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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望着正在后台做造型预备的兵悰,朱里安不悦地瞪视着他。
“我不懂。”兵悰以侧眼瞧他一记后,随即安坐在椅子上,望着镜中的自己,随着造型师的手,慢慢地回到当年的自己。
“她的身上有很多不应该存在的印记。”朱里安倒也不拖泥带水。“你用不着向我炫耀她和你之间的恩爱。”
懊死,别告诉他,他不知道今天是发表会!
“那是前天的事了。”兵悰毫不在意地说。
从昨天天亮到现在,他一直见不到宿婺,即使他知道她就在他的附近;他想,她八成是发火了,所以才避不见面的。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的发表会,他必须掌握她的行程,确定她在这一场秀的每个位置。
现在的他没有多余的心神管其他的闲事。她可以不理他,但是他无法不保护她的安全。
“由此可见那一夜的狂乱。”朱里安闷闷地说,灼热的墨绿色眸子仍是瞅着他冷傲的侧脸。
“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她既然成了我暂聘的模特儿,她就不该不守规矩!”朱里安淡漠地说着,望着他戒备的脸,不禁又改口:“不过,幸好她今天穿的是男装,没有露出肌肤,否则我会要她赔偿我的损失。”
“要赔也是我赔,你最好别动她。”画好了脸上的舞台妆,兵悰随即站起身脱掉全身的衣服,无视朱里安贪婪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准备穿上第一套欧洲民族风服饰。
“如果你愿意陪我,我可以考虑放她一马。”朱里安走近他的身旁,平视着他不耐的眼眸。
“你最好别动她,真的。”
兵悰拉上白色宽管长裤,一双诡魅、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他,俊邪的脸上泛起一股森冷的肃杀气息;当年他还在黑手党的时候,朱里安也见过他的荒唐与疯狂,希望他不会愚蠢地以为他现在变了,就温柔得不会再拿起枪枝过一辈子。
要回到过去是很简单的事,端看他对于人生的看法。
“你真的很爱她?”
“你以为呢?”
兵悰冷冷地望着他,套上一件扣满金属制品的白色及膝外套,耳边传来舞台助理的呼喊声。
“别逼我做出我不太想做的事!”
望着模特儿已然鱼贯进入后台等候,兵悰走近他的身边,轻轻地留下一句警告,希望他能够适可而止。
耳边一阵闹烘烘,模特儿的嘈杂声加上舞台助理的喧嚷,朱里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他无情的警告。
前头舞台已响起音乐,他望着兵悰笔挺地站在走道边等候出场的时机,再望着着刚走进后台的宿婺,心中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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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婺依序被排在右侧道等着上场,水漾的眸子直望向舞台上全身沐浴在灯光下的兵悰,不知为何,她的泪水竟快要泛滥成灾。
他微挑起眉,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势横扫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当他随着音乐节奏走出左侧道时,舞台下响起一声声诧异的抽气声,接着是尖叫声混杂着快门声,几乎淹没了整个舞台。
只见兵悰对舞台下的众人视若无睹,走到回转型舞台前方,冰冷地注视着一张张热情狂放的脸,顿了两秒,完美的转身,褪下白色金属外套,露出一身纠结的肌肉,再缓缓地往回走。
他一举手一头足,莫不让人像是着魔似地盯着他移转视线,更像是胶着似的再也挪不开双眼。她终于明白兵悰为何说她欠缺成为巨星的魅力了。
两人之间的悬殊大到令她感到羞赧。
他是那般的俊美,甫一上场,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左右所有人的心神。
他诱惑观众的心跳,勾引住他们的目光,令人不可自拔地沉醉在他诡谲妖异的魔力下,几乎是不可自拔。
