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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来得可真快,有些冷了。”一处酒楼中,炉火熊熊的燃烧着,霹雳吧啦的声响中,一个身着锦服的青年,靠在窗户边,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这么来了一句。
“今年冬天来的是有点快,只是比之往年,显奕兄你走的可有些迟了。”他身后的一个素服少女,手里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呵呵,文姬妹妹,你也知道我留下是为了谁,要不你去劝劝你父亲好不好?”青年转过脸来,有些无奈的嘀咕道。
少女脸色不变,螓首微抬,笑道:“显奕兄,三年相处,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实。”
“哈哈,”袁熙笑着走过来,一屁股拍在她的一侧的胡凳上,悠悠道:“不是我脸皮厚,只是我等不起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河东卫氏,你父亲那个得意门生卫仲道,昨夜已经带人去过府上拜会过了吧?”
“你知道倒挺仔细。”蔡琰把桌上的茶水推过去一杯,“父亲昨夜没有立即答应,说要考虑两天,不过我想今天就应该会有结果。”
“这么快?”袁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还以为这事会拖上个一年半载,没想到蔡老头直接就要答应。
“你可不能答应。”袁熙耍起无赖,“那卫仲道我看了就是个病秧子,并不是长命之相,而且命中克妻,文姬妹妹你万万不可答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是我一个弱女子说的上话,”蔡琰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担心,反而冲他笑道:“再说卫仲道也算是个翩翩佳公子,去年就要说娶我,今天便可上门提亲,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不错个屁。”袁熙直接爆粗,红着脸道:“反正我不容许,你父亲要是硬把你嫁过去,我就半路抢亲。”
蔡琰摇摇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待客,今后有空再见吧。”
待客?不就是去见卫仲道的吗?
倏的,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烧起,袁熙猛地拉过蔡琰,把这个名满洛阳的才女,抵在墙上,狠声道:“我说不许嫁!”
蔡琰似乎和他关系特别好,并不着恼,双手推了推他的身子,见推不开,也就放弃了,看着他,目光复杂道:“可我必须得嫁!”
“你听我的,我就能保证你嫁不了!”
“父亲的话,我不听也得听。”
“我有办法让他答应。”
蔡琰微微转头看他:“你和我父亲的关系......他不会答应的。”
袁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之前是怕你生气,所以才一拖再拖,现在都这样了,无论我做什么,你别怨我气你父亲就好。”
蔡琰噗嗤笑出声来,顿觉不雅又伸手捂嘴。
袁熙嘿嘿一笑,佯装陶醉的闻了一下。蔡琰面靥微红,嗔道:“你这无赖快送开我,成何体统!”
“文姬妹妹,你也喜欢我是吧?”袁熙心里顿了半晌,厚着脸皮问道。
蔡琰摇摇头,淡淡道:“喜欢对我来说太奢侈了,你很好,但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袁熙显得无比头疼,他老子袁绍和蔡邕一点也不待见,准确的说是蔡邕这个大才子,看穿了他老子卖弄自己虚伪的那一套,很不屑与他交往。
袁熙是什么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袁熙可是清清楚楚的,典型的笑里藏刀,即使是他父亲,袁熙也还是这么认为。
再加上他四年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后,初来洛阳,脑袋一热,啥也不干的,就找到了王司徒,把他还是十四岁大的养女刁秀儿,给硬是软磨硬泡的许了亲,这件事在整个洛阳还闹出了笑话。
蔡邕和王允同朝为官,政见是相当不合。等到袁熙听闻蔡琰这个大才女的名号后,一切都晚了,即使他厚着脸皮去一次次的求亲,蔡邕就是不容许,最后直接不见他。
他和蔡琰虽然互有好感,但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内,两人即使经常相见,彼此也很克制自己的感情。
不过总得说起来蔡琰并没有对袁熙说喜欢过他,最近也经常劝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奈何袁熙不知道是什么筋搭错了,就是缠着她不放。
弄得蔡琰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袁熙自不用多说,才华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远远高于自己,这也是蔡琰对袁熙最有好感的一面。再加上他四世三公,家世显赫,为人更是生得俊美无匹,除了有些风流之外,作为男人,他无疑都是上上等。
“走,现在就去找你父亲。”袁熙觉得追蔡琰太憋屈了,有个那样的老爹,实在是让讲理的人毫无办法。
蔡琰任他拉着走向酒楼大门,没有说话,只是温笑着看他。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到楼下,袁熙就把手松了开,回头朝他讪然一笑。
两人并肩步行走出酒楼,两辆马车在街道两侧静静的等待着。
“你真想好了,要去找我父亲吗?”蔡琰看着自己的马车,轻声问道。
“想好了,不过最好你不要在现场,不然我不好发挥!”
蔡琰白他一眼,又叹道:“那你可要想好了,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袁熙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她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像个木偶一般,自己就算将来娶到她,难道也只是因为搞定了她的父亲?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袁熙转过头,郑重道:“文姬,你觉得你跟我会幸福,还是跟着卫仲道,那个病秧子会幸福?”
蔡琰怔怔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袁熙复又道:“如果你觉得要是跟着卫仲道幸福,我,我今天就回河北,再也不回来了。”
蔡琰转身就走。
袁熙赶紧追上,追问道:“文姬我说的是真的,你心里要是对我只有一点点感觉,觉得嫁给那个病秧子也并无不可,我就不纠缠你了,你幸福我也挺高兴的。”
蔡琰来到自家的马车旁,踩着矮凳就要往上去。袁熙急了,拉住她的胳膊,急声道:“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就明确给我一个回答行不?”