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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一阵惊逃诏地的大笑后,裴氏集团总裁室再次传来裴令慊好奇却又隐忍着笑意的问话。
向惜埋首在电脑前,不疾不徐地抬起一双钦笑的魅眸直瞅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裴令慊,不禁又叹了口气。
“你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我,反倒有点在看戏的意味。”
“我当然是在关心你,否则我何必问?”裴令慊成功地敛去笑,露出一张与往常一般不苟言笑的嘴脸。
向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反正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他有些无奈地道。
要不是她,他昨天离开的时候不会那么狼狈,也不会变成众矢之的,得承受路上行人对他行注目礼,更不会在回到自个儿的窝后,气得无法工作,将带回家的工作原封不动地再带回公司。
“那她是怎么离开的?”他不禁追问。
“骑机车呀!”难不成是用飞的?向惜发噱地吼着。
看吧,那张嘴脸,哪里像有兄弟爱?分明眼演艺圈的狗仔队没两样,一副扒粪的模样。
“她没再多说什么吗?”
“没有。”向惜无奈地说,懊恼自个儿为何要向他提起这个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的糗事。“她跟见到鬼没两样,连忙牵起她的机车,快速地发动车子,飞也似地在滂沱大雨中失去踪影,动作之神速,直可媲美亚洲车神。”
是啊;就因为她逃得快、逃得莫名其妙,所以街上的人才会把他当成变态看待,让他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认命地坐进车子里;逃也似的离开。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糗过,真得感谢她让他知道什么叫作出糗!
“是吗?”有点可惜没看到实况转播。
据他所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在向惜面前如此蛮横,向惜的性子较保守,不容易动情亦不容易动怒,但是他昨儿个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大发雷霆,这实在是千载难逢,没瞧到真是令人惋惜。
“我们可不可以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了?”
他是想在繁忙的工作中偷空喘口气,才提起这件事,想不到话一出口就没完没了。
“当然。”裴令慊笑道,又突地想到一件事。“对了,我有一件事忘了跟你提。”还好他现在想起来了,要不然可就糟了。
“什么事?”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十岁那年捡到的弃婴?”
“记得。”很难忘记,因为他还记得当他被人陷害,抱着不着寸缕、冷得直发抖的女婴去敲院长的门时,得到了什么特殊“奖赏”在他离开孤儿院之前,那名女婴的生活起居全由他负责。
“你记得她今年几岁了吗?”
“大概二十三了吧!”天啊,算算时间,都已经过了二十三年了,实在是岁月催人老啊。
“没错,而且她今年刚好大学毕业,所以我寄了一封信要她到公司见习。”裴令慊像禀报公事般正经,唇边却有一抹诡异的笑。“你这次有没有打算跟她相认,好让她知道,你才是她真正的长腿叔叔?”
“她大学毕业了?”天,他连她什么时候考上大学都不知道,毕竟他已经在五年前就放弃她了。“看她的表现吧!如果她还跟以前一样死性不改,我看我还是别跟她见面,免得气死自己。”
那名他不小心捡到的女婴,在他离开孤儿院后,他仍以裴令慊的名义资助她,希望她长大后可以像个寻常人般过活,别像他一样,曾经那么愤世嫉俗;孰知她的劣根性之强,简直是前所未见,光是警局招领,他就走过不下十次。
然,在五年前最后一次见到她时,他也告诉她了,他不想再见她,也不想再管她,所以从此以后改由裴令慊全权作主,他已不再理她,彻底将她遗忘,甚至已将她逐出自己的生命。
想不到她已经大学毕业了,看来五年前他骂得够力,总算把她骂得浪子回头。
对了,他总算想起自己为何会觉得昨天那个女人眼熟了!
因为她像极了她,希望现在的她不会像昨天那个疯女人一样,要不然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竟栽培出一个社会败类。
“基于我的立场,我是很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所以才会要她到公司见习。”裴令慊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她应该今天下午会来,到时候你再好好招呼她。”
“那你呢?”他有点不解;倘若他不在场,谁来扮演长腿叔叔的角色?
“我会在旁边看。”看好戏。
“在旁边看?”寓意好深远。“我先告诉你,我还不打算让她知道我是谁,你千万别戳破我的身份。”
“你不认为她会认出你?”
“应该不会,因为我也不认得她。”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他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她才四岁,而后到警局招领她,她从来不曾抬眼瞧他一次,而他也没有认真地看过她,因为他已经寒透了心,连瞧她一眼都不愿意。
所以说事情就是这样。
“好啦,我们先去吃午餐吧!”裴令慊睇着他笑。
“中午了?”
