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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含落选了。
据说，只差一票。
结果出来，科室里自然没人安慰他，这是现实。
有的，也只是官话。
“小舒，还年轻嘛，上头人家这次就是考验你呢，明年准没问题了！”
舒含只是笑笑，心里明白，这是意料中事，他的人脉关系网，还没有深入省局内部。
中午吃饭过后，在别人休息的时候，韩越将他叫到自己的科室办公室里。
“坐吧，小崔今天跑S市了。”
舒含在韩越邻近的位子上坐下，目光轻抬，便瞅见了韩越桌面上的那张袖珍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却看不出到底是过了十几年，还是二十几年。
那个手抓泥巴，脸蛋黑漆漆的小女孩，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韩越将她四五岁时的傻模样保留至今？
韩越的行为举止，除了内敛、深沉、低调之外，偶尔也会让人不明所以。
舒含听说过同事们对他的戏谑。
男同事总是说，韩越，这照片上的妞，该不是你女儿吧？
女同事则众口一词，韩科，这女人肯定是你老婆对不对？照片好旧，你老婆跟你青梅竹马啊，真幸福。
对于这些玩笑，韩越只有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猜不透的一句话。
有些东西，只有一直看着，才会时时感悟它的存在。
真的……很深奥。
舒含记得，他第一次听到时，竟然深有感触。
因为，他也是收着苏颖的那张照片，每一次看，却都是不同的心境。
“啪！”
照片的方向轻转，韩越看似不经意地将相框一推，坐上了自己的座椅，却隔绝了舒含的视线。
“现在没什么人，随便跟你聊两句。”
舒含正襟而坐，韩越没有很多“随便”和他聊天的时候，要聊的话题，二人心知肚明。
“从候选人里突然多了小朱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落选了。”
“嗯。”确实突然，连韩越也觉得突然，省局里很多人都有背景，而可怕的是，越是低调不起眼，那人的背景能量可能越可怕。
“唉，希望明年有机会请你吃饭。”舒含笑了笑，神情轻松。
由始至终，韩越的指尖，一直在桌上的水杯沿轻轻滑动，这时，他忽而转过视线来，淡淡道，“你只差了一票，就能和小朱持平。”
“是啊，我听说了。”
“我投了弃权。”
舒含呆了，真的呆了。
他想不到韩越投了弃权票，更想不到，对方会那么心平气和地说出来。
“呃……”
舒含才发出一个声音来，就立马闭了声，不行，他竟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好在，韩越慢悠悠开了口，“如果你俩持平，接下来，就是深层竞选。”
舒含垂眸，“我知道。”
“深层竞选，也就是公开演讲，接着进入内室，由高层领导提问。”
“听说了。”
“那时候……提问很残忍。”
舒含抬起头，挤出一个笑，“我懂了，谢谢越哥。”
大家都是混政权的，很多事，点到即止。
韩越笑笑，“被刷下来一次的人，很少会被刷下第二次，其实，不管我这次是不是弃权，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你以一票之差落选，要么，你俩持平，是哪种结果，就看上层是不是仁慈。”
舒含受教地点头。
其实，他心里很想问，既然知道投与不投，结果一样，为什么选择不投，而不是投？
脑海里陡然闪过，那天公开竞选时，韩越身边紧挨而坐的，是一处的陈处长，据说……是小朱的亲舅……
那层关系，他也是今早才得知。
那么说，韩越他……
舒含脊背涌起寒意，他甚至已看不清，韩越此举，到底是大利几方的行为。
关于那晚被下药的事，苏颖之后没有提起一次，而显然韩越也是持有同样想法，两人颇默契地共同选择遗忘。
一切看似平静了，苏颖却觉得不那么自在。
任启去外地收拾残局，姚沁和舒芸那对姐妹淘也好一阵子没有来烦扰自己，杨乐乐似乎也变得沉默起来，连对她不爽地瞧上一眼都已难得。
身边本来诸多是非，一时间竟然尽数归于祥和，苏颖反而觉得不适应。
终于，某天，突然思绪飘忽的时候，苏颖不由地对身边的男人问一句，“哥哥，那女人……”
“嗯？”
男人回过头来看她，黝黑的眼里却有些威严。
苏颖看着他，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那女人她弟弟，为人怎样？”
威严变成了探究，韩越却是答非所问，“她最近和梁建在交往。”
“哦。”原来，他和她还是有联系。
“梁建你记得？”
“记得。”他曾经的情敌嘛。
“嗯，那天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
那么说，这个事情不是舒芸告诉他的？
苏颖刚从心里泛起甜蜜，又被她自己给压了回去。
傻了，那女人当然不可能亲口对韩越说这个！而梁建的话……嗯……情敌的话也不可信！
“他是不是唬你的？”
韩越以手支着头，似笑非笑地侧眸看她，“唬我？”
苏颖受不了那视线，感觉自己像个八婆，她扯扯唇，“没，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对了，她弟那人……”
“你不是说讨厌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