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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渺抬头，看向男人好看的侧脸，“韩韩，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时，那些过去的恩怨，才会正式浮现？”
韩越目光瞥向观后镜，转了个弯，“没有的事，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这话让甄渺松了口气，尽可能地以很轻松地口气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好多年没见了。”
“好多年是多少年？”
韩越哑然失笑。
甄渺也笑露贝齿。
融洽在一瞬间，弥漫开来。
多么似曾相识的对白。
曾经，她每每在小别重逢之后，都会问他，韩韩，我们几天没见面了？
好多天没见了。
好多天是多少天？
就是好多天。
你坏，一点都不想我，连多少天没见都数不过来。
那时，他总会微笑地抱住她的腰。
是啊，我确实一点没想你。
韩韩你可恶！
因为，我想你不止一点……
甄渺淡淡地笑，眼眶却有些酸，低哑的声线，涩涩地响起，“韩韩，你还恨不恨我？”
韩越慢慢收拢了笑，平静地说道，“从来就没有恨过。”
甄渺低下头，愧疚道，“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
“别说了。”
甄渺吸了吸鼻子，重新挂起笑容，“是，都过去了，不说了！你现在看上去活得挺好啊，只是，找了那么一年轻漂亮的老婆，让我吃了一惊。”
“是吗。”
看着韩越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况，甄渺心想，或许苏颖说的不是假话，韩越可能真的是驾车新手，当然，也可能韩越说的是假话，对于曾经的那段往事，他仍不能介怀。
“我觉得我们挺有缘，我竟然成了你老婆的上司。韩韩，小苏真的挺年轻，让我有些嫉妒。”
韩越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向她飘了一眼，“嫉妒什么，你也年轻过。”
“她让我嫉妒的，是她现在拥有着你……”
韩越的手，似乎轻颤了一下，几不可见，“别说笑了。”
“是啊，我是说笑呢，怎么，现在连和你说笑的权利都没有了？”
甄渺以掌心反掩住唇，目光看向窗外，“对不起，或许真是太多年没见了，一时间，我竟找不到正确的定位。其实，这一路上我都在强颜地笑，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总觉得，可能轻松一点的氛围，会合适点。韩韩，我们还是朋友吧。”
韩越顿了顿，不置可否，“住沿江路是吗？”
甄渺看了看周围建筑，“啊，都快到了，好快，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韩越笑笑，“改天吧，总有机会的。”
甄渺的嘴微微张了张，最终扯成一个弯。
当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住之后，甄渺松开了安全带，“要不要上去坐坐？就我一个人住，租的房子。”
韩越笑道，“改天吧。”
甄渺耸了耸肩，“好吧。”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在车子一米之遥的位置，女人站住了，回了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而后突然绕到男人的身侧，一门之隔。
在她复杂的注视下，韩越摇下了车窗，“还有事吗？”
甄渺微微弯下腰，与他平视，“韩韩，还记得以前，每次你送我回宿舍的最后，都会做什么吗？”
在韩越眼眸变沉的时候，甄渺闭上了眼睛。
“甄渺。”
数秒后，甄渺睁开了眼，站直身体笑道，“开个玩笑，你比十年前，要严肃好多。”
如果说，这是个玩笑。
韩越却没有漾起一丝笑意，良久，他才用极低的声音道了句，“上去吧。”
甄渺抬起一只手，搭上了放下一多半的玻璃车窗，“最后再说两句吧，在英国的时候，我就离了婚。还有……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在地铁口附近晃悠了好一阵之后，苏颖决定去吃回转寿司。
她觉得那兜来兜去的盆盆罐罐，像极了对自己的讽刺。
虽然折腾的事情、别扭的起因不同，但是最终，还是像宿命一样，兜回到韩越的身边。
坐上了高脚凳，她强迫眼睛追随着七彩小碟，一盘刺身刚刚端起，手机响了。
是韩越。
她犹豫了下，选择接起。
因为宿命，也因为她告诉自己，要适可而止。
“在哪？”
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多余地直奔主题。
她憋了下嘴，“在吃饭。”
“和谁？”
苏颖瞪着面前的刺身半响，又给放了回去，“反正不是和你。”
电话那头似乎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苏颖，别闹。”
又是这句。
现在，苏颖甚至觉得自己的名字都是讽刺。
她直接挂了电话，因为她不保证自己再接听下去，会不会被对方轻松撩拨地吵起来。
再瞪向那慢吞吞转着的各个彩碟，苏颖没了任何胃口。
好吧，她又不理智了。
天知道，能够让韩越主动地打一次电话来，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屈指可数。
可是，她却那么不费吹灰之力地给挂了。
不禁再次敲敲脑袋，自嘲，“苏颖，到底怎样，你才能彻底平静？”
苏颖放弃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很没出息。
在挂断了韩越的电话十分钟内，她都傻傻地瞪着显示屏。
当然，男人没有再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