哦,天啊,他总算又熬过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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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集团一楼大厅
“不好意思,总裁现在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总机小姐露出一个歉然的微笑,向眼前清丽如精灵般的女子说道。
佟知彗微嘟起粉嫩的唇瓣,微蹙起淡扫的眉,不禁又问:“可是我是照他所说的时间来的耶,我有预约喔!”
真是的,怎么见个人也这么难?
扁是要总机打个电话上去询问便耗去她十几分钟,现在打完一连串的电话后,却又告诉她总裁不在办公室?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满大的。
想想,整个孤儿院可能就属她的运气最好了,不但有个长腿叔叔供她念书,而且在她大学毕业后,还愿意找她到这么大的公司上班。
还好她真的觉醒了,努力用功念书,要不然她知道自己肯定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不好意思,现在快十二点了,总裁可能是用餐去了。”总机小姐有点无奈地回答。
佟知彗努了努嘴,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那我下午再来。”她有点丧气地往门口走,望着像瀑布连天似的大雨,不禁叹了口气。
唉,亏她还这么用心地打扮自己,上了淡淡的妆,还穿上这袭纯白的两件式套装,只为给他一个好印象,可他现在却偏偏不在,害她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做心理准备。
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自己?
她是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啦,倒是把他的声音记得十分清楚,毕竟那时在警局时,他那不愠不火的嗓音,令她想忘也忘不了。
我不会再管你了,随便你要怎么做吧!
因为他说出那句话,淡漠而不带情感的音调让她及时回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放荡下去了,不然他真的会不要她;所以她在补习班边补习边打工,幸运地考上大学,今年总算如愿拿到大学文凭。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否则她才不会自找罪受。
她从来不曾仔细地看过他,他也从来不曾仔细地看过自己,或者是称赞过自己,所以这次她一定要让他好好地赞扬自己一番!
他会怎么称赞她呢?
嘿嘿,可不是每个辍学的孩子都可以像她这么有本事考上大学,甚至毅然决然地离开那堆狐群狗党,他应该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毕竟她已经有五年不曾再让警察叔叔请进警局喝咖啡了。
她很乖,真的很乖,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骂她了吧!
佟知彗望着外头的滂沱大雨,迷人的唇角扬起一抹教人移不开视线的笑,丝毫不把眼前的大雨当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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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噜咕噜
“对了,今天一早太紧张,忘了吃早餐,现在”佟知彗看了看腕表“都已经十二点了!”
不行,她得先找个地方吃中餐,不然待会儿一定会在他面前出糗。
打定主意,佟知彗随即撑起伞走出大楼外,小心翼翼地闪过路上的水坑,正打算往右拐,一辆车子突然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污浊的水花毫不留情地往她纯白的套装飞奔而来。
佟知彗瞪大双眼望着自个儿纯白的套装霎时成了张大千的泼墨画,双手不禁微微颤抖。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没天良地弄脏她一身面试的套装?
她噙着怒焰的水眸瞪向急停在路边的银白色跑车,突地发现这辆车怎么有点眼熟?
不消一会儿!车上的人下车,道歉声传进她耳中,不禁令她想起他是昨天的变态!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向惜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她跑去,见着她的脸后,歉疚的表情突地僵住。“怎么会是你?”
天啊!真是煞星临门,怎么三天两头让他撞见她?
“你这个死变态到底会不会开车啊?”她简直快抓狂了。
她真是倒霉到不行了,居然三天两头撞见他,还一见面就没好事;就如眼前,他竟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白色套装给弄脏了,她下午要见她许久不曾见面的长腿叔叔耶!被他搞成这样,要她怎么见人?
他也只能道歉,因为这次真的是他不对。“小姐,不好意思,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会付洗衣费的。”
希望她今天不会再像昨天那般刁蛮,千万别再同他耗了,但
“喂,你这种有钱人都是这个样子吗?”她翻了翻白眼,忍住向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我就这么一千零一套套装,而且我下午还要面试,你现在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就算你要赔我洗衣费,我哪有时间送洗?”
哼,像他这种人一定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有什么了不起!
开口闭口都是钱!钱多也犯不着炫耀啊!
可恶,倘若不是她已在心底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一定给他一顿排头,好让这种公子哥儿知道世间险恶。
“那你打算怎样?”滂沱大雨湿透了他身上三件式的西装,向惜仍是认命地站在大雨中,等着大雨一寸寸地浇熄他就要发作的脾气。“道歉我也说了,现在就看你怎么打算。”
以往他是不可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女孩子的,但是她例外,毕竟昨天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功力了,对她这种被父母宠坏的女孩,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喂,你这个人真的很过分,有人像你这样道歉的吗?好像摆明了我要坑你一样,谁要你的赔偿,你这个王八蛋!”可恶,简直是气死她了!“别太瞧不起人,混账!”
