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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诊室的门外,等待着医院从急诊室里出来,沈菲儿就着急询问了医生何宇的情况。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本来就因为被重物压了六个小时,腿部缺氧供血不足造成了肌肉坏死。我们尝试的给他做手术,想要看看术后的情况。”
“可是现在的情况,病人就只有截肢,才能保住性命。”
‘截肢’这两个字眼,刺激着沈菲儿的大脑,截肢就是意味着从此就没有腿了。
何宇这样的人,温柔的像是三月的和风一样,帮人融化心里的冰冷,让人觉得有暖意。更是治病救人,救了那么多患者。他不该变成没了腿的残疾人。
沈菲儿紧紧的抓住医生,“医生,医生,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截肢。他才三十多,他也是医生。他不能没有腿。”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也不会选择截肢。这是现在唯一能保住命的方法。请你赶紧在手术知情书上签字。同意我们给病人做手术。”
“对了,还没有问,你是病人的什么人。这个手术得病人亲属才能签字。”医生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候,沈菲儿脑袋有些嗡嗡作响,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分钟的时间里,沈菲儿做下了她这辈子最难做的一个决定,她得要保住何宇的命,沈菲儿从医生那里拿过知情书,颤颤巍巍的在上面签了字。
等何宇做完了手术,推了出来,送到病房。
沈菲儿一直坐在何宇身旁,陪着他,等着他醒来,“何宇,你感觉还好吗?有觉得腿疼?”
何宇动弹了两下,他慌张的伸手摸着,害怕又恐慌,“我的腿呢!我的腿呢!我的腿”
“何宇,何宇,你别乱动,你别乱动,你乱动会扯开伤口的。”沈菲儿伸手紧紧的抱住何宇,她嗓音哽咽,“何宇,我求求你,不要乱动了,你的伤口会扯开的。”
担心他刚包扎好的腿,会被扯开流血,沈菲儿便死死的抱住他。
何宇被她抱住动不了,他身体都在发颤,“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何宇,你是因为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以后我就是你的拐杖,我给你当拐杖,一辈子。”沈菲儿感受到何宇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她看着他那条被截肢的右腿,心脏像是被重物击中那般。
好好的一个人,腿突然没了,何宇的害怕、恐惧,她想,她只是知道,但是无法感觉得到,因为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她着急想要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他,毕竟是一条腿没了。
门外赶过来的慕敛城,看到房间里的这一幕,耳边再听到沈菲儿说的这话,身形顿时僵住。
病房里的沈菲儿,抱着何宇,安抚着他的情绪。
“何宇,你饿不饿?”沈菲儿看向何宇,轻声问着他话。
可是何宇眼神空洞,不说话,动都不动一下。相比刚才那样激动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算是刺激后的适应。
虽然他这个样子沈菲儿不放心,但是这个点了,他从醒来后,就没有吃饭,她还是想去给他买点吃的。
沈菲儿走出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慕敛城。
“你怎么站这?”沈菲儿看着他的样子,像是站在这里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慕敛城看着她,不答反而问道:“你要出去?”
“嗯。我想去给何宇买些饭。”
“我去吧。”
沈菲儿也没有拒绝,“嗯,好。”他去帮忙买饭,她就可以继续留在何宇身边照顾何宇。
沈菲儿目视这慕敛城转身离开的背影,半响收回了视线,转身进了病房里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何宇。
何宇不说话,她也就安静的不发出声音,免得打扰他休息。
十分钟后,慕敛城拎着吃的回来,他走进了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何宇,他之前见过的何宇,都是面上一直带着笑容,也是个拔尖的医生,现在没了一条腿,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被死神笼罩那般,目光暗淡无光。
“我多买了一些,你晚饭肯定也没吃。”慕敛城放下饭盒,在桌子上。
沈菲儿去扶着何宇坐起来,慕敛城赶紧走过去帮忙。
“让我来吧,你先去吃饭。”慕敛城终归是男人,力气要比沈菲儿大很多,他可以轻易的就将何宇扶起来。
沈菲儿知道慕敛城平日里都是别人伺候他,根本没有过照顾人的经验,所以不放心。
她端起一旁的碗,“还是我来吧。”
慕敛城看着她已经端起了碗,吹着粥,放到了何宇的嘴边。“何宇,你喝点粥吧。”
何宇不肯张嘴。
“何宇,你肯定饿了,吃点吧。”沈菲儿看着何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见她说话,他现在的样子,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就剩下个行尸走肉。
沈菲儿将粥放在何宇嘴边好半响,也不见何宇张开嘴,最后没有办法,就只能放弃。
慕敛城帮忙又将何宇放下,平躺着,帮何宇盖好毯子。
知道何宇不能看到他的那条腿,所以沈菲儿特地把他的双腿都给盖好,全部都盖在毯子下,免得他又看到。
慕敛城端起桌子上的饭,递给沈菲儿。
“不吃了。”她没有胃口。
“多少也吃一点。”慕敛城看着她担心何宇的模样,也是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一样,闷疼。
可是他说这话,沈菲儿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坐在何宇病床旁边,照顾着何宇,帮他用棉签,往他嘴上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