扬起,浮现一道魅惑人的弧度。
她也会感到羞怯吗?
是了,尽管她是个野烈而热情的女子,但一旦牵扯上这事儿,她也是同一般的姑娘家一般,含羞赧得不知如何应对。
她对自己是不是也有一点他对她的情感呢?
他惟一失算的是一旦将尹丹枫逼急了,所有的羞涩会化为凌厉的怒气。
“你穿上衣裳吧!”尹丹枫忽地暴喝一声。
长孙靖倒也不以为意,径自穿上米白的长袍,配上一件湖水绿的短罩甲,束上玉带,戴上绶带,再瞧着一脸呆愣的尹丹枫。
“怎么?若是你不懂怎么穿的话,我倒是可以破例服侍你更衣。”他噙着抹捉弄的笑意。
尹丹枫见状,忙不迭地七手八脚套上短袍,却不知这袍子上头的带子要怎么绑,忙得汗流浃背,仍是搞不定这系衣的带子。
“让我来吧。”他笑了声,走到她的身旁,将带子绕到左襟下绑好,再抱着她坐在镜台前,大手随意地拨开她松散凌乱的发丝,拿起梳子,梳着她一头如瀑布般的柔顺发丝。
尹丹枫望着铜镜中的他,不知怎地,他莫名的举动令她的心跳怦然,让不自在的她螓首微垂,却又忍不住瞄着镜中的他,瞧他温柔地为她梳发、为她绑上发髻。
不对,这不是她梳的发髻!
“你怎么帮我梳这种发髻?”尹丹枫杏眼一瞪!望着镜中八分像是少年、两分像是自己的人时,不禁大呼出声。
她猛地想起当她还小的时候,娘总是这样为她打扮,无论将她带到市集还是湾岸,一群姑娘家总是将她团团围住,而一群熟识的叔叔、伯伯们总是说,她当女人太可惜了。遂她一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之后!她便不允许娘再为她梳这种发髻,怎么他竟然
“我倒觉得挺适合你的,像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郎,不禁教人倾心。”话一落,他随即吻上她的唇瓣,挑情地摩挲着她的唇。
“你该不会有奇怪的癖好吧?”尹丹枫忽地将他推开,不满地注视着他。
她虽不曾读过书,倒也听人说过一些公子儿最爱豢养一些貌美的少年以供狎玩,他该不会正好有此雅兴吧?
“你若是天天女扮男装,我会考虑的。”长孙靖依然是可恶地勾唇笑着。“不过,我要你记得,只要你一踏出这间客栈,你便不再是尹丹枫,而是我的侍童。”
“为什么?”她再次愣住。
怎么他的心思恁地扑朔迷离,老是让她抓不住头绪?
“因为我们得准备进季府了。”
他可不想让别人有机会见识到她的美丽,更不想堂而皇之地进入季府,直截了当地向季府要人,此举不仅坏了礼俗也有辱长孙家的门风。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她扮成男孩带进季府,再从中寻找解决之道。
虽然这不算是光明磊落的法子,但倒也不啻为一个好法子。
“就算要进季府,也犯不着将我扮成这模样吧!”尹丹枫嘟着嘴不满地低喃着。
她望着镜中的他和自个儿,站在他的身旁,她像是个男人,而他反倒像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只要记得我说的话便成。”长孙靖难得正经地向她交代事情。
尹丹枫转过身子睨着他,总觉得这几日下来,他的言行显得有些古怪,可她偏又看不出他到底是怪在哪儿,总之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就对了。
长孙靖瞧她没答话,便当她是默许,随即匆匆地带着她下楼用早膳。
用完早膳,他带着她离开客栈,雇了辆马车就直往季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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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马车停在季府门口,长孙靖拉着尹丹枫下马车,向门口看门的小厮说:“小扮!能否向季老爷通报一声,就说是洛阳长孙靖登门拜见?”
小厮睨了他一眼,望着他一身显贵打扮,思忖着他的身份必定不凡,向他回了声,便往内院走去。
“哇,这儿真是季府?”尹丹枫瞪大澄澈的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这高耸的墙垣,无法相信这真是个住人的地方。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也不过尔尔吧!
“你可记得我说的话?”长孙靖走到她的身旁,不厌其烦地再嘱咐她一次。“千万不可以让人知道你是个女人,也不可以和季府总管说话,知道吗?”
“放心,连我都快要以为自己是男人了,别人又怎么看得出来?”尹丹枫顿了顿又说:“再说,他们不可能凭着我这身打扮便瞧出我是姑娘家,你甭担心了。”
她真的不懂他在担心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是怕她跑了,还是怕她嫁给别人?她的身子早已被他看尽、摸尽,要她如何再以这身子嫁给别人?