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她就知道他昨天的老实样是装出来的。
“小姐,我都说了要你自己看着办,难道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嘴吗?”向惜难得一脸森寒地瞪视着她。“麻烦你以后出门前先把牙刷一刷,要不然就吞点漱口水,免得走出门臭死人!”
“喂,你这个人讲话很没礼貌耶!”佟知彗恼怒地吼着。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老一副是她做错事的表情?瞧他一副俊俏卓尔的模样,想不到说起话来这么刻薄,而且居然还嘲笑她嘴臭,他真是活腻了!
“我都说了,看你自个看怎么决定,是要我付你洗衣费还是赔你一套新衣服,你尽痹篇口,我一定做到。”他敛下向来带在俊脸上的笑,一双冰冷的魅眸直盯着她。他真的动怒了。
昨天在雨中淋了近十分钟的雨,他倒要瞧瞧今天自己可以陪她淋多久的雨,反正身上都已经湿了,他也认了,就等着看她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她为什么没事老爱穿白色的衣服?难道她不知道白色的衣服一沾上水,很容易让人看清楚她衣服里的青光吗?
就如眼前,虽说她打着伞,但是雨势实在太强太斜,雨水都打在她身上;上衣倒是厚了点,看不见她丰挺的胸,问题是她的裙子早已被雨水淋湿而透明,连里头底裤的样子、颜色全都让人一目了然。
要不要告诉她?还是先挫挫她的锐气?
算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罢了。
唉,他的心就是太软了。
“你这个变态,你要做什么?”佟知彗瞪大眼—见他一脸为难地将西装外套绑在自己腰间,才想要拨开他逾矩的手,却又突地想起
“啊,怎么办?”不会吧,她待会儿还要去面试耶!
“惜,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时,裴令慊总算下车走到向惜身旁。
“你自个儿去吃饭吧,我先带她去买套衣服。”话落,他随即牵着佟知彗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不管她愿不愿意,硬把她塞在副驾驶座上。
“她是谁啊?”裴令慊瞪着车子扬长而去,不禁有点疑惑。
向惜虽不缺女人,但他身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女人了,什么时候出现这号人物,而他却不知道?
好像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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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变态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佟知彗在冷气强劲的车内冻得直发颤,但嘴上却一样不饶人。
他该不会对自己有不轨的念头吧?
她知道自个儿长得不错,身段也很好,身边一直不乏追求的人,其中会用下三滥手段的她也不是没见过,而且每个都没有好下场。
倘若他真打算对她图谋不轨,她绝对会让他知道,女人不一定都是弱者,而她绝对是个会让男人退避三舍的女人!
“你再不告诉我,我要跳车了!”问了他半晌,瞧他只是不断地转动着方向盘,冷着一张俊脸,她不禁将手搭在车门上的开关,却突地发现开关居然扳不动。
可恶,他瞧起来没有纨绔子弟的气息,行径却跟下流的富家少东没两样!
“要开门就得从我这边解除中央控制锁。”向惜冷冷地说,冷鸷的魅眸直视被雨水模糊了的路况。
“你这个变态,别以为你可以对我胡来,我会打开车窗求救!”以为她会这样就束手就擒吗?那他可错了,她会想尽办法先逃出去,他日再找人回报他。
只要他敢碰她一根寒毛,她绝对会让他知道欺负女人的下场就跟个太监一样凄凉。
闻言,向惜突地转进右手边一条约十五米宽的路,飞也似的钻进路边的停车格里,拉上手煞车,才又无奈地睇着她。“你到底以为自己长得有多美;美得可以引诱我犯罪?”
天下的美人都死光了吗?
他身在演艺圈,所见过的女人虽难比天仙,却都不啻为人间尤物。
她虽然皮相不错,但只要她一开口说话,他就想捂上耳朵,只要她一瞪大眼,他就想赶紧逃离有她的地方。
她瞧起来是有几分姿色,但只要一开口、一瞪眼,就连一点气质也没有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不想想自个儿已经走光了,还浑然未觉,倘若不换套衣服,难不成真要穿着这套衣服站在马路上?那成何体统!虽是诱不了他犯罪,就怕路上的行人会忍不住冲动。
“你”他不屑她的美?
“下车了!”向惜叹了口气随即下车。
“去哪儿?”隔着车窗看见他走进路旁一家服饰店,她也只好跟着他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