她的身体甚至在打着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为他的美丽而喝采,为他的悍戾而折服。
而由朱里安为他所设计的衣服,带着浓烈的民族风,却又强烈地包含着前卫的颓废风,简直是完美地诠释了兵悰内敛的个性;而兵悰也完美地为他所设计的衣服下了注解。
就连她也忍不住的为他惊叹、为他发出喝采,更为他迷醉、疯狂
“天啊”世界上真有这种人,而兵悰也是真实存在的当年她所见的那一幕果真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着。她几乎要以为三年前那一天所见的,全都是自己刻画出来的幻境。
兵悰一直不知道她三年前在米兰的男装发表会上看见他之后,便是她毅然决定进入演艺圈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她是多么折服于他那散发光亮却隐隐蕴涵黑暗的邪魅;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当他突地自这舞台离开之后,她是多么地恨他、厌恶他,甚至不惜以禁食来灭绝对他的思念,消弭他停留在她脑海中的绚丽灿烂。
但是,当她再一次见到他时,心中那一份狂烈却不自觉的从她紧闭的心房中迸裂而出,漫无止境地流泻。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
“轮到你了,别紧张。”不知何时已走回她面前的兵悰凛着一张脸,附在她的耳畔淡淡地说了一句后迅即走开。
宿婺瞧了他的背影一眼,几乎快要收不回视线,却突地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示意要她往前走,她才勉为其难地向前走去,迎接绚丽的舞台。
宿婺和另一个男人一同展示一式两款的休闲服饰,才甫踏上舞台,她便瞬地感觉到原来这灿如白昼的舞台竟是如此炽热,耀眼得令她睁不开眼,灼烫得令她头昏眼花。
直到她回到后台,身上仍有卸不掉的厚重感,像是把所有的光热全都吸收到身上似的,疲惫得只能坐在椅子上才能感觉舒服一点。
“怎么了?”
一名看起来挺眼熟的男人突地走到她身旁,拘礼而严谨地询问她。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原来是他!那个在机场接他们到强尼家的男人,原来他会说英文呀,那他干嘛一开始硬是要讲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话?
“我是来保护你的安全。”
“不用吧”望着战场似的后台,她很庆幸自己只要展览两套衣服。
就算说想挤进jj旗下的女模特儿并不只她一个,但她也不过算是小小的插花罢了,应该没有人会因此而打算暗杀她吧。
“请记住一定要待在我的身边。”
宿婺望着他严肃的脸,也只好低下头去,将他的话可有可无地抛到一边去;她现在哪有那个闲情逸致管这种事?
她现在正在发表会的后台,这是她一生唯一的梦想,即使要她付出生命她也甘愿,哪里管得着谁要她的命?谁要就给谁吧,不过,必须在她把最后一套衣服展示完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宿婺仅只是站在侧道边,望着兵悰如神般的魅惑人心,瞧他勾魂摄魄地展现魅力,直到助理将她叫回后台准备穿上最后一套衣服。
她在独立的一间休息室里穿上一袭纯白的古欧风贵族丝质衫,着一件同色系的皮裤,脚蹬一双同质的皮靴,再将一头乌黑的发丝扎成一束服贴的马尾,画上浓厚的男妆,再回到后台。
“你瞧起来很不错。”
宿婺低着头走回已经不那么喧扰的后台,耳边忽地响起低柔沉稳的男音,她一抬眼便对上一双魔魅的眼瞳。
他穿着一件与她所穿相似的黑色丝质衫,配着同色的皮裤与皮靴,棕色的发丝与她一般整齐地束在脑后。”经发丝垂在眼前,更是平添一分邪魅,令她没来由的脸红。
“时间快到了吗?”她羞涩的低下头,不知为何无法正眼对视他的瞳眸;或许是怕自己想起那一夜的迷乱吧。
“差不多了”
他拉着宿婺的手往前走去,丝质的紧身衫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不由得令她甩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她还是不愿意让他碰触她?