“是吗?”叹了一口气,长孙靖也只能如此希望。
若是过了这一关,未来便是地久天长;倘若过不了,他仍是要强求她永远陪伴着自己,即使因此被逐出长孙家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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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的小厮一得到季老爷的命令,随即领着长孙靖与尹丹枫往内院里去,一路上经过庭院花园、小桥流水,入眼的景致令尹丹枫惊诧得合不上嘴而这直达内院的小碎石子路像是永无止境似的,不知得走多久才能到达内院大厅,且两旁种植着连绵枫木,枫红灼人心神,更是让尹丹枫惊愣得说不出话来。
“长孙公子,请。”
走了半晌总算是到达内院,小厮比了个手势,便径自退回碎石子路上。
长孙靖侧眼睨着尹丹枫,望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着这栋大宅院,不禁好笑地附在她的耳边:“你现在可是我的侍童,别再装出这副土包子的模样,季老爷会生疑的。”
尹丹枫闻言,随即合上嘴,怒眼瞪着他。“你这是拐着弯在骂我是不是?”横竖她就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更甭说像是季府这般的宅院。不过,瞧他一副不足为奇的样子,难不成他家也像这宅院一般大?
“不敢,只是要你记住现下的身份,别出了纰漏。”长孙靖依然噙着笑,双眸几乎无法自她艳光四射的悄脸移开。
倘若不是已到内院,他会考虑先给她一个缠绵的吻。
“我会尽量少开口的。”尹丹枫闷闷地回道。
然而此刻她突然想到,她对他似乎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不知道他的家世如何,只不过是因为她害他受重伤,遂她照顾了他一阵子,结果却照顾成现下这般关系。
尹丹枫将这前因后果仔细思忖一番,忽地发现她真是放肆得吓人,居然会为了他而不愿嫁入季府,甚至委身于他,实在是荒唐得紧。
只是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就算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长孙公子,真是稀客、稀客!”
大厅里突然传出一道招呼声,嗓门之大几乎要震碎尹丹枫的耳膜。
长孙靖抬眼睨着走出大厅的男人,不禁勾起他一贯的笑,双手握拳作揖。“季老爷,近来好否?”
“好、好极了,”季坤辅大笑着揽住他的肩头,带着他往大厅里走去。“先到里头坐着。”
长孙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尹丹枫立即跟上。
“不知长孙老爷近来好不好?”
季坤辅落座在主位上,示意长孙靖坐在一旁的大椅上,算是把他视为重要的贵客。
“我爷爷甫过五九大寿,还算安康,劳季老爷系心了。”长孙靖回应得体。
“不知长孙公子是为了何事上季府?”季坤辅接过婢女送上来的茶,轻呷了一口。
“晚辈是”长孙靖呷了口茶,脑袋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难不成是为了长孙老爷来的?”
长孙靖一愣,不明白季坤辅这句话的意思。
“季老爷的意思是”
“长孙公子,你就别再卖关子,其实这件事我早已知道。”季坤辅又呷了口茶,豪气干云地说道。
“哦?”长孙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眸底闪动着诡谲难辨的眸光,正等着他的复话。而站在他身后的尹丹枫早已惊愕地抓住他的肩头,全身抖如秋叶。
他都早已知道?他知道她和靖之间的事,那他打算要怎么对付他们两个人?是打算浸猪笼,还是送官府严办?她是无所谓,但是靖可不成,她虽不知晓他的身份,但他好歹也是个身份不俗的公子哥儿,怎能要他受这酷刑,丢尽他家的脸!
忽地,长孙靖的大手轻拍着她战栗莫名的小手,要她静下心,静观其变;她才稍稍压抑下几欲蹦出胸口的心。
“长孙老爷在五九寿宴时,不是各自发下一张画像,要长孙十二位公子寻找媳妇儿?而今长孙公子到季府一访,岂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季坤辅这下子可真的是喜上眉梢,自己最看重的总管即将成亲,而自个儿惟一的女儿也可以嫁入长孙家,真是双喜临门呀。
“呃?这”长孙靖倒没料到这事。
想不到爷爷在寿宴上所说的话已然传入天下人的耳中了。
长孙靖正思索着,突地感到肩头一阵疼,微微侧脸睨着身后的尹丹枫,猛地发觉她清丽的小脸正凝着怒气,似要将他吞下腹似的;他微勾着笑,向她眨了眨眼睛,要她依计行事,千万别因一时之气而乱了大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尹丹枫俯近他的耳畔,小声地问道。
“待咱们回客栈时,我再同你说明白。”长孙靖仍是一脸诡魅的笑。
他怎能不笑呢?这性子火烈而野性的女人也开始懂得吃味,要他如何能不开心的笑呢?
尹丹枫不依,想要再问个明白,却突闻大厅另一头的长廊传来一道又一道的哭号声。
只见季坤辅面有难色地说:“其实不瞒长孙公子,老夫已派人将老夫的爱女带到厅上来,这”话未说完,又听及一道凄厉揪人肺腑的哭声,季坤辅不禁赶紧站起身,直往长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