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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还挂在门上,房门只开了个小缝,苏颖便停住手,回头抬起清眸,口气不善,“是他,不行吗?”
韩越伸出手,代替她拔出钥匙,推开了门,搭着她的肩头把她带进屋,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当然行,你们都那么年轻。”
苏颖眨眨眼,不明所以。
目光追随着男人,看着他优雅地放下包、脱去西装外套、扯下领带……一切处理完毕,他撩起衣袖,发现她在看他,目光相交,他没有躲闪,只是不甚热络地说了句,“傻站着干什么,做饭吧,我有点饿。”
“哦。”
苏颖下意识地放了包,准备去张罗,可是手刚刚拿起围裙,就回过味来了。
貌似昨晚他们才吵过架吧,貌似现在算是冷战、还没有复合吧。
为什么她要乖乖地给他做饭?
想了想,她又将围裙放下了,扭头欲走出厨房,却发现那个已一身居家装的男人,正手臂搭在厨房的门框上,默默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放下了?”看样子,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
苏颖指了指冰箱,“没菜了。”
“那你先煮粥,我去楼下的菜市买。”韩越嘴上这么说,动作却维持不变,仍在看她。
苏颖被堵在厨房里,心里同样的堵,“我今天不想做饭。”
“那出去吃。”
“才爬上来,我不想再下楼去。”
“那叫外卖。”
“外卖不卫生。”
“那你去买菜,我来做。”
“买菜也要下楼,我不下去!”
韩越的眼里流露出些许哭笑不得,“那你饿不饿?”
顶嘴顶上了瘾,苏颖一时不察陷阱近在眼前,“不饿。”
“哦。”韩越放下了手,站直身子转了过去,“那晚上就不吃了吧。”
苏颖瞅着他的背影走出去,模样有些呆,话说她设圈让别人钻的时候,挺游刃有余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绕进他的圈里了?
她跟在他的身后,愤愤不平,“你想饿死我?”
韩越好整以暇地拿份报纸,坐在沙发上看,“你不是不饿?”
苏颖的小性子上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饿死了我,你顺利成章地娶别人?”
话一出口,苏颖后悔了;当看见韩越的手顿了顿,而后抬起黑眸略带恼意地看向她的时候,她又觉得,这话说得太逢时了!正不知道今晚要怎样把昨天遗留的问题重新提上议程呢,现在,机会来了!
“说什么呢?”韩越的声音很沉,透着似有若无的不悦。
不比之前关于吃饭的小争小吵,这次的话题绝对带着敏感和禁忌。
苏颖与他对视,怀着几分挑衅心里,“就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太隐晦,我不介意给你详细解释。”
韩越抿了抿唇,放下报纸,“苏颖,别闹。”
“我没有。”闹得可不是她,此时的她面对他,心平气和极了,“我在跟你认真的谈。”
韩越敛下眼眸,“这种事没什么好谈的。”
苏颖冷笑,“韩越,这事恐怕非谈不可,如果我放过了你,谁来放过我呢?”
“什么意思?”
仔细地斟酌了话题从哪里引出比较合适后,苏颖舔舔唇,“当初和我结婚前,你已经有个很心仪的女人了吧。”
语调轻松、平缓,说此话的女人,眼里甚至闪了点八卦的光。
韩越看着她,不置可否,“我现在已经和你是夫妻了。”
意料之中的反应,“据说,当初如果不是姑姑逼你,是不是现在那个位置站着的,就是别的人?”
她指了指沙发正上方的婚纱照,看着那照片中的男女,突然觉得那二人竟是同样的笑容僵硬。
韩越蹙眉,大有情绪一触即发之势。
苏颖有心惹火他,虽然有些受虐倾向,不过昨夜韩越的激烈反应竟让她怀念地紧。
“谁告诉你的?”
男人阴沉地问,言外之意,这是事实了。
苏颖鼻子有些酸,果然啊,从头至尾自己像个傻子似地强闯入他的情感生活,抢别人的男人,向来是她最不屑的事,偏偏,她神鬼不知地就抢了,还抢得彻底。
苏颖低下眼眸,声音软了下去,含着强行掩饰的鼻音,“那个女人……是不是叫舒芸?”
她看不见韩越的表情,只知道对方在这句话之后便陷入沉默。
她擅长冷抵抗,但显然,对面的男人更是高她一筹。
“昨天和你同桌吃饭的,就是她吧,你之所以一身药酒味的回来,也是在她家染上的吧。”苏颖越说越觉得憋屈,“韩越,我知道,我们没什么感情基础,当初见了一面后就没啥联系,两年过后就匆匆忙忙地结婚了,我并不知道你有一个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女朋友,我更不知道……你们现在还藕断丝连的,如果你舍不得她,你给了她什么承诺的话,你告诉我,我不想当傻子!不想让别人一个个地找上门来跟我说,我恬不知耻,强抢了别人的男人!”
窝了好多年的委屈,察觉了真相后的惶恐,没有人倾诉的寂寞,让她像是收不住的闸水,失控了。
她略略压抑地吼完,再也不支地双手掩面,一些咸湿的液体滑入指间的缝隙。
似乎有只暖暖的大手抚向她的后脑,想要把她的脖子拧过来,她倔强地僵着;另一只大手探向她蒙着掩面的双手,想要拉开,她用力地捂住小脸,不让他看见已然失态的自己;大手放弃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抹去从她指间滑下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