宿婺怯怯地望着大理石地板,怎么也不敢看向他敞开的胸口与下腹,她发现自己是全然着迷于他的身体。
“你的衣服为什么没有扣上扣子?”她不自觉问着,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但她只能说,她不愿意让其他的女人见到他这个模样,她想要独占他。
“这一件压轴的展示服原本就不扣扣子的。”兵悰不甚在意地说。“朱里安原本的设计便是这样,那是因为你是女人,总不能也要你和我一样吧?”
兵悰望着她惊诧的俏模样,猛地拉起她的手往侧道走去。
“时间到了,我们可不能砸了朱里安的秀。”
在兵悰的牵引下,宿婺感觉到自己沐浴在一片炽烫的灯火之间,轻飘飘地跟着他的牵引踏出每一步她已忘记的台步,任由着他带领她往前走,只感觉脚步轻盈得像是飘浮在半空中,有种踏不到舞台上的飘飘欲仙感。几乎让她的心神迷醉在这一刻,任由灵魂飘过这惑人的舞台。
倏然
在最前端的回转台上,与上一批模特儿擦身而过时,她一个脚步踉跄,无法自持地跌坐在舞台上,耳边响起一声声的尖叫与喧嚷。
宿婺羞红脸的坐在舞台上,聪颖的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只能无助地坐在舞台上,不知如何应对。此时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她顺着视线望过去,是兵悰带笑的脸。
“起来吧。”他强势地将她僵直的身体拖起,半强迫性地拉着她往前走。
“别怕。”
他低柔的话语像是魔法,一声声的安抚她的羞惭,大手悍然地将她拉进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逐一控制她自己的。
伴着音乐的节奏下,两人并步往后走,眼看着整个发表会已到最后,兵悰却拉住她,停留在舞台正中央。
“你做什么?”宿婺仓皇地望着他,视线不安地瞟向后台,望见朱里安杀人的静默视线,心头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好不容易挽救她,怎么又在这个当口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
“我爱你”音乐乍停,取而代之的是兵悰深情的告白。
然而接下来让整个会场騒动嘈杂的是
他的唇在同一瞬间封住了她还未出口的错愕,放荡而强势地汲取她的甜蜜,悍戾的舌向她索求她的回应,粗暴地勾诱、挑逗着她。在炽烫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几欲透明。
直到满堂的喝采与鼓掌声如雷鸣般地响彻整个会场,兵悰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双手箝住她松软的身子,嘴边有着得逞的笑。
他笑睇着沉醉在情欲中、震慑于他的疯狂的宿婺,大手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地走下后台,将她交给强尼派来的手下,再和朱里安一同上台谢幕。
他当然不认为朱里安已经放弃狙击,所以当她将宿婺交给可以保护她的人手时,便已跟着箝制朱里安的行动,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对她下手;过了这一场秀,他便可以让她先回台湾。
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但是
当他正想回后台时,却已不见宿婺的人影,当然还有包括强尼派来的人。他回头再找朱里安时,也已不知他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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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尼,朱里安在哪里?”
在兵悰翻遍整栋大楼而徒劳无功时,他也明白了这一桩阴谋的始末与用意,于是他干脆拨通电话给强尼,开门见山地问。
(你怎么会这样问我?)
“强尼,宿婺不见了,我没有太多的耐性。”兵悰咬牙忍住亟欲蹦出胸口的心脏,也极力稳住不规则的心跳。
(你突然这么说)
“强尼,我知道朱里安是针对我而来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伤害宿婺,所以现在的我非常的焦躁不安,非常的忿忿不平,你若是不说快一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兵悰一字一句、清晰而明白的说着,然而话语中不容忽视的冷肃却说明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强尼心里自是明白。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强尼吞吞吐吐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愿意伤害你,但是朱里安是黑手党真正的主事者,我无法抗拒他,我)
“强尼?”兵悰冷冷地打断他,双手早已握紧成拳。
(你会知道他在哪里的,他是这样告诉我的)强尼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件事,两个当事人都知道对方的推测,而他只是个可怜的传令兵罢了。
兵悰一听,随即收线,立即冲出大楼,向同事借了一部车后便直往心中猜测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